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便是燕郡牙行的行頭王彥忠。”

客堂,一個身穿黑色綢緞長衫的中年人俯伏在地。

“草民王彥忠參見殿下。”

劉福介紹後,王彥忠向趙煦叩頭。

“免禮。”趙煦打量下王彥忠。

麵容黝黑,下巴上有一道刀疤。

在古代牙行就是販賣人口的行當。

上至高官下至百姓,隻要家中需要奴婢都可以找他們。

這種貿易在這個時代是合法的。

趙煦找他自然也是買賣。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

牙行幹這個行當,自然清楚怎麽搞來人口。

而他當前最需要的便是人口。

無論是充入王府親軍,還是用來種田,或是下一步用來搞各類技術。

“本王找你,是想要從買些奴婢,不知你手中有多少?”趙煦問道。

他剛從張家手裏得到十萬兩白銀,正可以拿來大肆買些奴婢。

王彥忠鬆了口氣。

牙行雖是正當營生,當卻是最受鄙薄的。

和青樓一樣,常受到官府的刁難。

來時的路上,他心裏惴惴,生怕燕王要找他的麻煩。

這麽一聽,他安心了不少。

開口道:“回殿下,草民手裏有三百奴婢,其中青壯一百五十六,女子六十三,還有些是匠人,不知殿下需要什麽?”

趙煦露出失望的神色,這點人太少。

不過燕郡隻是個小地方,也不能期望過高。

他道:“女子,青壯價值幾何?匠人價值幾何?”

“無技藝的女子和青壯五兩,匠人十兩,歌姬十五兩……”

趙煦點了點頭,“本王都要了。”

如今建立了王府親軍,又掌握了燕郡郡兵。

除了日常訓練外,他要做的就是為他們提供優良的武器盔甲。

如此才能打造出一隻強軍。

否則一群和豪族私兵差不多水平的士兵如何能保得住燕郡。

那縱橫燕州,侵略如火的北狄人可不是鬧著玩的,想要以少勝多,怎麽也得有自己的尖牙利爪。

所以,他才攬下了武器和盔甲的鍛造事宜,他要利用腦中先機的技術給他軍隊最好的東西。

畢竟,有優勢不用,傻嗎?

而這就是急需青壯和匠人的原因,他要撇開府衙的兵仗局,另起爐灶。

“草民明早就給殿下送來。”王彥忠心中大樂。

沒想到遇上了這樣一個大買賣。

趙煦沒打算這麽就讓王彥忠回去了。

他道:“你想不想和王府做個大生意?”

“大生意?這不就是大生意嗎?”王彥忠露出疑惑的表情。

趙煦搖了搖頭,“一千多兩銀子的生意能叫大生意嗎?本王要和你做的是百萬兩,千萬兩的生意,如果你做的好,將來,本王還會考慮在王府裏給你個一官半職。”

“百萬兩,千萬兩,一官半職?”王彥忠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不過一卑賤之人,何曾有過如此奢望。

遲疑了半晌,他猜不透趙煦的想法,於是道:“還望殿下明示?”

“本王想買下你的牙行,從此你來王府做事,在大頌,去草原,去海上為王府搜羅人口,如何?”趙煦淡淡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王彥忠怔住了。

不明白燕王要這麽多人幹什麽。

他一個燕王,燕郡之主,整個燕郡都是他的,何愁沒人?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又似乎是一個機會。

他這牙行不過小本買賣,又受人冷眼。

王府買下,他就成了王府麾下的人了。

如燕王說,將來若能謀個一官半職的,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當下,他又叩頭,道:“殿下垂青,草民怎敢不從,日後望殿下提攜。”

“如此甚好。”趙煦笑道。

他買下牙行也是未雨綢繆。

燕郡的人口在燕州最少。

這就和人天生身子單薄一樣,經不起折騰。

或許和北狄人打一仗,損失大些,燕郡的青壯就耗完了。

何況,燕郡大部分人還都在豪族手中。

而通過牙行搜羅整個大頌的流民前往燕郡,就是為了彌補這一點。

畢竟,與其讓大頌眾多失去土地,活不下去的流民白白死於非命,不如收攏在自己旗下,建設他的封土。

而他,會給他們一個全新的生活。

不過,他和王彥忠第一次接觸。

其為人他並不清楚,於是他對門口站著的家丁道,“周毅,自今日起,你便和王彥忠負責牙行事宜。”

這個周毅是當初和劉福一起反水的家丁之一。

派他去就是為了監督王彥忠。

“是,殿下。”周毅道。

劉福轉眼成了王府王傅,

他們也是羨慕。

趙煦此時給了他差事,他心裏一陣激動。

幹牙行久了,王彥忠也是個人精,自然明白趙煦的用意。

他不點破,道:“周兄弟,今日起,我們二人便同為王府做事了,若有得罪,還請擔待。”

“放心,隻要為殿下盡心做事即可。”周毅恭手。

趙煦目光在兩人身上遊弋了一下,道:“明日起,你們便竭力搜羅流民,去各處贖買奴婢,匠人,需要銀兩,盡管自王府取。”

“是,殿下。”王彥忠和周毅同聲應是。

定下了此事,趙煦讓王彥忠去庫房取銀子。

一碼歸一碼,購買奴婢和牙行的銀子是要給他的。

待二人離去,劉福道:“殿下,這人口可極為耗銀子啊,這麽下去,王府的銀子撐不了多少時間。”

趙煦負手出了客堂,回憶著中午酒宴上喝的酒,笑道,“不要擔心,本王眼下就有一個生財之道。”

劉福吃了一驚。

心道這燕王是神仙嗎?一眨眼就是一個主意。

他還在震驚中,就見趙煦叫過來一個家丁。

“你去找一個陶罐和一截竹筒,在陶罐上麵開個洞,將竹管插進去,再支個灶台出來”。”趙煦說道。

家丁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聽令去了。

不多時,兩個家丁便抬著一個陶罐過來。

和他要求的一樣,陶罐上麵開了個洞,插了根手腕粗的竹管。

“殿下要這東西做什麽?”劉福看的奇怪。

“你喝過酒嗎?”

“當然,這天下誰人不飲酒,就是那婦人也會飲酒。”劉福理所當然的說道。

趙煦微微點頭,傲然道“隻是她們喝的酒不過凡品,而本王的酒將堪比仙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