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比誰都擔心

其實是錯的離譜。

他是個男性,身體孔武有力,她晏子簡直隻能算是他手指間一隻螞蟻。固然她高傲的自尊心可以讓她寧死不屈,可是,始終沒有辦法抹去體力上雙方的巨大差異。

在他向著她進一步時,晏子手忙腳亂地在手機上撥打號碼。

“不用打,信號屏蔽了。”

伴隨他這句聲音落地,晏子果然是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的信號格降到了零。

“你想打給誰?打給他?打給警察?”俞澤浩的聲音,從對麵微沉地傳了過來。

晏子繃直了身體和神經,感覺他此刻的問話,是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隻等她回答的答案,再決定是不是把她撕毀。

吸了吸口氣,穩住心跳和神經。

“你想我會打給他嗎?你不是因為有功利性的目的接近我嗎?為什麽在意這種事?”晏子問,嘴角略帶起一絲嘲諷,表示自己的但若無事。

隻見對方那張陰鶩的臉上,突然展現出來的是一抹從容的微笑。

“我不是之前說了嗎?我接近你,我從你這裏撤退,都沒有想過傷害你。而你,從來都沒有對我上過心,你認為呢?”俞澤浩嘴角的那一勾,更為鋒芒四射,“你認為,真的是我不足以吸引到你嗎?”

故意的,他故意在她麵前裝作那麽軟弱的無能的一麵,讓她毫無防備,同時,不會對他真的上心。

很顯然,這個男人,是故意放過她的。

晏子明顯地怔了下,身體一方麵繃的很緊,另一方麵,無疑是很懷疑他究竟是什麽動機做這些事情。

“你為什麽接近我,能告訴我嗎?”晏子低聲地問。

她那副突然變得有些楚楚可憐的口吻,讓俞澤浩的臉上都不由閃過了一抹像是吃驚的表情。

“你說我為什麽接近你?”把手指在頭頂上插了一下,俞澤浩嘴角再一勾,“你能猜不到嗎?以你的聰明才智?”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宋家小姐的緣故,我隻能是懷疑,因為我的另一個家——”晏子說後麵那句話時更為低沉的聲色,像是很不情願地說出姚家。

“我知道你和他們幾乎沒有接觸,但是,好像你和他們的感情變得好轉了。到底,你骨子裏流的有他們家族的血液。這點是欺騙不了任何人的,包括我。”俞澤浩的口氣無疑變得更高深莫測。

“你,與姚家有仇嗎?”晏子試探性地問一句。

俞澤浩的嘴角一扯明顯扯出一抹嘲笑的弧度:“在你心裏麵,那個家的人,終究是你家人,他們做任何事情都好,你都不會認為他們有錯。”

“他們做了什麽錯事嗎?你不說,怎麽讓人明辨是非?”

“具體來說,他們助紂為虐,你認為,他們做的能是好事嗎?”

“助紂為虐?”晏子感覺驚訝,是不可思議,她雖然以前和姚家沒有怎麽接觸,可據她所知道的姚家,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助紂為虐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晏子問。

“他們一路把我們逼到走投無路,而實際上,該負起整件事情的罪惡,並不是我們。”俞澤浩的眸光裏驟然一閃,“不要再問了。你走吧。”

“杜玉心呢?”晏子堅定地站在原地,“我必須把她帶走。”

“她既然都找到這裏來了,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要怎麽做,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事實上,你再不走的話,恐怕,連我都保不住你。要知道,被逼到絕境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不會怕你是誰家的大小姐。”俞澤浩說完這話,打開了包廂側麵的另一扇門,“你從這裏離開吧。不要對外說出你到我這裏來過的事,更不要把和我說的話說出去。否則,一旦被我們的人發現,杜玉心就不用活了。”

晏子隻能是盡量地撐住兩條腿,一步步逼自己走著,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強留在這裏,憑她這點能力,是沒有辦法把杜玉心從對方手裏拯救出來的。況且,現在杜玉心究竟還在不在這個餐館裏,根本不得而知。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現實很殘酷,人很卑微,在現實麵前,必須做出一種選擇出來。現在,她晏子隻能是這樣選擇了一條路去走,先保住自己的命。

為此,她都快看不起自己了。眼看,自己從逃生之門走了出來,搭上電梯,快步來到樓下。在這期間,她能唯一聯係外麵的方式,手機,已經被人沒收走了,錢包,一樣被人拿走,好在身上的衣服,人家沒有動彈她一分一毫。

她發無毫損地從危險的地方走出來,逃到了相對安全的公共地帶,不得不說,是俞澤浩保住了她的命。

究竟他算好人還算是壞人?晏子有些懵,仿佛在做夢,沒有醒來的一個夢。

仰頭看到正午的陽光照著頭部頂上,讓人頭暈目眩的,她振起精神的時候,回頭找輛車準備回去。在這時,一輛車不知什麽時候跟在她後麵的,當那輛車打開車門之後,晏子再次打了個寒磣。

從車門裏走出來的男子,兩眼仿佛深海裏的墨石,沒有表情地看著她。

說到吳正淳,中午吃著飯的時候,突然又聽見了敲門聲,因此喊了句:“進來!”

陸征打開門,大步走進來,在他房間裏看了眼,問:“晏子呢?”

“你找晏子?”吳正淳正覺得奇怪,說,“她和玉心出去了,沒有和你說嗎?”

“她和玉心出去了嗎?”陸征的臉馬上一沉,像是沉到了海底。

吳正淳聽他這個口氣,知道他不知道她們兩個出去看婚紗,因此不好說話。

“她們出去多久了?”陸征問。

吳正淳看看表,琢磨著:“出去有快一個鍾頭了吧。”

陸征轉過身,肯定是給杜玉心打電話。打了杜玉心的電話不通,再打晏子的,一樣沒有人接。他匆匆往門口跑。

隻看他的動作,吳正淳都知道出事了。因此站了起來,準備去追他,喊:“出什麽事了?”

聽見背後傳來突然的一聲砰。過於焦急的動作,讓腿傷未有痊愈的吳正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陸征聽見這個動靜以後,隻得往回跑,跑到摔倒的吳正淳身邊,把他扶起來。

抓住這個機會,吳正淳把他的衣服緊緊抓住,說:“出什麽事,你快給我說清楚。”

陸征現在隻後悔,怎麽不早點看住她。

“吳教授,你現在先不要急,我先去確定她們兩人在哪裏。”

“你知道她們在哪裏嗎?”焦急中的吳正淳用吼的音量,拚命地喊。

陸征先安撫他:“或許能查得出來。”

是能查的出來,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父親在杜玉心的身體內安裝了一個監控裝置。按理說,這種發出信號才有接受信號的監控裝置,肯定有定位係統的。

如今,隻要聯係下君爺或是葉思泉。

當著吳正淳的麵,陸征聯係起了葉思泉。結果,葉思泉接電話的時候,好像是在戶外。這讓陸征再次警惕了起來。

葉思泉問:“有事找我嗎?”

“玉心跑出去了,我想,可能你們知道她在哪裏。”陸征說。

“我們還以為,你故意把她放跑的。”

陸征:……

平心而論,他陸征沒有強大到猶如他父親君爺那種心髒承受力。

同時,葉思泉這句話表態了,杜玉心的出跑,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是,他們現在是毫無辦法了,隻剩下杜玉心這張底牌了。陸丫頭和杜儒霖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隻能看杜玉心的行動了。

“你聽我說,陸征,留在原地不要動,這事兒,我們會處理好的。”葉思泉在電話裏交代著他。

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君爺的交代,讓葉思泉說的。

陸征兩條眉毛皺緊了不動。

聽他沒有聲音回答,好像不甘不願的,葉思泉說下去:“不要以為你沒有用。你要知道,如果你出去找她,結果,隻能像是那個姓杜的一樣,成為他們威脅她的把柄。這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究竟想要什麽?”陸征閉著眼,吸一口老長的氣。

“暫時,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葉思泉答。

“那麽,我爸是在那邊嗎?”

“是的。”葉思泉認為沒有必要對他撒謊,因為君爺坐鎮,本身是最好的保障。

陸征就此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對麵一陣忙音,葉思泉反而有些愣了。說實話,陸征這麽快被他說服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是陸征不夠關心杜玉心嗎?儼然不是的,不可能是的。

隻能說,這人真的是君爺的兒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概想的東西,和一般處於情緒激動狀態很容易失去所有理智思維的人不一樣。

陸征很清楚,這會兒自己如果跑到前線去,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會添麻煩,不如,在後方等待自己的機會。

吳正淳可沒有陸征這個冷靜,一路抓著陸征的衣服:“怎麽說?”

“晏子應該沒有事。”陸征照著葉思泉透露的消息說。

“杜玉心呢?”

陸征沒有回答。

吳正淳用力在他臉上看著:“你不擔心?”

陸征抬起臉:“我比誰都擔心她,所以,我更是必須撐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