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有了想法,再有中行吳不講武德在先,當即就將想法付之行動了。

其實,呂武還能讓過去荀國貴族那邊走動的漢國貴族做點其它事情,例如讓他們跟荀國貴族約定當內應,必要時刻戰場反水什麽的。

呂武還是沒有那麽做,隻是承諾有荀國貴族投過來,該給的待遇會給,保證其原有財產不受漢軍侵犯掠奪。

兩軍已經要開戰,還有貴族互相走動嗎?有的,並且不止發生在這一場戰爭之中,也不是因為他們好些人原先作為晉人,其餘列國交戰也是相同的情況。

所以了,後人看到類似的記載,基本都感慨一句:算什麽事嘛!壓根就是一幫貴族親戚互相幹架,苦了當兵的。

正式的王對王時間到來。

呂武帶上三千部隊前往會盟台,裏麵是兩千騎兵、七百常規士兵、三百甲士。

因為是事先約定的關係,中行吳當然也是帶著三千人馬抵達現場,他帶來的則是以傳統的戰車兵配步兵了,就是著甲率上麵比較高。

現在能算是甲士級別,穿三層甲是常規操作,最為重要的是體力和耐力要跟得上,全副武裝急行軍五十裏,必要時能急行軍百裏,負重跑不了五十裏的人當不成甲士。

所以,不是個身穿厚甲的人就能被當成甲士,還是有嚴格素質需求的。

各自的君王到來,事先在等待的兩國臣子以及列國代表,他們肯定是要有所禮儀上的表示。

一係列見禮回禮下來,臉上還要帶著笑,其實很是煩人的。

會盟台是一種三角體結構,頂上留出了一片平台。

關於座位方麵,漢王武和荀王吳的作為被擺成了正西和正東,也算符合漢國和荀國各自所處的方位,其餘列國的人座位統一在正北方向。

所以,登台的階梯是在正南邊。

呂武先上去,來到會盟台上方,在台階盡頭轉身,一手按這腰間的劍柄,另一隻手緩慢地抬起了起來,放聲喊道:“漢軍威武!”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下方三千將士以及來自漢國的臣子,他們皆是異口同聲地呐喊:“大漢威武!”

呂武再次喊道:“漢軍威武!”

眾漢人回應以:“王上威武!”

呂武第三次呐喊。

這一次漢人給的呼應變成了:“大漢萬年!”

喊口號呀,可以增強向心力,又使外人看到一個國家的上啟下效。

如果經常搞思想教育,再時不時喊一些口號,策應以嚴厲的賞罰製度,搭配起來在思想建設上的效果會高得驚人。

正在登台的中行吳臉上滿是陰霾。他倒有心上了會盟台效仿一下呂武,隻是很清楚沒有經過事先的排練,極可能會鬧出笑話。

到時候中行吳也喊“荀軍威武”,結果下方一片稀稀落落的回應,將士和臣子喊的還不是同一句口號,該是多麽丟臉和尷尬?

站在會盟台下方的列國代表都在注視中行吳,等著荀國是不是也會壯一下聲勢。

結果中行吳上了會盟台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沒忘記朝對麵已經坐下的呂武行禮致意,等呂武回禮才坐下去。

“荀軍人多,漢軍勢大。”田盤還是跟季公鳥並肩而行。

季公鳥感慨道:“世人皆言漢軍之強,親眼所見方知其勢為大,難與敵也。”

不止是剛才漢軍以口號跟君王呼應,還有到場的漢軍擺列出了像極刀切一般的整齊隊列。

別小看隊列整不整齊,排除掉專業的儀仗隊,能夠隨時隨地將隊列保持整齊,還不足以說明平時的訓練力度很高,並且配合度、組織度方麵高得驚人嗎?

楚國、齊國、魯國、鄭國、曹國需要心驚漢國的強大,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在戰場上跟漢軍對陣。

宋國看到漢軍這麽牛逼,心裏隻有喜悅,琢磨著有這樣的老大挺好。

作為難兄難弟的範國與韓氏割據勢力,他們心態方麵則是會非常複雜。

“荀軍便是有四十萬之眾亦難敵十萬漢軍。我聞荀人未戰便已大肆投奔於漢?”彘裘一臉的複雜。

也就在今天而已,先有六百多去平整會盟台的荀人跑去漢軍那邊,後麵不到兩個時辰之內又有兩萬多人投奔漢軍去了。

還是中行吳下令緊急封閉各營轅門,哪怕有這個措施都讓三個衛星軍寨成建製跑去請降。甚至因為有人想出營,有人阻止出營,導致發生了內訌,整得中行吳以及一眾荀氏公族心裏極度鬱悶的同時,越來越有不好的預感。

韓無忌能說點什麽?總不能說韓軍已經跑得隻剩下不到萬人,其中超過六成跑去了漢國當順民?

早前彘裘對呂武崇拜到不行,到後來遭到士匄的算計才得到成長,對呂武的崇拜變成了害怕。

“韓氏何時歸漢?”彘裘問道。

韓無忌也敢答,說道:“我隨後便會請見漢王。”

韓氏跟呂武接觸的時間很早,尤其韓起在呂武的崛起過程中是作為戰友的角色。

有那些情份做底子,隻要韓起不要有太多的妄想,樂意就此當個安樂侯,即便是呂武想要樹立個榜樣,怎麽都不會虧待了韓起。

彘裘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重歸一家,再現霸主輝煌。”

韓無忌覺得彘裘有點想多了,漢國的製度跟曾經的晉國不一樣,壓根不會再有什麽手握大權的家族,去了漢國還想幹大事業,絕對會死得很快,不懂這個道理還是另謀出路為妙。

作為這一次會盟的主角,呂武已經跟中行吳在對線。

說是對線也不對,兩人並沒有什麽過於激烈的言語交鋒,甚至連這一次為什麽要打,統一的意見就是兩家為了再次合一,進行友誼賽之類。

列國代表慢慢就品出味來了,兩家在戰場上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漢國那邊為了能更好的兼並荀國不會在語言上放狠話,相反會好生安撫與安慰。

荀國則是高層心虛幹的是竭力反抗,語言上則是更趨向於服軟,怕就怕輸了遭到全麵清算。

在這種氣氛下,明明很快就要打生打死,兩國的君王卻是不見一絲火藥味,相反看著交談甚歡。

田盤皺眉心想:“要把這裏的情況趕緊匯報國內,希望晏嬰能夠想出好辦法,讓荀國和漢國打得更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