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可在聽到“搬出去”三個字時,還是被一盆冰水潑中了一般。

明明是春天,他卻覺得自己陷入了深冬。

像一個不著寸縷的嬰兒,被扔進了深冬漫天的大雪裏,無力自保。

他抓住他,使了狠勁把他拉進懷裏,嘴唇親著他柔軟的發,好半天才說:“我不能接受。”

寧安想,果然,這種事情,能接受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人,封允不能接受其實很正常。

“我不能接受你受了那麽多苦,”封允把他抱的更緊,因為感受到他的體溫,他這一刻才像活了過來:“被整個世界拋棄,來到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不被這邊的家人認可,為了躲避他們才和我結婚……你受了那麽多苦……”

他受了那麽多苦,有很多他親眼見到過,他也終於徹底明白,為什麽他和他調查的完全不一樣。

他的嗓音哽咽起來:“寧安,你才十九歲啊,我一直都沒有發現。”

他心疼壞了,忘記了自己的不幸,將他緊緊地抱進了懷裏。

寧安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他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了,可是,因為封允在乎他,心疼他,他心酸難抑。

“封允,我好想家,想我爸,想我媽,想寧珂,”寧安帶著鼻音輕聲地說:“可是走了,我又會想你。”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回去,還是永遠都不能回去了,封允,”寧安說:“我不是不愛你,我隻是怕你到時候接受不了,所以我才需要考慮……”

“我懂!”封允閉了閉眼:“以後無論你去哪裏,都有一個家等著你,這裏,我就是你的家。”

寧安抬起頭來,睫毛濕成一綹一綹的,眼睛被淚水洗的黑亮。

封允親他的眼睛:“我害怕失去你,但我更害怕能得到你的時候卻沒有珍惜你。”

寧安再次捧住他的臉,大腦麻木了一般,甚至聽不清自己的話,但他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封允,如果你沒出生,我就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四個字狠狠地刺痛了封允的心髒,他用牙齒咬住嘴唇,用身體的疼來驅趕心理的疼痛。

寧安揉上他的唇,說了一句封允曾對他說過很多次的話:“封允,我想親你,可以嗎?”

話音未落,他的唇便落進了封允的唇齒間,痛苦,絕望以及對對方的心疼,所有的情緒都糾纏在了這個吻裏。

寧安本以為他們第一次接吻會是溫柔又甜蜜的,卻沒想到是瘋狂而又帶著殘酷的血腥氣息的。

一切結束後,他把他抱進懷裏,接綿長溫柔的吻。

寧安有些懊惱,因為特意學的東西全都沒有用到。

“怎麽了?”封允發現了他的不對,輕聲笑道:“我做的不好嗎?”

“不是,”寧安捧著他的臉看:“你怎麽什麽都會?”

明明是因為他太青澀才會覺得自己經驗豐富,可封允眉目間還是露出些喜悅,因為被誇讚而無比開心:“想知道嗎?”

寧安沒說話,抿著唇用指尖描摹他濃密修長的眉毛。

封允的表情變的晦澀起來:“我經常想著你做很不好的事情,在想象中對你做也很不好的事情,很瘋狂……”

他咬了咬嘴唇,問他:“害怕嗎?我就是這麽瘋狂,血管裏流著封冉的血,你會害怕我嗎?”

寧安不害怕,他隻心疼,為他的自我否定,為他的小心翼翼。

“不怕,因為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樣,她會傷害你,可你卻不會傷害我,”他溫柔地親吻他的唇:“以後不用忍著了,我在這裏,你想要就有。”

封允閉上了眼睛,喉結滾動,眼眶酸澀,連他自己都厭惡都害怕的一麵,寧安說不怕,他說不用忍著了,他在這裏。

這一刻,他不能再否認,他清清楚楚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被愛的味道,幸福和甜蜜都顯的有些膚淺,他更多的是感動。

他把他抱進懷裏,緊緊地,然後輕聲地在他耳邊說:“你不來,我也是孤魂野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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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第一次沒有被生物鍾叫醒。

他是被腿木艮的一點酥麻癢意鬧醒的, 迷迷糊糊中張開眼睛, 愣了一會兒才發現, 自己是在封允的臥室裏。

封允將毛毯從下麵掀起一截, 正捏著一管軟膏專心地在為他上藥,昨晚那塊皮膚磨破了皮,封允一結束他就害羞地並緊了不給人看,直到那些麻木酥癢下去後才現出刺刺的痛感。

他半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他, 晨曦中睫毛輕微地顫動, 人還尚且迷迷糊糊的。

封允很認真,他抿著唇角,垂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將眼睛擋的密密實實。

他的動作很輕, 注意力也很集中,還沒發現人已經醒了。

清涼的藥膏塗在皮膚上, 火辣辣的地方變得清涼,寧安舒服地輕哼一聲,聲音裏帶著輕微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