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哥哥想吃餛飩嗎?膳房還能不能再做一碗呢?”黛玉也覺得水溶盤子裏的東西一看就不會好吃,連點熱氣都沒有,秋初天涼,那裏就能暖了腸胃呢?

“看起來是不錯,你多吃些,也好快點恢複身體!”她孱弱的身子卻是水溶的一塊心病。

“我自幼所食甚少,這一碗多了些……”黛玉為難的看著碗中的東西,不由自主的說道。其實遲吃到三個她就已經飽了,可大小養成的規矩習慣告訴她,在外不可餘食。若非現了呆住的水溶,怕是還在辛苦的吃著。

“玉兒一共才吃了四個,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包子大小,怎麽能飽了?”水溶問道。

“溶哥哥有所不知,我生來體虛,若非遇見那跛足的道長,怕是早已夭折。有道長仙丹相助,本已舒緩不少……赴京後卻再度病痛,瞧了多少大夫亦不見好轉……”似乎想起了些什麽,黛玉麵容微現悲戚。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多想,都已經過去一千年了,我們的生活剛剛開始不是嗎?咱們家開了幾家醫院,不出一個月,保管玉兒身體好好的,再也沒有什麽病痛!”現黛玉表情不對,水溶立即換做輕鬆的口吻。他清楚的很,一來是黛玉本就孤獨的心境,二是她過去的生活一定是很不順心所致,為什麽這般確定呢?一個十六七歲的古代女孩子,為何來到這異世後,言辭中絲毫沒有提起賈府,聽說自己穿越千年後,反而平靜許多?那麽答案隻有一個,賈府對於黛玉來說,絲毫沒有溫暖可言,換句話說,自打林氏夫婦雙亡後,黛玉的心中便再也沒有了家……

“醫院?”黛玉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十七歲就是鬥不過二十三歲的頭腦。

“嗯 ̄ ̄就是藥鋪還是醫館還是……”水溶一下子想不起來現代的醫院在古代該如何的說法。

“我省得的……”黛玉何其聰慧,已然明白了,點點頭免去了水溶的冥思苦想,皺著眉頭又道:“可是我真的飽了……”

“那就不吃了,沒關係,在家裏不要顧忌太多,隨心就好!”水溶笑道。

“不過,卻是浪費了許多”黛玉猶豫道。

“那個簡單,我來解決!”說罷,水溶厚著臉端過那隻玉碗,對那隻碰過黛玉嘴唇的餛飩先下了“黑嘴”,誰讓它剛剛那麽幸運,現在就要吃掉它!黛玉驚的目瞪口呆,水溶則是飛快的將剩下的部分吃了個幹淨。

“溶哥哥……”真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麽:“我已經動過了……已經髒了……”與自己吃同一個碗裏的食物,怎麽想怎麽讓人臉兒燒,即便是訂了親,可是哪裏會有男人肯吃女人剩下的飯食呢……

“才不會,很好吃……”水溶擦了擦嘴,敲響了桌邊的小鈴,“叮”的一聲過後,一個身著綠色長裙的女傭進來行禮:“少爺有什麽吩咐?”

“從今天起,我的飲食與玉兒的一樣,西餐就免了。”

“嗯?”那個女傭一時沒反應過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有關中餐西餐哪個更加營養健康,老爺和少爺爭論了許多次,到最後已然是走陽關道的走陽關道,過獨木橋的過獨木橋,今天怎麽變的這麽突然?

“什麽呆?去吧,從下午茶開始。”水溶揮揮手趕人,女傭隻好下去了,一邊關門,一邊反複確認自己的聽力沒有異常。

一連幾天,黛玉除了日日為水父請安,活動範圍並沒有離開三樓,一則水溶要她好好休息幾天,再去看大夫,二來她自己也不大敢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生怕一個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人現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好在除了睡覺的時間外,水溶一直陪著她聊天,慢慢的講述些現代社會的事情,而黛玉卻感覺像是在聽戲文一般,當他說到外出可以坐飛機在天上飛時,黛玉還很不配合的笑了出來,反而弄得他像是在瞎編一樣,言語間才明白穿來的一個晚上,黛玉根本就沒有看清外麵的廣告飛機,還以為是什麽會光的奇怪大鳥。水溶最終放棄了口述,有機會帶她坐一次就知道了。

這幾日,黛玉卻對牆上掛著的大照片十分感興趣,水溶見狀命人將家中所有的相冊搬到三樓。黛玉開心極了,一張張縮小的畫片裝在大大的冊子裏,足不出戶邊可看盡外麵世界的風光,過去的看過的西洋畫似乎很貼近實際的物件了,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畫片簡直逼真的不可思議,這是什麽畫的呢,表麵還有光澤呢!畫匠卻都是手藝極高的。

“溶哥哥!”三樓臥室的落地窗外,是個大大的露台,古典的紅木燙漆雕花欄杆圍住,地麵滿鋪著短毛的方毯。左側,盆栽植物蒼翠,藤蔓蜿蜒悄悄勾住欄杆,形成了一麵碧綠的牆。右側,一個大大的特製竹枝陽傘,遮住了初秋略刺眼的陽光。正當中,仿古的軟榻上,黛玉正仔細的翻看著相冊,地毯上七七八八摞著好多。見到水溶出現在落地窗前,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玉兒,昨晚可曾睡好?”水溶笑著走到近前,坐在睡塌上,體貼的問道。

“睡的極好的……昨晚看著些畫……相冊,竟十分不覺的疲乏,睡晚了些……”黛玉臉紅了紅。昨晚看的是水溶希臘之行的冊子,也是她一次見到書中文字中常有的“海”到底是什麽樣子,心情激**,萬般不舍得放下,一遍一遍的看,竟忘記了休息,今早一醒來已經是辰時了。

“睡晚了就晚些起,一定要養足精神才好!一起來就在露台上吹風,可要當心著涼……”水溶眯著眼睛感受了下身邊的溫度。還好,因這樓建築時的設計,三樓露台陽光充足卻不容易入風。當初父親花大價錢請了國際上頂尖的設計師完成這個構想,現在想來卻是早知未來兒媳嬌弱的體質而為,不可不說父親真的十分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