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最神秘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是誰?你問十個人會有十一個人回答——五聖人鬼穀子!然後旁邊幫著回答的那個小司會滔滔不絕的向你講述這個五聖人鬼穀子:書畫聖、劍聖、醫毒聖、蕭笛聖、棋聖,總之是個全麵發展的人才。“五聖人”“鬼穀子”其實都不是他的真名,因為他住在鬼穀中,再加上“五聖”所以江湖人送了他這個尊稱。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

傳說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因為他每次出現都是以不同麵貌示人;傳說他心情好的時候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傳說他所住的鬼穀是一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周圍都是毒瘴的森林,沒人能夠進去……

不過傳說歸傳說,總有偏差的地方,比如目前有兩匹馬已經順利穿過毒瘴森林跑到了鬼穀中。馬上一白一藍兩個身影,仔細一看,還會發現白衣人懷中還躺著一個嬌小的人兒。

鬼穀裏麵也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麽可怕,相反的卻是人間仙境。整個山穀都被各種鮮花覆蓋,姹紫嫣紅,隨著清風醉了人的眼。穀中有一條瀑布,未見其形先聞其聲,煙波渺渺如雲似霧。穀中還有一條小溪流,清澈見底,不少魚兒穿梭其中。放眼望去,就會看到五聖人鬼穀子的“雲水居”正在水波縈繞中。

而此刻馬上的人都無心欣賞穀中美景,隻是催促著馬兒跑得更快一些。

到了雲水居前,淩飛揚抱著水映月下馬,而楚寒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敲門。

“誰呀?”隨著一個詢問的聲音,一個老伯出來開門,見到門前兩人先是一愣,然後用歉意的口吻說道:“淩公子,楚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想見客。”

“什麽不想見客,現在是救人不是見客!”淩飛揚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怒氣,更多的是焦急。

老伯依然不卑不亢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公子已經有一年多不見客不出診了,即使是曾經和他相交甚好的兩位公子……”

兩人一聽老伯的回話都愣了一下,然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淩飛揚抱起水映月就衝了進去,用輕功飛到二樓直闖鬼穀子的房間,而楚寒在下麵牽製著那個老伯。別看此老伯隻是個看門人,卻是當年江湖上有名的殺人不眨眼的“黑羅刹”,所以楚寒也得小心應付。

撞開鬼穀子的房間,卻看到一個素衣公子正背對房門負手而立,清傲的背影,黑白相間的發絲隨意的披在背上。他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而他正癡癡的看著這幅畫,仿佛除了這幅畫外世間的一切事情都和他無關。就連淩飛揚撞開他的房門他也沒有絲毫反映。

淩飛揚把水映月放在**,然後把那個素衣公子拉到床邊,急道:“趕快給她解毒!”

素衣公子的身體雖被拉了過來,視線卻沒有離開那副畫。淩飛揚輕輕歎了口,站到了素衣公子和畫的中間,成功的看到素衣公子用那雙如幽穀般的眼睛瞪著他。

淩飛揚用他這輩子最疲憊的聲音說道:“雲清逸,你看畫有什麽用?真人就在眼前,難道你認為畫比真人重要?”

聽了他的話,素衣公子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看了看躺在**的水映月。下一刻,他已衝到床前替水映月把脈,然後從懷中抽出一包銀針,取出一根輕輕的紮在她的手腕上,過一會兒又輕輕的把銀針取出觀察。

“你快去叫福伯準備熱水,我去取草藥,馬上給她驅毒。”雲清逸一邊吩咐一邊衝了出去。

片刻間,水映月所在的房間裏多了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雲清逸把大把大把的草藥搗碎放到裏麵。

“好了,你們都出去。”雲清逸把淩飛揚和楚寒趕出了房間,然後把門關上。他小心翼翼地脫掉包裹在水映月身上的衣服,輕輕把她抱起再輕輕的放入木桶中,溫柔得像捧著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結合著水的熱氣以及草藥的藥力,雲清逸用內力開始給水映月驅毒。

隔壁房間,淩飛揚和楚寒沒有對話。一天一夜的趕路兩人本已疲憊,再加上過度的擔憂使兩人看上去更加憔悴。

“兩位公子喝點茶,吃點東西吧。”福嬸——福伯的妻子端了兩杯茶放到桌上,另外還放了三盤清淡的糕點。

道了謝,兩人也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是的,此時的他們更需要養足精神,以便麵對以後的各種情況。

莫約過了兩個時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兩人立刻衝了過去。隻見雲清逸站在床邊,已經換了件青色的衣服,而水映月躺在**,臉色雖然蒼白卻少了先前的黑青色。

“多數的毒已經驅散出來,剩下的隻需每天驅散半個時辰,十天後她體內的毒就能完全清除了。”

聽了雲清逸的話,兩個人才鬆了口氣。

“她……真的是月兒嗎?”雲清逸突然冒出一句。

“我想,你比我們都更加清楚吧?”淩飛揚隻是淡淡的回答。

三人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盯著**的女子。

十天,說快也不快。

十天裏,水映月偶爾醒來也是迷迷糊糊的吃點藥膳又昏睡過去。雖然她體內的毒已經漸漸清除,但她的身體卻一天比一天清瘦,看得所有人都心疼不已。

然而正是這十天的昏迷,讓水映月錯過了一次滿月回家的機會……

》》》

水映月覺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中她的身體似乎掉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閉上眼睛,能感受到身體失重帶來的恐懼;睜開眼睛,能看到狹小的天空中有一輪銀盤似的滿月。於是,她開始期待,期待死亡的到來……

終於著地了,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卻聞到陣陣花香。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的海洋:紅色、黃色、紫色、白色、藍色……而她,正躺在這片花海中,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瀑布的聲音。

深深呼吸一口花香,她再次閉上眼睛不願意醒來。如果死亡是如此美好,她寧願在此沉醉……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有個男子正坐在她的麵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卻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熱。

她沒有驚訝,隻是努力想看清楚男子的長相,卻怎樣也看不清楚。

終於,男子開口說話了:“你終於來了。”語氣是溫柔的。

然後男子非常霸道的取下父母送給她的手鏈放入懷裏,拿出一條和手鏈樣式相似的項鏈戴在她脖子上,擅自宣布:“我們已經交換了信物,你我已經互定終身!”氣得她跳起來直呼拐賣婦女兒童……

場景突然換了,她和那個男子正在一個湖麵的亭子賞月,她說:“這個亭子該叫映月亭。”然後她眼前突然黑了……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廚房中做東西吃,而灶中的火卻竄了出來,竄到了旁邊的幹柴上,接著整個廚房都燃燒起來……

場景再次轉換,她正在一間淡雅的房間裏寫著什麽,這時候進來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她拿著手中的本子蹦蹦跳跳的跑到那個男子麵前,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算過了,這兩個月來閑人居的收入比以前多出了三倍,也就是說我的債務還清了,現在你該還我自由身了吧?”

紫衣男子沒看她手中的本子,隻是伸手把她緊緊的抱入懷裏,口中似命令似懇求到:“不要離開我……”

場景再次轉換,她正在湖邊小吃攤吃著東西,突然看到一個白衣男子掉入水中。她本能的跳下水中想去救他,卻在跳下水後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會遊泳,於是,她在水中不停的拍打。這時,從岸邊跳下一個藍衣男子,把她和那個白衣男子同時拽上了岸……

場景轉換,官道上,她和那個白衣男子共乘一匹馬,藍衣男子騎著一匹馬,兩馬並軀前行。他們三人笑著,鬧著,唱著,那一刻,她的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快樂……

場景突然轉換,夜晚深山中,不知道為什麽,她在和那個白衣的男子在爭吵,藍衣男子在旁邊勸阻。她一氣之下上馬直衝樹林,身後傳來白衣男子和藍衣男子的呼喊聲,她沒有回頭,反而加快馬的速度在樹林裏越跑越深……

終於,成功甩開兩人後她發現自己在樹林裏迷路了。深夜的樹林,說不出的恐怖。她下馬拉著韁繩尋找著出林的路。

突然,從林中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她隨著琴聲來到林中湖水旁,發現一個金邊黑袍的男子正坐在湖邊大石上撫琴。

深夜,樹林,卻有一男子在此撫琴。若在平時她定會覺得古怪,但是此時的她隻覺得琴聲悲傷,聲聲都敲打在她的心裏。

於是,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放任淚水在琴音中肆無忌憚的落下……

一曲完畢,她擦幹淚水向那個男子走去,不管他是誰,至少他讓她找到理由痛快的流了一次眼淚。

“你會彈《發如雪》嗎?”她問道。

那個男子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眼神冰冷。是的,夢裏麵的人她都看不清楚長相,所以她也不再去探究,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眼神。

“我真笨,你怎麽會呢?”她自嘲的笑起來,然後對那個男子說:“不如我唱一遍,看你能彈奏不?”

於是,她不管那個男子同意不,就輕輕的唱了起來:

狼牙月 伊人憔悴 我舉杯 飲盡了風雪

是誰打翻前世櫃 惹塵埃是非

緣字訣 幾番輪回 你鎖眉 哭紅顏喚不回

縱然青史已經成灰 我愛不滅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我隻取一瓢愛了解 隻戀你化身的蝶

你發如雪 淒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 讓回憶皎潔 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雪 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 微醺的歲月 我用無悔 刻永世愛你的碑

你發如雪 淒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 讓回憶皎潔 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雪 紛飛了眼淚

……

沒想到,等她唱完,那男子真的彈奏起來。

等男子彈完,她又唱了幾首她喜歡的歌曲:《離歌》《三生三世》《如果愛下去》《蝴蝶》《青花瓷》……

每次當她唱完一首,男子就重新彈奏一遍,一直到天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