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日王朝皇宮——

在皇宮最偏僻的地方有著一座小小的別院,卻被重兵所把手著。

此時,院中正縈繞著清幽的歌聲,帶著淡淡的哀傷:

“……好冷, 雪已經積的那麽深……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拚出你我的緣份。

我的愛 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 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靜靜繽紛。

眼看春天就要來了,而我也將也將不再生存……”

唱到第二遍的時候,從遠處傳來絲絲琴聲,與歌聲相互呼應,同樣的深情,同樣的纏綿,又同樣的哀傷……

突然,一白一藍如飛花逐月般的兩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正支起頭看著窗外月亮的女子麵前,歌聲便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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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血蠱屬寒蠱,要解此蠱便需這株極熱的火舌草做藥引。”

“火舌草?”

“是的。火舌草隻有吞日王朝聖山祁芒山才有,數量非常稀少,而且不易采摘。此草一般生長在滾燙的岩漿邊,天生帶有熱毒。采摘之人不但要忍受岩漿極高的熱氣,還要必須忍受火舌草本身的熱毒。內力高強者,會覺得渾身如火燒般難受,若內力不濟或者沒有內力者,則很容易被熱毒攻心,變得全身麻木無力。”

“那豈不是很難受很危險?花妖,謝謝你,為了我,讓你冒了如此大的險,還忍受了如火燒般的痛苦……”

“不,月兒,這株火舌草並不是我采摘下來的。”

“不是你?那是誰?”

“白若隱。”

“小若若!!??”

“是的。當我快趕到聖山的時候,就看到了倒在雪地裏的白若隱。他的神情已經昏迷,手中緊緊握住的便是這株火舌草。”

“……”

“由於長時間直接握住火舌草,再加上他根本沒有內力,火舌草的熱毒已經侵人他的心脈……正因為如此,我才答應他留滄玉隱一命。”

“小若若他……為了我……”

“月兒,你也聽到滄語所說,白若隱天生患有絕症,他原本就命不久矣。如今,他隻是選擇了一條既能救你又能救滄玉隱的路罷了。”

“……”

花妖的話或許冷酷,卻是實話。在有些不得不選擇的情況下,有的人寧願選擇犧牲自己的不歸路,正如小若若,正如花妖……

花妖隻告訴她血蠱隻有夜冥才能解,卻沒告訴她如何解。

他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在睡夢中重見光明,讓她在睡夢中再一次失去了他……

“雲清逸把他八成的血都推功過給了我。”夜冥隻用了一句話來解釋所有的經過。

“這是他留給你的信。”他把一張沒有絲毫褶皺的紙遞給了她。

紙上隻有八個字,字體失去了往日的俊逸,有些歪斜,有些潦草。

她可以想象,他在寫這封信時忍受的是多麽大的痛苦。他在離開時又是多麽的匆忙。

看著信上的八個字,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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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寒寒!”

看著從天而降的兩個身影,水映月驚喜的跳了起來。楚寒的臉上依然是她所熟悉的溫和笑容,淩飛揚的嘴角也正翹著好看的弧度。

他們同時向她伸出溫暖的大手,“月兒,我們來接你了。”

當歌聲停止的一刹那,夜冥撫琴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下,心中開始隱隱作痛。

他知道,她要走了。那兩條身影怎麽可能逃過他的眼睛?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三個月了……

他曾答應過雲清逸,隻是“暫時”替他照顧月兒三個月,直到有人來接她。

他沒有理由拒絕他,也沒有資格反駁他。

原本以為,自己和月兒不但有著血之契約,還有著血的牽絆,是上天的安排,讓她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卻沒想到,這份血的牽絆讓他不得不放開她。

他的命是韓宵救的,他身上的血是雲清逸給的。雖然他們並不是為了他,但是,他們讓他失去了他的驕傲,失去了留下月兒的那份資格。

不得不承認,他輸了,輸得如此簡單,輸得如此徹底。

三個月……這三個月來,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又讓他覺得那麽的遙遠。

他知道,他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過她的心裏,更別說,能在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了。

原來,他輸給的人,不是別人,隻有她……

指鋒一轉,另一首曲子便緩緩流淌而出,伴隨著他特有的低沉嗓音,漫入整個皇宮。

“時光轉,景氣何年,風已經散了雲煙,卻出了曾經斷情的劍,到底誰情願?濁酒醉,淹沒愛戀,卻無法隔絕思念,撕破了自己做的情繭,湧出最後一滴血……”

“……揮揮手,不回頭,一片癡狂為誰留?轉身走,怎麽舍得放開手……”

“……擁有過牽手分手太多理由,一人去淚水留;擁有笑過哭過太多理由,愛已經腐朽……”

月兒,這首歌是你唱給我聽過的,不知為什麽,我聽一遍就記住了。或許,正是為了給你道別的此刻吧。

揮揮手,不回頭,一片癡狂為誰留?轉身走,怎麽舍得放開手?月兒,我永遠也舍不得放開你的手,可事到如今,容不得我不放手。

雲清逸說得對,你是自由的。當初,他的鬼穀都不曾困住你,更何況是這個讓你深惡痛絕的皇宮呢?

不是因為別的,隻因……你的心,不在這裏……

忽然,夜冥胸前紅光一閃,如撕心般的疼痛立刻遍布全身。他停止了撫琴,用手捂住胸口,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滴落下來。

“皇上!您怎麽了?皇上——”一旁的太監被他的樣子嚇壞了,慌了手腳。

“快扶皇上回寢宮,立刻傳太醫!”還是藍衣比較冷靜,立刻做出了恰當的安排。

夜冥閉上了眼睛,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從他靈魂深處被硬生生的抽走,讓他痛得失去了知覺……

小別院裏,水映月凝眉聽著夜冥的歌聲,心情沉重。

旁邊的楚寒與淩飛揚皆神情複雜。他們知道,夜冥對他們的到來早已知曉,隻是有心故意漠視。夜冥為人雖乖張狠辣,卻是一個重信守諾之人。這點,不得不讓他們首肯。

突然,歌聲與琴聲嘎然而止,緊接著水映月身子一軟,便倒在了淩飛揚的懷裏,神情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