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送別

這是我們在草原的最後一夜了,今晚的月更大更圓了。皎潔的月光如輕紗一般,輕輕地披在這一片原野上。

篝火燃燒起來,馬頭琴彈奏起來,我們的狂歡夜開始了。篝火的旁邊擺上了許多方桌,坐墊,烤全羊端上了,羊奶酒倒滿了,所有草原上的朋友們都來了。

塔娜和白音也來了,附近的牧民們也都來了。伊克哥哥和詩瑪姐姐兩人的爸媽也帶著一大群親戚朋友都來了,嗬!這不成了一小型的那達慕了嗎?看來草原人真是愛熱鬧,夠豪爽。

巴朗帶著他最新創作的作品來了,就著月色,就著篝火,我們欣賞著。畫的是我們在那達慕盛會上的歌舞表演,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他竟然畫出了這樣一幅巨作。畫中的人物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大家看了讚不絕口。

“哇!好漂亮啊!雲兒,這畫的是你耶!”巧卉一眼就認出了畫中那個領舞的少女正是我。一身紅豔的舞衣襯得肌膚如雪,如瀑的黑發飄散在後,眉目如畫,嘴角微勾,那一份嫵媚,那一份靈動竟是讓人移不開眼了。

不由羞澀的摸著自己的臉:“我有那麽漂亮嗎?不對,這畫的絕對不會是我。”巧卉狡黠的眨眨眼,指著畫中的人兒問道:“巴朗,你快說說,這個美女畫的是誰呀?”巴朗瞟了我一眼:“你剛剛不是說了嗎?”

“嘖嘖!太高才了!小子,不錯哦!是個當畫家的料!”伊克哥哥笑著捶了巴朗一下。巴朗那張讓人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上竟有一絲落寞一閃而過。待要再看時,卻隻見到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收好畫作,我舉起酒碗,對著巴朗說:“巴朗,謝謝你的畫。”巴朗馬上舉起大碗,一口喝幹了。“你明天就要走了,會不會忘了我們這些人呢?”

我喝了一口酒,笑道:“怎麽會呢?我會很想很想你們的。你們是我在這裏認識的最好的朋友。特別是你,巴朗,你是個有才華的人,以後一定會成功的。恐怕到時候是你會不記得我了吧?”

“不會!這輩子我都不會忘了你的。”巴朗急切的聲音讓大家愣住了。天!這巴朗幹嘛?趕緊打哈哈:“嗬嗬,我知道巴朗的意思是他不會忘記大家的,對吧?果然是真性情。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會記得你的。”

大家見我這般說了,也跟著嗬嗬笑了。巴朗默默地笑了笑。悶悶的倒著酒。伊克哥哥擔憂的看著他。

“夠了吧!別再多事了。”耳邊是如風警告的聲音,“不然會有懲罰的哦!”回頭,果然是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摩挲著。那神態,那姿勢真夠性感的。

我低笑道:“喂!你這樣子是在**誰呢?”“嗬嗬,當然是你了。”他脫口而出。我撲哧一笑:“嗬嗬,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引誘人的嗎?還有什麽招啊?使出來看看唄!”

他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你這壞東西。我什麽時候**你了?呃?”“剛才啊!你自己都承認了。不會這麽快就賴賬吧?”我嘻嘻笑著演示了一遍他剛才的動作,“是不是很魅惑啊?”

如風怪異地看著我,想笑又忍住了:“你確定這個樣子是在引誘我而不是嚇我嗎?”我一愣:“什麽?”他終於破功大笑:“哈哈哈,你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很白癡嗎?”他的笑聲使得旁邊的人都停下來望著我們。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這麽好笑?”巧卉八卦的湊過來。氣死我了!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這家夥竟然說我的樣子像白癡?人家那麽漂亮的美少女竟成白癡了?還是巴朗最好了,畫出來的都是我最美的一麵。

抬頭。卻不見巴朗的人影了。而我們圍成的圈子中間傳來了一陣好聽的馬頭琴聲,是他,巴朗正靜靜地站在那裏。一邊彈奏一邊唱著: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為什麽旁邊沒有雲彩?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隻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喲,你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

隨著巴朗的彈唱,許多人上去了,圍著他跳起了舞。心裏有一些感動,隱隱知道巴朗的心思。但卻無可奈何。隻好在心裏祝福他,早日找到那個屬於他的美麗姑娘。

“雲兒。你再這麽盯著別人看,小心有人要吃醋了哦!”巧卉吃吃笑著,悄聲說道。“不怕!誰叫他剛剛笑話我的。看看又怎麽啦?”嘟起嘴,不回頭。繼續看。

可是卻被某人擋住了。一張放大的臉擋在我麵前:“若兒,別鬧了,好嗎?剛剛算我錯了,還不行嗎?”如風竟然說出如此可憐兮兮的聲音,

嗯?跟我認錯?還不錯嘛!有進步。不過可不能這麽便宜就放過他。氣鼓鼓的瞪著他,輕聲斥道:“什麽叫算你錯了?錯就是錯,哪裏還有算不算的?沒有誠心就別為難了。還有,我鬧什麽呢?今天大家這麽開心,我有鬧嗎?”

“是是是,是我錯了。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嗎?”他一臉哀怨的望著我,突然感覺一陣惡寒。這家夥怎麽越來越妖孽了?跟陸奇有得一拚了。唉!怎麽又想起陸奇了?

甩甩頭,還是好好樂一樂吧!這最後的草原之夜可不能浪費了。站起身來,拉著巧卉,扯著如風也加入了狂歡的隊伍。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每個人都把參加那達慕的絕活又表演了一遍,倒是讓我們看到了不少錯過的精彩。掌聲,歡呼聲不絕於耳。

每個人都在笑,每個人都在喝酒,我都不知道還自己竟然這麽能喝,都不知喝了多少了,竟然越來越興奮。喝了再跳,跳累了又喝!最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至於自己是怎麽回到古包內歇息的就更不知道了。

離別的時刻終究到了,巴朗、塔娜和白音給我們獻上了潔白的哈達。祝福我們一路順風。幸好伊克哥哥和詩瑪姐姐會跟我們一起去,所以這送別的場景倒不顯得有多淒涼了。

我們還是跟來時一樣先騎馬到鎮上,再坐車到城裏,最後坐火車。

騎上那匹跟了我這些日子的小白馬之前,我抱著小白的脖子好是不舍。溫柔地跟它說:“小白啊,你可別忘了我啊!以後我要再來的話還要找你的,你一定要記得我哦!”

小白好像聽懂了似的,一個勁地往我身上蹭,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竟然流出了眼淚。鼻子頓時酸酸的,心疼地撫摸著它:“好小白。你放心,我會一直記得你的。你還記得不,我有你的畫像啊!是巴朗畫的。我們兩個在一起的畫像。”趕緊從背包裏翻出來那張畫,舉給小白看。

其實不是我一個人這麽矯情,巧卉也在旁邊跟她的那匹馬竊竊私語著。看來,大家對這草原上的動物夥伴都產生了感情,舍不得它們了。

如風牽著他的小龍走了過來。小白和小龍馬上熟悉的交流了起來,你蹭蹭我,我頂頂你。

“嗬嗬,這兩小家夥感情真好!”我不由樂了。如風輕拍我的肩膀:“是啊,有我們做榜樣,它們當然會好了!”

“什麽呀?”笑著捶了他一下。他輕呼:“哎喲!謀殺親夫啦!”趕緊捂住他的嘴:“別鬧了!你要大家看我的笑話嗎?再這樣,我不理你了。”他眨眨眼,點點頭。

我這才放開了手。他長呼一口氣。剛要說話,被我一瞪又縮回去了。輕聲說了一句:“現在放過你了,記得你欠我的懲罰,我要收利息的。”說完得意地縱身上馬了。

什麽人嘛?這家夥還想收什麽利息?那不是得多被他親幾次了?哎喲!好討厭的。不由抿了抿唇。不想這動作又被他發現了,湊到我跟前笑言:“是不是等不及了?那滋味特好吧?”

羞惱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隨即上馬。小白,舍不得你。那就讓你最後再陪陪我們吧!

坐在馬背上,舉目四望,依然是來時的草原,那綠油油的一大片一大片草地看在眼裏真是可親!那點綴其間的各色花朵還是那麽妖嬈美麗!那不斷移動的白色花朵當然是那些可愛的小羊們。

天依然那麽藍,藍得澄淨,藍得純粹,藍得透明!雲依然那麽白,白得幹淨,白得柔軟,白得心動!

麵對這些熟悉的美景,麵對這些草原上親愛的朋友們,心裏突然好不舍!我大聲喊了一句剛學的語:“bimahaitai?!bayartai?”

朗聽見了,也大聲回應著:“bimahaitai?!bi?qimai?sanj?baina?!bayartai?!?”前麵的意思跟我一樣,是我愛你們!後麵那句我不會說,但我聽懂了,是我會想你的意思。

巴朗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那眼裏的深情竟然如此濃烈。想起他畫的那些畫,每一張裏麵都有自己,每一張都畫出了不同角度的美麗。我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竟是如此動人的。

腦子裏不由回想起我們在一起躲雨、一起看雲、一起畫畫的那些日子。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我們竟像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一般,相同的興趣,相同的話題讓我們曾經那麽無拘無束。

巴朗,謝謝你那麽盡心地對我,我會記住你的。你會是我永遠的朋友。帶著深深的祝福我向著他揮手。

塔娜和白音相依著向著我們招手。眼前不由浮現出我們剛來時塔娜對如風的追逐癡迷,期間還使得我和如風鬧了矛盾,不過正是她的攪和反而讓我們彼此更加珍惜。謝謝你們,我的草原朋友。手高高的舉起,揮動,揮動。直到漸行漸遠。

ps:

(雲中雁語)親愛的朋友們,原諒雁兒的懈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