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燕王府依然燈火通明。

大廳中,在座的人都麵色凝重,沒有人進行交談。他們都在等,等一個消息。

終於,一個青色影子掠入大廳,朝天墨跪下。居然是一個勁裝的女子,隻見她嬌好的容顏卻麵如寒霜,眉目間透著英氣。她的聲音也是冷冷的,聽不出情緒。

“主人,水姑娘是被冥火教的人劫走,卻在半路又被另一方人劫走。青蛇追蹤受阻,沒能追上。”

聽到水映月是被冥火教的人劫走的時候,所有人心都一沉,又聽說又被另一方人劫走的時候,心又吊了起來。

“可知道對方來曆?”天墨淡淡的問。此刻的他看不出任何表情,全身散發出王者氣息。

“是銀星王朝的獨臂將軍!”青蛇的回答得很肯定。

天墨微微皺起眉頭,然後揮了揮手。“繼續查!”青色影子馬上消失在大廳中。

“獨臂將軍是何許人?”雲清逸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物。

天禹回答:“獨臂將軍是近一年來在銀星王朝掘起的人物,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與背景。聽說武功甚是高強,隻因斷了隻手臂,故有此稱號。此次銀星王朝派來與我們合作的人就是他。”

“既然是友非敵,那他為什麽不把月兒送回來?”上官池小聲的道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半晌後—

“天禹,可知獨臂將軍的營地?”天墨問道。

“知道。在離遠鎮外交界處,獨臂將軍和他的兩千精兵都駐紮在那裏。”

“備一份厚禮,明天我們去拜訪拜訪他!”

“這……”天禹有些為難。

“怎麽?有何不妥?”天墨挑了挑眉。

“獨臂將軍駐營的地方是個敏感地帶,而您是天月王朝的天子……”天禹沒再說下去,他相信皇兄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天墨皺起了眉頭,不再說話。

這時,司空流雲站了起來,“既然皇上和燕王不便出麵,就由在下出麵,如此甚好?”

“可是,你的傷……”天禹有些擔憂,雖然與銀星王朝有著臨時合作關係,卻難保不會發生什麽意外衝突。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司空流雲看來已下了決心。

“在下同司空盟主一塊去。”雲清逸淡淡的笑著。當他知道月兒暫時沒生命危險的時候,已經放下心來。接下來,就隻需想辦法把她“接”回來就行了。

“那好吧,明天就麻煩兩位跑一趟了。”天墨最後開口道。

“不麻煩。”雲清逸依然笑得淡淡的。她的月兒本來就是一個麻煩專家,他已經習慣了她周圍的麻煩。

“不麻煩!”司空流雲的口氣卻是疏遠的。救月兒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何必說得像是因為他的命令似的。

天墨隻是挑了挑眉,眼中有著一絲嘲諷,不過掩飾得很好。而上官池是既擔憂又難過。擔憂的是月兒的處境與司空流雲的傷,難過的是司空流雲何曾如此待過自己。

“對了,在下尚有一事請教司空盟主。”雲清逸突然說道。

“什麽事?”司空流雲感到很詫異,這個鬼穀子居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一晚的相處下來,覺得他對人總是淡淡的,不冷不熱,總是保持著距離。

“在下的好友飛花公子與逐月公子,可知其下落?”

司空流雲猶豫了一下,隨即道出了一段有辱自己名聲的事,語氣卻並無波瀾。“在下本與淩兄、楚兄約在離遠鎮見麵,卻在鎮外樹林發現他們正在被冥火教圍攻,在下前去幫忙……沒想到,夜冥的武功竟然精長得如此神速,在下被他打傷後就失去了知覺。至於淩兄和楚兄,多半已落在他的手裏。”

“為何抓了淩兄和楚兄反而放走司空盟主呢?”雲清逸眉頭輕蹙,過一會兒又彎著嘴角笑了,笑得嘲諷。“夜冥用心真是良苦,可惜計劃卻被獨臂將軍打亂了。”

“什麽意思?”司空流雲覺得他的笑有點刺眼,好象什麽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似的。

雲清逸但笑不答,反而說了另一句話:“淩兄和楚兄被冥火教抓住之事,還是別讓月兒知道的好。”

其他人聽了他的話都一愣,但很快又明白過來。

夜冥抓住淩飛揚和楚寒,無非想以此要挾月兒自己回到他身邊。不然大戰當前,他不會故意放走司空流雲,隻為了從他口中轉達兩人被抓之事。也許他更早的計劃是抓住兩人中的一人,但司空流雲的出現使他臨時改變了計劃。

但他卻沒想到司空流雲居然被上官池下藥,一直昏迷,所以消息一直沒被傳出。於是改變計劃,派人在晚上將兒擄走,卻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獨臂將軍,再次將他的計劃打亂。

太多的沒想到對一向自視甚高的夜冥是個不小的打擊吧?所以雲清逸笑得嘲諷。不過,以後得寸步不離在月兒身邊才行,除非這些人真的有本事徹底鏟除冥火教,甚至推翻吞日王朝,不然他的月兒還是會受到夜冥的威脅。

夜冥是愛著月兒的,這點,他也知道。但是,夜冥的愛太過霸道,太具傷害性。他已經害“死”過月兒一次,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月兒交到他手中。

拿定主意後,眾人都各自回到房間。

躺在**,想起昨晚月兒對自己說的一切,雲清逸覺得心裏甜甜的。

“花妖,我已經不想也不能離開你了。所以,我想,若你願意,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解決後,我們一起回去。你……願意嗎?”

這算是她的告白吧?

有了她這番話,即使離開鬼穀後,體內的寒毒一到子時就發作;即使離開鬼穀後,他最終將會被寒毒所侵蝕……

她不想呆在鬼穀,她渴望更廣闊的天地,所以他陪著她出穀……

若最後,她願意回到鬼穀,那他,將是最幸福的人。但是,可能嗎?

已經足夠了。他已經聽到了他最想聽的話。他隻要好好守護著她,直到她回家的那一刻……

自己能撐到那一刻嗎?以前出穀尋她之時,最大限度也是半個月。

但他希望自己能陪她到那一刻,至少能親眼看到她平安的回家……

所以,自己必須撐到那一天!必須撐到那一刻!

雲清逸一邊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一邊運功壓下體內開始上串的寒毒,絕美的臉變得蒼白,額頭上不斷冒出細汗……

月涼如水,輕輕的撫摩著所有癡情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