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無瓦之城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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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來，喪心病狂的尤裏爪牙們對偉大的平壤城不遺餘力地發動了無數次進攻……”金主席致辭的時候，我觀察了下這個滑稽的胖子。
不得不說，這個胖子已經很努力地在模仿社會主義陣營裏那些大國的領導人了（根據體型和說話方式來看，應該是在模仿洛馬諾夫），隻是他不該穿著金光璀璨價值不菲（不知道上麵是不是真鑲了黃金珠寶）的大元帥軍服，更不該把勳章戴得滿胸口都是。
“我們的金同誌可能不需要防彈衣了，”我跟達夏咬耳朵，“你看，他的勳章就能構成層東方魚鱗甲。”
“的確，”達夏忍俊不禁，“難怪他長這麽胖，不然戴不下勳章。”
他像暴發戶，企圖模仿“共產主義先賢”的暴發戶。他沒有洛馬諾夫“皇帝的寬容”；沒有林嘯在危難關頭時的剛毅；更不像卡紮菲和薩達姆，他樹立不起鐵腕強人或前線健將的形象；甚至模仿不了卡斯特羅，體型大大損害了他與民同樂的慈悲之態。
無聊的致辭，無聊的舞會，無聊的眾人。能在城裏看到那麽多高官和他們的家屬也是很罕見的（但今天，我從未如此強烈地希望座被圍的城市裏的官僚趕快撤出去。我懷疑他們有什麽浪費物資以外用處）。圓形的大廳穹頂上是巨大的勞動黨徽和紅色的背景，地上鋪著烏拉爾大理石。靠近地板的牆壁上，環繞著幅幅“金主席赫赫戰功”與“朝鮮人民擁護金主席”的壁畫，而演講台在大門的正前方。
剛才湊近達夏耳邊的時候，我聽到聲輕微的“哢擦”，感應了下，向後三桌位置的……香港記者？這地方會有狗仔隊？回頭得去告誡下他。
致辭進行到第四十分鍾的時候，我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站到後排去的願望，因為他們此刻正旁若無人地小聲談著與宴會無關的事情，基本沒有不開小差的。而我竟然在正中間最前方的位置，連打瞌睡的表情都不能有。
可能是察覺到我有點無聊，達夏遞給了我張小紙條，寫著：“堅持下，還有四十分鍾就該你上了。”
無聊的致辭在四十分鍾後終於熬到了盡頭。但是主持人在掌聲中陰險地笑了下，隻說了句話，就打破了所有人希望自由活動的美好期望。
他說：“下麵，有請朝鮮人民的客人，來到平壤與我們並肩作戰的‘聯軍第戰士’，曾帶給無數人以勝利之希望的‘瘋熊’同誌，馬克耶布卡少將為我們發表講話，大家掌聲歡迎！”
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人感覺到疲憊和無聊，反倒有些人產生了慶幸的感覺。在娛樂手段還沒有徹底消失的人群中，不少人曾享受過五十年代整條街上的人集中在起看電視的“特權”，其中不少人對我那段在墨西哥的出征演講可謂印象深刻。不是因為演講得有多麽好，隻是因為簡短。
“好吧……”我小聲自言自語道，掌聲更加響亮了。達夏悄悄遞給我篇稿子，我不露痕跡地推了回去。
“謝謝，”我輕輕說，“還是你自己用吧，我可以肯定我用不著。”
走上講台時掌聲才停止。金主席此刻興致勃勃地盯著我，仿佛希望我能從褲襠裏變出隻兔子（其實他隻是希望我能做個“傳旨者”，讚揚下“偉大朝鮮的唯領袖金大元帥”）。
穹頂大廳的更遠處，兩個震驚的情緒遠遠地傳來，是在機場地下室審訊過湯騰凱的兩人，沒想到是機場負責人和政委。“空軍大校也能受到邀請？”但我懷疑了下也就釋然了。
除了個小型飛機起降的臨時機場和個停了兩架迫降在平壤的空天飛機的“專用機場”，幾乎所有的的空運任務，都落在了萬景台機場上麵。作為那個機場的負責人，完全算得上“重要軍官”（雖然位置比較靠後）。
“各位……”我緩緩開口，大廳裏隻剩下我的講話聲，和麥克風裏的雜音。
“金主席說我是聯軍最優秀的戰士的時候，我感覺有些同誌心存僥幸，覺得我是核彈，隻要把我扔進尤裏部隊的陣地，就能看見無數朵蘑菇雲，敵人對平壤的包圍會被粉碎樣。”話音未落，場上響起了壓抑的笑聲。
金主席和他身邊幾個高官似乎很吃驚，他可能很久都沒有聽見過有人在這大廳裏發表演講的時候笑了吧。
“但是很可惜，我不是。我不是核彈，也不能用眼神炸開尤裏腦袋（第二波笑聲。但我確信我在說謊）。就算我是核彈，人殺死三十萬世界帝國安全部隊也不夠。沒有千百萬戰友的幫助，平壤在很久前就要飄揚起尤裏的紫旗了。”
這話引起了不太樣的反應，在抱著聽到無聊的官腔演講心態時，聽到了沒有“與主流不符”的言論。當然，我絕不承認我說的話與主流不符，當野戰醫院平均要開機長達天的四分之，個線戰士每天隻能拿到三個窩頭和把黃豆的時候，看著琳琅滿目紙醉金迷的場景，我相信我沒說錯什麽。
“當然我不否認，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是忠於共產主義的優秀戰士。為保衛這座城市，不少人付出了汗水，還有不少人付出了鮮血，缺了任何個人，我們都守不住這座城市。我隻想提醒大家，不要把期望，放在從天而降的外力之上。沒有人是最優秀，最偉大的，也沒有人能帶給任何人以‘希望’。他不隨任何人來，不隨任何人去，想要得到他，隻有靠自己去爭取。”
“有人會說：你說得輕巧。你來自莫斯科，你是蘇聯人民的天之驕子，你能夠用百五十種方法殺死頭大象（場上又響起了波浪式的笑聲。不知道洛馬諾夫怎麽傳的，把原版是“馬克耶布卡也會十五種殺人方式”的話傳成了“馬克耶布卡會百五十種殺死大象的方式”）……諸如此類我聽多了。但我想告訴你們，我不是萬能的。”
“別覺得驚訝，各位，我也是人（我真是人嗎？我不知道），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冷了要穿衣，累了要睡覺……同樣，子彈擊中我，我也會流血。雖然這個難度很大，但就在來的時候，有些敵人差點就做到了。”
“來的路上，我乘坐的列車遭到了好幾架鐳射幽浮，還有‘黑鷹’直升機的圍追堵截。也許戰報上，你們聽到的是大獲全勝，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本來我會敗塗地，列車上26個人都會起死在茫茫雪原上的。但我們沒有，因為有人在此刻挺身而出。”
遭遇襲擊……挺身而出……尤其是前排的幾個大官，他們幾乎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就像是我泄露了個誰都不知道的驚天機密樣。如此糟糕的大雪中，怎麽會有飛行員敢參戰？
而且……是誰泄露了這個情報……尤裏出動這樣強大的空中力量……是巧合嗎？金主席的腦子在高速運轉著。很好，看來他不是個虛有其表腦子生鏽的胖子，這點讓我很欣慰。
“那麽，他是誰呢？”我著重強調了下“誰”這個字。朝鮮字是漢字的變種，而漢字與古埃及牆壁上的楔形文字才是親戚。那些文字的整個結構就和俄語等歐洲語言完全不樣。
湯騰凱……這可能是我對你最冒險的幫忙了。你的性格會害死你的。。《錯亂的革命之軸腦中地獄》僅代表作者群兔殺鷹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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