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6(0 43)

“小遠?”魏謙有點愕然,問,“我不是說……你怎麽還是跑回來了?”

但是魏之遠沒吭聲,隻是呆呆地看著他,眼神裏沒有焦距,目光散『亂』得好像充斥在整間屋子裏,無處著力。

魏之遠去魏謙辦公室裏拿文件,忽然看見辦公桌最下麵的那個抽屜上『插』著鑰匙。

魏謙從來不鎖櫃子,無論是在家還是在辦公室——而且那種需要他彎腰才能夠著的抽屜,他也一般都是不用的。

魏之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有那麽強烈的好奇心,後來他想,大概是自己一直心有不安的緣故,他當時悄悄地走過去,動手打開了那個抽屜。

抽屜果然是不常用的,裏麵還帶著一股長時間不打開的家具特有的氣味,蒙著一層灰,沒放別的東西,隻有一份體檢報告。

體檢的醫院服務貼心,不但把報告裝訂成冊,後麵還詳細解讀了每一項一般人看不懂的指標,連一顆輕度齲齒都列出了建議的治療方案。

所以魏之遠看見“肺部陰影”的時候,當時就覺得心裏“忽悠”一下,跳空了。

好在,醫生又在後麵列出了一係列可能引起肺部陰影的可能『性』,特別提示了患過肺炎的人可能會因為炎症而引起假瘤。

這件事給魏之遠心上蒙了一層陰影,他心事重重地拿著東西回來,心不在焉,險些在臨到家的時候闖了個紅燈,一腳急刹車才堪堪停在了線後。

結果這一口氣堵著,還沒來得及浮上來,魏之遠就在門口聽見了魏謙那句話。

他站在門口,魏謙那句問話他充耳不聞,魏之遠隻覺得耳畔一陣嗡嗡作響,視野也開始一片片發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了一下牆,心跳鼓噪如秋蟬,內裏卻是冰冷一片,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來,刹那就把他身體裏流淌不息的血『液』都給凍住了。

三胖在跟他說什麽,魏之遠木然地看著他嘴在動,手舞足蹈的動作都快戳到自己的鼻梁了,可他連眼皮都沒眨,就像一瞬間失去了反應能力。

僵死的腿半晌沒有邁動一步,魏之遠甚至覺得,自己如果跪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有什麽東西一下拍斷了他渾身的骨頭,隻剩下關節處岌岌可危的一點,還在苦苦支撐。

他不會內功,卻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回什麽叫走火入魔、什麽叫萬念俱灰。

三胖大呼小叫地說:“謙兒,你過來看看,這孩子聽見什麽了?我看這臉『色』不對啊!”

魏謙走過來,用手掌輕輕地拍了拍魏之遠的臉:“小遠?”

魏之遠散『亂』的目光在他的觸碰下漸漸凝成了一點,那眼神冰冷而幽深,就像是兩口一眼看不見底的井,陰涔涔的,有些嚇人,一絲光也折不出來。

忽然,魏之遠晃了晃,他似乎深吸了口氣,好像才想開口,就被突然什麽嗆住了,他猛地把頭扭到一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魏之遠捂住嘴,被嗆得喘不上氣來,眼睛飛快地紅了,然後,血就順著他的指縫淌了出來。

三胖“嗷”一嗓子:“我的媽!這怎麽還見血了?”

魏謙也嚇了一跳:“小遠,別捂著,我看看。”

魏謙試著去掰魏之遠的手,卻覺得自己就像是碰到了一具已經僵死了的屍體,哪都硬得脆邦邦的,他懷疑自己手勁大了,沒準魏之遠的胳膊都會“嘎嘣”一下掉下來。

就在這時,魏之遠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攥住了魏謙沒受傷的那隻手腕,其他書友正在看:獨醫無二。

魏謙被他掐的生疼,幾次想把手往回縮,死活抽不出來,油皮都快被那小子擼掉了。

魏謙懷疑魏之遠是誤會了什麽,顧不上三胖還在場,用胳膊環住魏之遠的腰,手腕輕輕地磕了磕他僵硬的後背:“沒事,哥還在呢,小遠,小遠?”

本來冬天就幹燥,魏之遠是一下受刺激受大了,血壓急劇飆升,鼻子裏『毛』細血管直接爆開了,出了鼻血,一口嗆到了嘴裏,這才弄出個險些七竅流血的驚悚現場。

過了好一會,不知是魏謙生硬的安撫起的微弱的作用,還是魏之遠嗆的那麽一下咳出肺來了,他的理智終於開始緩慢回籠。

魏之遠意識到了什麽,鬆開了魏謙的手腕,而後他腳下踉蹌了一下,微微推開魏謙,轉身走進衛生間,漱幹淨嘴裏的血,然後抽了一條濕巾,用冰涼冰涼的表麵冷卻鼻子。

“真狼狽啊。”魏之遠想,手按在鼻梁上,感覺燈光昏暗的衛生間讓他頭暈,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他成功地短暫地在意識裏屏蔽了魏謙片刻,呼吸和心跳這才一點一點地平穩了下來。

魏之遠覺得自己的神經平時隻在非常小的幅度裏輕輕地抖動,偶爾扯得大一些,會被拉成一張巴掌大的膜,他以為這些“偶爾”就已經是極致了,直到剛才……

那是真的到了臨界點,差點就回不來了,直到現在,他都能感覺到自己拉緊的神經緩緩收縮,那種精神上四處針紮一樣的疼。

三胖尷尬地看了魏之遠一眼,又看了魏謙一眼,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擠眉弄眼的,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十分鍾,魏之遠冷卻下來的鼻子才止住了血,他擦幹淨,神『色』木然地走出來,拎起了魏謙被他抓過的手腕,隻見那腕子活像被女鬼撓了一下,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烏青指印。

三胖臉皮一抽,嘀咕著說:“媽親,多大勁?”

魏之遠一言不發,從放常備『藥』的抽屜裏找出了跌打損傷膏,挖了一點塗在魏謙的手腕上,緩慢而有力地推開,魏謙疼得一抽,繼而,又被魏之遠紋絲不動地按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魏之遠才開口問:“體檢報告是怎麽回事?”

他聲音嘶啞,語氣平淡,去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蘊藏著山雨欲來的巨大能量,魏謙突然莫名地心虛,忍不住抬頭看了三胖一眼。

三胖:“看我幹什麽?都是你,能把人嚇出個好歹來——少廢話,自己老老實實地把前因後果向組織交代!”

魏謙至此都能感覺到魏之遠的手指還是冰涼的,於是隻好避重就輕地把他打算去做手術的事說了,末了特意強調了瘤子是良『性』的,肯定沒事,經過三胖一通叫喚,他學會把“多半”之類嚇人的詞匯都抹掉了,一番語言上的包裝,聽起來就好像他真是打算去割闌尾一樣。

三胖雖然說了讓他自己交代,聽到這,還是忍不住覷著魏之遠的神『色』補充說:“對,你哥說得沒錯,沒什麽事,我們倆剛才是閑聊一樁舊事,你聽岔啦,千萬別往心裏去。”

“三哥。”魏之遠麵無表情地打斷三胖的話,『揉』開了魏謙手腕上的淤血,從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沾了『藥』的手指,聲調毫無起伏地說,“他說的話,你相信?”

三胖:“……”

他『摸』『摸』頭,發現好像自己是有點太實誠了。

“我一個字都不信。”魏之遠直直地『逼』視著魏謙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不用再解釋了,我不會相信你任何一句話,韓國之颶風偶像全文閱讀。”

魏謙:“……”

“三哥,把我的機票退了吧,著急的話就先托別人跑一趟。”

三胖戰戰兢兢地問:“你呢?”

“從現在開始,我要把他鎖在家裏,除了醫院,什麽地方都不能去,去醫院檢查也好、手術也好,我要一直在場,我會去找醫生說明情況,所有的事,我都需要第一個知道。”魏之遠的表情和話音裏都在往外滲著冰碴,說完,他還頗為有禮貌地谘詢了談總的意見,“這樣你們沒意見吧?”

三胖果斷出賣朋友,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那就好。”魏之遠說,他看也不看魏謙一眼,徑自站了起來,對三胖說,“我送送你。”

三胖就夢遊一樣地被他“送客”了。

走到電梯口,三胖才回過神來,百感交集地看了魏之遠一眼:“兄弟,凡事往好處想想,你哥吧……唉,他這孫子確實是不怎麽樣,但是總不至於這點譜也不靠,我認為這個同誌在思想上還是有可以挽回的餘地的,他說沒事,可能就真沒什麽大事,你也多少放寬心,啊?”

這話音落下,三胖就清清楚楚地看見魏之遠的表情裂了。

魏之遠的眉飛快地往中間蹙了起來,眼眶頃刻間就紅了,嘴角輕輕地**了**,往一邊斜去,眼淚好像就要掉下來了。

然而下一刻,魏之遠抬起胳膊,在臉上遮擋了一下,片刻後放下,他除了眼眶還是紅的,已經恢複了先前那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嗯。”魏之遠輕輕地應了一聲,“謝謝三哥。”

電梯門開了,三胖走了進去,他看著魏之遠高大的身體一點一點被電梯門關在外麵,最後隻剩下了一條縫,不見了,沒有和他說再見。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小遠可怎麽辦?”三胖心裏忍不住劃過這麽一個念頭,他轉眼到了樓下,抬頭看了看高聳富麗的住宅樓,心裏有些『迷』茫地想,“當年我想方設法阻撓魏之遠,想方設法地給魏謙找對象介紹姑娘……真是對的嗎?”

他想象不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能深到什麽地步,浮光掠影般地看上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

人世間,有多少這樣的真情?

三胖怔忡如許地呆立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低著頭,顯得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算了,隨他們去吧。”三胖這樣想著,走了。

魏之遠回到家,真的反鎖了門,隨身帶好了鑰匙,履行了他把魏謙鎖在家裏的承諾。然後他開始了一場漫長的、單方麵的冷戰。

一開始,魏謙雖然不習慣,但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難得無所事事地閑在家裏,看電視玩電腦看書,有好多事可以打發時間,而這樣堅持了兩天以後,他終於有點受不了了。

魏之遠把他當成了一坨空氣,除了晨昏定省地問一句“今天有沒有不舒服”,以及出門的時候問一句“我出去買東西,你要不要帶”,就再麽別的交流了。

魏謙覺得自己也是點“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賤,以前魏之遠整天在他眼皮底下晃,把他晃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愁得要命,現在魏之遠雖然每天在家,卻神奇地能不怎麽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多說句話能閃了舌頭麽?”魏謙憤憤不平地想,可他又覺得自己主動湊上去,好像……是有點掉麵子。

魏謙幾次三番旁敲側擊地試圖引起話題失敗,魏之遠用來打發他的話都是單字——“嗯”“沒”“好”“不”種種,言簡意賅,好看的小說:莽荒紀全文閱讀。

第一回魏謙心想“差不多行了吧”,第二回,魏謙心想“這還要沒完嗎”,第三回,他心想“『操』”,於是把高效地把單方麵的冷戰擴展成了雙方的。

倆人好幾天誰也沒搭理誰,不放心過來看的三胖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一看魏謙那張二五八萬一樣又拽又臭的臉,心裏頓時明鏡似的,臨走,他終於忍不住對魏謙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啊,多少也長點心吧!”

終於,臨到離家前一夜,魏謙睡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打算去住院了。

他想,萬一一路綠燈,到醫院一檢查,發現事情有變呢?

萬一真的是惡『性』的呢?

萬一哪怕是“99%”的幾率,他就是那個“1”呢?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恐懼的。

然而從來以往,他遠近無依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種種的恐懼的折磨,所以僅僅是一會的工夫,魏謙就重新平複了心情。

“哪來那麽多萬一,呸。”魏謙這麽光棍地想著,伸手關上燈,爬回**睡了。

魏謙睡是睡著了,但是不踏實,半夜就醒了一次,他翻了個身,伸了一下蜷起來的腳,眼睛無意中睜開了一條縫,就被床頭上一動不動地戳在那的黑影給嚇醒了。

魏謙猛地往後一錯,從**坐了起來,盯著那黑影看了兩秒鍾:“小遠?”

魏之遠沒出聲。

魏謙籲了口氣,把枕頭往魏之遠身上一砸:“心髒病沒讓你給嚇出來。”

他說著,伸手要去擰床頭燈,被魏之遠一把扣住了手腕阻止了。

接著,魏之遠就緩緩地棲身上來,借著魏謙半躺的動作,把他結結實實地壓在了**,雙手攏住魏謙的肩膀,一動不動地在黑暗裏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魏謙聽到一聲類似感冒一樣抽鼻子的聲音,他驚愕地抬起手,『摸』索到魏之遠的臉,竟然是一手的濕。

魏之遠避開了他的手,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死死抑製依然顫抖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打在魏謙的脖子上。

魏謙終於抬起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低聲說:“真的沒事,這回我真沒騙你。”

他的心軟了下來,乃至於有些內疚,魏謙甚至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就像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習慣了別人任由他予取予求,就好像那些都是理所當然一樣。

魏謙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魏之遠的頭發,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輕輕地說:“做完手術我保證戒煙,好不好,嗯?”

魏謙從來隻擅長罵人,讓他安慰別人,總是頗有些專業不對口、串了台的感覺,這一句話出口,效果堪比美國電影裏“打完仗就回老家結婚”一樣,不祥的意味好像一千隻烏鴉嚎喪大合唱著盤旋而過。

魏之遠忍無可忍地堵住了他的嘴。

這卻並不是一個柔情蜜意的親吻,就像一場泄憤的撕咬,魏謙避無可避,隻好被動而毫無招架之力地全盤接受,頭不由自主地往後仰,緊緊地抵在床頭上,被魏之遠一隻手掐著的後脖頸生疼,他連嘴唇都麻了。

不知過了多久,魏謙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魏之遠才鬆開他。

魏之遠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他避開魏謙沒好利索的傷手撐住床板,伏在這個朝思暮想、還時而捅他一刀的人身上,其他書友正在看:青城仙門。

“公路遊戲那邊進展很順利,這幾天我不方便過去,聯係了那邊團隊的一個同學,也是中國人,托他來對接投資款的事。我們現在又招募了專業的運營團隊和營銷團隊,明年年底說不定就能公測。”魏之遠輕聲說,“產業園的事我也替你聯係了,我們大概也會弄一個中國區辦公室,省得我老往國外跑了。”

魏謙沒想到他突然說這些,愣住了。

“你什麽也不用想,害怕也沒關係,”魏之遠伸出手指撥開他額前好久沒打理,顯得有點長的頭發,低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前兩天我有點想不開,哥,我……”

他似乎想道個歉,魏謙卻把被子拉過來,裹住兩個人,翻身把魏之遠按著躺下去,沒讓他說完。

“行了,”魏謙說,“我知道了,睡吧,明天陪我去醫院。”

他聽出了魏之遠的意思——如果你有什麽事,我就把你的一切繼承下去,打理你的公司,照顧小寶,緊跟著每一筆投資款的來龍去脈……就好像你還活著。

直到這一天晚上之前,魏謙雖然假裝坦然地全盤接受了,實際對自己和魏之遠發展詭異的關係,還是覺得是有幾分“剪不斷理還『亂』”的,而夜『色』凝重,他心裏藕斷絲連環環相繞的萬般情緒終於一起從半空中沉了下來。

“小遠這輩子,算是毀在我手上了。”

魏謙這樣想著,心裏近乎是悲痛的,他收緊了摟在魏之遠腰上的手,緩緩地把頭靠在了魏之遠的肩膀上。

魏謙住院經過了一係列的檢查後,醫生給他安排了手術。

魏之遠帶著平板電腦,在等他的間隙裏谘詢了中醫,記錄了一大堆,然後細細地對照著各種資料整理筆記。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大概還以為他是準備考執照的醫學生。

三胖不放心,中間過來看了一眼,買了瓶飲料遞給魏之遠:“吃點飯去吧,這還早著呢。”

魏之遠看了一眼表,搖搖頭:“沒胃口,硬吃也沒什麽好處,等等吧,我安心。”

三胖沉默了片刻,在他旁邊坐下了,低頭看了一眼魏之遠的電腦屏幕,他突然開口說:“謙兒……你哥這個人,我總覺得他就像農民拿紙袋子包起來的那種蘋果。”

魏之遠有些不解地抬頭看著他。

“你可能沒見過,”三胖說,“我們家有個農村親戚,種蘋果的,他們一來是為了怕農『藥』沾在果子上,二來也是為了好看,會在蘋果外麵套一層紙袋子,傍晚才拿下來見見陽光,蘋果上『色』就特別快,特別均勻,拿出來賣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光鮮好看,實際你買回去嚐嚐就知道了,不好吃。”

三胖說著,歎了口氣:“你哥也是,外人怎麽看怎麽好,真和他過起日子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是頂頂不是東西的那麽一貨——難吃的果子,誰吃誰知道,你啊……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居然還樂意受這份罪。”

魏之遠有些驚詫地看著他。

三胖避開他的目光,兀自說:“養頭順『毛』驢,你就當是修身養□,多容忍著他點……其實我這話都多餘說,你都容忍了他這麽多年了——要是我有這麽個混賬哥哥,我早跟他不共戴天了。”

魏之遠:“三哥,你……”

“我就是這個意思。”三胖伸出蒲扇一樣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出去轉轉,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回頭讓那東西吃病號飯,他敢天天跟你找事,讓你死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