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裏的溫馨而言,邵氏總裁辦公室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凝重了。

邵錦瀾沉著一張俊臉坐在辦公椅上,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筆放在桌子上,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

周秘書被他嚇了一大跳,偷偷瞧了瞧邵錦瀾兩萬,沉默半響,秉承他是首席秘書他就要給老板排憂解難的心,問:“錦少,可是有什麽事讓您心煩?”

聽到周秘書一問,邵錦瀾臉色更難看了,冷哼一聲,冷冽的聲音緩緩響起:“周秘書,你們是不是都被那個女人給洗腦了,幫著她欺騙我!”

聞言,周秘書一愣,錦少說的這是什麽話,他說的那個女人,指的是少夫人嗎?

周秘書一臉一惶恐之色:“錦少,您說的是什麽意思,您跟少夫人之間出了什麽事兒嗎?”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邵錦瀾的臉色,發現,在邵錦瀾說到杜長安的時候,他眼裏閃過一絲不屑之色,看到這裏,周秘書了然的收回自己眼神。

心裏卻想著:少夫人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他能為她做點什麽呢?

今天,錦少能這麽問他,就說明,現在的錦少,對少夫人真真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了,心裏不免有些擔憂,想著為杜長安說兩句好話:“錦少,在您沒有出事兒之前,你跟少夫人的感情絕對是您為她豁出自己的命都可以的,況且,那個時候你已經跟然小姐說清楚了,等您恢複記憶了……”

“閉嘴。”周秘書話為說完,就聽到男人冷冽的怒吼聲,他嚇了一跳,身子一個寒顫,後麵的話藏在嘴巴裏都說不出來了。

隻見,邵錦瀾麵露青寒之色,拳頭死死捏緊,額頭上的青筋冒起,眼神一片陰鶩,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仿佛自己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一般。

“別再給我說那個女人了,我要怎麽做還輪不到你來教,周秘書,做好你份內的事就行了,現在,出去!”

男人極其清冷的聲音在辦公室裏響起,字字珠璣,句句麵露狠色。

這個時候,周秘書就是再傻也知道,絕對不能再多說一個字了,惶恐是的點頭道:“是。”

說完,他飛快的轉身離開,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出了辦公室,周秘書隻覺得自己腿腳有些發軟,後背全是冷汗,他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

他的助手見他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連忙問:“周秘書,我給您倒一杯茶吧!”

周秘書六神無主的點了點頭,喝了杯茶,心裏的恐懼感這才慢慢壓下去。

隨後又化成了濃濃的擔憂,錦少不過是個失憶,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曾經,剛遇到少夫人的時候,也不見得他對少夫人這麽冷淡啊!

不僅僅是冷淡,他在他眼裏看到了什麽,厭惡?沒錯,深深的厭惡!

可是,這也不應該啊,怎麽說,錦少跟少夫人之間經曆了這麽多事就算忘了,心裏也該有點感覺吧,至於弄成這樣嗎?

簡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一定要讓錦少跟少夫人關係變融洽起來,否則,以後錦少恢複記憶了,一定會很痛苦自己曾經這麽對待少夫人的。

周秘書打定主意,眼裏全是堅定之色,在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他立即去找了宋言幾人商量。

這個時候,邵墨非也在,兩人繪聲繪色的說著邵錦瀾對杜長安的態度。

聽完以後,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起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將希望的眼神放到夏末身上。

夏末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眉頭緊皺著:“你們看我幹嘛?我可先說清楚,這會兒,我可是真的沒有辦法。”

“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周秘書問。

“沒有。”

夏末冷著一張娃娃臉,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嘴裏隻有這一個答案,如果有其他辦法,不用他們問,他肯定早就解決了,隻可惜,他並沒有,而且這藥的副作用極其霸道。

聽到邵墨非跟周秘書說的這些,難道這藥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不成?

現在的邵錦瀾,又冷又硬,不知道為什麽,對他們這些兄弟,都防備得格外的深,最信任的也就是他那個三弟。

恐怕宋言的話,他都不見得能聽進去。

幾個人很沉默,氣氛也變得格外的凝重,最後還是宋言先打破了沉寂,嚴肅著一張俊臉:“好了,現在的邵錦瀾,心很大,他有他的尊嚴,如果我們一直幫杜長安說話的話,不僅不會讓他想起什麽事,更會讓他反感杜長安,從而加深他對邵景然的感情!”

“那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大嫂豈不是很可憐,你們是沒有親眼看到那個場麵,大嫂強裝堅強的樣子!”聽到宋言的分析,邵墨非心裏很難受。

一閉上眼睛,他腦海裏想得全是杜長安滿身是刺反駁大哥的場麵,那麽孤立無援,而他們什麽都知道,卻幫不了她。

而且,他還在老宅坐著,要讓他就這麽看著,他是真的做不到!

“當然不是什麽都不做,現在這種情況,現在的邵錦瀾不是跟杜長安相處以後改變的邵錦瀾,而是一心隻有複仇,一心隻有邵景然的邵錦瀾,我們什麽都不做,即為做,也是對她現在的處境最好的辦法。”宋言。

“我也同意言子的觀點。”

沉默許久的秦玉忽然出聲說道,一向脾氣最火爆,最鬧騰的秦玉都這麽說了,他們也沒有再反駁的意思。

宋言的意思,他明白,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一定會跟邵錦瀾一樣,所以言子的這番話,他是有最大感觸的人,秦玉心裏想著。

幾個人商量明白以後,邵墨非便帶著夏末去了老宅。

杜長安的手,該換藥了。

回老宅的路上,邵墨非跟夏末自然聽到了群眾的聲音,依然有人津津樂道邵家的事,流言都滿天飛了,然而,邵錦瀾卻一點澄清的打算都沒有,未免有些寒了杜長安的心,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著。

回到老宅以後,夏末尚未來得及去為杜長安換藥,就被邵錦瀾抓到邵景然的房間裏,讓他給她檢查。

這一係列動作自然是氣的邵墨非牙癢癢,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腦海裏響起宋言說的不做即為做,他捏緊的拳頭,這才放鬆!

邵景然的病已經二十多年了,能活到這麽久已經很不

容易了,夏末檢查以後,隻留下一句話:“她的身體,最多可以堅持半年,這還是保守估計,要是再發生點什麽事,那就說不準了,再找不到匹配的心髒,就真的沒救了!”

聽到這裏,邵錦瀾高大的身體,踉蹌幾步,麵色十分難看,一副受打擊不輕的樣子。

就連躺在**,麵色蒼白的邵景然都微微一怔,苦澀的牽起嘴角。

“心髒總會找到的,幫她保住命,撐到找到心髒的時候,夏末!”邵錦瀾激動的抓住夏末,帶著一絲乞求的目光。

夏末冷冷的甩開他的手,他現在眼裏的擔憂,麵上的激動在他看起來是那麽的搞笑,心裏不禁也為杜長安感到不值。

他嘲諷一笑:“邵錦瀾,我不是神,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你也清楚她的身體怎麽樣!還有,你知不知道,杜長安的手指是因為你才斷的,你有關心過她一句嗎,恐怕,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吧!”

有一瞬間,他真想說,這是他硬生生掰斷的,他的命,更是她救的,可到底,這些話,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隻是用著極冷極冷的眼神看著他,譏笑著,轉身離開。

一瞬間,邵錦瀾竟覺得自己有些不敢直視夏末了,他不著痕跡的轉移自己的視線,直到身後傳來女人的咳嗽聲,他才回過神來。

今天,自己一回來,他就聽到說邵景然病倒了,他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找夏末,卻沒有找到他,隻能找來其他的醫生,夏末說的和那個醫生說的一般無二。

此刻,麵對邵景然那蒼白的眉眼,他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他還沒說,就聽到**的邵景然溫柔的聲音響起:“錦瀾,你別這樣,我的身體我知道的,能活這麽多年,已經夠了!我隻是有些遺憾,遺憾沒能嫁給你你,沒能給你生下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長安是個不錯的女人,把你交給她,我很放心!”

聽到這番話,邵錦瀾心裏很不是滋味,早已經將夏末說的杜長安手的事拋之腦後。

他走到床邊,守在她床邊,大手輕柔的撫上她的小臉,依舊帥氣的容顏,溫柔的語氣:“傻瓜,我說過會讓你好起來就一定會做到的,你不是還想嫁給我嗎,等你好了,我就娶你!”

聽到這話,邵景然笑了,即使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可是,這個時候的她,卻是最美的……

她非常感謝老天爺給的這個機會,她也沒有那麽貪心,在最後的日子裏能夠陪著他,能聽到這些做夢都想聽到的話,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況且,她是知道的,在他恢複記憶以後,自己的位置終究會回到原地,自己跟他終究是有緣無份,所以,她有這段時間的美好回憶,她真的滿足了。

她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答應邵錦瀾,隻是傻笑著。

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花了二十年都沒有找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怎麽可能找到!

他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邵錦瀾心中一痛,眼裏更是閃過一抹決絕之色,雖然他很想讓她養好身體,不過,他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等了。

最多隻有一個月,一個月以後,他必須要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