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秀的憂慮

可是現在這種局麵,她嫁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掌控的老公,僅有一次回娘家的時候用瞧不起人眼光看人的陸峰,以及對她家親戚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任誰都不願再與林小可他們一家人來往,從某種意義上說,林小可心裏形成了一種意識,她覺得是她導致了母親今天的這種落魄與蒼涼局麵。

陳金秀見林小可不說話,喘息了一會兒後道:“小可啊,勸勸你那位同事,讓她不要離婚,現在這社會,又有幾個好男人,嫁個人就圖安穩過日子,不管多難挨的事兒,忍著忍著就過去了。”

“媽,那是人家的事情。”林小可道。

“人家的事情也得勸。”陳金秀又道:“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可不能幹那種唆使別人離婚的缺德事兒。”

“知道了,媽,我會好好勸她的。”林小可將滑落的被子蓋到陳金秀肩頭,拿起林大誌的手機看了看,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快到省城了吧,正想著的時候車子停下了,車門被打開,早已經等到醫院門外的醫護人員將陳金秀直接送到推**運往電梯上了八樓的肝病門診。

鄉鎮醫院的那些病曆他們早在一個小時之間就已經收到存檔,如果專家的推測沒有錯,陳金秀所患的極有可能是嚴重的肝病,已經威脅到了她的生命,若是CT的結果如他們所預測的一樣,病人的家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醫院的肝病專家仔細查看了陳金秀的身體狀況以後將林小可和林大誌叫到了專家室做出了嚴肅的判斷,林小可一下子蒙了,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是肝病呢,可是專家的話由不得他們父女倆不相信,回到病房的時候陳金秀已經醒了,她看著麵色有些凝重的林大誌,露出蒼白的笑容:“怎麽啦,莫不是得了癌症吧。”

“你看看你,胡說八道些什麽,醫生啥也沒說。”林大誌不會撒謊。

“啥也沒說你臉色咋這麽難看呢。”陳金秀反倒比較坦然:“若真是那種治不好的病,咱就回家去,不在這醫院裏住,這裏可貴了,看病也得花錢,小可又沒有工作,咱不能讓她背一身的債。”

“陸家人有錢,你怕什麽?女兒嫁個有錢的女婿還拿不出錢給丈母娘看病。”林大誌叫嚷。

“我是不想拖累他們,陸家人再有錢那是人家的,不是咱林家的,按道理來說,小可出嫁的時候咱就給了五萬塊,人陸家又買房子又買車的,禮子上就有些不登對,怎好意思再麻煩別人,再說了,我看她那婆婆也不是個好打發的主兒,別為了我的這身病讓小可欠陸家的人情,以後在人家麵前抬不起頭來,那樣就不太好了。”陳金秀一字一句說得在情在理。

林大誌這個大老粗完全聽不明白:“不管了,就讓他陸家人拿一部分錢出來。”

“我說你這老頭子,咋就不明事理呢,你還想不想讓小可和陸峰好好過了。”陳金秀急了。

兩人的話一字不落到了站在門外和護士說話的林小可耳中,經過這麽些天的調節,她的眼淚早就已經學會隱藏,盡管心裏的酸楚一陣高過一陣,到底在現實中變堅強了一些。

林小可這一次終究沒有流下淚來,隻是走進了病房接過陳金秀的話:“媽,你別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資很高呢,每個月有一萬塊,我們老板人特別好,他預付給了我半年工資,五六萬塊,住院看病應該夠了,更何況爸說得對,您人這麽好,不可能是那種治不好的病,所以別再操錢的心了,這些天隻要負責好好養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