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總會死
高空之中，二人互相對視，一個冷漠無情，一個麵色凝重。
雲翌對於此人狂妄的話語並沒有什麽反應，麵色凝重的看著對方，越是觀察，越是心驚。
此人單修一個秘境，氣血如龍，氣息遮天，看如今的實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之計，隻能通知本體來此了。
心中想著，他也就這麽做了。
體內的神力微微流轉，催動著苦海之中那個彼岸之門的虛影，輕輕的顫動，散發著別樣氣息。
“恩！”自稱瘋子的青年突然敏銳的掃視了雲翌一眼，嘴角劃過一絲冰冷，抬起手掌，並指成劍，束手就是一劈。
頓時，一道巨大的劍芒爆射，天地之中，一片血紅，血色之中，密密麻麻的劍影出現，一股衝天的殺戮氣息壓迫而來。
“轟！”
雲翌隻覺得自己陷入泥潭一般，恍惚之間，拚命的抵抗。
渾身神力爆發，希翼可以阻擋一下。
隻是，轟然爆鳴之中，他的身體瞬間被劈飛，無數細小的劍芒入體，大肆的破話，讓他口中吐血。
“太強了，這家夥的實力，絕對快要踏入聖人了！還好，他現在還差一步，不然，本體來了估計都得跑路！”
“呼呼呼！”喘著氣，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雲翌站在天空之中，神色越發的肅穆。
一道青銅大門的虛影出現在他的頭頂，灑下道道餘暉，護住他的身體，同時，也穩固了他體內的創傷。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裏外的一個青年麵色一怔，感覺到體內的青銅大門不停的顫抖，心中知道，自己的化身雲翌恐怕情況不妙。
“想不到啊，這補天閣還真的有後手！看來，我要速速趕去了！”
一步跨出，歐文的腳下出現一個大門虛影，他邁步進去，消失不見。
同時，在補天閣的上空，雲翌頭頂的彼岸之門投影中，突然走出一個黑發銀瞳的青年，他掃視了四周一眼，淡漠了看了對麵的灰發男子，旋即才將注意力留在了雲翌身上。
“怎麽這麽狼狽？”
“嘿！本尊，你可要小心點，這家夥自稱瘋子，單修一個秘境，實力通天，就快要達到聖人境界了。咳咳，你可不要在陰溝之中翻船啊！”
“方心，交給我好了。沒有達到聖人，差一步就是差億萬裏，我不懼！”歐文看著化身，旋即點點頭。
雲翌頓時化為一道光芒，融入到了歐文的體內，休養去了。
天空，隻剩下灰袍灰發的瘋子，還有黑發銀瞳的歐文。
……
……
“就是你打傷了我的化身？”歐文眼瞳如冰冷的圓月，盯著灰發青年，那個瘋子，語氣不善。
“是你的化身嗎？”瘋子沙啞的開口，“那麽，你有資格讓我出劍！”
仿佛三流小說中的對話讓歐文有些想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對麵的瘋子，從輪海之中，攝出一把破舊的長劍，輕輕的握在手中，然後白皙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在劍身上，仿佛在撫摸這心愛的女人一般，露出了一種溺愛的神情。
而這把劍，並沒有什麽奇異之處，如果非要說的話，反而有些破舊，歐文甚至都能看到劍身上那些細碎的裂紋，還有斑駁的鐵鏽。
就是這樣一把劍，卻讓這個瘋子視如珍寶。
對此，歐文自然不敢大意。
“這把劍，是我十歲那年，我的父母送給我的。直到現在，隻有它一直陪伴著我！它飲過無數人的血，有至親之血，至愛之血，至恨之血，至惡之血……”
“現在，你有資格讓我出劍，希望，你可以擋下我一招！”
這十分自大狂妄的話語，卻讓歐文分外嚴肅。
那把劍一出現，他就感覺到了身上被一股強大的殺意籠罩，死亡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死！”
一聲驚天爆喝，瘋子手握長劍，瞬間斬下。
一道血色的劍芒迸射而出，頓時，空間破碎，天地震**。
無比凝實的血色劍芒隻有尺長，迅速的掠過天空，天空之中，仿佛隻剩下這道劍芒，它就是唯一。
刹那間，歐文的汗毛炸起，前所未有的危機彌漫在心田，一股被鎖定的感覺籠罩開來。
根本來不及多想，瞬間，最強的防禦神通，那融合於身體之中的領域之光就護在全身，全身都被籠罩在一層玄色的光芒。
光芒之中，清晰可見，密密麻麻的細小紋理浮現，交織出道道的玄妙。
“叮！”
一聲脆響，劍芒直接站在歐文的身上，和不滅神光發生了碰撞。雖然沒有打破神光，但是，也讓歐文的身體不住的後退。
“擋下來了嗎？”瘋子的眼神之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異色，似乎是興奮，似乎是一股狂躁。
他的渾身氣息頓時波動起來，變得極為不正常。
“殺！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麵孔猛地一變，他的雙眼迸發出劇烈的血光，麵色一下子就突然癲狂起來，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無比暴躁。
“哈哈哈哈，接受我的殺戮劍道，敢用我劍殺天下，欲以我心戮蒼天。世間一切，都要殺，殺殺殺！”
瘋子猛地斬出無窮的劍影，對著歐文殺去，他渾身的殺意實質化的顯現在身邊，渾身都成為濁紅之色，仿佛有一股又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擴散開來。
地麵，觀看的長老都麵色一變，“不好，這家夥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發瘋了！”
“瘋了，瘋了！”
“完了，他會變得六親不認的！”
……
而歐文此刻，卻毅然出手。
“武者無懼一切！武技，後羿射日！”
大吼一聲，他一拳擊出，帶著混沌色的光芒，轟然對撞。
同時，天地之中，浮現一個巨大的身影，身影高大，挽著一把神弓，射向太陽。
這一擊，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武技範疇，交織著歐文心中的武道，顯化了種種天地異像，可謂是技近乎道。
“轟轟轟！”
二人對戰，神光漫天，天空之中時不時的有神雷炸起，狂風呼嘯。
“殺戮劍道，屠戮萬靈！”
血光遮天，巨大的血色劍芒轟殺歐文。
但是，歐文也不示弱，種種武技顯化種種驚人的異像，對轟而去。
天空之中，有仙女，有神將，有猛獸，有天兵，無窮的異像顯化而起，所有的無盡在這一刻被他發揮了淋漓盡致。
而且，越是打鬥，歐文的心中就越是清明，對於武技的運用就越是嫻熟，一種種想法和思緒誕生，交織出智慧的火花。
“血屠萬裏！”
“半步崩拳！”
血色劍影這一刻仿佛流淌血液，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而歐文的背後也聳立起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蒼茫，麵孔卻和他本人一模一樣，銀色的瞳孔冰冷的盯著瘋子，一拳攜帶無量威壓轟然而下。
“轟！”
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空間都被打穿。
瘋子被重創，吐血倒退，歐文自然也不好受，嘴角流血，麵色蒼白！
“好好好，殺了你，殺了你！”瘋子受到重創，反而大笑，越發的瘋狂，眼瞳血色更勝，仿佛下一刻就會滴出鮮血來。
旋即，他一聲怒吼，一個巨大的輪海虛影出現。
這是他的苦海，卻詭異的一片血色，濃稠無比，仿佛鮮血的海洋。
苦海加身，他威勢更勝了，攻擊也更強。
“呼，呼！”
微微喘著氣，歐文麵色一正，一拳轟出。
這一擊，普普通通，隻有一個淡淡的古老青銅門在拳頭上浮現，但是，威勢卻不可言喻。
下一刻，天地都瞬間一凝，仿佛一切都被靜止。
旋即，這一拳直接打穿了瘋子的身體，打爆了他的心髒，破壞了他的生命之輪。
一秒之後，天地才恢複過來，而瘋子的身體一怔，猛地吐血，有些不甘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微微張口。
“這一招，叫做什麽？”
“彼岸神拳！”歐文回答，雖然隻是臨時起意，但是這個想法以前就有，就是模擬彼岸之門的效果，轟殺敵人。
這最後的關頭，自己使用了出來，效果出奇的好。
“彼岸神拳嗎？果然很強，我輸了啊！”
瘋子低聲呢喃，此刻的他眼神已然恢複了清明，不在瘋狂。
他的身體力量瘋狂的消散，生命力不斷的流逝。
“咳咳咳，我就要死了，我知道，你是來滅掉補天閣的，而且，我也說不動你。我隻是希望，在我死後，把我和我的劍埋在這裏，這算是我最後的心願！”
“好！”歐文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這個對手，輕輕的吐出一個字。
“謝謝！”這一刻，瘋子笑了笑，他似乎很久沒有笑了，笑的很難看，但是，卻很真實，有著一種終於解脫了的味道。
意識越來越黑暗，最後的，他還是死去了，死亡之前，他想到了自己這一生，這一輩子。
“我啊，真是可悲的一生呢！”
瘋子當年，五歲修道，卻得知一介凡體，資質愚鈍，修煉十餘載，卻依然突破不了第一個境界。
十六歲成人，依舊一事無成，成人禮那天，父親給了他一個秘策，上麵記錄了一個道法和一個道路。
他父親說，這是他前些年奇遇獲得的方法，隻是他年事以大，無法修行。
如今，讓瘋子修煉。
那一晚，他躲在房間之中，看著手中的秘典，心中震驚。
《殺戮大道》和《單一境界修煉之路》！
從此，瘋子就踏上了一條不歸道途！
他苦修輪海秘境，幾度蛻變，實力越發的強大，結合修煉殺戮之法，日日夜夜，下山斬殺妖獸，斬殺敵人，讓苦海一點點變成血海。
但是，他越是修煉殺戮之法，精神就越不穩定，時長會瘋狂，會失去意識，醒來之後，隻能看到遍地的屍體和血液。
慢慢的，他害怕了，同時，也不敢在繼續修煉殺戮之法，不斷的養神靜氣，安穩下來。
終於，平靜了許多年之後，三十七歲那年，和一個凡人女子結婚，兩年後，妻子給他誕生下一個孩子。
四十歲那晚，他修煉輪海，再度蛻變，不料卻再次發瘋，醒來之後，就看到父母妻兒身死。
他恨他自己，他恨所有一切。
最終，事情擴大到了和門派大戰，最終被關押。
在被關押的日子你，他的心底好受了不少，但是，卻依舊日日夜夜的飽受著自我的鞭撻。
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這樣的痛苦也越發的強烈。
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妻兒也死了，他還活著，這讓他覺得全世界都容不下自己，隻有他孤身一人。
他甚至想自殺都做不到，一旦有這個想法，就會失去意識，發瘋發狂。
他的實力不斷的變強，門派的禁製早已無法束縛他，但是，他依舊沒有出去，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度過最後的一生。
現在，他死了，死在了更強的人手中，沒有遺憾，沒有其他的想法。
“我來陪你們了，父親，父母，妻子，還有寶寶，希望你們可以原諒我啊！”
這是最後的念頭，旋即，他徹底的陷入了黑暗。
歐文看著倒下墜落的屍體，抬起手來，將他攝在空中，然後慢慢的落在地上。
旋即，一震衣袍，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大坑，將瘋子的屍體和長劍埋了下去。
“塵歸塵，土歸土，安息吧！我也不為你立碑了，免得你死後還被人打擾！”心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歐文心中有感，“人啊，終究還是要死，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死亡啊，恐怖而又驚懼的詞語，讓人望而生畏，讓人遇之哀息！”
他想到所有的修煉之法，基本上都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長而創造，所有的神通法術，都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而建立。
人類總是想避免死亡，可是，死亡終究會有到來的一天。
這，或許就是一個生靈，注定的命運。
隻有超脫了命運，才能掌控自己的一切啊！
做完這些，他心中有感而生，良久，才回過頭來，看著周圍的人，看著補天閣。
然後，緩緩抬手，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黑色掌印浮現，轟然蓋下。
“砰！”
(清晨起來，碼了一章，近四千字，這是定時發布的，現在，我應該不在家了。看看晚上還能不能回來，然後補上！)
《次元超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