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生的實驗室中,他找來他的家庭醫生,為杜長安檢查了一番,得到的結果是並無大礙,因為太累了,所以才會昏過去。

於是,送走了家庭醫生,杜雨生便整晚的守著她。

他提著的心還是放不下來,因為她剛剛抱頭痛哭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不過那個醫生都說什麽事都沒有,他也隻能這麽相信了。

睡在**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此刻,安安靜靜的她,倒是跟小時候有幾分相似,想到那一段愉快的記憶,杜雨生不禁勾唇一笑,他依稀記得。

有一次,他帶著她去河邊捉魚,她那笨拙的捉魚方式,當時他還毫不猶豫的嘲笑她來著,兩人嬉戲著,無意中闖進了紅穀。

紅穀是她取的名字,因為漫山遍野長滿了紅色的豆子,可漂亮了。

從此,那裏也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

想著想著,杜雨生不禁濕了眼,如果當初他可以早點發現那本書的話,是不是後麵的結局都不一樣了,他們會一直生活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然後長大,結婚,生子。

這一輩子,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這樣也挺不錯的,外麵的世界雖然美好,可是他卻更想念杜家村,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杜雨生依戀的目光圍繞著杜長安,她這麽一直睡下去,陪在他身邊也不錯吧!

不過,他更像看到她活蹦亂跳的樣子,這輩子,無論她喜不喜歡他,他都會守護她,一輩子。

骨節分明的手指想要去觸碰一下她的溫度,然而,就在那隻手要觸碰到的時候,杜雨生停止了。

因為,杜長安睜著她那雙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眼神裏,寫滿了冷意,恨意,還有殺意!

那隻紅得嗜血的眸子殺意更是濃烈了幾分,雖然知道原因,可是就這麽一直看著,杜雨生心裏還是有些陰影,腦海裏全是她當時留下血淚的樣子。

瞳孔微縮,此刻的她,就跟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耳邊,突然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杜雨生,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不怕我――殺了你嗎?”

杜雨生驚的身子微顫,等他再想看清楚時,杜長安早已經閉眼了,似乎剛剛出現的那一切都是幻覺一般,腦海中隻有她那詭異的話,諷刺的笑容。

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俊臉上,寫滿了疑惑,不由得遠離了杜長安幾步。

剛剛的她,竟然讓他生出了幾分恐懼來。

肺裏一陣翻湧,忍不住咳嗽起來,臉色蒼白了幾分,他一直都覺得,有時候她就像是兩個人,一個恨不得要殺了他的杜長安,一個安於現狀的杜長安。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到了一個答案。

“福伯,你馬上給我找一個心理專家來。”說完,杜雨生便掛了電話。

心裏隱隱有一種答案即將呼之欲出,他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猜忌,他的安安還是好好的。

因為,剛才的眼神中,除了滔天的恨意,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感情,如果一個人活在恨裏,那麽她一定是痛苦的,她

放不過自己也不會放過別人。

很快,門外傳來一陣動**,杜雨生謹慎的走到門邊,透過貓眼處,看到來的是福伯,這才放心的開了門。

隻見福伯帶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進來,“少爺,心理醫生到了,這是心理方麵有名的萊特醫生,您出了什麽事嗎?”

福伯一臉擔憂的看向杜雨生,他家少爺近來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他從小就看著他家少爺長大,那時候的他,把自己關閉在自己的世界裏,用了很長的時間,他才走了出來。

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背後的故事,包括老爺。

因此,才更心疼他。

他家少爺,不善言辭,待人永遠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誰也走不進他的心,知道遇到了那個杜小姐,他家少爺臉上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不過病卻越來越嚴重了。

此刻,看到**躺著的杜長安,他心裏不是滋味。他也很清楚他家少爺要的是什麽,所以他從來不會去阻止他。

“我沒事,我就是想資訊一下萊特醫生,一個人會表現出兩種性格這是怎麽回事?”

聞言,萊特醫生專業的解答起來,“人,出現多重性格,在醫學上我們稱之為人格分裂,這種情況,一般是在患者受到什麽打擊,造成了心理陰影的情況下,會發生,人格分裂,又分之為雙重人格分裂跟多重人格分裂。有時候他們的另在一個人格會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小孩子,有時候的另外一個人格會有暴力傾向,如果是有暴力傾向人格分裂,那麽照顧在她身邊的人,就一定要小心了。無論又幾重人格,他們都有正常的一麵。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有特別的一麵,至於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我們隻能通過觀察來判斷。”

聽完,杜雨生緊皺眉頭,“那你能看出她有沒有人格分裂嗎?”

萊特醫生走到杜長安的床邊,看了一眼,“杜先生,很抱歉,這位小姐正在昏睡中,我並不能判斷。”萊特醫生看杜長安越來越眼熟,很快就認出來,驚呼一聲,“她不是杜醫生嗎,在心理方麵可是權威,比我強太多了,我曾經見過她的心理治療,杜醫生不可能會有人格分裂,她比正常人還要正常。況且她的導師是心理學著名的教授,如果有,約翰教授不會沒有發現的。”

隨著他的話說完,杜雨生陷入了沉思中。

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不,不能這麽肯定,這件事還保有懷疑的程度,他以後自己留心一點吧!

“麻煩萊特醫生了,希望今天的事你就當做沒發生過,不然……”杜雨生聲音微冷,笑著讓福伯送他出去,淩厲的雙眸也染上了幾分冷意。

萊特醫生是明白人,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不出,跟著福伯出去了。

身為軍火帝國的少主,又怎麽可能是簡單之輩。

他的溫柔隻對一個人,這些人的麵前,他該有的態度絕對不會少。

人都走了,他又回到杜長安身邊,是不是真的有,他以後慢慢觀察好了。

……

距離杜長安失蹤已經兩天了,這兩天卲錦瀾就沒有合過眼,整個人除了憔悴一點,怒火就沒減過。

一個女人居然能有這麽大的本

事躲開他的追查,整個京城能夠跟他抵抗也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蘇傾,而蘇傾,杜長安絕對不會去找他,明知道他會利用她,聰明如她不可能去自投羅網,那麽剩下的,也就他了――杜雨生。

除了他,卲錦瀾再想不到其他的了。

那個女人想依靠杜雨生來幫助她逃跑嗎?

卲錦瀾冷笑著,嘴角微微**開成一道詭異的弧度,她以為依靠杜雨生就能順利的逃走了嗎,那麽他隻能告訴她,絕對不可能!

杜長安醒來,已經兩天後的事了,她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頭,睜眼看到的人就是杜雨生,她下意識的回避他。

有氣無力的問,“我怎麽了?”

出乎意料,說出來的聲音略微有點沙啞,喉嚨也很幹澀,讓她有些不適。

杜雨生很快就吧準備好的糖水拿過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先喝一點糖水,補充一下機能,我再慢慢告訴你!”

杜長安不客氣的拿過糖水喝起來,邊喝邊聽著他的話。

原來,從他告訴她,她有兩顆心髒以後,她突然就失控了,暈了過去,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昏睡兩天!想到這裏,杜長安倏的瞪大了眼睛,喝水也被嗆到了。

完了完了,她要是回去,肯定會被那男人扒了皮吧!

喝完,杜長安什麽也不管,就要下床,看到她的動作,杜雨生立馬阻止了,眉宇間帶著濃濃的擔憂,“安安,你才剛醒,需要休息,你要什麽告訴我,我幫你。”

“我該回去了,兩天了,恐怕外麵已經翻天了。”

杜長安說完,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抓著她手的杜雨生,手突然一鬆,黑眸中帶著濃濃的傷痛,他當然知道,她說的回去是指回那裏,外麵的情況,他也知道,卲錦瀾為了找她,把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

見他放手了,杜長安一躍便下了床,手剛搭上門把手,身後一道悲痛沙啞的聲音傳來,“為什麽一定要回去,你明知道他身邊有多危險,杜長安,是不是錯過一次,就再也不可能了?”

聽到他的話,杜長安垂著眸子,冰冷無情的話果斷打斷了他的希驥:“錯了就是錯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會改變,留在他身邊是我自己的決定,如果你不願意幫忙,我不強求你。”

隨著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杜雨生踉蹌了兩步,那雙黑眸中,似乎染上一抹萬劫不複的悲傷,仿佛承擔了上千年一般,讓人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即使心裏不甘又怎樣,能傷到他的人,永遠是她。

福伯走了進來,一臉的心疼,忍不住勸道:“放下吧少爺,你的人生還很長呢?”

聽到福伯的話,杜雨生自嘲一笑,他的人生中如果沒有她,那還有什麽意思,猛地一陣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歎息一聲,“放不下,再也放不下了!”

見此,福伯也隻能陪在他身邊,他不禁想到,如果當初沒有在那場相親宴中遇到她,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好!

可是,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了。

他曾經親手活埋了她,是種下的因。現在再次遇到她,就要承擔這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