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黑色的瞳孔如同一個大黑洞一般緊緊盯著杜雨生,危險的氣氛在慢慢累積著。

心裏在思考著,看來這個女人他暫時是動不了了!

杜雨生的背後可是京城的整個軍火帝國,他尚且跟他有生意上的來往,關係也不好鬧僵,這種關鍵時刻跟軍火帝國為敵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他必須得先回去繼承邵家家主的位置,免得夜長夢多。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邵二叔腦海中閃過了千萬種此時跟杜雨生為敵的後果。

隨後如同一隻老狐狸一般,虛偽的勾起笑容:“既然人是杜少的,那就請杜少你管好你的人,別回去了到處亂嚼舌根!”

“這是自然。”杜雨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邵二叔陰冷的目光看了看杜雨生懷裏的杜長安,隨後厲聲道:“我們走。”

一堆黑衣人聲勢浩大的離開。

一個手下不解的問:“老板,那個女人我們不殺了嗎?”她可是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裏了。

“蠢貨,你以為歐家的軍火帝國是這麽好惹的!”邵二叔猛地給了那個問話的手下一巴掌,周身冷氣圍繞著,他又何嚐不想殺了那個女人,可是偏偏這時杜雨生出來攪局,他的身份擺在哪兒,他不能動他。

事到如今,他隻好先回去控製住那老頭子。

“你讓人去把這條河的下遊中遊守著,必須守到三天以上。”就算是死了,他也要看到屍體才會放心。

“是。”

杜雨生抱著一身是血的杜長安上了直升機,一臉焦急的問:“醫生聯係好了沒有?”

“已經聯係好了少爺。”

“還愣著做什麽,開快點。”杜雨生一手為杜長安簡單的包紮,按住不斷流血的位置,對著那些保鏢一通亂吼。

血染紅了他的衣衫,看到這出血量,他害怕了,為什麽會止不住?

杜長安空洞的眼神望著直升機頂端,倏地伸手抓住杜雨生的手臂,嘀喃著:“杜雨生,你為什麽不早點來?”

杜雨生猛地一怔,手下的動作也停止了。

他什麽時候看到過這麽絕望的杜長安了,仿佛她的生命就快要停止了似的,對了,哪裏是邵錦瀾的位置,也就是說……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哽咽得很:“……安安,他會沒事的,我派人去找他,他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的!”

杜長安對於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眼淚似乎找到了軌道一般,不停的往下流。

會活著嗎,那河水這麽深,一個沒事的人下去都會死更別提他身受重傷,那些人還在水裏開槍了,她仿佛看見那條河的水都被染紅的景象。

如果可以,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時間回到他們吵架之前,如果知道後麵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什麽都依著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沒有如果。

那個笨蛋,傻子,怎麽就這麽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開槍了呢!

現在想想,他還真是愛慘了自己呢

從愛上自己開始,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難怪宋言不喜歡她,說她總有一天會害了他,難怪蘇傾說,她會成為他的弱點。

她寧願犧牲他們之間的愛,隻想要他活著。

最後,杜長安還是抵不過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在她昏迷的這兩天裏,杜雨生還停留在在美國,為了治療,另一邊去那條河中尋找邵錦瀾無果,反而跟邵二叔的人碰到了一起,經過了一場廝殺。

杜長安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讓她有些不適,燈光太刺眼了,她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啪嗒’一聲,門開了。

隻見杜雨生手裏端著一碗粥走過來,看到她醒了,欣喜若狂的跑到床邊將粥放在床頭櫃上:“安安,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

看著門被打開又被關上,杜長安有些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為什麽看到的會是杜雨生?她受傷了,守在她身邊的不應該是邵錦瀾才對嗎?

邵錦瀾……

腦海裏忽然閃過邵錦瀾拿著槍對他自己開槍的畫麵,刺眼的紅色在他的胸口開出了一朵血花,緊接著就是他跳下那天深不見底的河流的畫麵,留在橋上的手下為了掩護他全都慘死。

杜長安忽然覺得渾身一涼,猛地將插在血管上的針給拔掉,撐起虛弱的身體就要出去,然而她隻是剛剛下床人就軟的倒在地上。

背後的傷口經過刺激,又開始溢出紅色的血液。

她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那個地方,邵錦瀾肯定還在哪裏等著她呢!即使是爬也要爬過去,殊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了。

杜雨生興奮的帶著醫生回來,看到杜長安扒在地上一片淩亂的樣子差點嚇死了。

“安安,你怎麽樣了?”連忙抱起杜長安,將她放在病**,正欲起身,卻被杜長安的手抓得緊緊的,指甲仿佛要刺進他肉裏一般,不過他此時感覺到她的心更痛。

“他呢?他怎麽樣了,是不是在其他的病房裏?”杜長安張口問,聲音沙啞得嚇人。

杜雨生知道,她醒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問起邵錦瀾,杜雨生勾唇一笑,聲音輕柔得似乎怕嚇到她一般:“你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以後,再吃了東西,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杜長安激動的點了點頭,配合的讓醫生檢查,重新包紮傷口,又吃了粥,她恨不得越吃越快。

吃了東西,她身上終於有了點力氣,聲音也沒那麽沙啞了!

“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他的情況了!”杜長安就像一個乖寶寶的一樣,一臉期待的看著杜雨生。

那那雙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自己,杜雨生卻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在被刀割一樣,他竟然有些不敢將那個答案說出口了。

過了好半響,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我們的人在河裏打撈了三天三夜,沒有找到他的人,不過卻找到了他兩個手下的屍體,屍體上有被魚咬過的痕跡。”

言下之意是說,沒找到邵錦瀾

,或許他的的屍體已經被魚吃了。

聽到這個消息,杜長安仿佛傻了一般,眼中蒙起氤氳的水霧:“杜雨生,你騙我做什麽?別以為你說他死了,我就會跟你在一起,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他怎麽可能會死,是不是你沒有用心去找?”

杜雨生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沉默著陪在她身邊。

“我不相信,我絕對不會相信的!”她從來不知道,眼淚居然可以一直流,仿佛停不下來一般。

看著她要下床的動作,杜雨生急了,加大了音量:“你要去哪裏,你身上還有傷別在亂動了好不好?”

杜長安執意要下床,“他在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有了力氣的杜長安跟隻泥鰍似的,三兩下就光著腳跳下了床,杜雨生大驚,又害怕因為自己力氣太大而牽扯到她的傷口,忙說道:“我帶你去,我現在帶你去,你看你身上什麽都沒有,你連是什麽地方你都不知道,我帶你去,你可以更快的到哪裏好不好?”

杜長安倏地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的看著杜雨生:“你真的會帶我去,不會騙我?”

“嗯!”杜雨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認真一點,讓她相信自己。

此時的杜長安就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嚇不得。

麵對他真誠的笑容,杜長安似乎相信他了,沒有那麽激動了,隻是那雙本該明亮的雙眸卻沒有一點生機,似乎隻有在看到邵錦瀾時,她才會笑得那麽開心,那麽自然。

盡管心裏很難受,他仍然會義無反顧的守護著她,這是他這輩子該做的事。

很快,杜雨生就安排車子,更是把輸液架一起拿走了,坐上車,杜長安緊張的手心都出了冷汗。

寂靜的車廂裏,杜長安忽然出聲:“杜雨生,你看看我是不是臉色很蒼白,他看到了會不會不喜歡?”

聽到她問這個,杜雨生高大的身體一怔,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她到底怎麽了?

“你看,好不好看,我們吵架了以後他就不來見我了,我去給他認錯,穿這身去他會原諒我的吧?”此時的杜長安如同一個嬌羞的小女孩似的,滿心想的是去給跟自己吵架的男朋友認錯。

卻不知,這一係列的問題,問得杜雨生渾身血液都冰涼冰涼的,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

因為她心裏病的事,杜雨生了解了很多心裏疾病的事,她這種情況不就是在逃避嗎,難道又要生成另一個人格了?

想到這裏,杜雨生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冷酷起來,倏地,他雙手抓住杜長安的肩膀,讓她的注意力在自己臉上,一字一句殘酷道:“杜長安,邵錦瀾已經死了,我帶你去隻是想讓你認清現實,你別在騙……”

“啪!”

一道刺耳的聲音突兀的在車廂裏響起,打斷了杜雨生的話,前麵的保鏢猛地刹車,回頭看向後麵的情況:“少爺……”看到杜雨生那張俊雅的臉上**裸的五爪印,保鏢一臉怒視著杜長安。

“別停車,繼續開!”

那個保鏢咬了咬牙,又重新踩上油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