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單憑聲音,黛玉便登時聽了出來,小腳一跺,淚水湧出。賈敏則笑著狠狠剜了秦雄一眼,輕蔑道:“是啊!既是雇人來做親家,也得父母雙全不是?如個可是到齊了!且看你這蹩腳的戲要怎麽收場!”說完,白了一眼,直接坐回台上,不再搭理。

泰雄已被黛玉那一聲“爹爹”喊的登時亂了心智,直到那人走到了近前才回過心神。眼前的男人比他高半頭,五官通透,儒雅俊秀,身材勻稱,看上去也就四十歲剛出頭。風塵仆仆,好似剛剛遠道而歸。

“爹爹!”黛玉再也忍不住,拎起裙子直跑了過來撲進爹爹懷中:“您怎麽才回來!“玉兒好想爹爹!”痛哭失聲,水溶也趕忙走下來恭敬的行禮。在場人莫不動容,可也麵麵相覷。這哪裏是什麽假的嘛,分明就是人家父女情深,誰知道秦雄這家夥在搞什麽飛機?

一連串的意外使秦雄倍受打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中情局的信息怎麽會錯?呆間,隻聽“啪”的一聲,自己右邊臉頰登時火辣辣的疼,緊接著,左邊又挨了一下!

“敢侮辱我的女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女兒喜歡什麽國籍,便是什麽國籍,敢是一年換個百八十回又如何!來人”一聲恕喝,懷中緊緊護著黛玉,輕拍著,如獲至寶一般,黑衣保鏢瞬間七八支槍對準了泰雄的頭,引起了現場不少女嘉賓的尖叫。

“林小姐的爸爸,那不就是……”廖浩勳剛說到這裏,胸口又得到妻子一肘,總之今天他少說話才是上策,否則一定會吐血。

“你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不成!”秦雄色厲內荏的叫著。他不可能不害怕,就算是過去當過幫派的頭子,他也是一次見到這群囂張的人,眾目暌暌,竟然還敢掏槍!

“殺你?”如海一笑:“恐怕迫不需要備案,如果不是我女兒婚,我必要你血濺當場!”一揮手,身後站立的那個金碧眼的外國人上前,將一張紙呈在秦雄麵前,流利的中文:“泰先生,您涉嫌賄賂中情局特工,違法從禁用的資料庫中調用檔案;涉嫌與公海的海盜集團勾結,搶劫貨船,中情局已與您所在國家安全司達成共識,將引渡您至美國受申。”接著,將全英文的文書展示在媒體麵前,幾十跟隨來的特工將秦雄當場製住。而後是國內安全司代表亮明身份作證。

“汙蔑我女玉兒的事,咱們單算!想死?也沒那麽容易!”如海笑著道,儒雅的他看在秦雄眼裏確如閻羅一般!

“你們血口噴人!你們沒有證據!我的資料都是真的”掙紮著,卻絲毫無法動彈。

“秦雄,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如洛道:“你通過中情局特工皮特察收買了海盜,意圖毀掉水家的貨船,簡直是惡毒至極!”

水溶聞言神色一凜,與爸爸對視了一眼,而後轉向嶽父:“爹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聲爹爹喊的林如海心花怒放,表情舒緩下來:“你們要送到美國的貨船,差點被這個人給燒了,若非我一早獲得消息及時趕到,怕是水氏要遭受沉重的打擊!”轉而又無奈的笑笑:“他的能力,也隻能雇得起幾個三腳貓,如個除了那個特工尚且才用,我暫時留他一命,其餘的皆已葬身魚腹!”

“爹爹…………”黛玉依偎在爹爹懷裏哭了半天了,之前的事一點都沒放進耳朵裏,聞聽見死了人,才將她的心神轉回。

“乖,莫怕……”撫著女兒的頭,林如海寵溺般說道:“有爹爹在,看誰還敢欺負你!打水家的主意!”

除了廖家夫婦,在場的人心裏在毛的同時,也泛起了嘀咕,這林家到底是什麽樣的來頭?商界聞之色變的海盜居然在他嘴裏成為了開胃的花生米……

“你!你到底是誰!”泰雄聞聽這一切,便知道事情敗露,麵目猙獰,絕望的大喊著。

“我?”林如海一笑:“海王林,林若洋……”

“轟!”所才來參加宴席的人均炸了鍋,海王林!原來一直認為不過是傳聞而已!沒想到居然真才其人!不過,自然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是海王林!”秦雄如見了鬼一般,即便被人壓製著,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當初調查林玉兒時一個排除的就是海王林,沒想到!

“信不信隨你!當初你暗戀溶兒的媽媽齊靜賢,不得手便暗中破壞,引起車禍。日後更是嫉妒心作祟,不禁處處與水家作對,還派殺手刺殺!樁樁件件,證據皆有,怕是你要先在國內受審後再去美國旅遊了!拖出去!交給樓下警方的人!清場!”林如海一聲令下。

“是!”幾個人將掙紮吼叫的秦雄從地上拖起,押出了正廳……一杆記者也被悉數清理了出去,一場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各位,今日本是林某獨女的定親宴,卻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不好意思,作為補償,每位皆可以獲得逸朗半年的餐飲免費VIp,不成敬意,還望笑納!宴會結束後,請至前台登記取卡。”林如海言罷,直摟著黛玉走上前台,將女兒交給妻子補妝,而後與水伯睿握手寒喧幾句。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事前安排好的,並及時通知妻子開門。否則那秦雄又怎麽能這麽順利的走到十八層?要知道背地裏做掉他的效果可不如今日這出色!

果然是準新娘的爸爸!在座眾位嘉賓不由的送了一口氣,紛紛起立鼓掌以示歡迎,廖浩勳拍的響極了!不過還不知道這逸朗酒店與他是什麽關係。

賈敏用粉為女兒修飾掉淚痕,婚蚌儀式繼續進行。兩個孩子分別為對方的長輩敬上甜茶,而後便是互戴訂婚戒指。水溶執起愛人的手,將一枚心形鑽戒,緩緩帶上蔥指,牽至唇邊一吻,場下無數叫好聲,羞煞了黛玉的臉。為水溶戴好後,兩個孩子跪在錦墊之上,向幾位長輩磕頭行禮。

“好好好!”如海伸手虛扶,命下屬呈上一個拳頭大的盒子,笑道:“收了水兄的聘禮,我也要還禮給小溶才對!這可是規矩。”

司儀接過盒子向大家介紹,誰料把東西掏出來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手裏的物品——一顆拳頭大的海藍色鑽石,在大廳的燈光照射下,散出一圈圈炫目而詭異的光輝。

“海之心!”前麵幾桌登時有識貨的失聲叫出,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鑽石,曾在瑞典公開拍賣,最終被一神秘買家買走,以八億美元成交。當時有請息稱是叱吒商界的海王林,隻是那人從來沒有露過麵,因此一直是個謎!看來,這位林先生,果然就是傳說中的……

“沒錯!”林如海點點頭“件底部已打上姓氏的印記,想來送給女婿做還禮再合適不過了。”

司儀趕緊查看,果然,鑽石底部一十個凹陷小篆體的“林”字,要知道鑽石可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這標記……海王又是如何做到的……

整個定親儀式,並沒有受到秦雄那出鬧劇的影響,成功落下帷摹。卻製造了一個又一個爆炸性的靳聞,再一次攪亂了上流社會的平靜。

秦雄鋃鐺入獄,其妻呂佩丹起初四處打點,不想一封密信將泰雄揭,她順著信中提仕的線索將偷偷療養中的孫媚然抓了出來,待查清款項支付人一直是泰雄時,呂佩丹對丈夫徹底絕望了。先是以秦雄妻子的名義將所有未用款項收回,將孫媚然趕出療養院,而後開始整理資產,暗地裏變賣資金回攏。最後一紙離婚協議送進臨時關押所,而後帶著所有的錢出國定居,泰氏在商界徹底消失了……

水家那個神秘的未婚妻居然就是傳說中商業神海王林的女兒!這消息瞞的實在是嚴密,這次的定親宴,海王林夫妻雙雙出席,更是在宴會結束後的幾天,沿海各國的使館紛紛派人登門拜訪,水家的人門都快擠破了。還有確鑿的消息爆出,先不說那塊海洋心的鑽石,單在水林兩家的定親日,也就是林小姐的生日,海王林將那逸朗酒店進給女兒做生日禮物……這一切已經使很多人心髒快要承受不住了……

“爹爹……娘啊………水伯伯早!”每日裏早起後的呼喚,不僅是黛玉滿足,更是那夫妻二人的最大幸福。看著女兒從樓梯上緩緩走下,糯諾撒嬌,夫妻二人心底比喝了蜜還要甜。現在,林家一家三口都住在水宅裏,朝夕相處。水家也因為與海王林聯姻而商路大開,原本就蒸蒸日上的家業更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多少公司千方百計的與水家做生意,不惜壓低自己的利潤的百分比。隻那海王林的產業從不與他人合作,未免遺憾了。

“玉兒!這麽早就起來了?”水父放下報紙,笑眯眯的看著她。林氏夫婦已然告訴自己這兩個孩子的與眾不同,那麽更要抓緊一切的時間與他們相處,這一去,還不知道多久會回來……哎……

“天亮的早了些,冰兒雪兒也醒的早了,我自然也睡不著!”黛玉坐在賈敏身邊蹭蹭的,她現在隻覺已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每天早上醒來,忽然一下子有了爹娘的等待,可是夢想了多少年啊……

“天氣變暖了,鸚鵡叫喚的也早了……”水父沉吟了一下,安排到:“顏蕙,每天早上天亮之前,把玉兒的鳥拿出來暫時放在樓下廳裏,免得吵了好眠。”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

“顏蕙?”水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卻見顏蕙雖然站在黛玉身後,卻扭臉看著窗外出神,似乎並沒有聽到老爺的華語。順著她的眼光看出去,窗外的小花園並沒有什麽特別,還是老樣子罷了。

“顏蕙!”水父提高了聲音。同樣在看報紙的林如海也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這個小女傭。

“是!老爺!”顏蕙似乎一下子驚醒,趕緊轉回臉低頭應道。

“從個天起每天早上天亮之前,把玉兒的鳥拿出來暫時放在樓下廳裏,不要吵了玉兒的早覺。”水父微微皺眉重複了一遍,抖了抖手上的報紙,折好放在茶幾上。這丫頭,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今天有什麽事能讓她這般掛心。

“是!”顛蕙恭敬的應下。

“爹爹,溶哥哥呢?”黛玉一麵喝著蜂蜜水,一麵歪著頭看著爹爹。

“隻早起不見一會兒罷了,玉兒便這般掛心,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林如海與水父相視一笑:“果然爹爹要靠後了呢!”

“爹爹!”黛玉羞紅了小臉,一頭鑽進賈敏的懷中,膩膩的道:“娘……爹爹欺負玉兒!”

賈敏抱著女兒笑個不停:“你溶哥哥一早便親自出去給你買蝦餃去了,卻不想你今日竟起的這般早,原來小懶豬也有不懶的時候!”

“娘,您也調玉兒!”黛玉撒嬌的在母親懷中亂捶,廳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果然是小懶豬起床了呢!好吃的買來了。”水溶站門口,手裏拎著裝便當盒的紙口袋晃晃。明姨一見趕紫上前接下送到廚房。

“溶哥哥!你也……”黛玉佯裝氣呼呼的看著水溶。

“好了好了!既然溶兒回來了,咱們去用早餐吧!”水父看著他們鬧了半日,才笑著圓場。

卓子上十餘樣早餐細致精美,西式的、中式的,擺滿了卓子。黛玉麵前擺著的便隻有水溶剛剛買回的早餐。小巧的蝦餃晶瑩剔透,邊緣的褶皺像是白玉雕成,包裹著的蝦肉若隱若現,甚至依稀看得清肉質的紋路。八個蝦餃盛在透明的水晶盤中,隱隱泛著熱氣,令人看著便食欲大開。

“哥哥為什麽一定要早起出去買呢?咱們家裏的廚師不是也會做這個嗎?”黛玉瞄準一個挑到盤子裏,用尖尖的筷子刺了一個小洞,放出熱氣。一小口咬出個月牙,香腮微微鼓起,吹著涼氣。

“玉兒每次去福宴齋吃早餐,能夠吃掉八個蝦餃和一碗粥,可是家中廚師做的,每次隻能吃下四五個,所以,昨晚玉兒既說要吃蝦餃,我便去那裏買了來。”水溶把手中的栗子粥攪的溫熱了些,放在黛玉麵前,二人甜蜜的基本上把桌子上另外三個當成了空氣……

與此同時,城南一棟日式風格的建築裏,紀靈珊正跪在梳妝台前不以為意的整理著頭,身後是一個滿臉恕容的日本男人,正是日本黑口冥組的頭子,黑山德男。

“友紀,你實在是太大膽了!”沉默良久,那男人鬥敗了一般頹然,卻忍不住責備著女兒。

“父親大人!有什麽關係呢?就算是東西落在美國人手裏,他們又怎麽知道從我們這裏流出的?那群警察又能查出什麽?”紀靈珊,不,應該稱作黑山友紀,將頭攏在一起,鬆鬆的用繩綁好,垂在腦後,一身紅底白花的和服,直接顯示出了她日本人真實身份。轉過身,熟練的將桌子上的茶具一一擺開,親手為父親泡茶。

“你啊……”黑山德男無奈的從女兒手中接過茶杯,淺淺飲了一口:“既然如此,你跟我回日本吧,水家已經舉行了定親儀式,未來的兒媳又是海王林的女兒,友紀,跟爸爸回家……”女兒自小十分特立獨行,冷血冷心,很不需自己操心。明裏是演藝界的明星,暗裏卻是黑口冥組的二小姐。父女兩人的關係亦敵亦友,很是微妙。

“父親?”黑山友紀冷冷的的笑了一聲,起身坐會梳妝台前,拿起唇膏點了點嘴唇:“相對來說,我對那位海王現在更感興趣!”鏡子中的美人冷豔動人。她滿意的左右看看。

“什麽!”黑山德男差點潑掉手中的茶水:“你可千萬不要再去招惹他,你可知道整個日本海域也在那位海王的轄製之中!”

“誰說我要去招惹他?”黑山友紀邁著碎步走到父親身邊跪坐,揚起嘴角一笑:“我隻是想給他生個兒子罷了,算得上招惹嗎?”

“你是說……”黑山德男有些猜到了女兒的計謀:“這可行嗎?”

“有這般大的家業和勢力,卻沒有個好兒子來繼承,對於哪個男人未說,都是遺憾的……”黑山友紀端起自己的茶杯,飲茶間眼角淡淡的瞄了一眼父親。

“友紀……”黑山德男不由得語塞。的確,為了家業,他一直希望能夠培養個出色的兒子。可是大兒子剛出生沒多久便夭折,二個孩子僅是友紀,若不是友紀母寺的苦苦相求,眼前這個得力的女兒恐怕來不到世間…………你弟弟……”

“不要跟我提他!我從來都沒有什麽弟弟!一個野種而已!”黑山友紀忽然變了臉色。父親與多個女人有染,生女的皆被拋棄,生出兒子的那個被接進家裏與母親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