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老宅。

杜長安也是昏迷了兩天還沒有醒,按道理說,顧有蓉傷得比她更嚴重都醒了,她沒理由會還不醒的。

因為杜長安的昏迷,邵錦瀾的脾氣越發的暴躁,每天都要跟夏末吵不下三次,一句一個庸醫的叫,最後,惹惱了夏末,夏末丟下了一句:是她自己不想醒,就走了。

鑒於這場暴亂的主使還沒有找到,邵錦瀾也沒有給一個準確的交代,杜雨生跟風子阡就住在了老宅。

邵家眾人大概知道自己做的虧心事,就連吃飯時間都沒有一個人出現,都在自己房間裏躲著。

不過這並不代表邵錦瀾就會放過他們,他隻是現在還抽不出手來而已。

邵墨非一臉悔恨的坐在大廳裏,婚禮的時候,他也是被人支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一點兒懷疑。

他不禁想到,如果當時他沒有上當的話,是不是就不是這個局麵了。

因為邵錦瀾任性的弄了這麽多記者,鍾離陌作為副市長自然是忙的不行,婚禮一結束,他就回去處理這些事了,絕對不讓一點消息流露出去。

縱然政界裏那些看邵錦瀾不爽的老家夥有心要找他的麻煩,由於沒有證據,又有一個副市長擋著,他們也沒能得逞。

此時,邵錦瀾坐在床邊,看著他家杜小姐的依舊蒼白的麵容,心裏宛如被刀割一般,他寧願躺在這裏的是他。

不願意醒來……

這個傻瓜,怎麽就相信那些了呢!

邵錦瀾勾唇,苦澀的牽起嘴角。

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滑過她的小臉,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就小的臉又小了一圈。

他好不容易才養胖了那麽一點點,又瘦了回去,每次都是這樣。

早知道,他寧願派一個人去救邵景然也不會在婚禮上遲到,不會讓那些記者有機會侮辱她。

然而,千金難買早知道!

邵錦瀾抓進了她微涼的小手,低沉而又帶著深情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杜小姐,為什麽還不醒來?”

“對不起杜小姐,我讓你受苦了,趕緊醒來,打我罵我都行。”

“我們再重新舉行婚禮,我不會再一次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了,你醒來好不好?”

“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傻瓜,你在鬧什麽別扭呢!”

“……”

男人的聲音仿佛有著沉寂了千年的悲傷,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著,光是聽著都覺得可憐。

他說盡了各種深情的話,可是,**的小人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站在門外的風子阡聽到這些話,不由得一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沉默了半響,他還是敲門了,冷聲道:“宋言回來了,應該是查到了什麽,你先出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遲遲沒有回應,突然,門‘哢嚓’一聲被打開,邵錦瀾憔悴的麵孔出現在風子阡的麵前。

風子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發生了這種事

,最痛苦的應該是他才對吧,他也沒有再說過分的話,跟在邵錦瀾身後去了書房。

再進書房時,邵錦瀾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渾身上下爆發出濃烈的殺意,冰冷的氣息。

見到宋言,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是誰?”

“蘇傾。”宋言從薄唇裏吐出這兩個字,繼續道:“在美國保護邵景然的人已經全軍覆沒,是他幫助邵景然回來的,林星兒也是他的人放走的,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因為蘇傾被邵錦瀾逼走了,大家都放心了,以為他不會再生事端了,沒想到,他的手居然伸得這麽長,京城裏還有他的人。

邵錦瀾控製不住的怒氣,猛地一掌拍到書桌上,堅硬的書桌應聲而碎,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屋子裏的眾人都心驚了一番。

此時的邵錦瀾,目光邪肆,冰冷嗜血,全身上下被一層濃濃的戾氣籠罩著,薄唇輕啟,冰冷的聲音從齒縫間溢出:“蘇傾,他該死!”

他好心好意放過他一馬,他反而將他一軍,早知道,他就直接利用他母親解決了他,也不會有今天這事,他跟他的杜小姐也早已經完婚了。

杜雨生跟風子阡目光詫異的看向已經變成廢柴的書桌,眼裏明顯的閃爍著凝重之色。

“言子,立馬找出他在京城的勢力,我要他的人一個不剩,另外吩咐我們在意大利那邊的人,做好出擊的準備。”

聽到他這一番吩咐,宋言神色凝重起來,眉頭緊鎖著:“你確定?意大利那邊是他的老巢,我們在那邊的勢力不如他,這樣做不僅討不到好,反而會損失慘重,況且……”

後麵的話宋言沒有再說,不過邵錦瀾心裏卻是明白的,皺緊了眉頭,緊抿著的薄唇泛著森寒的冷意,拳頭捏得咯吱咯吱做響。

沉默了良久的杜雨生突然開口道:“意大利那邊,也有我歐家的勢力,跟你的聯合在一起,雖說不能置他於死地,重創他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邵錦瀾抬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宋言眼前一亮:“這樣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果能把蘇傾的勢力據為己有的話,到時候對付那個人我們的勝算也會多一些。”

“蘇傾傷害了安安,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我們聯手吧!”這一刻,杜雨生身上也爆發出濃烈的殺氣,眸光泛寒,幾乎可以跟邵錦瀾媲美了。

風子阡沉默了良久,蹙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們的殺戮太重了,老天爺是絕對不會放過殺戮重的人的。”

其實他想說的是,隻要讓對方付出代價就好,沒必要殺這麽多人,這世間,是有因果循環的。

聽到這裏,邵錦瀾冷哼一聲,不屑道:“哪又如何,敢傷害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就是要他們生不如死,若真的有因果循環,那就都算在我身上好了。”

風子阡皺著眉,這一次,他弄殘那些記者,更是殺了最可恨的幾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又多了幾分死氣,他這樣話,遲早會害了他自己的。

他不聽自己的,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沉重著聲音道:“你以為你為什麽殺戮這麽重卻沒有事,那是因為每次都有你身邊的人給你擋了,邵錦瀾,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想身邊的

人,你想以後報複到杜長安身上。”

話說到最後,風子阡直接提升了幾個分唄。

房間裏幾個男人的臉色都變了,邵錦瀾瞳孔微縮,卻還是咬牙堅持道:“等我解決完這些事以後,我不會再輕易殺人。”

他這麽說,風子阡也沒話說了,他又何嚐不恨那蘇傾呢,因為他,杜長安至今昏迷不醒,顧有蓉孩子掉了,那可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啊!

頂多,他多做點好事,為他們積德好了。

做這些人的朋友,也真的是不容易啊,風子阡深有感觸。

邵錦瀾身上濃烈的殺戮之氣,就是連小鬼都不敢靠近,也難怪這老宅能夠這麽平安。

說完共同對敵的事,杜雨生眼尖的發現了他們提到的一個女人,冷著臉對著邵錦瀾:“我想請你解釋一下,你跟那個邵景然的關係。”

邵錦瀾也沒有什麽隱藏的,將他與邵景然的關係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說完,杜雨生猛地一拳招呼他那張俊臉上:“這一拳,是代替安安給你的,你最好跟那個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否則,就算死磕到底,我也會帶走她……”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帶走她。”邵錦瀾抬手試去嘴角的血跡,眸光冰冷的盯著杜雨生,滿臉的陰戾之色,仿佛要將杜雨生撕成碎片一般。

他容忍不了有人要帶走他的寶貝,就是說說都不行,她就是他的命,他絕對不會讓人去動他的命。

因為杜雨生一心為他家杜小姐,所以他打過他這麽多拳,他沒有還手,因為心裏的愧疚。

杜雨生冷哼一聲,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戾氣,冷聲威脅著:“你最好說到做到。”

一係列事情解釋清楚以後,縱然杜雨生跟風子阡再想留在這裏,也沒理由留下去了,兩人相約離開。

又過了一天,杜長安依舊沒有醒。

邵錦瀾跟杜雨生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對付蘇傾的事了,自古以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場仗定是十分不易的,更何況,他還有那個地方的人要防備。

自從出了這樣的事以後,十指不沾春陽/水的邵夫人竟然親自下廚給杜長安做吃的,邵錦瀾開門,看著邵夫人那一臉的討好之色,神色更加冷了。

“錦瀾,這是媽為長安做的粥,你給她……”

“不用了,我怕你會下毒。”邵夫人話未說完就被邵錦瀾打斷,說完,‘碰’的一聲,邵錦瀾就把門關上了,沒有給過邵夫人好臉色看過。

邵夫人臉色蒼白,手一無力,抬著的粥猛地跌落在地上,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響。

眼眶微紅,漸漸的被氤氳的水霧迷蒙著,她的兒子,居然對她這麽冷淡,拳頭猛地捏緊,都是杜長安那個女人害的,邵夫人滿腔恨意都撒在昏迷中的杜長安身上。

她甚至沒有想過,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猶豫不絕,冷眼旁觀,邵錦瀾會對她如此嗎,明知道他在乎杜長安就像在乎他的命一般,她依舊選擇聽信女兒跟弟媳的話,眼睜睜的看著顧有蓉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杜長安掉下海,她也甚至都不曾讓人去救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