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頌歌中的莫斯科

1986年12月1日,晚上9點15

“歡迎回來,各位蘇維埃英雄!馬克耶布卡·維拉迪摩·烏裏揚諾夫同誌,格連·維克多-米哈基米爾-康斯坦同誌,格連·弗拉索夫·利維坦同誌,各位辛苦了!我代表全體蘇維埃人民向你們致敬!”紅場上,洛馬諾夫當著無數歡迎群眾的麵,,向我們敬禮。

是啊,我們應當享有這份榮譽!我們徹底毀滅了盟軍為之驕傲的太平洋艦隊“堅不可摧的自由之港”和尤裏“開創新世界”的心靈控製器總機!而且在此之後,聯軍立即向遠東展開代號“鄂木斯克的王座”的軍事行動,已經越過烏拉爾山奪回了秋明,並擊潰尤裏的裝甲第四師和盟軍式機械化第二師,開始向西伯利亞深處挺進了!尤裏統治區的抵抗越發激烈,以往可以通過聯網來調配心靈信標能量供應的總機現在不存在了,尤裏用心靈控製的手段統治世界的計劃已經完全完全無效了,於是尤裏隻能使用笨辦法:殘暴如同博羅金管理“赤色分子自由化教育基地”(即前紅軍戰俘、有色人種、少數民族、對盟軍和傀儡的自由政府不滿者、自由戰士以前的敵人們、妨礙到財閥自由化經濟政策的人的集中營)的管理方法。反抗運動也在增加……我從沒想到過,摧毀了這麽一個奇怪的中型建築,竟可以給世界帶來這麽大的變化!

“無論怎麽說,總之幹得好各位,我們要來一個慶功宴!你們說呢?馬克耶布卡·維拉迪摩·烏裏揚諾夫中校,格連·維克多-米哈基米爾-康斯坦中校,還有格連·弗拉索夫·利維坦上將?”我想授勳完畢後,最開心的肯定是格連軍長,不對,應該是遠東方麵軍司令格連同誌,這位身經百戰的軍長終於取代了因為海參崴戰敗而自殺的烏可汗上將成為了封疆大吏——這個封疆大吏也不好當,從濱海地區到舊金山都是一條狹長而且支離破碎的防線——還有維克多中校,不僅沒有因為失職被批評,反而因為帶回的恐龍蛋十分有價值而獲得了晉級以及蘇聯英雄稱號(“學會創造性地執行一些不在規定中的任務。”這句話後來成了他反駁我的“不要節外生枝”見解的口頭禪)!這點對於他而言可是無上的榮耀。隻有我還在格格不入地想著別的問題,一些不該在這種場合下思考的問題。

比如尤裏為什麽說需要我?為什麽一開始時這麽多科學家竟然會搞錯了,把我們傳輸到恐龍時代?那艘奇怪的潛艇又是……誰的?

不知道,也許我沒有機會知道了,這些問題所能找到的答案都必須由我自己發掘。即使連升兩級和第二次榮膺蘇聯英雄稱號這樣的殊榮也不能讓我開心起來,其實我也沒有開心過。看著新的金星勳章上羅馬數字的“2”,我想起了我的家鄉。

“可惜了,現在是戰時,按照規定,還得在你的家鄉為你建造一座半身像的。”洛馬諾夫一臉遺憾地對我搖頭歎息說,臉上還掛著笑容。

“就造在莫斯科吧。”我輕輕回答。

走出洛馬諾夫的辦公室大門,胸口的勳章還在輕輕發出悅耳的響聲。走進走廊,一陣急急忙忙的高跟鞋聲音就跟著進了洛馬諾夫的辦公室,洛馬諾夫向剛進門的人大喊:“你遲到了一步,我親愛的達夏,他正好先一步出去了。”

我一路向樓下飛奔,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直到衝出克裏姆林宮我才想起,有件事這兩天我既記得沒有提醒洛馬諾夫也沒有告訴尤裏。

其實我姓端木。

……

宴會沉浸在快樂與興奮當中。的確,取得如此大規模的勝利之後,誰不開心呢?隻見洛馬諾夫同誌紅光滿麵地接受聯軍軍政官員和友邦使節祝賀,顯然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會場上的外國代表不僅有“伊拉克複興社會主義黨和伊拉克人民共和國的人民共同的領袖”特使阿茲奇、“大利比亞社會主義民眾國革命政府”領導人易伯拉欣、“古巴共和國副總統兼古巴人民軍副總司令”卡斯特羅等47個國家的領袖,甚至很多年沒有向全世界各國的重大活動派出代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雖然隻是駐蘇大使——明於亮!可見這次勝利真的“團結了所有還在抵抗的聯軍陣營國家”。在穿過無數正在調情的軍官舞女們以及奢華如沙皇時代的莫斯科大酒店後,我一步跨出了熱鬧的大廳,走進花園裏呼吸新鮮空氣。偌大一個蘇聯,竟然隻有四五家五星級酒店真是豈有此理,不過也好,這種富人享受的設施越少,平民的日子過得才越好。

隨後很快這種安靜就被打破了,鮑裏斯同誌醉醺醺地大喊著“我當初在基輔一個晚上幹掉那些尤裏兵176個”被幾位漂亮的女郎扶著走過了花園,然後就吐在了花壇裏。我皺了皺眉頭,快步離開了這裏。算了,好歹也是浴血疆場下來的戰士,放縱一些也沒關係吧……

“馬克你站住!”熟悉的嗓音伴著急促的高跟鞋快步奔跑聲。還是被逮到了。

腳步聲停了,對方大概停在我背後2米處,話裏行間帶著一股不滿和哀怨:“為什麽你每次來莫斯科都躲著我?”

該來的躲不過。我早該知道的。

“達夏·亞曆山大·洛馬諾夫,”我還是轉過身,“你還是心懷希望?”

(作者注:所謂行政區劃,不一定代表一個國家把當地納入國土,也指代這個地區受到實際控製。舉例來講,敘利亞處在伊拉克行政區劃中,但是敘利亞隻是成立了伊拉克的傀儡政府,而不是成為了伊拉克真正的國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