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開始進入一個茂密的樹林,車內人的心不曾平靜。

“那日,在下因有事耽擱,晚歸時已是皓月當空,在經過一個樹林時,發現了躺在林後山洞裏的你。當時你是處於昏迷狀態,粉色的紗衣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山洞?”水映月的疑惑更大了,既然她是躺在山洞裏,怎會那麽容易被人發現?更何況還是在夜晚?而且,她暈過去的地方是玉王府,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躺在山洞裏?

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擄去的,那擄走她的人為什麽又把她扔在山洞裏?還那麽“巧”的就被晚歸路過的白若隱給“撿”了?

車內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顯然對白若隱的話持有懷疑。

“小若若,你能帶我們去那個山洞看看嗎?”

白若隱的嘴角一直帶著愉悅的笑容,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沒問題,因為山洞就在這片樹林裏。”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看向窗外。

這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樹林,樹木高大,枝葉茂盛,灌木叢生,林陰點點,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好聽鳥叫聲。

馬車行駛了約一刻鍾,兩邊的樹木開始慢慢稀疏起來,雜草灌木也變得逐漸低矮,就在大家認定即將出林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

不理會幾道訝異的目光,白若隱率先下車,另外三個男子也跟著下了車。

三個女子中,最先下車的是天雙,楚寒彬彬有禮的把她扶下來,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他溫和的笑著搖搖頭,略帶戲謔的看了淩飛揚一眼。

接下來下車的是水映月,有四雙手同時去扶她,她愣了一下,然後就有三雙手很自覺的收了回去。最後一雙手,輕柔的把她抱下車,她的臉上也掛著甜蜜的笑容。

最後下車的是葉茹,楚寒正要伸手去扶她,誰知她裙子一撂就蹦了下來,還擺了個標準的體操謝幕POSS。

“十分!”

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白若隱抬手指了個方向,“瞧,就是那個山洞!”

大家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稀疏的樹木間隱約可見一麵峭壁,下方有著一個洞口,洞前的雜草灌木都矮矮的貼在地上。來到洞口前,才發現這個洞極其的淺,可以並排站七八個人,卻不能重疊站上五個人。

淩飛揚露出淡定的笑容:“難怪月兒躺在這裏會被白兄發現了,這麽淺的洞,洞口又大,再加上幾乎毫無遮蔽之物,月光下,她的一身粉衣就格外的顯眼了。”

其他人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雲清逸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麵,發現了一些幹涸的血跡,眼神一閃,然後拍了拍手站起來。

水映月拉著他,“怎麽了,花妖?發現什麽了嗎?”

他嘴角一勾,伸手重新扶住她,“沒什麽,就是發現了你的血跡。看來,那晚,你的確在這裏躺過。”

那就是說,她真的是被白若隱無意中“撿”回去的咯?但是,她又為什麽會躺在這裏呢?

難道是擄她的人嫌她太重,便在半路把她給扔了?又因為突然良心發現,才把她放在這個稍微能遮擋風雨的地方?可能嗎?會有那麽好糠的事情嗎?

“花妖,飛飛,寒寒,還有小若若,麻煩你們到四處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擄我之人的線索。”月女王開始發指令了,語氣是那麽的自然。

幾個帥哥領命後二話沒說就各自行動起來。

剩下的三個女子也沒閑著,開始了“三個女人一台戲”的討論大會。其實,就隻有兩個在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而另外一個,一直帶著羞澀的笑容傾聽她們的談話,維持著最完美的淑女形象。

“小月兒,你覺得是誰把你擄走的?為什麽又把你扔在這裏?”

水映月皺了皺眉,“你問的問題正是我還沒解開的迷團。不過,我敢肯定,擄我之人武功非常高強!”

葉茹讚同的點點頭,“那是自然,能從玉王府中擄人,還在幾個高手的眼皮底下,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你能猜到是什麽人嗎?”

水映月歪著頭想了一下,“我在這裏好象沒什麽仇家吧?況且,擄走我好象也沒什麽好處吧?”

“好處?……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一般人擄走你的確沒好處,除非,想用你來威脅你的花妖去看病。”

“嗬嗬,若真是如此,按花妖的性格,恐怕,擄我之人不但達不到目的,最後還會落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下場吧?”

“的確有可能。你的花妖一般人是得罪不起的,但若對方不是一般人呢?”

“不是一般人?你是說?”

“還會有誰,當然是指夜冥咯。他是一般人嗎?他會怕你的花妖嗎?而且他有著足夠的動機。”

“他?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你以前不是被他綁架過幾次嗎?這次隻能算是他的故計重施罷了。”

水映月翻了個白眼,“你覺得現在的他真有這個閑功夫來綁架我嗎?他忙著和銀星王朝開火都來不及呢!再說,你認為他把我綁架後會把我扔在這裏嗎?”

“……說的也是,不管怎麽說,他是絕不會把你扔在這裏的。”

“暈,你很了解他嗎?說得這麽肯定。”

“嘿嘿,了解是說不上,至少,我對他的癡情是很肯定的。”

“……算了,不說他了,我可不想再和他有什麽交集了,一遇到他,準沒好事兒!”

沉默——

十秒後,一個溫和的聲音很及時的打破了這個沉默:“大家過來看一下,這裏有個新墳,因該是前幾天才建的。”

新墳?有什麽好看的?這個世界哪天不死人?哪天不添新墳?

但是,大家還是都一臉肅穆的來到新墳前。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在此時,此地,如此巧合的出現一個“幾天前才建的”新墳,怎不讓人懷疑?

的確是一座新墳,土樣還非常的新,不大,正確的說是十分簡陋,就一個小土堆,墓碑是一塊木樁,也是就地取的材,可墓碑上的字卻讓人觸目驚心。

那是用鮮血寫上去的四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筆畫間偶爾有著斷裂,透出寫字人當時悲痛的心情,看樣子,因該是咬破手指寫上去的。

“紅衣之墓”

淩飛揚長眉微蹙,“這個紅衣是誰?為什麽她的墳墓會在這裏?”

水映月看了他和楚寒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個紅衣,你和寒寒也見過,就是上次武林大會時,使用長鞭的那個紅衣女子。”

“月兒是說,那個冥火教的姑娘?”楚寒溫和的口氣中透出驚訝。

“不錯,她正是夜冥手下高手之一,也是在我背上刺了一刀的化名為衣緋的隱玉宮宮女。”

“什麽?”葉茹大吃一驚,“她就是那個被嚇來服毒自盡的衣緋?難怪她的屍體也跟著你一起失蹤了!”

水映月低頭不語,淩飛揚卻很好奇,“那她怎麽會被埋在這裏?是誰埋的她?而且,我敢肯定,埋她之人與擄走月兒之人定有著關聯。”

水映月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是黑衣,也隻有對她有情的黑衣才會幫她收屍。”夜冥是不會浪費時間在一個死人身上的,他就是這樣殘酷的一個人,甚至把他的手下也訓練得和他一般殘酷。

“黑衣又是誰?難道也是夜冥手下的高手?”

“不錯,黑衣正是夜冥手下第一高手!”

聽了她的話,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

葉茹突然笑了,“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她明白什麽了?其他人都把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

水映月也笑了,“說來聽聽。”

葉茹點了點頭。“首先說明,這隻是我個人的推理。”見其他人也點了點頭,她便緩緩的說道:

“我想,是因為夜冥查到小月兒會出現在玉王府,便派黑衣前來擄人。黑衣本想趁著月黑風高夜下手,卻沒想到小月兒一直和我們呆在一起,他也就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誰知隱玉宮的人卻突然出現,或許,隱玉宮的人本是夜冥事先安排好的,因為紅衣不是在裏麵嗎?”

“再後來,又出現了個神秘的無缺公子,在最後的混亂中,黑衣終於找到了擄人的機會,卻發現了紅衣的屍體,於是連人帶屍體一起帶走。但是,縱使武功再高強之人,憑借一人之力,抗兩個人跑也是非常困難的。於是,當他跑到這裏的時候,就把小月兒放到山洞裏,然後把紅衣先埋了。誰知,白公子卻在這個時候路過,發現了小月兒。因為黑衣對紅衣有情,所以在埋她的時候心裏肯定不平靜,也就降低了他的警惕度,才能讓白公子那麽輕易的帶走了小月兒。”

“完畢!鼓掌!”

水映月笑著拍手,“小葉子,你的偵探小說還真不是白看的!”

其他人也都跟著鼓掌,一臉讚賞的看著她。

葉茹興奮的行了幾個西洋禮:“謝謝!謝謝捧場!謝謝!” 模樣滑稽俏皮極了,樹林裏馬上就傳出了愉快的笑聲。

因為並沒發現其他的有用線索,所以在雲清逸的建議下,大家重新回到馬車繼續前進。

馬車裏,水映月靠在葉茹的肩膀上閉目養神,其他人也不再交談。隻是雲清逸的眼中偶爾閃過不知情緒的光芒,隱約透出寒意。

約過了半刻鍾,水映月突然開口了:“小葉子,講個笑話來聽吧。”

葉茹一愣,“為什麽要我講?”

水映月一笑,“因為我想聽你講!”

“切,你讓我講我就講?那多沒麵子!”

水映月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什麽都可失,就是不能失麵子。你不想講就算了,不過……”

“不過什麽?”葉茹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水映月卻連眼睛都懶得睜,懶懶的說道:“沒什麽,我隻是在想,要不要把我的推理也說給你聽聽呢?”

葉茹一驚,“你的推理?”

其他人也都滿臉興趣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