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次!所有的怒火都瞬間被這盆冰水澆熄。

此刻身下的小女子閉著眼睛,似乎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看到被他箍在床頭的她的手,他閃電似的鬆開。突然間想起自一旁的卡爾洛,“觀戲?”懊惱的怒視向卡爾洛,“出去!”

卡爾洛一直低著頭,突然間安靜下來的環境本就讓他擔心不已,突然間頭頂傳來命令,他一頭霧水的剛準備抬頭……

“不許抬頭!再不出去我挖了你的眼睛!”

聽著語氣,卡爾洛算是鬆了一口氣,“屬下遵命,屬下告退!”陛下應該是沒有事了,想著他弓著身子退出寢殿,轟然的大門聲隨著他的離開再次緊緊閉合。

再一次回歸安靜,一室的旖旎中似乎傳遞著更加微妙的氣氛。

“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話落是一聲輕微的歎息。那滿頭的卷發張狂的落在他的背上,渾身的剛猛氣息,確忽然間沒了脾氣。

他生來傲骨,偏生在麵前這個女人麵前沒了脾氣。空氣中,似乎沁過些須滄桑的聲音,像之前聽到的碎薄歎息。

“伊索-塔維。”在她不確定自己的處境之前,她隻能順水推舟。

“奧德修斯指使你刺殺我?”

“是!”

“跳海前的伊索-塔維跟現在的你似乎很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忽然就是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女人當真不簡單,居然能騙過他的眼睛,引他中計。

“如果讓你輕易看出來一樣。”丹娜心中揣測,卻沒有一絲放鬆,“我就沒有機會刺殺你了。”

“你知道說謊的後果嗎?!”他眼神淩厲,周身再次冰寒下來。

“我現在的後果並不怎麽好!”眼前男人的氣息壓抑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但她還是抬起頭用眼睛直直的看向他。不能有任何躲閃,他不是個好騙的主。

他試圖從她的眼裏看出什麽端倪,然而,什麽都沒有。

“最好沒有!”

丹娜終於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盡量讓自己忽視他那迫人的氣息。

“如果讓我發現你說謊,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這話一出,她一凜,心裏再次不自覺的縮了縮。自己,究竟掉在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初春的天氣似乎變得霜冷如虎,她隻覺陰寒冷徹,勉力把身旁的絨單拉攏了一下,手又驟然跌下,忘記自己的手已經骨折了,另一隻手腕的力量似乎被他的大手箍得不剩一絲。

他竟然幫她拉攏起絨單,這讓她無比震驚。

她睜開眼。

他看向她。

那一眼,原本騷dong不已的心神,再次覆水難收。

仿佛千年萬年,這樣的一雙眼早早就在他的心中烙下印記。

秋水剪了的瞳,她的一雙金赤眼睛,長睫顫動,在眼底的青蔭裏投下一片迷離,迷離裏有著他的麵孔和他的臉,他聽見自己說,

“不要試圖忤逆我。”

“嗬嗬……嗬嗬……”她笑聲叮咚。

波塞休斯眼裏飛快閃過什麽,卻很快抹去,拳頭緊握。

他伸手撫上她的發,覆上她娟白的臉龐,混濁的眸裏,隨即他張狂的笑了,喉嚨如火燒般,璿璣啞喊,道:“哼!你笑什麽?”

他沒有發怒,如此說,已經是最大程度的低頭,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不屑。

“嗬!你以為你降得住我?”她質疑的聲音裏透著自己無比的信心。沒有人可以鎖住她,沒有,“想不到堂堂一國之主,竟能如此卑鄙的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她嘲諷,這樣的男人是絕不允許自己這般手段,他是光明正大的。

“你說什麽?!”他再次狂怒,“你再說一遍!”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室內淡淡的香讓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點,那是銀桂香的味道。眸子漸漸由混亂變得清澈。

“我告訴你,你會為你的今天所做,後悔的。”

“哈哈哈——”他仰頭長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一樣,這是他的國,他的天下,別說是沒有做後悔的事情,就是做了,又有誰能那他怎麽樣!何況她不過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失敗被擒的女人!!

狂肆的笑聲逐漸消逝,他自顧自的起身,穿衣。

再也沒有看過丹娜一眼。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這是他領走時留下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