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大舅最親

瞬間,兩個男人之間,宛如炸彈一樣的火焰即將被點燃。

林欣彤直愣愣地看著兩個男人爭風吃醋的樣。當然,她知道,她哥北子,對陸南是死心塌地的癡情,隻是沒有想到,原來這種癡情的人,不止她哥而已。

陸南卻是無奈地撇了這兩個男人一眼。

他們倒好,把她甩一邊去了,隻顧著打倒對方。

算了算了,早知如此。

起身的陸南,自己往外走。

過了會兒,山洞裏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她走了出去,因此幾個人跟在她背後追喊:“南南,你去哪裏——”

“找我舅。”

找舅,一句話,把葉狐狸和北子都給哽住了。莫非,她這是打算向君爺告狀去。

陸南回頭,狠批他們一聲:“我舅是有名的大夫,他給我治胳膊,你們都沒有異議吧?或是你們認為,你們在這方麵比我舅舅強?”

或許其它方麵,比如年輕之類,他們敢自比下君爺,但是說起醫術,他們怎敢和君爺比?

陸南走在最前麵,走到停在草坪裏的小型飛機,準備先離開。

葉狐狸要尾隨登機的時候,秘書跑了過來,貼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於是,葉思臣的目光立馬落在了陸丫頭的腳上。

他給她準備的那雙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高跟鞋不見了,取代的是,她從樹林裏不知道哪兒撿來的一雙破男人鞋。

剛才他們兩個男人急著爭風吃醋,居然沒有發現這點。

都沒有想到她會脫鞋,因此,沒有給她準備鞋。

她那鞋去哪了呢?

想想敵人那架迫降的飛機吧,檢查飛機的人員找了半天,在飛機的某個裝置裏找到了紅色鞋跟的蹤影。

沒有二話,葉狐狸走上前,突然間把要上機的她一把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陸南瞪圓了杏眼。

葉思臣衝她笑著:“你都沒有鞋子了,公主,如果我不抱著你,好吧,我心疼你這雙金貴的腳。而且,我送你的那雙無價的鞋,總得給我個交代吧。”

切。不就是一雙鞋?

“傻丫頭。我意思是,我的鞋無價,你的腳更無價。”說罷,可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抱著她上了飛機。

陸南被迫聞起了他身上衣服的味兒,他身上的味兒其實很好聞,是檸檬的香氣,沒有用古龍水,純粹的沐浴露香氣。更可貴的,是這廝,忙碌了一晚上一天,結果,周身都沒有特別糟糕的汗味。

天生的潔癖啊。

這點,倒是不知覺投了她的胃口。

畢竟她自小跟的那個男人是個典型的潔癖。

垂眼,能看見她臉上閃過的一抹出神。葉思臣知道她想到誰身上去了。說起那個男人,在她心裏的地位是不言而喻,恐怕連她爸媽都比不上。他不傻,永遠不打算跟那個男人爭。反正,他比那個男人年輕,終究,陪她走到人生旅途終點的人會是他,而不是那個男人。

丫頭,你是我的了。

狐狸嘴角邊上勾出得意洋洋的微笑,卻是隱藏在黑暗裏,可不能隨便被陸丫頭看見了,會欠揍的。

沒過多久。君爺在辦公室裏,見到了被救援人員找到並送回來的陸南。

為此令他吃驚的是,這丫頭吊了一隻像是殘廢的胳膊,回來等著他複位。

不止君爺一個納悶了,跟去救援的隊伍裏麵沒有大夫嗎?

陸丫頭這是撒嬌,故意向君爺撒嬌是不是?

坐在君爺麵前的陸南,說實話,僅看身上的衣服,都知道有多麽狼狽了。破爛不堪的旗袍,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價值多少萬的布料是什麽樣的了,臉上的妝容早已花花綠綠,用清水洗過,但是,睫毛上還留有一點殘影。頭發那是來不及洗的了,可以聞見經過原始森林洗練後的一股森林味兒。

雙腳的高跟鞋被當作武器使用了,留下一雙**的腳丫子,到這邊的時候,隨意借了人家一雙病人拖鞋穿。

君爺隻知道,這丫頭從小到大,第一次這般的狼狽相可憐相,看得他那顆硬邦邦的石頭的內心,都不由地一動。

到底是個孩子。君爺心裏想。

陸丫頭真沒有想多。本來是騙那兩個男人,回來再處理自己這隻胳膊,免得自己在他們兩個手裏遭罪。但是,她哪敢真的是麻煩她當大領導的大舅親自給她處理這種小傷。

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這般的小傷,隨便找個骨科醫生處理下就行了。

哪裏想到,狐狸八成是氣不過她之前故意找的這個借口,又或許是想著到底是君爺的醫術最值得狐狸信賴。因此葉狐狸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把她送到君爺麵前來了。

陸丫頭這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會兒偷偷瞄下君爺的神色,一會兒心頭腹誹著那隻狐狸的節外生枝。

難不成,真叫君爺給她治?

陸南對此還真當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有錯,君爺醫術是好,不過,隻聽說,她大舅這個脾氣,對誰都挺凶的脾氣,對病人也差不多的。曾經喝得那些不聽話的小病人一見到君閻羅馬上哇哇大哭。

正因為如此,他們家裏有誰病了,一般,沒有人敢找君爺。包括君爺的老婆白露姐姐,都是能不找絕對不找自己老公,找自己老公絕對是欠罵。

想到這兒,陸丫頭心裏頭打起了退堂鼓,一陣陣地敲鑼打鼓,恨不得立馬拔腿就逃。

在這時候,那個平常喜歡在旁煽風點火的,對著她尖牙利嘴的姚爺,突然一改往日的口氣,對君爺說:“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子。你如果想罵她,我來給她治,您老就別動手了。”

姚爺的話,立馬獲得屋裏其他幾個人的讚同。

陸丫頭挑挑眉,想姚爺這真是改不了惡毒的本性,說她狼狽就狼狽,何必把話說成她可憐,好像她陸丫頭變成了乞丐一樣。

外甥女那臉上閃過的神情,被君爺一絲不苟地收入了眼底。君爺曼聲教育晚輩:“難得她今日到我麵前乞討來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對一個需要可憐的人動嘴嗎?”

連大舅都說她這副樣子可憐了。陸丫頭不禁想拿手擦一下自己的臉,照下自己的鏡子:真有這麽可憐嗎?

君爺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一隻手,放在陸丫頭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從小到大,你哭都沒有哭過。我也總是對你說,做人要堅強。因為往往很多時候,能靠的人沒有,隻有自己。但是,偶爾,在親人麵前,是不用裝的。我和陸征都說過了,男孩子哭,沒有什麽丟人現眼的事兒,尤其是自己家長輩麵前發泄。”

陸丫頭回想起來,自己那會兒,被帶上飛機時,一直往北飛的時候,心頭確實是涼颼颼的。因為在飛機上,最難解救的了,哪怕有人來救她,也絕對必須她自己先逃得出來。

那會兒,她心裏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的了。

想著死的時候,她先想到誰了呢?

理所當然的想著家裏所有人,想著所有自己認識的親朋好友。她怕他們傷心。那時候,就是平日裏總是少不了拌嘴的媽,在她心裏麵都突然變得無比可親起來。發過誓,如果來世的話,絕對不和媽媽吵架了。

她對不起媽!

“對不起。”陸南張唇,突然蹦出這樣三個字。

這三個字,無疑讓屋裏所有人心頭一震。

這個孩子。君爺的眸子裏頓時沉了下來,掩蓋住眼底裏那掀起的波瀾。

“什麽對不起呢?!”君爺這句話是又怒又悲又哀傷的,隻知道這丫頭把自己逼成了什麽樣,是快讓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大舅?”陸南倒不知道他對這句話生什麽氣。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回來之前都想過了,想好了的。君爺要是知道她誰都沒有說,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打算自己解決這事兒,結果捅出了個簍子,不把她罵死,罰禁閉,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我知道你想過,想過通知別人,可是,一方麵擔心杜儒霖在他們手裏,你一旦這麽做,無疑是刺激他們幹脆把他殺了。因為那群人的心理已經是沒有底線了,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

君爺這樣一說,好像給她找借口脫罪,陸南更不好意思了,嘴巴支支吾吾的:“要是我能做的更好一些,不至於——”

“我教你堅強,可不是要你每樣事都做的完美。我都不可能樣樣事情都做的完美。事後總結經驗教訓是應該,但是,之前做過的努力過的,你不能去否定,不管是對你自己或是他人。”

陸丫頭垂頭,思量君爺的話時,沒有想到君爺趁她出神的時候,抓住她脫臼的手臂,一個用力,給她脫臼的肩關節複了位。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哇的一聲痛叫了出來。可見得她在君爺麵前是毫無防備。

那聲音,把在外麵等著的狐狸都嚇了一跳。

葉思臣鬥膽拉開君爺辦公室的門縫偷偷往裏擔心地瞧了下。隻見她纖細的肩頭,靠在君爺的臂彎裏微微地抖動著。

狐狸不得不想,他要追到君爺在她心裏的位置,真的還有一條漫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