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一聽這話馬上就跳了起來,一臉心疼的說道:“每天十文錢?我們一文錢都還沒賺到,就得先給你十文錢?要是你這酒樓裏的客人都不買我們的下酒菜,那我們不是白白的被你坑了十文錢?!掌櫃的,你這心肝也太黑了吧!”

“賣不出去那是你們的事,我隻管收錢,”掌櫃的說著揚著鼻孔掃了巧娘一眼,道:“你們愛來不來,我這酒樓裏多的是經紀人、不差你們兩個!”

那掌櫃的說完馬上對一旁的店小二說道:“給我看著這兩個人,她們要是不肯交錢就把她們趕出去,別讓她們在我們酒樓裏站著礙事!”

“你……”

巧娘一聽這話當下便想再和那掌櫃的理論,妙兒見了連忙伸手拉住她,道:“我們走,這汴京城裏的酒樓大大小小不下百家,我們又不是非得在他這破酒樓裏賣下酒菜不可!我們走,我們寧可把錢給別人賺,也不給這看了就讓人倒胃口的人賺!”

妙兒冷冷的諷刺了狗眼看人低的掌櫃的後,馬上拉著巧娘去了另外一間酒樓,仔細的打探過後才知道給酒樓交錢、的確是經紀人這一行的行規。當然,那些錢掌櫃的一般不會收得太多,畢竟他們的酒樓還得靠這些下酒菜來滿足客人的需求,且經紀人們通常要提著籃子四下奔跑、來回於各間酒樓之間,若是每間酒樓收的錢太多、那經紀人就賺不了什麽錢了。

妙兒和巧娘選了幾家生意不錯、收錢也較為公道的酒樓“入駐”,隨後便分頭在這幾間酒樓裏來回穿梭,不一會兒就把裝在竹籃裏的油條都給賣光了,兩人馬上回家再炸了一大鍋,才重新裝了出來兜售、照樣是被一搶而光。

妙兒和巧娘一直賣到了下午寅時才回家,中間因沒功夫燒飯、隻能草草的買幾個燒餅果腹。回到家後依舊沒功夫燒晚飯,妙兒和巧娘喝了口水歇息了一會兒後,馬上就得忙活著再炸些油條、晚上拿到州橋夜市賣。

待妙兒和巧娘到州橋夜市支了個小攤子,她們才趁著賣油條的功夫在夜市裏買了幾樣小吃來填飽肚子,反正這州橋夜市賣的吃食多種多樣且也不貴,妙兒他們變著花樣吃上一個月都可以不重樣……

幾天下來,妙兒他們的油條攤子的生意是越來越紅火,且慢慢的還做出了口碑來,家裏的進項更是一天比一天多,這讓妙兒一家四口樂得見牙不見眼,每天就是再苦再累也都覺得值得!而這做生意往往是起頭的時候比較艱難,妙兒幾人把這頭給起好了,之後隻會越做越好、錢也會越掙越多!

於是慢慢的,妙兒一家人很快就在汴京站穩了腳,並且有了穩定的收入和不斷增長的積蓄,也總算是熬過了初來乍到那段什麽都陌生、什麽都不懂的階段。

日子便在妙兒一家人的忙碌中一天天的滑過,這一轉眼便過了個把月。這一個月下來,妙兒一家人可以說是小賺了一筆,身旁總算是重新有了傍身的餘錢。而這家裏一有了穩定增長的積蓄,妙兒馬上把替張大郎兄弟物色合適的學院一事提上了日程……

這一日趁著一家人都在,妙兒特意拉著張大郎問道:“大哥,你之前不是打探過京城的學院了嗎?快和我們說說這京城哪座學院最好、出的狀元最多!”

妙兒發問,張大郎自是老老實實的答道:“要說京城大小學院哪座最好,那自然是非國子監莫屬了,除了國子監、鼎鼎有名的太學也同樣不錯,不過這國子監卻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就是太學也得有些財力的人家才上得起。”

妙兒前世倒是聽說過“國子監”、“太學”這些名稱,也大約知道它們應該是古代有名的學府,可具體是什麽樣的學府、入學有哪些門檻和條件,妙兒卻是一無所知……

因此妙兒當下就好奇的追問道:“大哥,那你且先仔細的和我們說說這最有名的國子監,若是束脩貴些那倒不成問題,我們多賺些銀錢就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盡我們所能、讓你和三哥進最好的學院讀書!”

張大郎見妙兒眼界高、一下子就看中這國子監,隻能苦笑著解釋道:“這國子監乃是我朝最高學府,並且隻招收七品以上官員的子弟為學生,尋常老百姓家的孩子就是有錢也進不了!所以送我和小三去國子監讀書這個念頭,妙兒你還是趁早打消的好!”

妙兒一聽說國子監隻招收官家子弟、還得是七品以上,當下就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般,扁著嘴、憤憤不平的說道:“那國子監擺明了是歧視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嘛!門檻設得那般高,尋常人家的子弟哪有資格進去讀書?”

“妙兒,雖然我和小三不能進國子監讀書,但我們可以想法子進太學啊,太學也算是舉國有名的學府啊!”

張大郎先是出言安慰了妙兒一番,隨後重點介紹起太學來:“這太學一般從八品以下官員的子弟、和平民百姓的優秀子弟中招收學生,也是京城十分有名、許多學子擠破腦袋都想擠進去讀書的學府,比那招生要求苛刻的國子監也差不到哪裏去……”

“光聽名字是挺霸氣的,也不曉得是不是光名字霸氣而已、它本身是一點實力都沒,”妙兒先是嘀咕了幾聲,隨後才挑了重點的來問:“既然大哥你說這太學也是人人想進的學府,那門檻恐怕也不低吧?除了身份限製不嚴格這一條外,應該有別的要求吧?”

“沒錯,想進國子監和太學都必須通過太傅、教授等的考核,通過考核且又符合條件者,才有資格進入這兩座京城最有名的學府讀書,”張大郎先是把進太學的另一個重要要求說出來,隨後馬上自信滿滿的向妙兒保證道:“妙兒你放心,我和小三的學問都還不錯、基本功也都學的紮實,一定能夠通過入學考核、順利進入太學讀書。”

妙兒見張大郎自信滿滿、心裏倍感欣慰,但也沒忘記順道敲打經常“遊手好閑”、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的張三郎:“三哥,你可得跟著大哥好好的讀書,別再天天想著玩了!你得好好讀書、將來金榜題名讓我沾光過上好日子,才不枉費我這個當妹妹的一片苦心!”

妙兒見張三郎被她訓得耷拉著腦袋,索性心一狠、把話說得更絕更犀利一些,想著借著這些話激一激張三郎,好讓他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在正途上!

於是妙兒馬上裝出一副哀怨、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幽幽的看著張三郎、道:“三哥,我也曉得那狀元不是人人都能考中的,哪怕是那榜眼、探花都不易考中!現下我們也別提金榜題名這件不容易的事兒,我們隻提進太學這件事———三哥,妹妹我起早貪黑的掙錢供你讀書,你要是連太學的大門都進不去,那你可就太對不起我這個妹妹了!”

“若真是這樣,三哥你將來也沒臉回去祭拜母親!所以為了我和母親,三哥你一定要好好的用功讀書、爭取和大哥一起通過太學的入學考核哦!”

妙兒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連已經去世的尤氏都抬了出來,張三郎要是再不用功考進太學讀書,那他今後就沒臉見妙兒這個妹妹、更沒臉回去祭拜尤氏!

於是張三郎當成就向妙兒立下了“軍令狀”,隨後開始見縫插針的捧著書苦讀,每天夜裏更是和張大郎一起切磋討論文章到深夜,不懂的地方也十分虛心的向張大郎求教、一直到把那些地方弄懂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