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賢則是說了一些保重之類的話語,托水沁好生安置北王府中眾人。

水溶卻是迅將王府下設產業進行了分配,安排衛若蘭處理,並掏出了衣袖中的印鑒與那號令玉佩扔給他。產業共分八份,西寧王府、東臨王府各一份、一份留給雪雁與衛若蘭、兩份命衛若蘭好生安置一直為紫水閣效力的兄弟們、兩份上繳國庫、最後一份則留給那沒有尋回的惜春。

剛剛安排完各色事宜,金色光球忽而緩緩上升,忽而,一道白光從梅林間迅竄出,穩穩的落在黛玉懷裏,竟是那小白!當真是與黛玉有緣,否則它哪裏能穿透這金光!

出了王府的樓閣,直向天際而去。眾人叩跪送,城中百姓亦爭相跟著光球跑動,直到再也消失不見,方跪倒連連叩拜……與此同時,京城中萬株梅花齊齊開放,淡淡幽香同鵝毛瑞雪一處四散飄**……

一夜間,北靜王一家竟是神仙,下凡本是為救水朝的事,傳遍了京城。不少官員也在自家府中聽聞了天庭傳召,甚至親眼見了三人回天,唏噓不已。白茫茫的京城並未蕭條幾許,反而因神仙降世的激動與難以置信而平添了不少的喜氣。尤其是那些目睹過溶黛成親時壯觀場麵的,更是反複的向那些沒見過的人講述著龍君王爺如何颯爽英武,絳珠娘娘如何天仙見而羞怯,北靜王府如何樂善好施,善待百姓,拯救水朝江山。一時間,說書的,唱曲的,皆紛紛喚了內容,誓要將他二人的故事傳揚到疆土的每一寸。

二日,水沁臨朝,傳旨將北靜王府改為龍居寺。外院頭道門外的屋堂,掛溶黛畫像,供奉香火長明燈;供百姓叩拜。外院二道門裏正堂設香案,為皇室祭祀之用。內院一切陳涉布局皆不可變動,待溶黛神遊自此居住。另封衛若蘭正一品健威將軍,封雪雁一品誥命夫人,八雪為坤寧宮正殿女官,雪晼位分最高,為二品淑儀,琪風風雨雷電皆有重用。

衛若蘭按照水溶的意思,厚重的答謝了為紫水閣效力的各路人馬。原來紫水軍的將士,願意留下的皆編入衛若蘭手下軍中,不願留下或出征中受了傷了的,皆有不薄的撫慰金與安家費進回原籍安置。

隻覺時機已到,水沁決定處置牢獄中那兩個惡毒的婦人,張貼出告示公告。

賈母無法動彈,便是想死亦沒有力氣撞頭。天牢中獄卒奉命每日灌湯喂水,就是不許她死去。於南茜裝瘋不成,卻被手臂粗的鐵鏈捆了結實,同樣不準她死去。

每一日,皆實難熬。有幾次,賈母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受不住了,可終究事與願違,一次又一次的睜開了眼睛。

昨日,天牢屋頂那扇透氣的窗子飄進了些花祀,今日,便有獄卒與婆子聊起北靜王府闔府回天一事。賈母再遭打擊,渾渾噩噩……

“你們幾個把這老東西搬出去!皇上今兒心情好,可是要安撫民心呢!”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帶了幾個侍衛。一身六品內監的藍袍,確是宮中派來的。

“是!”侍衛們開了牢房,呼呼啦啦的湧入,架起賈母便向外走去。賈母起初勉強動動腳,奈何根本跟不上,之後便隻能任由被拖了出去。她沒有力氣說話,也知道即使自己問也得不到回應。為何皇上安撫民心卻要提自己出去?二者有何關聯呢!

不由得她琢磨明白,便被扔進了窄小的木籠中,馬車拉了直赴刑場!

觀型台上,蘇太後與水沁並坐了,皇擾帷慢兩側拉起擋風。

昨日告示已詳細說明,今日處決犯婦於氏與賈史氏,百姓們不顧這臘月二十九的年根,紛紛聚攏至刑場。不少還抱出了自家被害親人的排位,安慰在天之靈。

於南茜被捆了嚴寅,嘴也死死勒住,以防她咬舌自盡。賈母隻嘴被勒住,繩捆則可以免了。

“善惡到頭,終究有報應!”站在帷幔口,看著遠遠看著囚車內掙紮不止的於南茜,蘇太後輕輕拭落了淚:“隻怕到陰間,先皇有靈,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母後,此時才處決兩個惡婦,卻是溶王兄留給兒子的民心。待新年過了,兒子欲再赴龍居寺祭拜……”水沁感慨道。奪回江山,若是一遭處決了犯,那麽這功勞必然大部分被記在北王府。水溶已對白己言明,這處置終究還是自己來做,才能聚攏人心,使百姓向心。

“溶兒……”夢秋看向天空:“他們是水朝的救星,是真神……”

“母後!兒子要為父皇及千千萬萬被她們害了的無辜之人報仇!溶王兄曾言,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兩個女人拽刮了無數的民脂民膏,殘害了無辜的良臣忠將,今日兒子便將她們交由百姓親手處置!”水沁稟道。

“自由皇兒做主就是!”蘇後輕輕領。交由百姓親手處置,卻比那淩遲尚要痛苦十倍。不過麵對害死自己夫君與兒子的人,她無法心軟,更不能心軟。

水沁站起身,走出帷幔,幹萬百姓與百官侍衛跪倒齊聲山呼萬歲。

德公公宣讀聖旨,言兩婦作惡多端,天人公憤,已無法何處置法規可瀉百姓心頭之恨,遂隻將罪犯交由百姓親手處置,方能慰無數忠良在天之靈!

聖旨下,百姓們一時當真不敢相信!兩輛囚車已擺置在刑場正中央,侍衛已撤走,孤零零的在那裏。

於南茜與賈母聽到這道旨意,肝膽俱裂!若如此,卻不如一開始便自盡痛快!無奈嘴被勒住,又捆的緊,哭喊無用,瘋狂了一般撞著籠子。

百姓雖接旨興奮不已,卻從沒遇到過這樣的處置,枕豫不敢上前。直到幾個膽子大的,撿了幾塊石頭壯著膽子上前狠狠扔進籠中打破了賈母的頭,此舉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勢擴展開來!轉眼囚車被圍的水泄不通。石頭砸,棍子打,還有幾個家近的,跑回去取了鋸條,一點點將囚車木籠鋸開。兩個女人嚇的麵色青白,口中淒厲尖叫如撞了鬼魅一般,恐懼直達心底。

是侍衛忘記開門了嗎?非也,這正是水溶的意思!與直接處置相比,這個過程可是要讓她們肝膽俱裂!叫什麽來著?對,心理極端恐懼!

眼瞅著囚車被鋸開,人們蜂擁上前!兩個人的慘叫追中被淹沒在人海中

夕陽西下,刑場上空空荔荔,隻兩漳觸目驚心的血留在了刑場的地麵。於南茜與賈母,被百姓徹底解成無數片,隻留下了這滲入雪中的紅的印記……

再說黛玉三人,隨著那金光一路衝破雲層,直達天上,直到一十岔路口。

“小神恭迎二神回天庭!”太白金星親自出迎,躬身行禮,讓出寬闊浮雲大道。卻另有天宮宮女悄悄引領靜賢向另外一條小路走去。

“娘!”水溶手快,忙將靜賢拉回,卻驚見她雙目茫然空洞,似沒了魂魄一般!

“娘!你怎麽了?”黛玉摟過靜賢,焦急的呼喚。

水溶一把揪起太白金星的領子,恕叱倒:“我娘怎麽了!你快說!為何要引她往那裏去!”後麵的千餘天官的儀仗頓時嚇傻了,什麽情況?這麽高的規格來迎接,龍君還不滿意嗎?

見男主人生氣了,似乎要跟那個老頭打一架,小白飛快的從黛玉懷中跳出!竄過去撲在太白金星臉上,緊緊抓住他的耳朵,準備拉偏架。

“龍,龍君息怒!”太白金星被水溶的拎的透不過氣,臉上趴著一隻白貓,隻能左右甩頭欲掙脫。

“小白。”水溶另一隻手拎起它的頸背,“不要鬧了,回玉兒那裏去。”

“喵!”小白並不順從,狠狠的抓著太白金星的臉。不過因為年齡太小,終究爪子沒力,被送回黛玉懷中。

“龍君,這千年後的齊靜賢乃是龍君下凡轉為肉身之意外母體,另一魂一魄之母體過世後已重新安排轉世。眼前這位增了近三十年的陽壽為補償,引其回去也就是了!她是凡人,到了天界定要模糊了意識,免得泄露天機!”盡管小白的爪子不算鋒利,卻也給太白金星臉上留下幾道,嘶嘶吼著涼氣,著起來淒淒慘慘。

“你是說,要我與玉兒回天庭,卻要把娘親遞回到千年之後去?”水溶手上用力幾分,危險的看著他。

“休想!”黛玉轉頭怒斥:“人道天界無情,我今兒算是當真看到了!怪不得爹爹娘親寧願蛻仙成為凡胎亦不願長生!原來你們竟是這般道貌岸然假慈悲!母親受苦,孕育了溶哥哥出生,更是穿越千年後為平定水朝大劫而奠定基礎!如今什麽功德,什麽圓滿!利用過了補償些陽壽便隻覺對得起!真真是臉皮厚極的!”

“這……這是天庭百萬年來立下的規矩……能為天庭效力,也是凡人的福分……”

“呸!”黛玉怒目圓睜,打斷餓了太白金星話語:“哪個要什麽福分,冷漠寡情是福分?過河拆橋是福分?不要說這是我與哥哥的親娘,怎能與我們分開!便是陌路人,亦不能任由你們這般安排!”

“多說無益!回天庭,本就不是我的意願!”水溶一把將太白金星扔在地上,鄙視道:“你們皆當什麽天界是至高無上,可是在我心中,卻什麽都不是!玉兒,咱們走……”

“咱們走!”摟過妻子,扶好娘親,水溶轉身向那條小路走去。既然他們要將媽媽通過這條路送回凡間,那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一定能回去!

“龍君!不可!”太白金星嚇壞了,木神君已經褪了仙,若是水神君再蛻仙,玉帝豈示是又失了一條臂膀!忙爬起來攔住去路。

“滾開!”水溶厲聲嗬斥。

“龍君,求龍君三思!”太白金星可憐兮兮道:“天宮五行神君之位,非千年難遇之聖神所不可得,難得娘娘腹中這胎與龍君相合,可不是每位娘娘皆可得的。日後自是要繼承君位輔佐玉帝,統領天界!”

“不可能!”黛玉驚呼,一臉決然:“絕對不可能!”

“玉兒,不要企圖與這些沒有感情的人講親情,沒得浪費了精神!走吧……”水溶一步步緊逼著上前,那太白金星不肯離去,硬著頭皮攔在前麵,腳確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後退去,兩列天官小心翼翼的隨侍在兩旁,直至前方一片灰蒙蒙,看不清遠方。

忽而!太白金星似乎想起了什麽,口中喃喃念咒,忙一甩拂塵,金紫色的火焰瞬間將二人包圍。

如那賈敏靈魂回天後一般,太白金星意圖用天火除去人間汙穢,恢複他們天庭的記憶。借此來留住二人!

微微一頓,水溶與黛玉同時閉上了眼睛,天宮的一切慢慢在頭腦中清晰起來。

龍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威……

絳珠美冠天庭受百花朝拜……

無憂無慮,長生不老……

“玉兒,走吧。”睜開眼睛,水溶笑道。他憶起了但年親手澆灌絳珠草的模樣,憶起了那株小草的葉子總是若有如無的掛住他的衣袖。

“好!”黛玉也笑了。她憶起了自己化作人形去看爹娘時,水溶還是少年的模祥,總是看似無意的過來拜訪,悄悄塞給她稀罕的釵環與點心。

“龍……”著著幾人堅毅的背影,太白金星傻了,他不敢再追,過了這道煙霧,便再也不是神仙了……本來天命已定,龍胎吸收了天地間靈氣,乃天之暗使引了龍君與娘娘跨越千年,這條通往凡間的路也是單為他們所形成。隻玉帝雖依照天規請請出暗使下界,卻終究不甘心,派他來挽回一二,唉……不愧是龍君與娘娘,根本不被榮華利祿所幹擾,堅定的離開了……一甩拂塵,小路與煙霧皆不見了。

朦朧中,黛玉緊緊的挨著水溶,隨著丈夫的步子前行,四周著看不去五步,陰森森的。

忽然!腳下一空!三人沒有任何預兆的從雲端直落下去。下墜中,水溶抱緊了母親和妻子,生怕一個不慎而丟失其一。這般快下落了近五分鍾的時候,忽而度變緩,送他們上天的那顆金球再次出現,包裹住三人。

看,一片燈火輝煌,姹紫嫣紅。四通八達的高公路遠遠看去似光的織網一般,城中心百餘座幾十層高樓,閃亮的霓虹標新立異,借著夜色打著電子條幅宣傳的飛艇慢慢盤旋在商業街夜場上方……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水溶與黛玉激動的俯在光球邊觀望,隻盼它快一點再快一點,早些將二人送回家。

“哥哥,當初你說我是從天而降的,是不是就是這樣?”越來越近的景象使黛玉心跳加!她回來了!她能看見爹爹和娘親了!不知道這一去半年,他們會不會急壞了……小白可是嚇壞了,抓著黛玉的衣服躲在身後,隻露出大大的眼睛。

“可不是……原來是老天賜給我一個仙女,一個與我攜手一生的仙女……”水溶摟著黛玉,輕輕拖起地的臉。瑩潤的麵龐,在這一片迷醉的燈火中愈加失了真,如油畫中美人一般。

低下頭去,印上她的唇,半空中的擁吻,浪漫無限……小白不敢再放肆,它還沒鬧清楚下麵那一閃一閃比它眼睛還要亮的一排排亮點是什麽。

“那是水家的宅子!那是水家的宅子!”二人正吻的忘情,忽聞靜賢激動地聲音,忙尷尬分開。正下方,水家大宅如以往一般矗立著,雖有近十年不見,卻沒什麽大變化,靜賢淚眼朦朧,忍不住激動萬分。

“真是怪!穿到那邊去的時候隻一轉眼的工夫,回來一路卻由白裏日變成了黑天!”靜賢跪坐,恨不得將臉貼在金球麵上才好!她哪裏知道,天上短短幾句話的時間,人間已度過了一個下午。

“娘!你醒了為什麽不說話……”水溶臉紅著埋怨。

“我本來就沒打算說話,現在哪個有心情看你!”靜賢抹抹眼睛:“你們兩個繼續,不要管我……”

“娘,咱們要到家了!”黛玉羞澀的陪著靜賢跪坐,眼瞅著水宅的越來越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為了迎接新年,水宅裏裝扮一新,燈火通明。今天是農曆臘月二十九,水伯睿與林如海夫婦用罷了晚餐,坐在廳中閑聊。

來來去去的傭人忙著除夕的事宜,卻不敢出大聲。少爺陪著小姐在英回養傷,老爺夫人們孤單的過節,心裏一定很難過。

自打黛玉二人走後,林如海夫婦便常住在水宅。一來是等待女兒女婿的回歸,二來則是要抵擋那些媒體猜測黛玉中槍一死、水林婚約解除的傳言。

“玉兒他們一走,也有大半年。眼瞅著到了除夕,卻隻有咱們三個老的一塊兒解悶了。”水伯睿苦笑著,看向窗外的天空。

“當初咱們對外宣稱的是玉兒中槍送去英國治療,溶兒一直陪著的。不少媒體竟追蹤至那裏,查探消息。好在提前戒嚴了那所醫院,終究沒能讓他們得逞。”林如海接過妻子泡好的茶:“明早,英國那邊會以溶兒的名義來的賀電,崎玉的,還要應付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