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二人已經有過一次成親的經驗,可今日卻懷中仍然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看著黛玉離自己越來越近,水溶心底依舊如當時結親時那般飄飄欲仙。眼前的她,與自己已不再是單純的男女情愛,兩個人的生命,已緊緊交融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向林如海九十度鞠躬,接過黛玉的手。修長的指端,指甲與婚紗相配,塗成了高貴的亮白含銀色,掩藏在薄紗手套中。很少有人敢用這個顏色,一旦用不好,更顯得手部皮膚晦暗。可用在黛玉這裏,非但相得益彰,更是襯得手指修長,肌膚無暇。

來自瑞典的神父主持過不下百場婚禮,卻從未見過能將西方的婚紗穿出這般味道的東方女子,不由得心中默默劃著十字,主啊!莫非是天使降臨人間!

徑過了吟唱、祈禱與誦經的儀式,新人宣誓。

兩聲“我願意!”之後,新人忘情的吻在一處,唱詩班悠揚的讚美詩輕起,古老的管風琴樂環繞回**著。

賈敏與靜賢一邊一個坐了,激動得哭個要命。

雖說黛玉在古代已然成親,可賈敏剛剛才有了那嫁女的辛酸之情,而靜賢雖然在古代經過一遍了,隻那邊重熱鬧喜氣,這邊卻更加莊嚴,沒得不被感染。

“先生……”莊嚴中,如海的一名下屬悄身上前,俯在他的耳邊。今日的安保,皆有此人負責,絲毫不敢怠慢。

“讓她看!不過不許她持近小姐百米範圍,一言一行都要在掌握之內!有什麽異動就趕出去!”林如海低產道。

“是!”來人悄然離去,沒有驚動下麵感動的一塌糊塗的賓客。

除夕白日裏的宴會,自然要請些娛樂界的明星添彩。自打孫媚然再沒了蹤跡,紀靈珊儼然成了屆內頭號女星,長期遊走於著娛樂界新聞的版麵。

不知道為何,近三個月來,卻拒絕了不少的話動與宣傳,隻上談話節日,言話間透露出已經有了心上人,直吊得人胃口高高卻不得其解。年前因與國際大牌導演合作的新片行開始宣傳,才偶爾出席那麽一兩次活動。

除夕白日宴會上,找各種話題與林如海搭訕,可他卻依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想她紀靈珊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可,他是海王林!便是給了自己委屈,也得受了……

遠遠的坐在最後麵,緊緊抓著手中的皮包,紀靈珊滿目怨毒注視著台上水溶與黛玉的身影。這半年來,家族的生意屢屢受挫,甚至還有不少幫中的骨幹脫離另起爐灶。眼瞅著無論是勢力,還是金錢,已經陷入了低穀,眼下隻有孩子裏這個孩子才是她日後生活的保護傘!

不清楚林如海知道這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以後,又該有什麽樣的反應!隻待胎兒成型,一定要讓媒體先知道,這樣才能揮輿論的作用……

林玉兒!她居然沒死!浪費了幫中頂尖的殺手,卻沒有要成她的命!紀靈珊隻覺室息的快要死去。她不僅沒死,還在英國注冊結婚,更有了水少的孩子!同為女人,為什麽她要什麽有什麽!為什麽自己卻要付出這般的艱辛才能得!撫上自己的小腹,知道裏麵一定是個兒子,那可是高價換來的秘方……不管如何!等著自己取代了那甄美文以後,一個要弄死的,就是林玉兒的孩子……

儀式結束,新郎新娘牽手走出教堂,一路上花邊飄灑,恭喜聲不斷。紀靈珊也想上前,卻被攔死在座位中。

“對不起,小姐,清出示您的請束。”一名保衛彬彬有禮道。

“我,我是林先生的朋友,哪裏還需要什麽請束!”紀靈珊不屑道,轉身繞開。

“對不起,今日來參加典禮的都是先生的朋友,請您出示請束。”那保衛仍舊攔住。

“你!”紀靈珊一把摘下墨鏡,恕道:“我是紀靈珊!”

“不管您是誰,沒有請柬混進他人的新婚典禮皆是不禮貌的,剛剛不好打擾小姐的典禮方允許您觀禮。更何況,先生素來不喜歡娛樂圈的人!”一點麵子也不給,保衛喚來兩個人,欲將她架出去。

“放手!”紀靈珊掙紮著,指著他的鼻子道:“你會後悔的!”

“請走好!”保衛微微彎腰行禮,眼瞅著紀靈珊被從角門架了出去。

這一點小插曲根本沒有引起人們的主意,他們的目光已經全然被那對神仙眷侶所吸引,拍手祝賀著。

婚宴,依舊在逸朗酒店這個萬中屬一的豪華地兒,與訂婚不同的是,作為黛玉的嫁妝,今日酒店完全歇業,二十二層全部用來招待賀客。黛玉身子嬌貴,既不能太過勞累,更不能像其它新娘一般輪番敬酒。隻站在十八層主廳的台上,通過直播的視頻,以果汁代酒敬了來並,便在水溶的安排下去頂層的總統套房休息了。

今日裏,除了溶黛,最招眼的莫過於化名蘭淑的齊靜賢。齊家幾位堂弟妹近距離打量了半日,居然落下淚,拉著手不願放開,隻道當真與堂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眼角那個細小的淚痣都一模一樣!隻可惜齊家二老不在了,否則一定會認了做幹女兒的!

靜賢不可否議,隻能將傷感壓在心中,露出和善的表情歡迎她們常常來做客,表示日後仍舊是一家人等等……

轟動幾個圈子乃至社會的水林聯姻,終於落下了帷幕。當晚,林如海與賈敏亦搬回了林氏公館,平靜而溫馨的日子露出了頭。

大大的純白浴巾裹了黛玉,水溶打橫將她抱出了浴室。

臥室已收拾爭成了魂房,到處充斥著東西方古典新婚相結合的布置。屋裏熏的得暖暖,暖到水溶不必著急,可以從容細致的為妻子穿好純棉的睡衣。

自打成親依賴,黛玉已經習慣了他的事必躬親,就一開始的羞怯到如今也會小小的配合,進步可謂不小。她終究要生活在現在,很不必再以古代那些壓抑人性的俗禮來約束自己。

“我們終於回家了,這整整一年多的時間,簡直能寫成一個話本子……”梳妝台已經換成了新的,隻原來用習慣了的飾盒還在。黛玉去過伸手打開,一對紫玉簪對好好擺放在裏麵。說來也奇怪,二人重新穿回來之後,這紫玉簪又莫名其妙的跟著回來,出現這這個飾盒裏。

“小白呢?這幾天都沒見。”黛玉問道,這這貓兒既能跟至此,便是緣分不薄的,到底要好生照料。

“與冰兒雪兒一樣,跟小雲在一起,自然照顧的妥妥帖帖。”弄幹了她的頭,夫妻二人一同靠坐在鬆軟的床頭。水溶一手摟了她在懷,一手輕輕撫在黛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玉兒從今以後,什麽都不要擔心。幸福的過好每一天,我便再高興不過了。”

“也好!”黛玉歪頭扁扁嘴,道:“隻那帶回來的兩身行頭在這邊也算是古物呢,趕緊變賣掉,免得溶哥哥被我吃窮了,這日子可是過不下去呢!”

“那可不行,那兩身衣裝與配飾,隻怕世間少有,可是日後留給咱們孩子的,還要給他講他爹爹年如何英明神武!”水溶笑道:“若是玉兒每天要吃下一頭大象,我再考慮變賣也不遲!”

“呸!你才……要吃一頭大象!”黛玉想用帕子去甩,卻兩手空空。這些日子,她是真的感覺到自己食量大了些,當真是孕婦的胃口了。

“篤篤”臥室門輕輕敲響,小雲來遞核桃羹。

“又要吃?我可是真的胖死了……”黛玉忙躲進被子裏,雖然真的有點餓了,卻不願再吃。

“好玉兒,這核桃羹的好處可是多得很,不光對孕婦有益,便連腹中的胎兒也會吸收,日後一定是個聰明伶俐的好孩子!”就知道這招絕對管用,一提起對孩子好,黛玉再不情願,也乖乖的爬了出來。

“喵!”小白竟一路悄悄尾隨小雲過來,看見黛玉,急切的撲了過來。

“小白!”黛玉剛剛端起碗,驚訝的很,將碗住水溶手上一放,趕緊抱過來輕撫。一股玉蘭清香鑽進鼻孔,想是剛剛洗了澡。

“少爺!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它如何跟過來的!剛剛離開房間時,小白還在它的籃子裏睡覺呢……”小雲惶悠道。

“都說貓這東西最擅長傲間諜,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攪著熱氣騰騰的羹,水溶笑道:“不怪你,要怪隻能怪它太狡猾。去準備少***漱口水吧,順便把它的籃子拿來。”

在回來的二天,水父便專門請了一位獸醫,為小白做了全套的檢查,很健康的一隻貓咪。不過,這獸醫眼光不錯,一看看出小白這種貓雖不名貴,卻難得血液純淨,沒有雜交跡象,實屬罕見。

“清之,你真好!”見小雲出去了,黛玉笑眯眯的輕吻了吻丈夫的臉頰

“天啊!沒有天理了,玉兒一次主動叫我的字卻是因為這隻貓……”水溶佯裝深受打擊,手中動作卻沒有停,喂得直到甜羹見了碗底兒才作罷。

小白心滿意足的蹲在床邊,咪咪地用爪子洗臉,無禮男主人的哭天搶地。

漱了口,調弱燈光,夫妻倆說著悄悄話,地毯上籃子裏的貓咪則豎著耳朵偷聽。

“今晚是洞房花燭,可憐我軟玉在懷卻吃不到……”環抱著妻子,水溶咕噥著。

“這叫什麽洞房花燭……都成親快半年了……”黛玉輕笑道。

“兩次婚禮,不然有兩個新婚夜,不,夜夜都似新婚……”

“不要鬧了,快睡吧!明日裏精神了不好呢!”黛玉一麵抵檔著水溶的毛手,一麵輕嗔著。

“不要緊,你看媽媽回來以後,爸爸精神變得好了許多,可見,精神好不好可與睡眠無關啊,你說是不是?”水溶壞壞的笑著。水伯睿精神飽滿,曆來精氣神十足的靜賢卻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沒好話,不理你了!”黛玉臉一紅,轉過去背對著他。

“好好好,睡覺,明早還要睡個大懶覺才好……”拎起遙控器熄滅落地燈,夫妻倆甜蜜入夢……

今日的婚禮應該說盛大而隆重,該來的都來了,該有的也都有了。隻是水溶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宴會上亂哄哄的,一下子也沒想起來。直到二日早起用餐時,思緒才算理清。

“爸爸,昨天店裏,大伯怎麽沒來?”水漾會不會來不做計較,大伯卻沒有理由缺席啊,

“大哥……”水伯睿臉色稍沉:“大哥去世了……就在你們離開後兩個多月……”

“啊?”剛剛夾起一片火腿,水溶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力出了問題,他是聽錯了吧?大伯一向身體不錯,怎麽會去世?

“大哥去世了……腦溢血……太突然,傭人現時已經救不回來了。”水伯睿放下筷子,擦擦嘴,深深歎了—口氣。

“大伯……”水溶心裏很酸,想起這麽多年次數寥寥的見麵,遺憾至極。“好好的澤麽會腦溢血?”

“聽傭人說,病前他與小漾在書房中狠狠吵了一架,之後就……”

“水漾?她不是子,要生生氣死自己的父親!

“那個孫媚然,被秦雄前妻逐出療養院,輾轉到了澳洲去找小漾。大哥看的嚴,兩人沒了買毒品的錢,便……跑去拍地下**……被大哥的朋友認出,這才,唉……”水父痛心不已,水伯浩嬌縱了一生的女兒,最後卻親手催走了他的性命。

“爸爸……”水溶很抱歉的喚道,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番情形。

“沒關係,早晚你是要知道的。不過這事,玉兒不提,你也不要說,她現在是雙身子,避免太大的情緒波動與思慮才好,這終究不是什麽讓人心裏舒服的消息。”水伯睿叮囑。

“是的,爸爸!”水溶點了點頭。他沒有開口去問水漾的事,大伯身家顯赫,自然會留下大宗遺產,至於拿到遺產後,往下的路能怎麽走,就看大伯的死會不會警醒她了……

麗莎那日持到了黛玉手捧花,開始日日催著冠良準備婚禮,總是嫌慢。勉強等到溶黛出了蜜月,她更是羨慕的天天跑來水宅問黛玉有包包的感覺。真的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好多問題都把黛玉問得臉紅極了,那個太咧咧的丫頭還是死活鑽著牛角尖。

“小嫂子!”這不,一大早上,水溶剛剛去公司,麗莎又來了,揚了揚手中的方盒子,道:“我帶來了上次獨奏會的光盤!”自打黛玉結婚後,麗莎便跟著冠良改口稱“嫂子”了。

“是嗎?趕快放出來啊!”黛玉早就聽說麗莎已經舉辦了場古典鋼琴獨奏會,隻可惜那時不在,沒有機會聽到。

“好!”麗莎轉頭跑到外間,打開電視,到處找的小影院遙控器。黛玉也慢慢走出了內間。

“這個是電視的遙控器,這個是全部頂燈的遙控器……”拉開一旁的大抽屜,麗薩逐一辨認著。黛玉抿嘴笑笑,忙要過去幫著找。

“今日娛記才拍到了紀靈珊逛街購買嬰兒用品的照片,雖然現媒體後,紀靈珊一路用手袋檔住小腹,卻仍舊被拍到疑似四個月的身孕,請看報道!”娛樂追蹤主播甜美的聲音傳出,吸引了兩個女人的讓意力。

“一連兩十月銷聲匿跡的紀靈珊,昨日被拍到出入切尼維爾購物中心,專門挑選嬰幼兒用品殿采購。盡管一路遮掩,但是媒體還是拍到了她的凸腹照片。聯想到一個月以前神秘人爆料的看到紀靈珊到廣寧醫院例行產檢一事,看來並非空穴來風!據傳聞,孩子的父親是圈外人世,身家財產更是天文數字!本台將據此深度關往。”

鏡頭上,紀靈珊的三四個助手一路拎著太包的嬰兒衣物走在最前,兩個保鏢護著大墨鏡遮麵的紀靈珊急匆匆走進保姆車。

“一年之前還與那孫媚然爭奪老大,這麽快就懷了別人的孩子!”麗莎鄙視道:“這樣的女人,那個敢要?要是貞想低調不被別人主意,哪裏能跑到那麽繁華的地方去購物!我看啊,故意想上頭版才是真的!”

“不說她了,我可要好好聽你的鋼琴曲呢!”黛玉輕笑:“人家是明星,關注度自然會高。”

“她再是明星也比不過小嫂子!老大連正眼都沒看過她,死皮賴臉的往上貼!”麗莎笑道:“隻嫂子不出門,若是出了這個大門,保管帶一百個保鏢都寸步難行!看外麵那陣勢,連我每次出入都會被攔住瞎提問!”

這話可是真的,眼下水家可是高度戒備狀態。黛玉懷孕的照片已經被媒體炒到了三百多萬,吸引了大批的狗仔隊堅守著,每次出去產檢,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等孩子生下來,也許會好吧?”黛玉坐在沙上取了冼好的櫻桃來吃,自言自語道。

“這些媒體當真最無聊,總是願意窺視別人的,管他呢!”麗薩一同坐到沙,輕點遙控器,獨奏會的現場出現在畫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