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再是過去帶著她策馬江湖的韓宵了,而她,依然是那個喜歡唱歌講故事的水映月,隻是,她的心,不再屬於他。

顯然,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背叛者!

雖說愛情沒有對錯,但她傷害了他是事實。

不,不僅僅是他,還有夜冥……

最痛苦的是,她明明知道傷害了他們,卻依然無能為力……

韓宵握住她的手在慢慢的鬆開,她的心中升起一陣酸楚。似下定決心般,她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明顯的感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她小聲說出唯一能表達她心意的話,然後毅然放開了他的手。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她的衣裙與秀發輕輕的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韓宵癡迷的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這美麗又短暫的一瞬間。可最終,他還是隻能緩緩的放下沉重的手臂,什麽都沒抓住……

門口,夜冥一直在與葬對峙著,似乎並未發現三人之間的波濤暗湧。

他冷冷的注視著葬,手中長劍卻並未出鞘,眼神高深莫測,直到雲清逸抱著水映月飛出石室,他也頭也不回的飛出石室。

韓宵看了葬一眼,也跟著飛了出去。

石室外,是一座很大的宅子。雨依然很大,狂風把院中的樹木刮得彎下了腰,整個宅子漆黑一片,死氣沉沉。

他們從花院裏的假山後飛出,迅速串到鏤空鐫刻的長廊裏站定。三人身上竟未絲毫沾濕,更別說被雲清逸保護在懷裏的水映月了。隻是,三人的神情都很嚴肅,就連水映月都能感覺得到,他們正被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當中。

狂風簌簌直響,不少冰冷的雨水已被吹進長廊,三人卻是紋絲未動。水映月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抓住雲清逸衣服的手指已經發白。

突然,夜冥黑眸一閃,火雲鏢脫手而出,幾個黑衣人便從屋頂跌落下來,皆一鏢封吼,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韓宵默數了一下,中鏢的有六個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凜。

夜冥的武功果然高深莫測,在如此環境之中居然能毫不費力的擊斃六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而且還用的是最難控製的飛鏢,可見內力不同凡響!忍不住苦笑一下,難怪自己會敗在他的手下,還被他砍掉一隻手臂,還真有點自不量力了。

不過,若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選擇去刺殺他!

其實,在當時的情況下,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六個黑衣人被擊落之後,隱藏在暗處的其他黑衣人都紛紛串了出來,把四人團團圍住。

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月兒都還沒親口回答在下的問題,各位怎能擅做主張的把她帶走呢?”話音剛落,一個紫色的身影翩然的出現在四人的麵前。

韓宵有些失笑的看著他,“葬,難道你忘了,剛才在石室裏,是月兒‘親口’讓我帶她走的,可見她並不願意留下來。”水映月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態度。

葬的笑容依然不減,隻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他眼中濃濃的殺意。

雲清逸掃了他一眼,嘴角也掛起了淡淡的笑容,風清雲淡的說道:“看來一路上對我百般照顧的殺手們都是白兄派來的,白兄的身份可真是複雜啊。”

葬的笑容突然斂住,直直的盯住雲清逸,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此話的意義。雲清逸卻不理會他寒冷的目光,隻是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攬著水映月往走廊裏麵靠了靠。

“在下早就聽說五聖人鬼穀子武功高深莫測,而且難得一見,在下所派的殺手能死在雲兄的手上也算是他們的福氣了。”葬的唇邊再次掠起笑容,說出的話卻讓水映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個人,太冷酷,太無情了,和夜冥真有得一比!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關係?不,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她所認識的朋友些,哪個手上沒沾滿鮮血?而其中不少鮮血,都是因她而流。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可怕的字眼!

“既然雲兄提起在下的身份,那在下不得不重新自我介紹一番了。”

葬抱拳一本正經,卻被夜冥搶先緩緩道出身份:“葬,滄浪國人,天下最大殺手組織‘影’的首領,武器是藏在銀蕭中的短劍。沒人知道其真實姓名,隻知道是在十五年前加入‘影’,並在三年前當上了‘影’的首領。”

葬微笑著點了點頭,“不愧是冥火教教主,吞日王朝的皇帝,對在下的身份還真是了如指掌。”

夜冥輕哼一聲沒再說話。他怎會不知道葬話中的嘲諷意味,因為他的真實身份,他還並未查出來。

“夜冥,小若若他是……”水映月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他是吞日王朝先帝雙胞胎妹妹的兒子。”雲清逸突然接下她的話,而且還道出了連她都不知道的秘密,“他的真名叫滄玉隱,是滄浪國的二皇子,也是隱玉宮主紫玉的親哥哥。”

葬臉色驟變,韓宵也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你怎麽知道的?”葬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他的真實身份除了少數幾人外,是沒人知道的。難道是其中一人告訴他的?

“是我告訴他的。”

空中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無聲的飄入長廊裏。

隻見他衣訣飄飄,如諦如仙,白皙的臉上居然有著一條長長的疤痕,從左眼角一延續到下巴,使他原本俊美柔和的五官更添淒美之色。

他的出現,讓在場的人神色各異。夜冥與韓宵是吃驚,吃驚他高深的內力,竟然沒讓他們察覺到他的存在;水映月是好奇,好奇關鍵時刻冒出的“新鮮人物”;滄玉隱是激動,激動他想見的人終於出現了。唯獨雲清逸依然一臉風清雲淡。

“花妖,是誰啊?”水映月扯了扯雲清逸的袖子,一臉的好奇。

白衣公子走到她的麵前,微微一笑,“在下滄語,水姑娘有禮了。”

“咦?你怎麽知道我?”他也姓滄,難道他也是滄浪國皇室裏的人?那他到底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