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夏末的老師真的是給錦瀾做實驗的人的話,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對於他們來說,夏末是好兄弟沒錯,可是他的老師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都知道那個實驗到底有變態多殘忍。

當年,他也是從實驗室裏出來的,那裏麵清一色不過十歲的孩子,關押了起碼有幾百個,每天都會把人拉出去做實驗,之後又從外麵帶人進來。

這樣不休止的進行著,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個實驗到底犧牲了多少人。

他的運氣算是比較好的,那個時候他剛進來,錦瀾被帶去做實驗,是唯一一個挺過那個藥劑的人,而他看著他痛苦的躺在地上可憐,也想到了今後自己會變成這樣,所以就有意無意的幫助他,結果這小子到底是有本事。

竟然帶著他逃離出了實驗室,在走之前還炸毀了一部分實驗結果,正因此,這個實驗被耽擱了下來,需要重新開始,也為他們的複仇取的了充足的時間。

隻可惜好景不長,在出來後的幾年,他的病毒發作了,在沒有遇到夏末之前,他都是靠自己挺過去的,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他就發誓,一定要治好他。

回想到這裏,宋言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看著他們兩人臉色俱變,夏末眼裏閃過痛苦之色,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幾個人都沉默著,一時間整個會議室裏一股詭異的氣息在遊**著。

杜長安看著邵錦瀾痛苦的麵容,在心裏心疼著,雖然她知道他曾經經曆過很可怕的實驗,可是到底沒有親身經曆過,這會兒見到他竟然嚇到渾身發抖的樣子,才知道,那個時候的事,在他心裏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她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恐怕比起自己被族人活埋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想起來,她還真是覺得他們兩人同病相憐呐,都是在小的時候經曆這麽痛苦的事。

什麽都不能做的她,隻能更加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意圖讓他感受到,他還有她,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她的小舉動邵錦瀾又怎麽不知道,盡管想起那些事很痛苦,可是一看到她滿含關懷的小臉,心裏的苦就不算什麽了,再苦也沒有當初失去她痛苦,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仇,可以慢慢來!

見他懂自己的意思了,杜長安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來。

他深深的看了夏末兩眼,最後拉著杜長安的小手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整個會議室隻剩下宋言跟夏末,看著夏末消沉的樣子,宋言長歎一聲,走過去,抬手輕輕拍了拍夏末的肩膀,“你是我們的兄弟,永遠都是!”

說完,他也離開了。

夏末一怔,看著空****的會議室,他有種想哭的衝動,耳邊依舊回**這宋言那句話,縱然邵錦瀾什麽都沒說,可是相處了這麽多年,若是他真的恨自己的話,一定會二話不說的趕自己走。

可是他沒有,他也還把自己當兄弟。

夏末心裏苦澀著,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如父親的老師,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可

以,他真想找到老師,當麵跟他問清楚。

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老師的行蹤,唯一有線索了,他卻不敢往哪方麵想,他真怕在那個實驗室裏找到他老師的線索。

心裏充滿了憤憤的怒氣,他在想,為什麽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他身上?

越想他心裏就越不平衡。

不,他一定要找到老師,一定要找到他,向他求證,那個事不是他做的?

這一刻,夏末心裏暗暗下了某種決定。

不過,在走之前,他要把事情都安排好,病毒的解藥還不夠多,他要多做一點,留著給邵錦瀾備用。

……

這件事對邵錦瀾的衝擊力還是挺大的,不過,他從來沒有要怪夏末的想法,他分的很清楚,他老師是他老師,他是他,是他的兄弟,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現在知道了老管家的死因,就有了線索,杜長安也更加的確定,鑰匙一定就在邵家,要不然為什麽有人欲蓋彌彰的殺了老管家?

老管家服侍老爺子這麽多年一直陪在他身邊,在老爺子死了以後,他立馬就離開了,並不是為了什麽養老,而是為了避難。

想必,他一定知道,自己活不長,沒想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杜長安滿心的惆悵,有個地方他覺得很奇怪,看著沉迷在公事卻心不在焉的邵錦瀾,她忽然出聲問道:“邵錦瀾,你說,這樣機密的事連你都不知道,一個外人是怎麽知道的?”

聽到這話,邵錦瀾倏地停下筆,這個他之前也有考慮過,想了想,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會不會是二叔傳出去的,那個地方的人一直在做人體實驗,當初知道你的身份以後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抓你,如果他們知道鑰匙在邵家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老管家的死,就是一個例子。

“可是,那也不對啊,既然他們也想要鑰匙,為什麽還會殺了老管家,到如今都不見他們有任何行動,一看就知道老管家什麽都沒有說。”

邵錦瀾搖頭,他也不知道。

他的能力爺爺是知道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複仇,可是爺爺為什麽不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到死,爺爺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恐怕老管家的離開,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為什麽?

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被一片迷霧給包裹著,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好似,這些都是別人設計好的,他們一直在往陷阱裏跳一般。

邵錦瀾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恐懼感,他光芒走過來將杜長安緊緊抱住:“杜小姐,我後悔了,我後悔封印你的秘術……”

他心裏的恐懼隱隱約約的告訴他,他保護不了她,如果早知道這些,他一定不會這麽做,他要她好好的活著,可是,他把她唯一保命的手段給封住了,他就是個混蛋!

杜長安知道他話裏潛藏的意思,勾唇淺笑著:“怎麽?你覺得你保護不了我嗎?”

邵錦瀾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抬頭仰望著他的小臉,薄唇緊抿著,什麽也沒有說,可是那雙眸子裏卻沒有往日的自信

杜長安抬手,撫上他緊皺的眉,想要給他抹平,她不喜歡看他皺眉的樣子。

“邵錦瀾,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我說過要站在你身邊,所以,放手去做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對於他封印自己的秘術,她並不怪他。

因為她知道,這是他在那個時候唯一的選擇,如果不是他這麽做,自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放下心結,變成一個真正的正常人呢,相反,她應該感激他才是。

其實,秘術用多了對她並不好,如果不是非常時候,她一般都不會用的。

所謂的秘術,都是等價交換的,根據秘術的能力大小來交換,像她那種瞬間移動的秘術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術,隻需要用血液來啟動。

而像杜雨生用的那種起死回生的秘術,所謂的等價就是用一命換一命。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起死回生!

要不然,杜雨生也不會死了,當然這些她並不打算告訴他,不然這傻男人又該擔心了。

她的話讓邵錦瀾倍感信心,之前心裏的不安也沒了,在心裏,他暗暗發誓著,他絕對不會讓她陷入危險的,絕對不會!

因為出了這麽多事,他想得太多了,這會兒靠在杜長安的削弱的肩膀上了,沉沉睡去。

分明沒到夜晚,這個男人卻累成這個樣子,即使睡著了,眉宇間的疲憊也沒有減輕,杜長安長歎一聲。

抬手輕撫著他的俊臉,似乎很享受這樣安靜的時光。

真希望,這些事可以快點結束!

從夏末的實驗室離開以後,這幾天宋言心裏都不怎麽踏實,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忽然就到了實驗室,估計心裏也是擔心著,怕那小子鑽牛角尖。

宋言將車停好,走進實驗室,他就明顯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這實驗室,是不是太過安靜了一點!

以往就算隻有夏末一個人,也能聽到他乒乒乓乓的器械響聲,這會兒居然什麽聲音都聽不到,安靜的有些可怕了,真是太奇怪了。

宋言不由得擰緊了劍眉,小心翼翼的往實驗室裏走去。

他通常用的房間並沒有人,而且裏麵異常的幹淨,就像沒有人用過一般,宋言一連找下來,根本就沒有夏末的人影。

最後才來到他的房間,依舊沒有任何人,這會兒宋言算是知道了,整個實驗室裏,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他犀利的眸光掃過去,就看到了書桌上放著的一個白色陶瓷瓶子,下麵還壓著一封信。

宋言將信封打開,看完,他臉色大變,神色凝重的拿著桌子上的瓶子大步離開,心急火燎的趕往老宅。

他就說,這些天怎麽心裏一直不踏實,果然出事了。

幸好他過來看了,不然,還不知道什麽才發現呢!

該死,他明知道那個時候夏末看著就不對勁,他為什麽不派人看著他?

宋言憤怒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