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鳳一口氣走出了三裏左右,才停下腳步,道:“江兄,帶我會見王修。”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你真的要殺王修?”

藍家鳳微微一笑,道:“你聽到那黑衣人說過了,我如不能殺了王修,那就別再去見他,那黑衣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率領的十二金釵!”

江曉峰道:“娘準備如何成付此事呢?”

藍家風道:“見了王修再說。”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姑娘如若不說明白在下不會帶你去見王修。”

藍家風神情肅然道:“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先說明白。

十二金釵關係著江湖的危亡,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你必需要帶我去見王修,如若那王修有辦法對付那黑衣人,那是最好,如是他沒有辦法對付那黑衣人,那就……!”

江曉峰接道:“怎麽樣?”

藍家風道:“那就隻好借他的項上人頭用用了。”

江曉峰道:“一個人隻能死一次。也隻有一個人頭,如何能夠借給你用?”

藍家風道:“除此之外,不知你又有什麽良策?”

江曉峰沉吟了良久,道:“這個,在下想不出主意了。”

藍家風道:“你自已想一想,是整個的武林大局重要呢?還是王修個人的生死重要?”

江曉峰道:“就我而言,這是一樁很難分出輕重的事。不過,姑娘殺王修以使那黑衣人俯首聽命,實為大為不智的事……

語聲一頓,接道:“目下,在下亦想不出妥善之策,但好在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不妨多想想昏!”

藍家鳳道:“王修的才智,比起你我如何?”

江曉峰道:“強勝十倍。”

藍家鳳道:“那為什麽不找他商量?”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除非姑娘答應我不殺他,在下才會去找王恢”

藍家風道:“那你是存心不顧江湖大局,我娘遺書上說的明白,她如一旦死去,隻有十二金釵可以對付藍天義……”

江曉峰接道:“姑娘不必以江湖大局安危,著追我屈服,要我把王修找來讓你殺了,此事在下萬萬不能。”

藍家鳳一皺眉頭,道:“你這樣固執,對我有何幫助?再說,王修心中所思,豈是你所能料及?應該如何,由王修決定才是。”

江曉峰道:“好!我失去找王修,把事情的經過。和姑娘的存心,全都奉告於他。我一字不加,一句不減,未不來,是他的事了。”

藍家風道:“好吧!那也隻有如此了,正南方五裏外。有一座小土地廟,不管能否找到王修。都希望你在五更前一趕到那裏和我會麵。”

說完話,帶著那灰衣人轉身而去。江曉峰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道:

“我又到哪裏去找他呢了!”

隻聽一聲輕呼,道:“不用找,我就在這裏。”

江曉峰聽音辨人,已聽出那是王修的聲音,急急轉身回去。

隻見王修身著長衫,一站在五尺左右一棵大樹前麵。

江曉峰輸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你來了多久時間?”

王修道:“我一直站在這大樹後麵,很久了。”

江曉峰道:“那麽你都聽到了?

王修道:“字字入耳,走!咱們見藍姑娘去?”

江曉峰道:“她新近練成了幾種絕技,都是世間奇學,如若是她真的存有殺你之心,咱們可都不是她的敵手!”

王修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折服藍家風不一定要用武功…”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有一件事藍家鳳倒是說的不錯,江湖大局安危,比一個人的生死重要的多。”

江曉峰道:“老前輩似乎是早已經胸有成竹了。”

王修道:“不錯,我自信有驚無險,可以用說詞折服藍家鳳。”

江曉峰道:“老前輩既有成竹在胸,那咱們就趕快會見她,不過,希望老前蔥能夠先答允在下一件事。”

王修道:“什麽事!”

江曉峰接道:“如若那藍家風動手時,晚輩可以擋她幾招,但老前輩要借機逃走。”

王修道:“好!就依江少俠之見。”

江曉峰舉步前行,一麵又道:“老前輩的輕功,十分卓絕,你停在五隻左右的樹後,在下和藍家風都未聽得叫點聲。”

王修揚了揚手中一塊空包的布罩,笑道:“僥幸在此,憑仗這一片玄色布絹蒙麵,又貼在樹身之後,你和藍家風都未留心,如何能夠看得到我?”

江曖峰道:“原來如此!”

沉思了一陣,又道:武當三子呢?”

王修道:“都布守這片林木之中,監視巫山下院中各個人物的活動!”

江曉峰啊了一聲,放開腳步,向前奔去。

王修緊追了幾步。

跟在江曉峰的身後道:“江少使,藍姑娘似是對你不錯。”

江曉峰道:“對!很好,她在我身上下了慢性毒藥,錯過七日之後,我就感漸解失去了判斷和智力,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永為她奴役,聽她之命了。”

王修聽得愕了一愕,道:“這個不大可能吧?”

江曉峰道:“她說的千真萬確。”

王修微繳一笑,道:“這中間隻怕有詐,你不像中毒的樣子。”

江曉峰停下腳步,道:“毒性未發之前,然是和常人無異!”

王修搖頭笑道:“雖然在夜暗之中,但我看你雙目清澈,並沒有中毒的征象,也許最藍家風在故意嚇你!”

江曉峰道:“不可能吧,她逼著我吞下藥丸。”

王修嗯了一聲,道:“夜不觀色明天我仔細給你瞧瞧。”

江曉鋒苦笑一下,不再多言。

兩人連袂奔行,四五裏路不過是片刻工夫,到了那座小藍家風果然在廟中等撤緩步行了出來,道:“兩位好快。”

王修道:“姑娘相召,自然要全力奔趕而來。”

藍家鳳道:“江曉峰都告訴你了?”

王修道:“說明白了。”

藍家風道:“你作何打算?”

王修道:“如若在下之死,能幫忙姑娘,以教武林大局,在下死何足惜!”

藍家鳳道:“題目作的太大了,你的死,不一定能挽貌武林大劫,而是幫我的忙。”

王修笑了笑,才道:“拿我王某之命,換取你的性命。”

藍家鳳道:“又說的太嚴重了,拿你的人頭,幫我完成一件心願。”

王修道:“姑娘可能夠肯定,在下捐出了人頭之後,定能使你心願得償麽?”

藍家風道:“至少使我的機會多些……”

語聲一頓,接道:“王老前輩,你辯才奇佳,能言善適,我如和你談話太多,也許會被你說服,所以,我不想和你多談……”

王修接道:“你要借我之頭。事實非得和我多談不可。”

藍家風道:“你錯了,既然咱們見了麵,你就失去了保有人頭的機會,你如是肯答應,我就會讓你死得安適一些,你如是不肯答允,也得死,不過死得要痛苦一些。明白點說,現在你已經非死不可了,你考慮你是如何一個死法。

王修道:“姑娘意誌堅決,豪氣則雲,我答不署允,已不重要,在下也相信,我已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藍家鳳格格一笑道:“王老前輩果然是聰明人。”

王修道:“有一點隻怕姑娘沒有想到,在下盡管來此之時,早已把生死置於度外了。”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那好極了,王老前輩請入小廟中坐息一下。據晚輩所知,一個人預知死亡之期,一會對生命生出特殊的留戀,你已隻有半個夜晚半個白天好活,希望你輕鬆一些,盡情的享受一下僅餘的可貴生命。”

江曉峰道:“這不成!”

藍家鳳嗯了一聲笑道:“為什麽了!”

王修伸手攔住了江曉峰,不讓他再說下去,淡淡笑道:“姑娘的盛情,王某感激不盡。”

抱拳舉步向廟中行去。

江曉峰疾快的搶先一步,攔住了王修,一麵對藍家風暗握真氣,道:“王老前輩快走,在下帶你來此,不能眼看到你死於藍家風的手中。

王修道:“江少俠不用為我擔心,明日午時,藍姑娘才會取我之命,我還有半夜半日好活,敵對之間,瞬息萬變,這數個時辰之久,可能還有很大的變化呢!

口中說話,人卻伸手撥開了江曉峰的身子,行入廟中。藍家風緊隨而入,一麵笑道:

“王老前輩,十晚輩相信不會改變心意,當今之世,隻有兩個人可以救你。”

王修道:“哪兩個人?”

藍家風道:“藍天義和藍福,但我相信,這兩個人不會救你。”

王修抬頭打量小廟一眼,在壁角坐下,笑道:“姑娘,碰有一個人可以救我。”

藍家鳳道:“什麽人?”

王修道:“神算子王修。”

藍家風冷笑道:卻你很良信。

王修道:“不錯,在下相信姑娘關不了我。”

藍家鳳一揚秀眉,道:“你雖然有神算子之欲,但你卻算錯了一件事情。”

王修道:“什麽事!”

藍家鳳道:“此刻的藍家風和過去的藍家風有些不同。”

王修道:“有何不同,過去的藍家風是一位美如仙子的姑娘。”

藍家鳳道:“而現在我毒如蛇蠍。”

王修突然仰麵大笑三聲,閉上雙目。不再答話。

藍家鳳怒道:“你笑什麽?”

王修閉目不理?恍如未聞。

藍家風右手疾伸,點了王修兩個穴道,厲聲喝道:“你們不聽我的話,我就先殺了你!”

王修也不讓避,任那藍家鳳點中身上兩處穴道,人卻微微一笑,睜開雙目,道:“姑娘要在下說話麽?”

藍家風道:“你要回答我問你的話。

王修道:“姑娘要問什麽?”

藍家風道:“我問你笑什麽!”

王修道:“我笑你姑娘受人愚弄而不知。”

藍家風道:“此話怎麽說?”

王修道:“王某人武功存限,自知不是你姑娘之敵,也非那黑衣人統率的十二金釵之敵,姑娘可以殺我,他們也可以殺我,但他們不肯動手。卻要姑娘動手,此是何意?

藍家鳳道:“呷!是因為你執曉了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王修道:“姑娘相信這件事麽?”

藍家鳳道:“你騙得了那黑衣人,卻騙不了我藍家鳳,我相信你不知曉。”

王修道:“在下確然不知。姑娘可以想到,那黑衣人自然也可以想到了。”

藍家鳳道:“他為你巧言蒙蔽,信以為真。”

王修道:“是麽?那麽姑娘殺了我,可使黑衣人少了一層顧慮,可以放手對付姑娘。如是你也遭了不幸,世間再無人能夠對付十二金釵,那黑衣人再也無所畏懼了。”

藍家鳳略一沉吟,道:“話倒是有些道理。”

王修道:“姑娘明知在下不知對付十二金釵之法,對在下應該無所顧忌。王修生死都和十二金釵無關。”

藍家鳳道:“錯。”

王修道:“但我如活著,卻使那黑衣人多了一層顧慮,是麽?”

藍家鳳道:“也不錯。”

王修道:“事情已經很明顯,姑娘應該如道,不難決定了。”

藍家風道:“但他約我明日午時,必須要帶上你的人頭。”

王修問道:“如是不帶在下的人頭同去,他有何動作?”

藍家鳳道:“他會用十二金釵。”

王修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不出在下的預料。”

藍家風微微一笑,道:“你料到了什麽?”

王修道:“事實上姑娘也無法製服一二個。”

藍家風道:“今日你太聰明了,留你在世間上,是一大患。”

王修道:“至少目下。姑娘需要我神算子的才智,幫助對付那黑衣人,和十二金釵。”

藍家風道:“你又有什麽能耐了還不是空口白話,唬唬人而已!”

王修道:“兵不厭作,愈作愈好,在下有一策可以使那黑衣人相信你真的有能力對付十二金釵。”

藍家風嗯了一聲,接道:“你最好不要對我用詐,隻要你真能策劃出一個對付那黑衣人的辦法,你就可以不死。”

王修沉吟了一陣,笑道:“姑娘得令堂遺書指點,但仍無對付十二金釵之法,在下何許人,豈能真有此等良策,竟是一種詐術,不過,要說得有板有眼,使他相信就行。”

藍家風道:“好吧!那你就說出來聽聽!”

王修道:“天下至強至堅,亦必有其脆弱之處,十二金釵縱然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亦應有製服之道。”

藍家風道:“大傷不損。大虧若盈,這道理我也明白,但你如何能知道她們的致命所在,又如何能一擊而中要害?”

王修道:“姑娘問的很急,似乎是有意迫在下自甘認命,送上人頭。”

藍家風道:“找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好殺了你碰碰運氣。”

江曉峰道:“姑娘不是早已知道了對付十二金釵的法子麽?”

藍家風道:“誰說的?”

江曉峰道:“咱們在巫山下院中,姑娘不要在下出手。

藍家風道:“那是和你一樣施的詐木,唬唬他們罷了!”

王修道:“如是令堂有遺書,必會提到十二金釵,也會提到黑衣人微妙的地位和他可能背叛你的事。”

藍家風嗯了一聲,道:“再說下去。”

王修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的推想不錯,令堂在遺書上定然會告訴你對付那十二金釵的辦法,不過這辦法十分困難,你無法施展出來,所以才想倒借重在下的人頭。”

藍家風默然不語,顯是被王修猜中了心事。

王修重重咳了一聲,道:“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姑娘可憑智慧裁決。”

藍家風道:“什麽辦法?”

王修道:“那黑衣人和在下兩人之間,姑娘信任哪一個?”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我無法分辨。”

王修道:“這事情也並非很難決定,令堂在她生前,訓練了這十二全釵,是否要找一個她最為信任的人?”

藍家鳳道:“不錯。”

王修道:“那人既是令堂極為信任的人,但令堂屍骨未寒,他已生出了叛變之心……”

藍家風截口接道:“照老前輩的稅法,要我信任你了。”

王修道:“自然,在下如若比起那黑衣人,可算是能托重任的人了。”

藍家鳳輕輕陵了一聲,道:“就算你可以信任吧!但你如何能使我掌握到十二金釵?”

王修道:“第一,姑娘先要絕對的信任稱。”

藍家鳳點點頭,道:“好!我信任你!”

王修道:“姑娘能夠絕對的信任我,事情就好辦。”

藍家風道:“談正經的吧,咱們的時間不多。”

王俊道:“如是在下全然不知十二金釵的內情,縱然是懷有滿腹玄機,也難想出奇謀,姑娘對十二金釵,能了解好多,希望能告訴在下。”

藍家風沉吟不語。

王修微微一笑,道:“姑娘對在下之言,可是有些懷疑,是麽?”

藍家鳳仍然是默不作聲。

王修輕輕歎息一聲,道:“也許姑娘覺著真的已把那人唬住了,果真如此,那人怎的還敢向姑娘提出條件呢?”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這和殺你何關?”

王修嚴肅的說道:“說一句不怕你藍姑貌生氣的話,唬住那黑衣人的是我王修,並非你藍姑娘,一旦姑娘提著在下的人頭趕赴那黑衣人之約,隻怕姑娘生離那巫山下院的機會就不大了。”

藍家鳳究竟是極為聰明的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像有些道理。”

王修道:“姑娘很明事理……”

藍家鳳接道:“你說下去吧!”

王修道:“那黑衣人雖然用黑紗蒙麵,但在下可以斷言,他昔年在武林之中,一定是一位十分有名氣的人物,他和在下見麵之時,已經認出了我……”

藍家鳳接道:“老前輩認識他麽?”

王修道:“認不出來,他隱身江湖二十年,就是麵貌沒有改變,但聲音可以改變,他穿著黑衣,蒙上麵罩,用心就是掩去他的身份,使別人無法瞧出他是誰……”

語聲一頓,接道:“在下想請問姑娘幾件事?不知是否可以?”

藍家風已然完全被王修說服,點點頭,道:“你請問吧!”

王修問道:“令堂遺書中,是否提到那黑衣人的娃名?”

藍家鳳搖搖頭,道:“沒有提過,但我娘對十二金釵卻說得十分詳盡。”

藍家風道:“是的,字跡很潦草,而且下麵有虛線,那表示,她的話沒有說完,遇上十分重大的事情。”

王修道:“那麽姑娘準備如何呢?”

藍家風道:“我想先去看看,十二金釵是否已逾越那一限界,如未曾逾越,我就不怕她們,我有對付她們的辦法。”

王修道:“如是逾越那一限界呢?”

藍家鳳答道:“逾越了那一限界,晚輩就無法應付了。”

王修道:“姑娘明日中午去赴約,豈不是太過涉險麽?”

藍家風道:“一路下來,我一直照我娘的遺書行事,從未出過差錯,我想,我娘的這一設想,也不能出什麽差錯。退一步,真的十二金釵已脫出了武功所能對付的範疇,至少,我可以全身而退”

王修道:“就算姑娘能夠逃出來,又將如何?”

藍家風道:“收不了十二金釵,我娘的計劃亦到此為止,晚輩隻好回鎮江了……”

江曉峰接道:“回鎮江做什麽?”

藍家風道:“碰碰運氣,看看我娘是否在鎮江留下對付那黑衣人的辦法。

王修搖搖頭道:“姑娘,這希望不大……”

語聲微一頓,接道:“你娘絕不會在鎮江府中留下遺書,如是-旦為藍天義發現,那她二十年的計劃,盡成泡影……”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改口問道:“姑娘,恕在下唐突,做今年幾歲了?”

藍家風怔了一征,道:“十九歲。問我的年齡幹什麽?”

王修道:“這年齡不錯麽?”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也許是二十歲,大一歲,小一歲難道很重要嗎?”

王修道:“這很重要,在下問下去,姑娘就會明白了。”

略一沉吟,接道:“姑娘可知那黑衣人幾時受令堂之命,開始訓練那十二金釵?”

藍家風思索了良久,道:“就我所知的情形計算,好像也有了二十年。”

王修道:“那時,令堂可能正懷著身孕。”

藍家風道:“我想不出這又有什麽重要。”

王修道:“如若那時間令堂和藍天義相處的十分融洽,令堂就不會手創巫山門,和訓練這十二金釵了。”

藍家鳳道:“我不是藍天義的女兒,我娘知道,藍天義也知道,這事情又與我何關呢?”

王修道:“令堂和藍天義成為夫婦一事。經過十分隱密,三十年來,江湖中事,在下大都知道,但令堂和藍天義何時相識成婚,區區卻是從不知道……”

藍家鳳輕輕歎息一聲,卻未接言。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近年來,江湖上實力的消長、變遷,令堂是一位關鍵人物,這一點,姑娘大概早明白了。

藍家風點點頭,道:“我知道。”

王修道:“姑娘之美,天下人有目共睹,觀其女,不難知令堂當年亦是位絕世美女”

暗中運足目力望去,發覺那藍家風並無生氣、動怒的味道,才接口說道:“令堂和百年武林中公認的第一高手指生上人,來往甚密……”

藍家風冷冷接道:“這和武林大局何關?”

王修道:“關係重大得很,就在下各方所得的資料看來,那丹書、魔令,原為指塵上人所得,但此事並未公諸於世,丹書、魔令交給令堂,可說兩人之間,情義十分深重。”

藍家鳳接道:“好了,用不著說的太詳細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但令堂怎肯把丹書、魔令交給了藍天義,在下心中卻有些想不明白。”

籃家鳳道:“我母親是一位極重情感的人,她既然已委身下嫁藍天義,自然會把丹書、魔令交給他的了。”

王修道:“那該是指塵上人失蹤以後的事了。”

藍家鳳道:“那是什麽時間,我娘遺書上沒有說過,我不知道。”

王修道:“姑娘,在下有句不當之言,說出口來,希望姑娘不要生氣。”

藍家鳳沉吟了良久,道:“好吧!你說,你己知道我娘的甚多事情,那也不用瞞你了。

不過,這些事,你不能講出來。”

王修道:“這個自然……”

聲音突然間轉變的十分低沉,道:“令堂肯把丹書、魔令交給那藍天義,隻怕是另有一種很特殊的條件。”

藍家鳳道:“什麽條件?”

王修道:“這個,在下也不敢妄言……”

抬頭目掠藍家鳳,接道:“令堂已告訴你,說你不是藍天義的女兒,但不知她是否告訴過你生身之父又是誰?”

藍家鳳怔了一怔,道:“沒有提過,也許我那生身之父,還在人世。”

王修道:“姑娘仔細想想看,令堂可能會在遺書上有些暗示。”

藍家鳳道:“沒有,我完全不知道。”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不再言語。

默然良久,還是藍家風忍不住,說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王修道:“在下在想,姑娘是不是……”

話到口邊,隻覺難以出口,是了半天,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藍家鳳苦笑一下,道:“你說吧!不要緊,我也希望知曉生身的父親是誰。”

王修道:“就目前情形看來,令堂生前和指塵上人最為親近。”

藍家鳳道:“你是說,我是指生上人的女兒?”

王修道:“在下隻是有此懷疑。”

藍家風道:“這個,這個…”

她的話聲,十分艱澀,這個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道:“不是。”

這一下,倒讓王修感到有些意外,抓抓腦袋,道:“你怎麽知道不是?”

藍家鳳道:“我娘在遺書中說過,求我這作女兒的原諒她,並坦直的告訴我,我不是指塵上人的女兒。”

王修心中暗暗忖道:指塵上人、藍天義、藍夫人,這已經夠複雜的了,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介入不成?

心中念頭百轉,但卻不便多追問下去,隻好一轉口風,道:“藍姑娘,咱們暫時不談這件事……”

藍家鳳接道:“不妨事,你心中有什麽話隻管說出來吧!上一代的恩怨,希望由我手中,作一個總結。”

王修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令堂的事,已經再現。”

藍家鳳忽然流下淚來,淒然說道:“江曉峰,你聽到了麽?”

江曉峰道:“聽到了。”

藍家風道:“我是個野女孩,母親扶養我長大,但我卻不知曉父親是誰。”

江曉峰道:“豪傑英雄,不問出身,再說姑娘的身世,比起我江某,那又強的多了。”

藍家風道:“你……”

江曉峰接道:“姑娘還有一個母親養你長大,我江曉峰連父母是誰,全然不知,從個孤處深穀,在寂寞中長大,算起來,我才是真真正正的野孩子。”

王修輕輕歎息,道:“你們同病應該相憐。”

藍家鳳一整臉色,道:“一個人身世如何,隻是個人的事,目下要緊的是江湖大局……”

王修接道:“對!如若不能剿滅了藍天義,武林還不知要有多少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藍家風道:“王老前輩,是否已想出了對付那黑衣人的法子呢?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

王修道:“姑娘,你對‘換心香’的事,知曉好多?令堂的遺書中,是否曾提過‘換心香’這種藥物?”

藍家風道:“提到過,隻是不太詳盡。”

王修道:“換心香是否和十二金釵有關?”

藍家風臉上泛現出驚異之色,望著王修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老前輩果然是知曉不少。”

王修道:“姑娘誇獎……”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換心香雖然是一種新奇的藥物,尚不為世人所知,姑娘應該保密。但目下情形有些不同,那換心香關係著十二金釵,所以,姑娘必須坦然相告,也許可由那換心香中找出十二金釵之秘。”

藍家風道:“我已經把很多機密之事,都泄漏於你,換心香還何用對你保密。不過,你不用對我期望過高,因為我對那換心香了解的有限。”

王修道:“姑娘隻要盡言你胸中所知,就成了。”

藍家鳳沉思了一陣,道:“那換心香是幾種藥物混合而成一種神效奇異的藥物,我母親在一段遺書中曾經提到過,換心香配製成功後,使她訓練十二金釵的計劃,得以實現。對換心香,我就知道這麽多了。”

王修道:“姑娘之言,可以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換心香和十二金釵確然是有著密切的關係。”

藍家鳳道:“縱然是咱們知道了,但又能有什麽幫助?”

王修道:“說一句不怕姑娘生氣的話,目下那黑衣人對你藍姑娘全無恐懼,他怕的還是我王某人,因為,我無意中說出了換心香,在他的想像中,我能知曉換心香這三個字,絕非信口開河。”

這數月之中,藍家風在母親遺書指導之下,無往不利,不但在武功上有了極大的進境,又得巫山門中十餘高手相助,如夢如幻的際遇,使她青雲直上,但當藍夫人遺書本中斷,沒人再為她安排下一步的行動,頓然使得她有六神無主的惶惑。

也使得藍家風陡然心生警覺,想到了自己仍然不過是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也不是具有非常的才慧足以應付日下的江湖局勢。

有此一念,頓然改顏,一欠身道:“老前輩有何高見,還望指點一二。”

王修微微一笑,道:“姑娘果然是生具慧根的人物,在下敬服的很。”

藍家鳳尷尬一笑,道:“晚輩在先母遺書指引之下,數月間卓然有成,幾乎被這股得來全然不費工夫的勝利,衝昏了心頭,驕狂之處,還望老前輩多多包涵。”

王修道:“姑娘及時覺繳、實為武林之福。”

藍家鳳道:“收服不了十二金釵,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對付藍天義,也是枉然。”

王修說道:“那收服十二金釵的藥物,在於換心香上。”

藍家鳳道:“就算那換心香確然能夠製服十二金釵,但咱們並無換心香這種藥物。”

王修道:“如果咱們沒有換心香這種藥物,那就不用多費心機去研究方法了。”

藍家鳳道:“老前輩也許對十二金釵不夠了解,她們任何一人的成就,都打破了體能界限……”

王修道:“這個,我明白。在下事事追問姑娘,就是要想從姑娘的言詞中,找出對付那黑衣人的法子。”

藍家風道:“我已傾盡所知,無事再可奉告了。”

王修抬頭望望天色,道:“時刻還早,咱們盡量設法保持體能,先行坐息一陣,再作道理。”

藍家風道:“六七個時辰,彈指即過,時間如此迫促,老前輩還有心情坐息?”

江曉蜂心中暗道:看起來,藍家風對十二金釵的恐懼之心,較之我等,似乎是更為深重一些。

隻聽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靜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如是在下到明日午時,仍然想不出製服那十二金釵的法子,那就照姑娘的意思試試看了。”

藍家鳳道:“我有什麽意思?”

王修道:“帶著在下的人頭,看看是否能找出一個對付黑衣人的機會。”

藍家風輕輕歎息一聲,不再多言,緩步行到一側坐下,江曉峰、王修各自就原位而坐,閉目調息。

半宵無事,匆匆而過。

江曉峰坐息醒來時,已然天色大亮。

轉眼望去,隻見藍家風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王修出神,心中大感奇怪。

轉頭望去,隻見那王修原本一頭黑發,經半宵苦思,已成了灰白之色,垂胸黑髯,更是變成了一片銀白。

江曉峰一驚,叫道:“老……”

藍家風及時而至,攔住了江曉峰,道:“不要驚擾他。”

牽著江曉峰在身旁坐下,接道:“我已經醒了很久,也看了他很久,但卻一直未驚擾他。”

江曉峰道:“原來一夜白發的傳說,竟然真有其事……”

藍家鳳接道:“他傾耗心血,苦苦思索,半宵之間,使髯發灰白,但看他神情,思路未斷,也許是即將思有所得,你如驚擾了他,也許會使他一夜的苦思盡付流水。”

江曉峰道:“姑娘說的是。”

但見王修一張嘴,一口鮮血,猛地衝了衝了出,飛濺三尺,壁間,身上和兩人的衣服之上,都沾滿了血漬。

江曉峰一躍而起,道:“老前輩,你……”

王修倚壁而坐,微微一笑,道:“我不要緊……”

目光轉到藍家鳳的身上,接道:“姑娘,區區思得一策,但不知能否適用。

藍家鳳說道:“老前輩耗神過多,先請休息一陣再說。”

王修道:“咱們的時間不多,必須早作決定,也好多一點準備功夫。”

藍家鳳移過身軀,道:“老前輩既如此說,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修道:“在下苦思半宵,就姑娘處所得一些資料推斷,咱們確然無法對付十二金釵,而且在下可以斷定,那十二金釵已超越過某一種武功界限,咱們所知的任何武功,都無法對付了。”

藍家風道:“想不到啊!我娘為我準備的保護我的力量,反成了一種對我致命的傷害。”

王修苦笑一下,道“任何人,如若能完全知了十二金釵的實力,又能統馭十二金釵時,都會不甘心屈居人下。”

藍家風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有何高見,能製服那黑衣人,收回十二金釵呢?”

王修道:“姑娘帶了幾個人前來?”

藍家鳳道:“算上江曉峰,我隻有三個人。我來此之時,並未\想到他會背叛我娘。原打算收服了十二金釵之後,立時就走的。如是老前輩需要人手,晚輩可以下令叫他們來此,但計算路程,午時前,似是無法趕到了。”

王修搖搖頭,道:“來不及了,咱們是行險求勝,人數多寡,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人手不是調配,卻要姑娘多涉凶險了。”

藍家鳳道:“收不回十二金釵,我亦無法在江湖立足,為此涉險,理所當然,老前輩清說出辦法,晚輩立時行動。”

王修道:“姑娘可記得令堂的形貌麽?”

藍家鳳若有所悟的道:“要我裝扮成我娘模樣?”

王修道:“是的!如若那統率十二金釵的黑衣人,還對一個人有所顧慮,那人就是令堂。”

藍家鳳道:“不錯,晚輩自信可以扮出我娘的形貌,但我隻有這一身衣服…”

王修接道:“衣服並非難事,姑娘這就請動手改扮吧!”

藍家風道:“那人已知我娘的死訊。”

王修道:“令堂在他心目之中,份量極重,就算他已然確知令堂的死訊,但驟見令堂出現之時,也將是半信半疑。”

藍家風道:“以後呢?”

王修笑一笑道:“咱們是行險求勝,自無完美之策,所以,要處處行險。”

藍家鳳道:“也許老前輩早已胸有成竹,不知要晚輩幾時改裝?”

王修道:“立時動手,愈快愈好,咱們要在他部署未完之前,搶得先機。”

藍家風站起身子道:“晚輩立刻動手易容,老前輩見過家母,如有不妥之處,還望指點一二。”

舉步行出廟外。

江曉峰低聲說道:“老前輩,藍家鳳似乎氣質大變,又恢複了數月前的麵目了。”

王修道:“她遇上了困難。數月之前,她得母親遺書之助,無往不利,短短的時光,武功地位,都有了極高的成就,但她母親遺書中斷之後,形勢立刻大變,她已感覺到自已的力量有限,必得和咱們合作才成。

目光盯注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接道:“有一件事,江少俠可以放心。”

江曉峰道:什麽事?。

王修道:“你沒有中毒,她給你服用的藥物,不但無損,而且對你功力進境上,有很大的幫助。”

江曉峰道:“晚輩昨宵坐息之後,亦覺著全無中毒之證。”

放低了聲音,接道:“老前輩要她改扮作藍夫人,用意何在?”

王修苦笑一下,道:“我一夜嘔心瀝血,思逾千綴,但每一個策略,都不適宜咱們之用。對方如磨磐大石,咱們卻以卵施襲,勝負之數。不言可偷了……”

江曉峰道:“叫老前輩的說法,咱們已是山窮水盡了?”

王修道:“很恰當,但山窮水盡疑無路時,突然想到了當年諸葛武侯所使用的空城計,給了我很大的啟示。”

江曉峰造:“老前輩也要用空城計?”

王修笑一笑,道:“當年諸葛孔明用空城計時,還有幾員虎將,使那司馬綴心生畏懼。

而此刻咱們卻無可調之將與可用之計,因此在下之計,叫空空計了。”

江曉峰:“空空計?”

王修道:“咱們無一處有製敵之能,處處用心處處用空,都是受不得考驗,全憑一些部署,使敵人自心生疑,盛生暗鬼,授咱們以可乘之機。”

江曉峰“哦”了一聲,道:“聽起來,倒有些道理,不過,老前輩應該先給藍姑娘說明才是。”

王修道:“你不能認,一說她就沒有勇氣了。”

江曉峰低聲說道:“這麽說來,藍姑娘的處境,十分危險了。”

王修道:“何止是藍姑娘,咱們所有之人的處境,都十分危險。隻要有一點馬腳露出,都可能造成一場風波,我們所有的人都可能會有生命之險。”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否把行事的步驟方法,先行說明一下?”

王修搖搖頭道:“我這行事的方法,並無一定,隻是想出一個疑兵之計,應該如何,全憑到時臨機處置罷了。”

江曉峰歎道:“這麽說來,老前輩並無一個萬全之策?”

王修道:“這本來就是一件沒有把握的事,哪會有萬全之策?與其說咱們是用計,倒不如說是咱們在行險求勝。”

苦笑一下,接著道:“江兄弟,別說我神算子了,就算是藍夫人重生還魂,也未必會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談話之間,藍家鳳已緩緩行了進來。

這時,她衣服雖未更換,但麵容已改,果然是藍夫人的模樣。

江曉峰抬頭打量了藍家鳳一眼,微微一笑,道:“藍姑娘的易容術十分高明。”

藍家風道:“扮自己的母親嘛,自然有些像了。”

主修站起身子,道:“好了,咱們走吧!”

藍家風怔了一怔,道:“我還未換衣服。”

王修道:“不用換了。”

藍家風道:“不換也好,我該如何行動,還望老前輩指點一下。

王修道:“姑娘在下想先行解說一件事。”

藍家鳳道:“晚輩洗耳恭聽。”

王修道:“咱們並沒有萬全之策,因此可能會一敗塗地。”

藍家鳳道:“勢不均,力不敵,自難有完美的辦法,咱們傾力而為就是。”

王修道:“姑娘是明白人,話就好說了,如咱們布的疑陣,被那黑衣人看破,咱們都可能有性命之險。”

藍家鳳道:“我明白,這些事,不用你囑咐了。”

王修道:“姑娘聽命行事,不用追根究底。”

藍家風道:“這個,這個…”

王修道:“咱們都要冒絕大之危險,姑娘冒的險尤大。”

藍家風道:“你擔心說明了內情,我沒有勇氣承受,是麽?”

王修道:“在下相信姑娘有勇氣承受下來,隻不過,你既明自了內情,可能會多擔上一份心事,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藍家鳳道:“好吧!不說明白,我現在應該如何行動?老前輩總應該說明白吧?”

王修道:“姑娘一人,請先行在巫山下院附近出現,而且要若無其事一般,查看周圍的形勢。”

藍家風道:“以後呢?”

王修道:“姑娘務必要半隱半現,驚動到那個黑衣人。”

藍家鳳道:“讓他發覺?”

王修道:“不錯,要確定是已被那黑衣人發覺才成。”

藍家風道:“他是我娘的心腹屬下,發覺我娘未死,自然會來見我了,如他確知我娘已死,必知有人假冒,定然會追上來,查個水落石出。”

王修道:“這中間,要拿捏得恰到好處,姑娘確知已被他發覺之後,就立刻走避。”

藍家鳳道:“可有一定的去處?”

王修道:“有,姑娘向正西方而行,約五裏處,有一座李氏墓園……”

藍家鳳道:“躲在墓園之中?”

王修道:“那墓園中有一座特別高大的古墓,姑娘到那座古墓前麵。”

藍鳳道:“如是那黑衣人追去呢?”

王修道:“在下會在古墓前麵等候。”

藍家鳳道:“隻有這些麽?”

王修道:“其他的恕我暫時賣個關子,到時間,在下自會指示姑娘的去處。”

藍家風道:“我一個人去,如何安排我那位同來的屬下?”

王修道:“最好是讓他和在下同行,但恐他桀驁不馴,不肯聽從在下的吩咐。”

藍家風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會要他聽命行事。”

王修道:“成了,姑娘召你的屬下來交代一聲。”

藍家風行出廟外,招來灰衣人,告訴他聽從王修之命行事。

那灰衣人打量了王修一眼,點點頭。

藍家鳳道:“我可以動身了麽?”

王修道:“我們先行,姑娘在一個時辰之一後再行動身。”

藍家鳳微笑頷首,低聲對江曉峰道:“江郎,你過來。”

江曉峰依言行了過去,道:“姑娘有什麽吩咐?”

藍家風道:“昨天,今日,我是否已有著很大改變?”

江曉峰道:“判若兩人。”

藍家鳳道:“昨天。我還是母親遺書安排下的執行人,現在,我又恢複了藍家風。”

江曉峰笑一笑,道:“是,你又恢複了過去的王燕子了。”

藍家鳳嫣然一笑,道:“這綽號不錯,燕兒雖小,但人人喜愛……”

江曉峰接道:“但在今日之前姑娘卻一點不像小燕子。”

藍家鳳道:“我知道。數月來的緊張、成就,使我性情大變。如今想起來,倒是甚覺可笑……”

但聞王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少俠,咱們要趕路了。”

藍家鳳低聲說道:“有件事,你可以放心,你服用的……”

江曉峰接道:“不是毒藥。”

藍家鳳微微一怔,道:“你早已知道了?”

江曉峰接道:“在下還沒有這份能耐。”

藍家鳳道:“那又是王修告訴你的了?”

江曉峰道:“不錯,神算子實算得武林中一位奇人,除武功不算,星卜醫道無所不精。”

藍家風歎息道:“一夜之間,想得他須發如霜,實也是耗了他無數心血。”

廟外麵又傳來神算子王修重複咳嗽的聲音。

江曉峰心知是又在催促自己,不便多留,一拱手,道:“我要去了,姑娘多多珍重。”

轉身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