水映月率領著眾人在王府內快速穿梭,最後幾乎用小跑的速度,身後的人也隻有跟著她加速,左拐右拐之後,她終於停下了腳步。大家抬頭一看,赫然是“靜蘭軒”!雲清逸和天墨心中一明,而燕王一臉茫然。

看著水映月和雲清逸已經往裏麵走去,天墨轉頭吩咐燕王:“天禹,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進入靜蘭軒打擾。”然後也跟著走了進去。燕王心中雖有不解,但也馬上調來王府侍衛駐守在院外。

現在燕王的房間裏有四人:水映月、雲清逸、天墨、燕王。丫鬟上了茶水糕點後也被趕出了院子外。隻見水映月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打量著房間,還不時點頭稱讚;雲清逸悠閑的喝著茶,臉上掛著懶懶的笑意;天墨也喝著茶,想伸手去拿點心,卻被水映月打掉……

燕王則一臉迷惑。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不是要去看司空流雲嗎?怎麽跑到他房間裏品起茶來了?這女子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

看他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又憋著的滑稽表情,水映月終於“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怎麽,月丫頭現在不生氣了?”天墨打趣道,“剛才看你在大廳都快氣炸了!”

水映月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任誰被莫名其妙的說成奸細都會感到生氣吧?不過我水映月是何許人也?氣歸氣,也不至於氣得分不清輕重。再說,剛才你和花妖不是沒阻攔我嗎?說明你們對我是有信心的,不是嗎?”

被提起的兩人默然,互相看了一眼,很清楚的看到雲清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或許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叫天墨的男子竟如此了解月兒。而天墨隻是對他淡淡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什麽?”燕王卻驚得站起來,“你就是水映月?”

水映月朝他調皮的眨眨眼睛,答非所問:“早知道剛好四人,預先做副麻將就不會這麽無聊了。”然後轉過頭向雲清逸解釋到:“麻將是‘我們’家鄉的一種娛樂工具,包你玩兒後會上癮。”她強調“我們”意思是這裏還有著她的“同類”。她所傳達的信息雲清逸一下就明白了,他轉過頭去對天墨微微點了下頭,天墨也正微笑的看著他。

燕王見她避而不答也不好發作,轉眼一想,以她和王兄的相處情況可以看出兩人交情非淺,王兄定是了解她底細的。從大廳到這裏,她的情緒從激動到現在的平靜,不免猜出其中定有內情。

“天墨,你說!怎麽回事?”水映月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她的話成功的喚起另外兩人的注意,紛紛看向正打算“偷襲”盤中點心的男子,男子尷尬的收回手摸摸鼻子,“怎麽突然問起我來?”

“你少裝了!”水映月輕哼了一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從你第一次看到那個上官美女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神情不對勁。”

暈,這個丫頭啥時候變得這麽細心了?天墨心中暗自苦笑。

“哎~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的。”天墨一臉惋惜。

水映月則是一臉不屑,“我都被當成奸細了,還不夠驚、不夠喜啊?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天墨隻好緩緩道來:“那個上官池本是前宰相上官青之女,這點天禹因該是知道的。以前王位之爭的時候,上官青一心想把自己女兒嫁給當時最被看好的二王爺。為了增加自己的後盾勢力,二王爺順水推舟的接受了這門親事。誰知道上官池竟然死活不依,原因是她對司空流雲一見鍾情,非他不嫁。後來二王爺失勢,樹倒猢猻散,上官青也被迫提前告老回鄉,親事也不了了之。”

聽到這裏,水映月對那個上官池竟有了些好感,“想不到她居然是個敢於追求自己所愛的女子!”

“可惜那個司空流雲早有心上人,根本不理會於她。”天墨別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上官青雖已是無官之身,可畢竟是前宰相,一聽女兒想嫁給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心裏欣喜就來向我請旨賜婚。為了拉攏江湖勢力,我也就準了旨賜了婚,誰知司空流雲竟然抗旨!”

“司空流雲本有心上人,抗旨是正常的。你的做法未免也卑鄙了一點吧。”水映月白了他一眼。

天墨苦笑道:“做皇帝也有皇帝的難處,江山難得更難守這點你該是明白的。再說,我賜旨的時候司空流雲喜歡的女子已經去世了。”

聽到司空流雲喜歡的女子已經去世,水映月竟替他難過起來:“司空流雲到是個癡情之人,為了已經去世的心上人抗旨。不過既然人已經死了,他因該接受事實才對,總不能總沉迷於過往。新的生活,新的感情才是他該追求的。畢竟,以後的路還長,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我想他的心上人也希望他能忘記自己,好好生活才是。但是,你也不該硬塞一個女子給他啊。”說完深深的看了雲清逸一眼,然後對天墨說道:“我想,因該還有下文吧?”

天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司空流雲雖然抗旨,但是聖旨一下豈能收回?所以上官池一直以他未婚妻自居。她本想司空流雲的心上人已死,而且有了聖旨,兩人遲早會結為連理。誰知,前段時間,司空流雲竟然派出大量人找尋一個女子的下落,聽說這個女子無論聲音,語氣還有身邊的人,都和他死去的心上人如出一轍。”

說到這裏,天墨再看了一下水映月,並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上官池也派人尋找那個女子,並想搶先一步除掉她。誰知這個女子竟然突然失去了蹤影。就在她暗自慶幸的時候,這名女子突然出現在了離遠鎮……”說到這裏,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定定的看著水映月,隻見她用手指著自己,瞪大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司空流雲的心上人、上官池的‘情敵’就是我?”

雲清逸的臉色突然沉下來,而燕王更是張大了嘴巴,隻有天墨一臉悠閑。

“不是你還有誰?你不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嗎?想必在你失去的那部分記憶裏,有著和司空流雲的某種交集,隻是你沒想起來而已。”天墨很中肯的分析到。

還有什麽消息比這個更讓她吃驚的?她哪裏來的魅力,惹了那麽多風流債?一個雲清逸就夠了,還來個司空流雲。等等,天墨剛才說她身邊的人也和司空流雲心上人身邊的人一樣,也就是說飛飛和寒寒本來就認識她的,而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難怪他們兩人會主動帶上她,並一路細心照顧。天啦,她上次穿越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啊?

“這些事情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水映月疑惑的看著天墨,然後突然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無論是司空流雲,上官池還是其他各個地方,都安插了你的眼線,對不對?”

“哈哈哈……”天墨大笑道:“月丫頭果然聰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想坐穩江山,就必須隨時掌握各種重要信息。”

水映月則滿臉不屑,“切!這種小道緋聞你都感興趣。”

“不是我感興趣,而是因為對象是你,所以我特別注意。”天墨認真的說道。

“那我該感謝你咯?那你說說看,那個上官池幹嘛說我是冥火教的奸細?還說我是什麽聖女?要知道,我差點被冥火教的火雲鏢毒死。還好花妖醫術高明,我才能揀回這條小命,要不然,我現在正和上帝下西洋棋呢!”

“什麽?你中了火雲鏢?”天墨的臉色突變,眼中盛滿怒氣。

看他為自己生氣,水映月心中一熱,連忙安撫道:“我說了花妖救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想不到他會對你下手!”天墨鬆了口氣。

“你說什麽?‘他’是誰?”水映月一臉好奇,“還有,你還沒說上官池為什麽說我是冥火教聖女。”

天墨苦笑道:“因為你本來就是冥火教聖女。”

如一個重彈般,一句話震得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色。水映月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天墨的衣領吼道:“YYD!我啥時候成了那該死的冥火教聖女了,你給姐姐我說清楚!”

看她那麽激動,雲清逸忙把她的手拉下來,微笑著說:“你別急,讓他把話說完。”其實他的心裏也很好奇,她出穀後到底經曆了些什麽?雖然知道她以前是恨冥火教、恨夜冥的,因為韓宵的死……但是不知道她怎麽成了冥火教聖女的。

天墨理了理被抓變形的衣領,慢條斯理的說道:“曾經,冥火教主夜冥愛上一個女子,執意取她為妻,但是這個女子卻不肯。夜冥何許人也?他想得到的東西定會不擇手段的得到手。於是他向外宣布,此名女子乃他冥火教聖女,是他的未婚妻,想以此逼迫她在天月王朝沒有立足之地,從而乖乖的回到他身邊。然而他卻沒想到,欣賞此女子的人大有所在,而且那些人,無論在武林正派還是在朝廷都是舉足輕重之人。所以,那些不利於她的消息都被壓了下去……”

“你是說,那名女子就是區區在下我?”水映月再次瞪大眼睛用手指著自己。

天墨笑著說:“不是你水大小姐還有誰?”

暈了,暈了,徹底暈了~不但暈了,頭還開始痛了。水映月用雙手按著太陽穴,今天來的震撼足夠她用一輩子來消化了。雲清逸則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怎麽了?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談。”

水映月揮了揮手表示她沒事,示意天墨繼續說下去。

天墨喝了口茶,風清雲淡的說了下麵的情節:“後來冥火教與武林正派、朝廷的矛盾激化,發生了各種事端。然而就在某個事端中,你‘香消玉隕’了。兩方都認為你的‘死’是對方造成的,所以兩方的仇恨越來越深,深到不剿滅對方不甘心的地步。我想那個上官池肯定是查出你以前的事情,所以趁乘司空流雲受傷的時候,想借天禹的手除掉你。因為天禹並不認識你,所以對你並不了解,定會把你當成奸細處置。但是她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她要找的人正在燕王府,還拉著她的手叫她姐姐;而她更沒算到我正是給她賜婚之人,對她的事情掌握得如此透徹;而她最最沒算到的是我與你本是舊識,還是你幫我登上皇位的,哈哈……”

水映月現在沒空理會他那份好心情,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什麽司空流雲,什麽冥火教主,什麽空白記憶,她統統不想想起。這裏不是她的世界,這個世界太複雜,不是她能應付的。她隻想回家,回去過她平凡的學生生活。

但是天不遂人願啊,離月圓還有整整二十一天。二十一天,誰知道這期間又會碰到哪些“故人”,又發生哪些事情?

水映月站起來拉起雲清逸的手,“花妖,我們走!馬上離開這裏!”。天墨則攔住了她的去路,認真的對她說道:“有些事情是必須麵對的,你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水映月瞪著他怒道:“我就是不願意麵對,我就是想逃避,這裏不是我的世界,為什麽要我來承擔?”

“既然上天安排你回到這裏,你就更該珍惜這個機會,把所有的事情重新解決。你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但是其他人卻並不這麽認為,因你而起的紛爭還會繼續下去。”

“別把我說得那麽‘偉大’,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二十一世紀女生,你們朝廷還有江湖上的打打殺殺都與我無關。我現在隻想回家。對,回家!反正月圓的時候我就可以回去了,誰管你朝廷還是江湖,還是那該死的冥火教!”

聽了她的話,天墨愣住了。而雲清逸卻感到異常恐懼,他捏住水映月的肩膀,把她扳過來麵對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剛才說什麽?月圓的時候你就要回去了?”

看著雲清逸,水映月心中一痛。既然早晚都要知道,那不如現在就讓他要有心理準備的好。於是水映月看著他的眼睛,用很平靜的語調說道:“是的,月圓的時候我就要回去了。所以花妖,記著我剛才說的話,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生活,”

看著她平靜的表情,雲清逸心中一寒。放開了她的肩膀,重新跌坐在凳子上,用手撐起額頭喃喃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一直從頭看到尾的燕王對情況已經有了大概了解,於是他站出來說道:“水姑娘,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就此離開也不能找到歇息的地方。不如今晚先在王府住下,一切明天再做打算?”

水映月看著雲清逸痛苦的表情,心中很是不舍,又聽燕王的話也有道理,便點頭答應:“好吧,今晚就不走了,我也有好多事情需要想想。麻煩你叫人帶我們去客房,不過別安排在司空流雲的附近。”

燕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親自帶他們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