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兒妹妹,我帶你去村子後麵那條小溪捉小魚兒玩吧!我們村後那條小溪有著不少小魚兒呢,我們先豎個笊籬在水淺的地方攔著,再到上遊砸些石頭趕一趕魚兒,很快就能捉到不少活潑亂跳的小魚兒!”

“捉到的魚兒你要是不想吃,我們可以找個罐子把它們養起來,你可以每天拿根小樹枝逗它們玩、讓它們在小罐子裏躥來躥去……”

這已是白湯圓連續好幾天摸進張家逗妙兒開口說話了,妙兒自是早早就看透了白湯圓抱著什麽樣的壞心思,因此任憑白湯圓把到小溪捉小魚兒吹得多好玩,妙兒也是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隻專注的在手上那塊帕子上繡物事———這可是妙兒頭一回正式在帕子上試著繡物事,妙兒怎麽也得多費點心思才是。

而白湯圓見妙兒隻顧著手上的活計,一點都沒感到氣壘,一邊湊到妙兒麵蹲下,一邊繼續嘮叨個不停:“妙兒妹妹,你要是不喜歡到小溪邊捉小魚兒,那我帶你到海灘上捉螃蟹玩好不好?這捉螃蟹可比捉小魚兒好玩多了,我們得先堵住那些螃蟹的住的蟹洞,然後和那些狡猾的螃蟹玩捉迷藏,我們得比那些螃蟹聰明才能捉住它們!”

妙兒聽了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後轉開身子、避開白湯圓的視線後繼續無視他……

白湯圓見說這些玩樂的事兒勾不起妙兒的興趣,便轉而把話題引到妙兒身上:“妙兒妹妹,你今兒梳的包包頭真好看!這塊頭巾是尤嬸子新買給你的吧?我覺得這塊粉紅色的頭巾、比你上回包的那塊大紅的頭巾好看,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妙兒聞言沒好氣的白了白湯圓一眼———這小子上回明明說最喜歡她用大紅的頭巾包住頭上的包包,怎麽今天又改說覺得粉紅色的頭巾最好看?

白湯圓見妙兒沒好氣的白了自個兒一眼,也算是有反應了,於是當下就說得更加起勁:“妙兒妹妹你今天穿的這身衣裳也不好看,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

“還有你怎麽繡了半天才繡了這麽一丁點物事啊?我聽三郎說你都跟著尤嬸子學了幾個月的繡活了,怎地隻會繡這麽一個物事?”

白湯圓說著頓了頓,才故意大聲把餘下的話說完:“妙兒妹妹,你繡的是隻鴨子嗎?還是隻母雞?我看似乎不像是那會下蛋的老母雞,應該是隻胖鴨子才對……”

這白湯圓在妙兒耳邊嘮叨了半天,妙兒早就有些忍無可忍了,眼下再一見白湯圓竟然出言“侮辱”她繡的第一件作品,妙兒馬上被氣得忘記了自個兒門牙還沒長全這件事,當下就氣哼哼的開口反駁白湯圓:“你才是胖鴨子!我繡的明明是隻喜鵲!它是隻漂亮的喜鵲!!”

“哈哈!妙兒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白湯圓卻馬上拋下“胖鴨子”這個話題,並飛快的湊到妙兒下巴下、不客氣的打量起妙兒的門牙來,一看清妙兒本該長著門牙的位置果然空空的、隻有一小截新牙,白湯圓馬上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妙兒你果然少了一顆門牙,怪不得天天躲在家裏不出門,也不像平日裏那般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嘿嘿,妙兒你一定是因為眼下說話會漏風,才總是抿了嘴不說話吧?”

妙兒聞言立馬條件反射的把小嘴兒給抿緊了,但白湯圓那詭計得逞的模樣還是讓妙兒看了很不爽,於是妙兒索性撲到白湯圓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咬了白湯圓的胖胳膊一口!

妙兒這一口讓白湯圓那得意的笑容立馬凝固住了,隨即他馬上疼得齜牙咧嘴並直跳腳:“你這小丫頭還真咬下去啊!疼死我了!”

“哼!我雖然沒了門牙,但其餘的牙齒還在呢,照樣可以咬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我!”妙兒捂著小嘴兒,一臉霸氣的說道。

“我哪有欺負你,我不過是笑話你幾句、你就下了狠勁咬我!哎喲,都出血了!”白湯圓說著一邊甩著手臂、一邊急忙忙的往自個兒家奔去,顯然是找他娘處理傷口去了。

妙兒見了白湯圓那狼狽樣兒心裏大快,還不忘衝白湯圓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樣!本小姐還在繈褓裏躺著就是個有仇必報的淑女,且為了報仇什麽招都會使,你想占本小姐的便宜?門兒都沒!

妙兒報完仇後先是取了一塊小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小嘴,隨後才重新拿起那繡了一半的帕子,慢慢的在上麵繡了起來。但妙兒才繡了一會兒,小院裏的平靜就再次被打破了,但這一回卻是尤氏帶著張大郎兄弟急忙忙的進了家門,跟在尤氏身後的還有一個十來歲、做夥計打扮的小子。

尤氏臉上有著凝重的神色,見妙兒在院子裏繡花也沒像平時那樣張開手臂、等妙兒撲過來。妙兒見狀心裏頓時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並下意識的追著尤氏的腳步往堂屋奔去,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被張大郎給拉到了門邊,隨後妙兒就聽到尤氏語帶焦急的對張老爺子說道:“爹,出大事了,我們家的船———”

尤氏說到這兒麵色沉重的頓了頓,先是使勁的往喉嚨咽了一口口水,隨後有些不安的看了張老爺子一眼,才硬著頭皮把餘下的話說完:“我們家的船沉了!”

“什麽?船沉了?!”

正喝著茶的張老爺子聽了手下意識的一抖,隨後他手裏的茶盞便落在了地上,屋裏也響起了清脆的破碎聲!緊接著正巧從耳房走出來、聽到話尾的馬氏也急忙忙的奔了過來,一不留神絆到了屋角擺著花瓶的高幾,讓屋裏立時又響起了花瓶落地的聲響、以及馬氏的驚呼聲……

於是一時間堂屋裏變得一片混亂,尤氏一麵要安撫住已經上了年紀的張老爺子,一麵又要讓禾花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片殘骸,此外尤氏還要吩咐劉嬸去把張耀以及另外兩個弟妹請來,等一家人都到齊了才能商談具體事宜。

而出了這樣的大事、尤氏一忙起來,一時也就忘記遣張大郎兄弟和妙兒回屋去呆著,讓他們兄妹三人得以躲在堂屋外,偷偷的探出小腦袋來觀察堂屋裏的情形,妙兒也才得以知曉張家發生了巨大的家變……

話說劉嬸很快就把張家老二的媳婦王氏、以及老四的媳婦兒杜氏(杜月兒)給請到了堂屋來。隨後劉嬸趕忙和禾花一起收拾了屋裏那一地的碎片,收拾完便和禾花一起退了出去,隻留幾個主人和那個先前隨尤氏身後回來的小夥計在屋裏。

而劉嬸二人一退下去,性急的馬氏就搶先問道:“大嫂,你剛剛和爹說咱們家在閩江上掙錢的船沉了,這事可是真的?!”

後麵才趕到的張耀、王氏以及杜氏先前沒在屋裏,因此眼下算是從馬氏的嘴裏得知這個重大消息,隻見王氏一聽這話、臉色當下便“唰”的一聲變得慘白,就連杜氏都驚得瞪大了一雙美目,似乎有些不相信馬氏說的話……

畢竟沉船可是件關係到整個張家現在、以及以後的大事!

倒是一向有些木訥的張耀較為沉得住氣,隻見他先是急忙忙的把逼在尤氏身前、一副要尤氏把話說清楚的馬氏拉開,隨後才壓低聲音說了她一句:“夫人,爹也在呢,你可別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你剛剛說的可不是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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