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結局

等兩人從浴室一番折騰出來,剛剛穿戴妥當之時,秦茗的房門突然被秦母敲得震天響,“茗茗,怎麽這麽晚還不起來?早飯都要涼了。”

“哦,起來了,起來了!”秦茗急得滿臉通紅,原本想將卜即墨推到洗手間藏起來,但生怕秦母進去洗手間拿她的髒衣服,便推著他站到了衣櫃轉角。

卜即墨猛地一把拉住正準備跑過去開門的秦茗,捧著她紅潤的漂亮臉蛋,忍著笑問,“你確定要開門?現在?就這樣?”

秦茗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不解地瞪著這個讓自己隻消靜靜看著就能神魂顛倒的男人,問,“怎麽了?哪裏不對?”

卜即墨輕輕一歎,不知是擔憂還是在讚賞,“滿麵暙色關不住,你確定你:媽看不出來你剛剛被男人……?”

秦茗俏臉漲紅,雙拳打在他的胸口,嗔道,“討厭,別胡說八道!”

卜即墨推了推她,“我沒胡說,不信你去照照鏡子?”

“我求你別說了,羞不羞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秦茗當然知道卜即墨所言不假,隻是這臉上的紅潤氣色怎麽能夠快速地除去?恐怕是越緊張越厲害,就算洗十遍臉,那紅暈與嫵色都是消失不去的。

唉,都怪這個男人,剛才在浴室,就不該任他為所欲為……現在後悔莫及也來不及。

卜即墨望著她別扭的神情,站在原地一臉理所當然道,“跟自己的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都是你害的啦,若是被我媽發現你在我房間,甚至還待了一個晚上,我想,距離他們接受你的日子,肯定還要再延長一倍,漫長到無邊無際了。”

秦茗一邊埋怨著,一邊去梳妝台撈出一坨麵霜,等她打開房門時,秦母看到的就是她一邊拿麵霜搓著臉蛋,一邊眯著眼貌似沒睡醒的懵懂模樣。

“媽,我起來了,你跟爸要去上班了吧?”

秦母看了眼秦茗,又朝著她房間裏隨便掃了一眼,蹙了蹙眉,點頭,“恩,等保姆一到我們就出門了,洗漱好了嗎?洗漱好了趕緊出來吃飯。”

“哦,好了好了。”秦茗心虛地帶上門,走到餐廳坐下來吃早飯,才吃到一半,門鈴就響了,是保姆到了。

秦母跟保姆交代了一些事之後,就跟秦父一起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秦茗笑嗬嗬地朝著父母揮手。

等門一關上,秦茗立即對保姆道,“麻煩再做一碗青椒肉思麵。”

保姆笑盈盈地點了點頭,秦茗望著自己麵前的早飯,暗忖,難道保姆不覺得奇怪,她吃了這些還能吃得下一碗麵?

或者,保姆已經知道卜即墨在她房間裏了?

這樣一想,秦茗的臉又通紅了,雖然保姆是黑鋒安排進來的,可被她知道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房間裏藏著男人,也有些丟臉不是?唉,算了算了,反正在父母的眼裏,她的臉已經丟到西伯利亞去了,找也找不回。

正在秦茗胡思亂想的時候,卜即墨已經打開她的房門走了出來,大大咧咧地坐在秦茗身旁,攬住她的肩膀,那態勢,像是這裏是他的家,他已經熟悉至極。

“在想什麽?”

秦茗咧嘴一笑,朝著卜即墨遞過去一截被她啃過的油條,“餓了嗎?”

卜即墨毫不猶豫地啃了一口,笑著搖頭,“在你房裏不是已經吃過了?雖然沒飽,但已經沒了饑腸轆轆的感覺。”

秦茗一愣,隨即明白他口中的此吃非彼吃,於是羞赧不已,佯裝站起來道,“好啊,既然你不餓,我就讓阿姨不要做了。”

卜即墨俯身一口吻住她氣鼓鼓的小嘴,不顧保姆隨時會走出廚房的風險,恣意地吻她,盡情地吻她,在這個還容不得他的地方吻她,對他而言是一種挑戰,更是一種莫大的刺激。

臉皮薄的秦茗當然要奮力掙紮了,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神智很快淹沒在他的熱情之中,腦袋轟隆隆的不知道自己正坐在哪兒了。

在廚房洗完辣椒的保姆正準備出來問一問秦茗,辣椒要放多還是放少的時候,透過透明的廚房門看到正坐在餐桌邊接吻的兩人,隻能識趣地回轉身切辣椒去了。

哪怕“餓”了幾天的男人再想得寸進尺地索要,也不得不顧忌身在廚房的保姆,隻能限於熱吻。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真正應該顧忌的不是保姆,而是不到十分鍾又突然返回的秦父秦母。

誰也沒有聽見秦母匆匆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更沒有聽見她推開門的聲音,也沒有注意到狐疑的兩人震驚地站在玄關處,目瞪口呆地望著吻得火熱的男女。

一個是他們曾自以為乖巧懂事的寶貝女兒,一個是身份複雜甚至是紊亂的男人。

其實當秦茗把房門打開的時候,秦母已經迅速地聞到了空氣中撲來一股淡淡的氣息,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秦茗的房間裏有男人,但她很快就否認了這個猜測,因為家裏的門她每天回房前都會反鎖,鑰匙在她手中,所以秦茗不可能放男人進來。

但是,秦母望著秦茗揉挫著像是在擦麵霜的動作,還是清楚地看見了她若隱若現的嬌媚麵色,真的很不正常。

不過,秦母知道秦茗半夜會喂乃,導致睡眠常常很差,昨晚小蘿卜正好不在,她就可以睡個安穩覺,氣色變好也說得過去。

因此,秦母有些自欺欺人地再次把自己給安慰好了。

隻是,當秦母與秦父走到樓下的時候,秦母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停下腳步,拉住秦父,一臉神經兮兮地道,“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我們上去看看。”

秦父一臉錯愕,不解地問,“什麽不對勁?上去看什麽?”

秦母見四下無人,便輕聲道,“我懷疑那個姓卜的在秦茗房間裏。”

秦父頭大,滿臉不信,“怎麽可能?昨晚你忘記鎖門了?”

秦母抬頭望了望,搖頭,“沒忘,但是,他不從正門走,就不能走偏門?對了,昨天半夜我出去喝水的時候,聽見秦茗的房間裏傳來輕微的聲響,以為秦茗在看電影,現在想想,哪裏是電影?分明是……唉!這女兒長大了翅膀硬了,真是怎麽管都管不住!”

秦父沒怎麽聽明白秦母的意思,反對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昨天半夜你出去過,我怎麽不知道?”

秦母瞪了秦父一眼,“廢話不多說,你跟我回去一趟,就說掉了東西,看看就知道,不然我不放心。”

秦父雖然不情願再爬一次樓,但也不敢違背秦母的意思,便點了點頭,無奈地跟著她上樓。

秦母卻是有七八分地懷疑家裏有男人,隻是她無法確定,那個男人是不是已經在天亮之前通過窗戶逃走了?秦母的預見是,當她走到秦茗的房間裏巡查時,頂多能夠找到秦茗跟男人私會過的蛛絲馬跡,或者是確鑿的證據,因為那個男人一定不會膽大到還留在秦茗的房間裏,等著她去捉的。

所以秦父秦母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開門的時候,看到兩人坐在餐桌邊忘我接吻的勁曝一幕,那刺激的程度,真是比看電視劇還要厲害得多。

秦母看得臉都紅了,她跟秦父也曾年輕過浪漫過,但是,可從來沒有在有人的場合做這種親昵之事。

這會兒保姆雖然在廚房忙活,可也是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隨時都可以看見,隨時都可以走出來的呀。

秦母震驚得非但一句話也說不出,連腦子也轉得不利索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轉到了臉上凝固。

倒是秦父淡定得多,很快就從震驚中回神,幹咳一聲提示他與秦母的折而複返。

聽見秦父的幹咳聲,秦茗與卜即墨立即嚇得分開,也是震驚地看了過來,隻是,秦茗的震驚全都寫在了臉上,而卜即墨的震驚隻在黑眸中一閃而過,到底是見多識廣的男人。

秦茗自從餐桌邊站了起來,步履艱難地朝著父母挪步走去,滿臉羞愧地低著頭說道,“爸,媽,你們……”

她該質問他們怎麽會折返嗎?她該解釋卜即墨怎麽會在家裏麽?

似乎所有的話語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她最擔心的卻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卜即墨走過來,牽住秦茗的一隻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茗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默契地跟他一起在父母跟前跪下。

與秦茗低著頭的態勢不同,卜即墨眸光無懼地望著秦父秦母,顧自誠懇地開口,“爸,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必你們也明白這種煎熬的感受。你們可以不急著成全,但請給我們兩個見麵的機會。”

一個冷酷漠然的高傲總裁,此刻就規規矩矩地跪在秦父秦母的跟前,謙卑地如同一隻可以隨時任由他們踐踏的螞蟻,任誰看了都不得不動容。

秦父秦母其實都明白的,憑借卜即墨的能力,完全可以將秦茗搶走,完全可以不顧他們的感受,完全可以跟秦茗過他們的幸福小日子,可是,他偏偏態度謙恭地等待他們的諒解與接受,這等氣度與胸襟不是一般人擁有得了的。

秦父陰沉著臉,冷聲地問,“你是怎麽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進來的?”

卜即墨坦**地回答,“昨晚從樓上吊了一根繩子,直接爬到秦茗的窗戶。”

聞言,秦母的心一震,實在是既驚訝又後怕不已,話說這卜即墨也已經三十歲了吧,一個當大總裁的男人,心性怎麽還有如此衝動幼稚的一麵?若是他不小心沒抓住繩子摔下去怎麽辦?那不就意味著秦茗要守寡,小蘿卜要失去父親?

秦父心裏暗想的跟秦母沒什麽區別,他們都沒意識到,他們對卜即墨的憤恨已經遠遠地少於對他的關心與在意。

若是卜即墨真的不小心丟了命,害死他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們這對不開明的父母啊。

秦母望著秦茗,想著剛才秦茗在卜即墨懷裏閉著眼陶醉又幸福的神情,問,“茗茗,你當真非他不嫁麽?”

秦茗抬起頭,從秦母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退步,也便沒有像以前那般硬氣地說話,“嫁不嫁給他我還不知道,我隻知道,別的男人我是不想嫁了。”

這跟她非他不嫁也沒什麽區別,但聽在卜即墨的耳朵裏,卻是在抱怨他逼迫她跟他結婚登記一事呢。

秦母看了秦父一眼,獲得秦父默許之後,再道,“卜即墨,在我眼裏,你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我女兒心儀的對象而已,現在,我給你半年的考察時間,若是你表現得好,我就可以勉強考慮你跟茗茗的婚事,但若是你表現不好,你跟茗茗的事這輩子免談,就是登記了也要給我離掉。”

聞言,秦茗與卜即墨喜不自禁地對視一眼,繼而異口同聲,“多謝媽。”

秦父補充一句,“你晚上可以住在這裏,在茗茗嫁給你之前,沒有我們的同意,不準跟她在其他地方過夜。”

秦茗與卜即墨再次驚喜地異口同聲,“多謝爸。”

什麽爸?什麽媽?這男人臉皮也真厚,秦父秦母心裏雖然是這麽罵的,但終究沒有從嘴裏罵出來,而以趕著上班,沒有時間再逗留為借口,很快就離開了。

卜即墨扶著秦茗起來,跟她來了一個法式熱吻,感歎,“真是沒想到。”

秦茗點頭,“是啊,我也沒想到進展會這麽神速。”

卜即墨抱著秦茗轉了一圈,玩笑道,“早知道早點爬窗了。”

秦茗白眼,卻笑得燦爛,“貪心鬼。”

……

鑒於秦父秦母的麵子問題,卜即墨在知心小區見光了,但小蘿卜卻依舊見不得光,每天還是由黑鋒或其他人先抱出去,秦茗過些時候再出去。

卜即墨除了在秦家早出晚歸之外,還主動做起了許多家務活,譬如拖地、洗碗、洗衣服……秦茗怎麽阻攔都不行。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一定得在秦父秦母眼裏留下個好印象,所以事無巨細,他能想到的都願意做起來。

秦茗開玩笑地問他,“你呀何必做這種樣子呢?我知道,等我爸媽一旦答應把我嫁給你,你立馬甩手不幹了,是吧?”

卜即墨嚴肅地回答,“如果爸媽喜歡,你喜歡,我願意一直做下去,不帶半點裝模作樣。”

“你能不急著喊他們爸媽嗎?別說他們還沒答應,我也沒答應呢。”

“我心裏已經認可了,何必改來改去麻煩?”

其實無論是卜即墨還是秦茗都明白,秦父秦母在答應給卜即墨半年考察期,甚至允許卜即墨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某種程度接受了他,認可了他,隻是他們還不舍得這麽快把女兒嫁給他罷了。

想必半年之後,秦茗就能順利地嫁給卜即墨了。

“茗茗,剝個大蒜。”秦母在廚房裏喊。

聞言,秦茗還沒答應,卜即墨就快步走去了廚房,從秦母手裏接過大蒜,拿到客廳找到垃圾桶剝了起來。

沒一會兒,秦父拎著一口袋的水果從外麵進來,秦茗趕緊迎了上去,接過袋子翻找起來,“我的火龍果。”

“哎,爸給你拿。”秦父還沒換好鞋,秦茗已經不小心地將整袋子的水果都倒在了地上。

秦茗一邊把水果往袋子裏撿,一邊笑望著秦父問,“爸,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瞎說,我哪有緊張?”

秦父話落,秦茗手裏就抓著一個不是水果的小盒子,見秦父換好鞋了想衝過來奪走,秦茗連忙逃到了卜即墨的身後,看著上麵的字念了起來,“防噪耳塞,還兩副?爸,你買這個幹什麽?”

秦父走到秦茗身邊,從她手裏奪走耳塞往自己房間裏走去,嘴裏道,“當然是防噪音。”

“防噪音?我家晚上哪有噪音,很安靜呀。爸你--”秦茗還沒說完,卜即墨就把一瓣剝好的大蒜塞進了她的嘴裏,以怒其不爭的眼神瞪她,等秦父帶上了房門才輕聲道,“笨蛋。”

秦茗呸一口將大蒜吐在了手心,一臉冤枉道,“你們兩個真奇怪,我有說錯什麽嗎?”

卜即墨從她手裏拿過大蒜,再瞪她一眼,“對你爸媽而言,晚上的噪音就是你我發出的,可懂?”

“你我發出的?怎麽可--”秦茗想明白之時,臉立即紅到了脖頸,憤憤然地回瞪卜即墨,“都怪你啦,弄那麽大動靜。”

卜即墨繼續剝著大蒜,“你爸媽都沒反對,你緊張什麽?貌似喊得大聲的是你不是我吧?”

“你不要臉。”秦茗雙手握拳,朝著卜即墨的肩膀憤恨地砸去。

秦茗凶悍的一麵正好被走出廚房拿蒜瓣的秦母發現,立即訓斥起來,“茗茗,像不像話?你當他是小傑好欺負?”

秦茗停住手,幽怨地望向秦母,敢情在秦母眼裏,卜即墨的地位直線上升,已經超越了李煜傑了?

還是在秦母眼裏,卜即墨還是她的長輩?

“媽,你沒弄清楚情況,是他先欺負我。”

“胡說八道,我隻看見他在幫你剝大蒜,沒看見他欺負你。”

秦茗氣得跺腳,隻能朝著房間走去,“我去看小蘿卜睡醒了沒有。”

卜即墨自從住進秦茗的房間之後,小蘿卜晚上是跟秦父秦母一起睡的,秦父秦母發現,小蘿卜跟他們睡比跟秦茗一起睡,要安分得多,大概是聞不到奶香的緣故,很多個晚上都不需要吃夜奶了。

五個月後,秦茗在征得父母的同意後,白天將已經斷奶的小蘿卜交給育嬰師照看,兩人一起去了b市的棉花村。

秦茗是這麽對卜即墨說的,“我想讓你看看我與小蘿卜生活過一年多的地方,看看我的大恩人、好姐姐,也想讓她親眼看看我的男人、我的幸福。”

車子的後備箱裝滿了送給何晶一家人的禮物,因為到達的時候不是周末,所以隻有何晶在家。

何晶見到豐神俊朗的卜即墨時,驚歎地捂住了嘴巴,跟卜即墨禮貌地打過招呼之後,就將秦茗拉到一旁說悄悄話,“他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有婦之夫?”

秦茗搖頭,“晶姐,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他從來都沒有妻子,也沒有其他女人,他有過的女人隻有我一個。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這樣的……”

當秦茗將原因大致地跟何晶說清楚之後,何晶笑道,“不管你們經曆了怎樣的痛苦,現在能夠一家人團聚,就是天大的好事。”

秦茗點頭,“等我跟他結婚的時候,會派車來接你一家過去參加我的婚禮,你賞臉嗎?”

何晶不住地點頭,“當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小蘿卜呢,下次見到他該會走路了。”

因為秦茗一直在卜即墨麵前誇讚何晶廚藝了得,才能把她以及小蘿卜給養得白白胖胖,所以兩人留下了吃了一頓中飯。

嚐過何晶做的菜後,卜即墨不吝誇讚道,“這顯然是七星級飯店的水準,謝謝。”

他所謝的自然不是這麽一頓飯,而是何晶這一年多來對秦茗母子的悉心照顧。

告別的時候,卜即墨率先了上了車,何晶拉著秦茗,流下了眼淚,因為她知道,秦茗已經找到了幸福,不可能再經常過來了。

何晶將一張銀行卡塞進秦茗的手上,道,“這是我爸給我的,一分錢沒動過,現在還給你。”

秦茗詫異,“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筆錢是我爸給我的,讓我照顧你的報酬,應該是你奶奶出的錢。”何晶解釋,“一開始我覺得這筆錢是應該收的,但是,漸漸地,等我跟你有了姐妹般的情誼之後,我幾乎已經忘記這筆錢的存在,哪怕家裏急需用錢的時候,我也沒打過這筆錢的主意。”

“晶姐,我在這裏白吃白住,你收下這筆錢也是應該的,別想太多好嗎?”

“不,這錢我不能收,絕對不能收,我若是收下了,就玷汙了我們的姐妹感情。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可也不缺錢,不拿不該拿的錢。秦茗,這筆錢你必須拿回去,否則,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窮困的鄉下人。”

秦茗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但心裏也是知道的,奶奶一定通過何晶的父親給過何晶錢,不然,她怎麽好意思白吃白住下去?

如今何晶要把這些錢還給她,雖然道理說得不錯,可若是她把錢拿回去了,愧疚不安的就是她了。

“晶姐,我不想自己在你眼裏像個吃白飯的叫花子。”

何晶將卡塞進秦茗的衣服口袋,“吃白飯怎樣,叫花子怎樣?我樂意養活,樂意伺候。”

秦茗知道何晶執拗的性子,也便沒有勉強她的堅持,抱住她跟她依依不舍地告別。

卜即墨的車子開到b市的時候,木林森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帶著木菲菲在他們必經的路口等著。

經過一家花店時,秦茗下車買了一束鮮豔的玫瑰花,一束純潔的百合花。

見到木林森父女時,木菲菲已經哭得眼睛紅腫,“姨,你能別走嗎?你能跟小蘿卜的爸爸一起住到b市來嗎?”

秦茗為難地搖了搖頭,然後從卜即墨手裏拿過百合花送給木菲菲。

接著,秦茗將玫瑰花拿給木林森,避開木菲菲說道,“姐夫,這花是我送給晶姐的,希望將來的每個星期或者每個月,她都能收到你送的玫瑰花,不一定要這麽多,哪怕是一朵,我相信她也是開心的。”

木林森感動地直點頭,“謝謝你秦茗,我明白了,謝謝你。”

……

秦茗跟卜即墨從b市回到a市之後,卜即墨在朋友間擴散了他已經有兒子的消息,雖然知曉之人不多,但轟炸行卻極為強烈,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跑來,隻為看一看小蘿卜的可愛小模樣。

秦茗也可以自在地跟朋友恢複聯係,最為激動的莫過於莫靜玲了,親自從國外跑了回來,抱著小蘿卜又啃又親,還激動地流下了眼淚,秦茗估摸著,她是聯想到她曾經失去過的那個屬於莫靜北的孩子了。

莫靜玲這次回來,不打算再住國外了,失去了一個家人,她想要跟家人多多地在一起。

初春的一天傍晚,卜即墨因為加班,所以不回秦家吃飯,秦茗接到了莫靜玲的電話,約她出去玩玩。

秦茗將小蘿卜交給父母照看,跟卜即墨打了個電話說了聲,便開心地去赴約了。

見到莫靜玲時,秦茗就問,“究竟去哪兒?這麽神秘?”

莫靜玲笑著回答,“暙暖。”

“暙暖?”秦茗不由地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黑暗中與卜即墨接吻的事,臉頰微微地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定在想那天強吻卜大哥跟他一見鍾情的事。”莫靜玲感歎,“哎,我就慘了,想吻他沒吻到,倒吻到許戊憂了,幸好,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是我跟他接吻了。”

秦茗有些尷尬道,“既然那是一個對你而言沒有美好回憶的地方,還去幹什麽?”

“雖然不是我美好回憶之地,卻是你美好回憶之地,而且,那裏是我哥的地盤,你有多久沒去,我就有多久沒去,怪想念的。”

秦茗想著已經一年多沒跟莫靜玲保持聯係,便問,“你跟你哥……”

莫靜玲眼神一黯,“我們早就決定做真正的兄妹了。”

隨即,莫靜玲又像個沒事人似的,一臉歡快地拉住秦茗的手,“先去吃個飯,再去暙暖玩玩。”

秦茗是個乖乖女,若非暙暖是莫家的地盤,且由莫靜玲帶著,她是絕對不會踏足酒吧之地的,所以那次跟卜即墨在暙暖邂逅,不得不說天意為之。

出於對兩人初見的懷念,秦茗也沒有拒絕再去暙暖,但是,生怕卜即墨不同意他去,還是發了一個短信征求他的意見。

卜即墨很快就回複了她的短信,允許她去,隻是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秦茗發了一個飛吻給卜即墨,心無負擔地跟莫靜玲吃飯去了。

晚上八點,秦茗與莫靜玲準時踏進了暙暖,比之她們第一次來,今晚酒吧裏的人特別地少,寥寥無幾的,加起來恐怕不到二十個。

莫靜玲拉著秦茗選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點了飲料來喝。

酒吧的音樂一首一首地過去,莫靜玲在消滅掉兩杯飲料之後,站起來道,“我去趟洗手間。”

秦茗一邊小口地喝著手中的飲料,一邊朝著那根她曾經跟卜即墨邂逅的雕花廊柱望去,燈光雖暗,她仿佛能看見當時自己跟卜即墨熱吻的一幕。

往事如風,吹走了卻牢牢地印刻在她的記憶中,她的心靈深處。

秦茗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廊柱的照片,發給卜即墨的同時,添加一排文字,“想你了。”

是的,她想念他們的初吻,想念他們第一次的邂逅了。

這一次,卜即墨大概是忙著開會的緣故,沒有立即給她回複。

秦茗收好手機,繼而朝著洗手間的位置望去,莫靜玲去的時間有點久了,怎麽還不回來?

秦茗正準備打莫靜玲的手機時,暙暖裏的所有燈光忽地全部熄滅。

像是時空穿梭一樣,秦茗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跟卜即墨初見的日子,隻是,今天的光線雖然是漆黑的,可卻沒有那日的吵嚷聲、尖叫聲、奔走聲。

秦茗想著,大概是今天在酒吧裏的人不多的緣故吧。

秦茗想要從包裏摸出手機照亮,驀地,一串圓形的燈光照到她的身上,一下子讓秦茗刺眼得睜不開眼睛。

秦茗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除了她自己,她看不見其他人,但是,她能夠感受到,身在酒吧的其他人,都在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秦茗慌亂地站了起來,叫了一聲,“靜玲?”

舉頭四顧的時候,秦茗無意中看到了自己的身旁,竟然環繞著一圈鮮花,有玫瑰、百合等各種鮮花,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形。

整個暙暖都鴉雀無聲,像是沒有其他人存在,但秦茗知道,所有人的人都應該沒有離開。

當秦茗準備摸出手機的時候,黑暗中響起一個性:感魅惑的熟悉男聲,“秦茗。”

那是屬於卜即墨的。

秦茗激動地屏住了呼吸,這男人,不是說在公司加班開會嗎?

這是怎麽回事?

“小叔?”

“秦茗,嫁給我好嗎?”卜即墨誠懇真摯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經過話筒的擴音,清楚地傳進秦茗的耳朵裏,隻是,秦茗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個位置。

這一問,秦茗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今天莫靜玲來這兒,就是跟卜即墨等人串通好的,來跟她求婚的呀。

秦茗的心激烈地砰砰跳動起來,喉嚨裏卻沒法發出一個聲音。

選擇在一個他們初見的地方求婚,她真的很喜歡,也很滿意。

可是,她不解的是,他為什麽還不現身呢?讓她一個人在光亮中多尷尬?

見秦茗不吭聲,卜即墨的聲音再度響起,“秦茗,嫁給我?”

秦茗腦袋一片空白,不是不想答應,而是太激動太無語了。

這個男人也會這麽浪漫?真是難以想象。

“答應他吧。”這是莫靜玲的聲音。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這是其他人異口同聲的聲音。

在眾人的鼓勵聲中,停留在秦茗身上的圓形狀燈光開始拉出一根延長的光線,一直蔓延到舞台正中的男人身上。

舞台正中,跪著一個身穿西裝的俊逸男人,手裏拿著一捧五彩鮮花,正含情脈脈地凝望著秦茗,他不是卜即墨是誰?

卜即墨朝著秦茗綻開微微的笑容,膝蓋開始動作著朝她移來,眼神一刻也不舍地從她臉上移開。

秦茗的淚水忍不住地掉落下來,這個男人最不喜歡在別人麵前煽:情了,這會兒為了跟她求婚,竟然搞得這麽煽:情,讓她怎麽受的住?

卜即墨要到達秦茗的位置,必須從舞台上下來,而從舞台上下來,有上上下下的十幾個台階。

秦茗以為卜即墨跪走到台階的時候,會站起來,誰知道,他小心翼翼地跪下來走,甚至,她能聽見他膝蓋砰砰砸地的聲音。

這一幕真是讓人動容,秦茗不由地想,若是被父母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把她給罵得狗血淋頭吧。

雖然每個台階上都鋪著紅地毯,但膝蓋從高處落下,也是很痛的。

在卜即墨跪完快一半的台階時,秦茗終於不忍心了,快步朝著他衝去,牽住他的雙手,使勁地把他拉起來。

卜即墨卻固執地跪在地上,問,“嫁給我?”

秦茗不住地點頭,“嫁,嫁,嫁!”

卜即墨這才心滿意足地順著她的攙扶站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眾人的掌聲中吆喝聲中,擁住她,深深地吻她。

那滋味,跟第一次在黑暗中與她邂逅一樣,甜蜜得緊!

這一天,是秦茗父母所規定的,考察卜即墨半年期限的最後一天。

誰也沒有理由再阻擋這對愛侶建立一個幸福的家。

投注在兩人身上的燈光按要求漸漸地撤了,兩人在黑暗中盡情地接吻,不顧一切地用吻表達著內心的激動與感慨,直到最後,秦茗癱軟在卜即墨的懷裏,被他吻暈過去。

時光不等人,卜即墨將秦茗打橫抱起,朝著暙暖專門為他跟秦茗裝修的房間走去。

那個房間,墨靜北在一年之前就派人開始緊鑼密鼓地裝修起來了。

秦茗與卜即墨的求婚紀念夜,將在這個嶄新的房間裏如火如荼地度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