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君回來的時候,臉色白的像個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兒子,難道那老家夥真的?”喬絲麗顫抖著聲音問。

“我買通了醫院一個護士過去看,已經證實了!”潘文君想了想,突然站了起來,冷酷的開口,“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那咱們該怎麽辦?”

“人隻是醒了,但為了觀察一天,老家夥現在人還在加護病房裏麵,隻要他不開口,咱們自然會沒事!”

潘文君暗忖,就算是鋌而走險,他今晚勢必要走一遭了,不然倒黴的就是他們一家子,“我有一個好辦法,但需要你們的配合!”

很快,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兒子……”喬絲麗感動得無以複加,眼含著淚。

她一直以為兒子並不關心她,沒想到她現在殺了人,最緊張的還是兒子!

“哥哥,這太冒險了!”潘文竹一聽要她當同謀,直覺的想要反對。

“別忘了,若是媽出了事,你我能得到好?”

是啊,若是媽媽去坐牢的話,她和哥哥將一無所有,甚至會比當年的喬越和雲諾過的還不如!

終於,潘文竹不再猶豫,無可奈何的應了下來。

海天醫院,淩晨亮點,VIP病區。

潘文君身穿著白色的護士服,頭上的假發上帶著一個護士帽,帶著白色的口罩,彎著腰,推著放置著各類藥劑的推車悄悄的靠近了加護病房,見四下無人,緩緩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的人側身躺著,潘文君上前確認了一下,確定是老管家無疑,眼睛掠過一抹殘忍的笑,毫不猶豫的將手伸過去,正要將氧氣管拔掉的當兒,突然,手被人狠狠的抓住了,正揚眉得瑟笑著的人不是彼得潘是誰?

潘文君大驚失色,見事情敗露,牙齒一咬,猛地推開彼得潘,不顧一切的朝著門外潛逃,哪知道剛跑到門口,就見許多拿著手槍的警察已將他團團圍住……

到了這個時候,他若還不知道自己被引君入甕了,他就再傻沒有了!

虧他還自以為聰明的讓媽媽喬絲麗去拖住喬越夫妻,讓潘文竹想辦法擋住周民強,以免他們有機會來醫院破壞自己的計劃,哪知道人家一開始就沒打算親自露麵的說!

喬子瑜從警察的後麵走了出來,眼神極其複雜,一步步走到被戴上手銬的潘文君的身邊,狠狠的一巴掌抽上了他的臉,顯然氣得不輕:“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沒想到真是你們害死了外公,害了一輩子忠心耿耿的周管家!”

“閉嘴!你這個野丫頭,胳膊肘往外拐,沒心沒肺的狗東西!”

潘文君表情猙獰,惡狠狠的低吼。

“小子,你也就隻能逞這麽一會兒口舌之快了,殺人,可是死罪啊,你悠著點!”彼得潘拍拍手走了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

一聽這話,潘文君立馬變了臉,看著周圍那麵無表情盯著自己的警察,心一橫,說:“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

“你說什麽?”

為首的一個警察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問。

“我說殺死外公的人不是我,我要舉報,我要自首,我要將功折罪!”

“帶走!”警察知道事關重大,手一揮,一群人帶著潘文君浩浩****的離開了醫院。

喬子瑜突然捂著臉,蹲了下來。

楊軒走了出來,抱著她的肩膀,站了起來,“別難過,早在咱們布局之前,不就已經猜到了嗎?”

喬子瑜紅了眼眶,“我知道,我知道他們脫不了幹係,隻是……”

“隻是你心底依然抱著僥幸心理,希望咱們猜錯了,希望人不是他們殺的,可惜,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喪心病狂的人對嗎?”

“是啊!不是早就知道他們的人品嗎?不論是文君,還是文竹,我媽她……從來沒有將他們教養好……一個個,全都長歪了!”喬子瑜突然很慶幸,慶幸自己是喬絲麗眼中的汙點,瞧不上自己的後果就是,自小看著喬柏偉的臉色長大,雖然住在喬宅,卻跟寄人籬下的孤兒一般早熟、敏感!

“你說錯了。”

“什麽?”

“不是沒有教養好,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楊軒說,“很顯然,人是你媽殺的,潘文君負責善後,卻因為看到周管家的兒子回來,隻來得及帶走了那個留有他們母子指紋的山埃藥瓶以及那隻悶死了老爺子的枕頭!”

喬子瑜聞言,神情黯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果然,潘文君所謂的將功折罪就是徹底的將自家老娘給賣了個底朝天,證據確鑿,很快,喬麗絲還來不及跑路就被抓了個現行。

蘇蘇則眉開眼笑,覺得自己別提多幸運了,一疊假資料換得了兩百萬,潘先生,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啊啊!

如今,那個便宜姐姐對她還不錯,至少可以多拿錢少幹活,輕鬆又自在,而且她還想要找機會踢走

雲諾勾搭上喬越的說,哪怕到最後失敗,起碼也有了一個讓她搭上有錢人機會的平台!

陸安彤心底不屑,麵上則表現出了十足的支持姿態,免不了又幫著蘇蘇將雲諾罵了個底朝天。

葉雨欣再收到了匿名不雅照之後請了私家偵探花了一周的時間終於搜集到了自家老公方海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葉安琪有私的事實。

該死的賤人!

果然一如既往的下賤無恥!

聽著樓下婆婆和方海龍的說話,她沒有下樓,而是悄悄的走回了房間,等門關上,才肆無忌憚的將情緒外漏。

葉安琪,明明都已經趕出國外了,竟然還好意思跑回來,總小到大,一次又一次給她添堵,打擾她的生活。

不,絕對不可以,不能讓她插嘴她的婚姻,她來之不易的方家二少奶奶的高貴身份!

不論方海龍在外麵有多少個女人都好,但那個人絕對不可以是她葉安琪!

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葉雨欣心底不是不難受,她若是能生一個孩子,哪怕隻是個女兒,何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動?

其實在嫁入方家之前,她跟別的男人懷過一個孩子,已經足足八個月了,為了嫁入豪門,隻能選擇犧牲掉。

甚至,那個男嬰下來的時候還在小聲的哭泣,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將他捂死草草的掩埋鄉野。

如今,她嫁入了豪門,再不必為錢煩憂,卻再也沒有懷過孩子了,不知道是那時候身體受到了損傷,還是老天給她的報應!

早知今日,她那時候就應該養著那個孩子,再小心操作一番,不是不能回到自己身邊,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永遠都無法體會當母親的幸福滋味了。

可是,那個賤人卻有孩子,而且孩子都那麽大了,若是她再想方設法懷上方海龍孩子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給她讓位?

不,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發生,尤其是在她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之後!

不止葉安琪不能,任何女人都不能!

葉雨欣在方海龍金屋藏嬌的地方沒等多久,果然見到了將葉安琪母女送回來了的方海龍。

兩人也不顧及還未成年的葉靈,一邊走一邊接吻,一直走到了樓上,她分明看到窗邊那兩個交纏在一起的身影,然後燈滅了,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這樣,燈又亮了,就見光著身子的方海龍在接聽電話,不一會兒就見他衣冠楚楚的下來,開車離開了。

葉雨欣目送那車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冷笑著走到了那金屋的門口,摁門鈴……

“怎麽啦?還有什麽東西忘了?”葉安琪嬌聲將門打開,一看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人,而是那人的老婆,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葉雨欣,一下子驚呆了!

“你,你來這裏做什麽……”葉安琪結結巴巴的問,眼底掠過明顯的心虛。

“你偷了我的東西?難道就沒想過有一天我會上門來打你的臉?”葉雨欣眼底有著團小火苗在燒,一把將葉安琪推開,走進了屋裏,左看右看,嘴角的譏誚越發濃烈。

葉安琪不是傻子,一看葉雨欣這樣子就知道她什麽都知道了,反而很快的冷靜下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要明知故問做什麽?”

“我是方海龍的老婆,他在外麵有多少個女人我比你清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男人麽,在外麵玩也沒什麽,隻要記得回家就好!”葉雨欣說,“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知道的?還有,爸爸病了,還在醫院住著,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看看他吧!”

“我恐怕爸爸會不願意看到我!”

“我以為你最好答應,要知道從前的你可是自詡孝順女兒的,更何況,喬家變天了,我不相信這麽好的機會你會舍得放過?還是你想一輩子當我老公身後見不得人的情婦?恐怕他會玩一玩就膩了呢,就算你是我的親妹妹也不會例外!”

葉安琪無奈地說:“我也是沒辦法,你以為我願意自甘墮落嗎?我要養女兒,我不得不這麽做!”

“我以為你女兒是喬家的種,難道不是?不然你當年為什麽拚死拚活的非要生下來不可?”

葉雨欣不屑的說,她一方麵看不起葉安琪,一方麵又想要看她的笑話,賤人就是矯情,想要母憑子貴,哪知道卻雞飛蛋打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葉安琪說:“如果爸爸不見我,也許對他的病情還有好處,你也說了,我現在混得這樣差,讓他一看,豈不是馬上血壓上升?”

“你什麽也不用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看葉家窮了,不如當年的榮光了,所以讓你瞧不上了?更怕別人知道你勾引姐夫,不惜破壞姐姐的婚姻,當姐夫在外麵豢養的金絲雀,葉安琪,你還是一如當年的惺惺作態虛假得讓人惡心!”

葉雨欣說,越過葉安琪就往外走,“你好自為之吧。”

葉安琪抿抿形狀優美嘴唇,追上她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告訴爸爸我的事?你也說了,姐夫隻

是玩玩而已,你的婚姻若真的堅實,我想要破壞也破壞不了!”

“就怕有的人太蠢,以為當初母憑子貴失敗隻是運氣不好,以為這第二次就能成功呢?”

葉安琪臉上露出無奈而憂傷表情,說:“你非要這樣想我,我也沒辦法,你們不想想我環境讓我沒有辦法選擇,也許過些日子你們就明白了,此之前,我請你們不這麽討厭我,再怎麽說我們也是親姐妹啊!”

“我從未當過你是我的妹妹,想必你也是同樣!”葉雨欣冷笑著,一針見血的說出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葉安琪看著這樣目光,突然覺從心裏升起一股涼氣來。

葉雨欣從來不是個蠢的,難道她這次上麵就隻是為了羞辱自己一番,不對,太不對了!

“媽咪,你想什麽?想這麽出神?有心事可以和靈兒說,靈兒幫你分析一下,要知道靈兒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大了會比媽咪還要聰明哦!”葉靈笑嘻嘻的勾著葉安琪的手臂,臉上漾著自以為天真的笑容。

葉安琪無論做什麽從未避諱過女兒,所以自然而然的將女兒當成了傾訴的對象,將自己想不通的地方說了出來。

“媽咪,我知道了!”葉靈笑,“我曾經在電腦上查過這個葉雨欣,她嫁入方家幾年,可是一個蛋也沒有孵出來過哦!”

“然後呢?”

“她害怕媽咪你會生出小弟弟,奪走她方太太的地位,所以才狗急跳牆上門來警告你,卻又不敢讓方叔叔知道!”

不讓老娘生?老娘還偏要生不可!

若是喬之翼大難不死,平安歸來,她還可以利用女兒找他大大的撈上一筆,然後順便將肚子裏的孩子來到他身上,就算不行,還有方海龍個傻子當替補,利用孩子入主方家,狠狠的將葉雨欣踩在腳下,以報她們母女昔年對她和她媽媽的羞辱!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

對,就這麽辦!

喬柏偉出喪的那天,喬絲麗也在幾個警察的監視下來到了喬宅。

雖然父親的確是被自己害死的,但自己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反正他老人家年齡這麽大了,早晚是要死的,說不定早點死還早點去下麵享福呢,不說死了多年的老媽,就說在下麵可以看到他這輩子最重視的兒子喬天一,說不定還有那個短命鬼喬之翼,老頭子也應該感到滿足了,不會對她耿耿於懷了吧?

喬絲麗在心底自以為是的想著,要知道她為了參加老頭子的喪禮,可是絕食了兩天,找了獄警一直苦個不停,表現了‘深刻’的悔意,才終於能夠暫時離開那不見天日的牢籠!

這可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啊!

所以她的表現特別好,一進門就撲在喬柏偉的棺材前哭的那個響,“爸爸啊,都是女兒不孝,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女兒知道錯了,女兒真恨不得自己折壽十年,能夠好好的在爸爸你身邊盡孝,你走了,女兒可怎麽辦啊!”

你死不要緊,為什麽要連累我坐牢啊,喬絲麗心裏暗自罵道。

潘文竹也是跪在外公的麵前哭得傷心,倒不是她裝的,這幾天,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

失去了外公的庇護,他們母子三人根本就一無是處,現在更是哥哥坐牢,媽媽說不定還要背叛死刑……

留下她一個人,沒錢沒地位,沒工作沒前途,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

所以,她更多的是在哭自己的悲慘命運,心底是真的覺得苦,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那時候多勸勸媽媽,別動那些邪念,隻要外公還活著,就算再怎麽心狠,總不會真的不管他們一家人!

雲諾看著這對痛哭流涕的母女,明白她們為什麽這麽傷心,當然也有做戲給他們博取同情的意思。

她故意當著所有人來賓的麵恨恨道:“喬女士,今日我們是給警察同誌的麵子才放你進來,要知道老爺子可是你這個當女兒的親自動手,死不瞑目的,我都不知道你臉皮怎麽這麽厚,還好意思過來?”

哼,想要模糊掉老爺子的死因,裝哭裝孝順,我偏偏要大聲的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弑父的不孝女!

一些關係遠些的親朋聽到雲諾的話大吃一驚,雖然早知道老爺子是被人謀殺,所以才會停在殯儀館半個月才下葬,卻不知道凶手竟然是老爺子的親生女兒!

在雲諾說這些話之前,他們見喬絲麗哭得這麽傷心,憔悴不堪的樣子,還真被她蒙蔽了的說,難怪了,喬宅門外候著那麽多警察,原以為是案子還沒徹底了解,敢情是怕這個膽敢弑父的不孝女潛逃啊!

頓時,所有人看向喬絲麗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喬柏偉若地下有知,恐怕真希望這逆女一出生就掐死的好吧!

反而是喬越,這個喬天一的私生子,在整個喪禮中,表現得有理有度,絲毫不見失禮,他們可是知道的,老爺子以前對他們夫妻可過分了,現在倒好,臨死給他安排一係列的後事之人,卻隻有他們兩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