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畢竟世間上，想似的人很多，蔡夫人沒往心裏去，因為那人的女兒，根本不可能會到這裏。
但埋藏多年的往事一旦爆發，就會像決堤的大河，將回憶之人淹沒。
看著已經發呆許久的蔡夫人，李曙聲音由小到大的呼喚。“夫人、夫人……”
“嗯。”終於李曙的呼喚，將蔡夫人拉回現狀。“祝姑娘，你下去吧。”
李曙看了一下已經微涼的稀湯，皺眉說道：“夫人，你吃點吧，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唉，呼。”蔡夫人長出一口氣，說道：“好吧，那你與本夫人，說說幽州的情況?”
見蔡夫人願意進食，李曙趕緊在一旁說道：“幽州啊，現在百姓人人安居樂業，遼東候也是愛民如子。”
“愛民如子?”蔡夫人微念一句，好像想起什麽，接過湯碗，微抿一口，苦笑道：“是啊，他對得起所有人，可惜……”
蔡夫人停頓一下，雙眼微紅，有抿一口說道：“祝姑娘，你和夫人說說，這遼東候事跡。”
李曙沒有告訴蔡夫人真名，而是用了化名，采用了母親姓氏，叫祝曙。
見蔡夫人如此模樣，又結和當初從典韋、母親口中得知的消息，李曙心中已是明白一個大概。
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下，竟然見到父親多年前的情人，看樣子還是念念不忘。
投其所好，李曙裝作思考一會說道：“好，夫人快吃，曙兒給你講就是了。”
“曙兒曾聽外麵流言所說，遼東候當初被人追殺，失憶流落到荊州，曾遇一紅顏知己。”
“後來恢複記憶，被人一路追殺逃回治下，聽說那一路可危險了，什麽明槍暗箭，過五關斬六將。”
對於自己父親，李曙自然好詞好語一頓追捧，再加入典韋與她說情節，將多年前的事描繪的有聲有色，仿佛親臨其境一般。
聽著李曙講述，一碗稀湯，蔡夫人不知不覺，就已喝完，臉上也是露出久違的笑容。
看著蔡夫人恢複一些，李曙突然一轉話風說道：“曙兒還聽說，遼東候當初回來，準備娶那紅顏知己，消息都放出了，可不知怎麽回事，後麵就沒了下聞。”
蔡夫人聽聞此話，臉上笑容一頓，眼神慢慢暗淡下來。
李曙看著眼裏，小聲說道：“夫人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聽聞關心詢問，蔡夫人收起失落，緩緩說道：“遼東候真是有情有義，可惜那紅顏知己不懂珍惜。”
李曙搖頭道：“好像不是哦，外有傳聞，那紅顏知己還為遼東候誕下一子，不過好像家人不同意。”
沒想到，自己的事，竟然在民間還有流傳，蔡夫人仿佛有回到那段美好日子中。
李曙看著眼裏，輕輕說道：“夫人，你說遼東候那紅顏知己，是怎麽想的?”
見蔡夫人沒有回答，李曙又呼喚幾聲。“夫人，夫人……”
“啊。”蔡夫人回神輕呼一聲，開口問道：“你剛說什麽?”
看著蔡夫人頻頻走神，李曙不再多說，畢竟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急於一時。
李曙回答道：“沒有什麽，夫人早些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見李曙要收拾碗筷離去，蔡夫人說道：“別走，留下陪本夫人談談心。”
多年來，蔡夫人在劉府中，就像坐著監獄一般，此時終於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她哪裏肯舍李曙離去。
聽到挽留，李曙放下東西，在位置坐下。“夫人，您有什麽想問的，就說吧，隻要曙兒知道。”
蔡夫人微微搖頭道：“沒有什麽好問，隻是有些東西，壓著心中多年，想找人傾述一下。”
李曙故作傻白甜回答道：“夫人身份如此高貴，還有什麽煩惱?”
“你不懂。”蔡夫人緩緩說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什麽叫身不由己了，意中人隻能壓著心裏。”
“身不由己?”李曙好奇問道：“這有什麽身不由己，當初村長向曙兒父親提親，想讓曙兒嫁給他兒子。”
“可父親第一時間問曙兒意見，曙兒當然不同意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最後父親就拒絕了。”
蔡夫人羨慕說道：“是啊，若有機會，本夫人寧可做一平民之女。”
蔡夫人不知道李曙所說的，若是知道，恐怕就不會這樣想。
李曙口中的所謂村長兒子，就是當今天子，當初劉協派人前來，李惠義親自去問李曙。
對於李曙將來婚事，李惠義不想一手主導，給足她們自己選擇機會。
李曙看了一眼蔡夫人，微笑說道：“曙兒認為，出生什麽人家，並不重用，重要的是自己選擇。”
自己選擇?
當初若是選擇與他離去，那結果會是如何?
蔡家肯定會被滅亡，自己可能會過幸福，但心中能安嗎?
時間如果可以倒回，自己還會選擇嫁給劉表嗎?
發自內心的一番自我問答，蔡夫人心中已有答案。
蔡夫人說道：“選擇是很重要，可也要有人為你撐住半邊天，否則根本沒有機會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