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兩人回洞沒多久,上空響起了滾滾雷鳴,緊接著傾盆大雨就潑灑了下來。雷變成了炸雷,暗下來的天空頻頻閃現光芒強烈的電網或長劍,能將整片天照得猶如白晝。雨水大片大片的撲打著大地,浮起陣陣塵土,空氣中滿是塵埃,很快被雨水壓下,隻剩下濃濃水汽。

下了雨,山洞也潮了,岩把鬆茸草抱到鴨蛋洞中,平平整整的鋪好,叫夏雲來睡。

夏雲坐在內室中把上午剩下的烤肉吃了,連續吃了兩天肉膩歪的緊,於是就抓起從葉那兒得來的植物吃了起來。

嚼了兩下夏雲就頓住了。

“怎麽了?”岩背朝外麵吹著大風,一身的棕毛像荒原上的雜草狂亂飛舞,見夏雲皺著臉,問道:“老了嗎?”

“額……嗯。”夏雲皺著眉咽下嘴裏的東西,那股苦澀的味道卻驅之不散,讓他不斷舔著口腔。

看那個野人吃的開心,他還以為這植物和大白菜差不多呢,沒想到苦得像中藥。不過吃了後嘴裏一直清清爽爽的,呼吸時特別清涼,有點像吃綠箭口香糖的感覺(如果忽略掉那久久不散的苦味的話)。

“哎?”夏雲又吃了口樹葉,感覺苦味更濃了,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岩摸摸身上的毛發感覺幹的差不多了,就坐到夏雲身邊,嚐了嚐樹葉,說:“你果然喜歡吃甜的。”就像小孩子一樣,小孩子都不肯吃清新木葉,潔牙都是用甜竹。

可惜甜竹有時令性,一個寒暑(寒暑:年。這裏可沒年獸之說)中有一半時間沒得吃。戳戳夏雲皺起的腮肉,岩寵溺道:“嬌氣。”

目光落在夏雲的項鏈上,岩伸手摸著一粒粒珠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夏雲看他一眼,目光隨之垂下,看向自己的項鏈。他的項鏈有十七顆珠子,鑽石沒有墜在最中間,一邊八顆一邊九顆,這簡直分分鍾將人逼出強迫症。

夏雲不由得數了數岩的珠子數目,發現他是公公正正的十八顆,左九右九,羨慕。

十八……它有代表什麽含義嗎?

夏雲抬頭看看野人的臉,然後兀自搖頭。不像,野人應該不止十八歲吧,他看起來那麽強壯彪悍。現代的男孩子十八歲還一身奶味呢。如果數目代表年紀,那自己的十七顆也未免太可笑。自己可二十四歲了。

岩的手就在夏雲鼻尖子下,夏雲垂眼就能看見他虎口的傷,突然想起了岩在給自己找鏈墜砸石頭時舔舐手心的畫麵。

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夏雲已經拿住了岩的手。

“?”岩茫然地眨眨眼睛,呼吸不由得放輕了。明明隻是被伴侶主動拿住手,為什麽我會像被劍齒虎攻擊一樣緊張?

夏雲回過神時動作頓了頓,很快動作自如地掰開岩的手掌。掌心橫著一道暗紅的傷口,老繭內的嫩肉都露了出來,因為洗澡時洗泡了許久,傷口邊緣泛著腐爛般的死白。

岩咽咽口水,乖乖地舉著手,忍不住說了句:“不疼了。”

夏雲回應,從背包中拿出剩餘的布料,撕了一條,一卷一卷包住岩的手掌。

夏雲的動作並不溫柔,一手按著岩手掌上的布條,另一手拿著布條快速包纏,不一會兒就包紮好了。

“嗯。”夏雲木著臉把手推向原主。

岩曲張著手活動活,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傻笑。

兩人並排坐在內室吃完了清新木葉,最後岩收走了夏雲的匕首和鑰匙串,就休息了。

洞外電閃雷鳴,風聲獵獵,洞穴灌滿了夾著水汽的風。

夏雲睡在裏麵,麵向牆壁,背後貼上一個火熱的身體,燙得他身體一僵。夏雲突然就後悔背對野人了,放在他tun部的東西讓他生理性的菊疼蛋緊。

雨轟轟烈烈的下了一夜,第二天地麵都被雨滴砸得如奶油般鬆軟,棕毛人一隻腳爪踩下去,能拔出一坨翔狀物來。夏雲光滑的腳底板就更不用說了,整隻腳都能埋進去,稀泥從腳趾縫裏擠出來,就跟往蛋糕上擠花邊兒似的。

“你別出來了,樹枝我幫你搬,快進去。”風雨中岩扯著嗓子大聲道,被雨水完全潤濕的毛緊貼在身上,更顯出這具身體的健壯勁兒。

夏雲把柴往山洞一丟,甩了甩頭,撐著山洞刮腳上的泥。這雨太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站在這樣的大自然麵前,夏雲覺得自己是那麽渺小,連一粒塵埃都不如。

岩往山洞裏的角落堆滿了柴才停下,水沿著樹枝淌了下來,在地麵匯聚成一條小河往外麵流去。

他也不進來,擼.擼頭毛道:“我去捕獵了,叫葉陪你說說話?”說完也不等夏雲回答,轉身走進雨幕中。

夏雲看著岩離開,這麽大的雨他沒想逃,躲在角落裏保著身子發抖。柴火一時半會幹不了,今天可能都吃不上肉了,希望野人給自己帶些野果吧。

正哆嗦著,夏雲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他嚇了一跳立即抬頭看,這才發現是昨天給自己樹葉的矮個野人。

說他矮也隻是對比其他野人來看,實際上這野人和夏雲差不多高。因為兩人差不多高,夏雲對他沒那麽怕。

“夏魚?”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夏雲,甩甩水走進來,蹲在夏雲身邊:“我說的對嗎?我昨天練習了很久呢。”聲音比起岩略顯稚嫩,顯然比岩小不少,但能和岩做朋友,想來兩人年紀差距應該不太大。

如果這麽看,岩或許也沒多大年紀了,因為葉看起來還處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十幾歲的模樣。夏雲瞟一眼他項鏈的彩珠,十七顆。

噢!強迫症又要犯了。

夏雲恨不得拆一顆珠子給這人串上,這樣兩條項鏈都平衡了。可惜現在兩人還不熟。

夏雲麵無表情地抬頭對上葉的臉,冷聲道:“夏雲。謝謝。”後兩個字自然是用漢語說的,葉沒聽懂。

“哎?你在向我問好嗎?我很好啊,昨天下雨我睡得可舒服了,我最喜歡下雨天睡覺了,涼涼的鑽進草堆裏別提多舒服了……”

葉嘰嘰呱呱說個不停,哪怕是夏雲會說棕毛人的語言也插不進話。這也是岩叫葉和夏雲說話的原因,部落裏沒人比他更能說了。

於是一個上午夏雲都在唐生念經中度過,他頭一次期待野人岩快些回來了。

雨天不好捕獵,岩上午出門,下午三四點才回來,扛著一頭失血過多而死的灰狼,和一根結了五六個紅果的番茄樹。

夏雲看見紅色先是眼睛一亮,隨即發現是番茄,眼中的亮光就消散了。他不喜歡番茄,生的不甜,熟的更是可怕。

用這又酸又甜的東西煮菜難道不是黑暗料理?看起來還髒兮兮的,泛著鮮豔的橙紅色,簡直可怕。

夏雲實在不明白這種食物怎麽會有人喜歡,隻要是有番茄的菜他湯都不會沾一滴。

岩放下食物後就去叫了汀和垚,幾人在山洞裏進食了一頓。夏雲拒絕了岩遞給他的生肉,抱著番茄啃了。

大概是餓狠了,夏雲覺得生番茄的味道竟然不錯,吃了一口就變成了狼吞虎咽,差點噎著。

第二天柴就能點燃了,隻是煙大,熏得滿洞都是灰煙。這樣的日子延續了好些天,搞得岩的隊友都不啃在他的洞進食,夏雲自己也被熏得眼淚直流、心裏發煩。

雨下了三四天才轉小,又淅淅瀝瀝的飄了四五天,終於徹底放晴。地麵變得坑坑窪窪的(雨天裏被爪子踩的),樹林邊緣的樹木枝椏橫斷,一眼望去滿目瘡痍,卻透著新生的氣息。

夏雲站在洞口,吐納新鮮空氣,睜開眼,眼中神采奕奕,滿是自信的味道。

自從第一個下雨天葉陪夏雲說了話,之後就天天來了。棕毛人語言結構簡單,直觀明了,夏雲很快掌握了技巧,學的非常快,現在已經能和別人進行簡單交流了。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夏雲發現這四個野人輪流捕獵,隔三天岩就會出門一趟,出門的時間不短,隻有葉看著自己,是逃跑的最佳時間。

於是,在岩又一次外出捕獵時,夏雲主動和葉說起了話。

“我餓了,我們、去找吃的?”

葉用質疑的眼神看了夏雲一眼,這目光讓夏雲頓時心清神澄,暗忖這個葉對自己再怎麽熱情,也都是建立在岩的關係上,他對自己或許有好感,但絕不會因此給自己一絲機會。

於是夏雲的偽裝做得越發自然,用失望的語氣說:“還是……算了。”

葉舒了口氣,安慰道:“你想吃什麽果子告訴岩,他都會去采的,要是他不答應我就幫你采!”葉用力拍拍胸脯,然後歎息一聲,說:“你太弱了,在外麵不小心傷著怎麽辦?”

夏雲笑笑,點了點頭。聽見生僻的句子他都是微笑應付,並暗暗記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打賞鐵牛妹,妙妙和泡泡的打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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