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萬萬不能!”

卡爾洛的雙膝狠狠的跪在了地上。他不能讓他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闖進雅典。

波塞休斯垂下眼,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手中的劍,然後亮劍入鞘,放回腰間。黑色的鎧甲在他的臉上反射出冰冷冷的光,卡爾洛說得對,不能妄自動兵,那是他的士兵,那是他的百姓,他是一國之主,他必須要付得起這個責任。如此,他還是一個丈夫,他妻子有難,他要去救她!一想到她的處境,他就恨自己無能,日日的每一時刻,他都隻能揪住胸前的衣服來抑製住自己顫抖的怒火與急切。

“請容許臣下跟您一起去!”

卡爾洛見此,隻好退而求其次。他知道,三日之後,就是雅典的封後大典。然後他一勾手,身後出現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比爾和阿卡,阿卡醒來是在艾薇死後的第二天,暗月死了,皓月沒有什麽顧忌了。

波塞休斯抬起頭望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滿是憔悴的味道,雙眼布滿血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來。

三個人頓頓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泛起陣陣的苦澀。

比爾走到他身邊,“如果,這次丹娜能回來,就好好愛她吧。相信她比什麽都重要。”

比爾話裏麵的沉重與真誠是誰都能感覺到的,波塞休斯握在腰間的大手,猛然緊了緊。他沒有回答,卻已經回答了。

就這樣,一行人,想天空中落了群體的大雁,艱難卻毫不退縮的前進。

***

“陛下,吃點東西吧,再不吃,你也沒有力氣是不行的。”

卡爾洛憂心的看著奧德修斯,將手中的食物放到他身邊。

對方連頭也沒回,直接伸手接過,隨意地喝了一口水袋裏麵的水,機械性地的啃食著餅幹,從頭到尾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卡爾洛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一旁比爾和丹娜的身邊,和他們共同遙望那座黑漆漆卻燈火如晝的城堡論起擔心,這兩位比波塞休斯少不了。

“放心吧,丹娜不會有事的。”說話的是阿卡,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他話裏的人名,很快觸動了波塞休斯的某根神經,他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的浮動,他知道她很聰明,可是她是個孕婦!不能使用武功,不能有過激的情緒,不能有偏大的動作!她還是個孕婦……每每想到這些,他就恨自己更多了。

“還有四個時辰!”波塞休斯轉過頭,藍眸裏蓄滿了疲憊。幾天窩在這裏都沒動過, 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一步都沒離開過,好似在這裏生了根了。以往俊美得令女人瘋狂的臉上布滿了褐色的胡茬,整個人萎靡得像個酒鬼。

他坐在一塊平滑的石頭上,遙望著那座惡魔的堡壘,“四和時辰時候,就是封後大典,到時候城門的侍衛會得到犒賞,機會隻有一次。”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蟲鳴的叫聲也開始漸漸散去,樹葉沙沙的聲音此刻尤為清晰。四周的濃霧似乎越來越濃,連帶著空氣都混濁了起來,煤油燈裏的燭火搖曳了幾下,晃動著山丘上的人影,猛然間,波塞休斯敏感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腰間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