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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你遇到那個那個孩子了?”李娟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腦子裏閃過那天在幼兒園見到的那個孩子的麵孔,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和恍惚感。

難道真就能這麽巧?!真是那個孩子?

王殷成點頭:“遇到了。”

李娟一口氣提著,結結巴巴道:“什麽時候的……事、事情?怎麽……怎麽沒聽你提?”

王殷成道:“也就這兩天。”

李娟突然想到老劉喊王殷成來家裏吃飯,卻被王殷成推掉了:“今天周末你難道就是和那個孩子在一起?”

王殷成點頭,想到豆沙的時候勾唇笑了下,“對,中午給他做了點餅幹。”

李娟看得沒錯,就像剛剛在餐館裏她提到孩子這個話題時王殷成神色間自然流露出的興趣與關切,此刻王殷成淡笑著,似乎在想什麽。

李娟自己默了一下,把王殷成拉倒街邊一個商場的玻璃櫥窗外頭站著,看著他道:“成子,你想清楚了麽?你去見了那個孩子?我們先不說其他的,孩子的父親呢?他家裏人呢?那種人家想必有錢有權吧?當初都說好了兩方之後互不相幹,現在他們家能讓你見孩子?認孩子?王殷成,你確定沒有什麽問題。”

王殷成知道李娟的顧忌,她這麽想沒有錯,而且王殷成自己其實也考慮過,但劉恒之前就擺明了立場並且也讓他簽了相關條款——一切都隻為了孩子,大人之間不會又任何牽扯。況且在王殷成看來,劉恒這樣的商人如果真有顧慮,根本不會讓自己往他家跑。

王殷成把自己的想法和李娟說了一遍,末了轉頭眯眼看了看車流不息的大街,幽幽道:“就為了孩子,他高興就行了。”頓了頓,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等哪天不需要我了,我自己也會走的。”

李娟看著王殷成的樣子,想起很多年之前的事情,眼睛立刻就紅了,眼淚蓄在眼眶子裏,喉嚨也堵著難受,她吸了吸鼻子,抓著王殷成的胳膊,道:“你得想清楚成子,你選一條路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我們這些朋友能幫你的不多。雖然你剛剛已經那麽說了,我也知道自己勸說不了你什麽,但你現在走的這條路和當年不一樣,當年就是個畜生逼的,現在是你自己選。為了孩子沒有錯,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其實根本就……”

“好了。”王殷成打斷李娟,側頭看她,“去拿車吧,早點回去,你兒子還在家等你呢。”

李娟憋著眼淚,知道王殷成什麽都聽不進去,點頭道:“好,你自己再想想吧。”拿著包轉身正準備走,頓了頓:“你要是想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李娟指的是介紹男朋友的事情。

王殷成看著她,點了點頭,李娟轉身離開。

豆沙下午把沙畫做好之後就一直很努力的思考一個問題——該怎麽給兩個大人創造見麵機會?!

裝病?不行,那個他玩不來。撒嬌?貌似他從昨天到今天已經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乖萌表情都用上了,連【╭(╯3╰)╮】這樣的表情他都發過了,再嬌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或者威脅?

豆沙腦子裏閃過那個想法的時候頓了頓,他對“威脅”這樣的想法不做任何評價,但似乎也沒有否定的理由。

豆沙很糾結,正經坐在桌子前,小脊梁挺得直直的,手臂撐著腦袋,微微皺眉咬下唇。突然的,他腦子裏電光一閃,眼睛一亮!

離家出走!

對的!那個可以!不過行動之前他要和葉飛商量一下,看看明天在幼兒園的時候葉飛能不能給他出出什麽其他主意。

中午沒有做飯,隻有王殷成做剩下的一些小餅幹小零食,劉恒晚上就隻能自己親自動手。

晚上父子倆坐在餐桌上吃飯,豆沙自己拿著勺子喝湯,呼呼吹了一口,遞到嘴邊抿了一口,忍不住皺眉抬頭一臉嫌棄的樣子看劉恒。

劉恒眸子一台,冷冷道:“不吃就上去睡覺!”

豆沙撇了撇嘴巴,很識時務的張口喝掉了,眉頭依舊皺著。這會兒王殷成不在,隻有他們父子兩個,如果王殷成在豆沙才不會這兒老實,肯定湯勺都扔掉了。

豆沙吃了兩口飯,突然道:“你晚上要給他打電話!”

劉恒看小崽子:“再說一遍,不吃就上去睡覺!”

豆沙不理劉恒道:“你答應過我要把他追回來的!騙人會變成豬頭的!”

劉恒有些好笑的看著孩子,“我打電話!你睡覺!”

劉恒說到做到,吃晚飯之後把小崽子趕上樓洗澡睡覺,自己拿了手機站在客廳沙發邊上給王殷成撥號碼。

豆沙洗完澡站在二樓泡著木製欄杆朝下頭望,又嫉妒又羨慕又生氣,決心以後長大了死都不給劉恒養老,讓他一個人住養老院!

劉恒的電話接通,剛說了一聲喂,餘光瞥見小崽子滿是憤恨怒意的轉身回房間摔上了房門。

“喂?”王殷成這邊聽到背景有一聲很響亮的關門聲。

他吃完飯趕回來,還沒有洗澡,正在寫一篇邀約的影視評論,才寫了幾段,就接到了劉恒的電話。

劉恒道:“上次的專稿發了麽?”

王殷成一開始還以為劉恒是為了豆沙的事情才打電話過來的,沒想到是為了工作。他愣了一下,鬆開握著鼠標的手,站起身道:“還沒有,確定終稿的時候會把稿子發給你那邊看一下的。”

“明天有時間?”劉恒的聲音和往常聽上去一樣,低沉嚴肅。

王殷成走到書桌邊翻了翻日曆:“有,下午可以,有什麽問題麽?”

劉恒道:“你過來,再加兩個專訪話題。”

王殷成道:“可以。”公事公辦,他當然沒有立場和劉恒說什麽電話裏講就行了,畢竟是報社這邊求著劉恒做專訪,他是神,他們報社連著他王殷成都得供著這尊大佛,他有什麽要求,報社盡可能都滿足。

王殷成說完之後等了三秒,兩人似乎隔著電話都沒什麽可說的了,王殷成剛要說掛電話,那頭劉恒低沉的嗓音突然傳了過來:“豆沙睡了。”

四個字,一字一頓敲在王殷成心裏,敲得他心顫,明明不是什麽溫言軟語,但好像這幾個字從劉恒的嘴裏說出來,卻讓王殷成覺得此刻的劉恒和平時不太一樣。

王殷成一想到豆沙,想到昨天晚上孩子背對著他拱著小屁股躺在自己懷裏睡覺的樣子,心裏軟了一層,淡淡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王殷成在桌邊站了有十分鍾才重新坐回電腦前。

而那頭劉恒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反複思量著剛剛王殷成的那句“知道了”是個什麽意思。

王殷成早上一去報社就被老劉喊去了辦公室。

老劉把手裏好幾份裝幀整齊的紀念冊遞給了王殷成:“新聞係建係周年冊的樣冊,就我們上次聽講座的那個學校,你送一下吧,給個號碼你,直接找他們院長。”

王殷成看老劉,什麽都沒說,一個紀念樣冊而已,誰送不是送?讓他一個部門負責人送?他知道老劉肯定有什麽其他目的。

老劉坐在自己辦公椅上,抬眼看王殷成,見他不說話隻默默看著自己,眼神很淡,看得人渾身發毛,隻得解釋道:“他們那個院長在圈子裏是個大牛人物,學校這幾年才挖過來的寶貝,你剛好接觸一下麽……”

王殷成撐在老劉辦公桌邊上,抬下巴指了指自己手裏的書:“讓我送書就為了認識那個院長?!”

老劉忍不住大聲道:“讓你去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

王殷成看著老劉:“工作時間不聊私人話題。不過我還是得問你一句,你老婆忙著給我介紹朋友,你又給我個機會認識圈子裏的牛人,你們一家兩口子最近吃錯藥了?”

老劉看著王殷成,很是心虛,李娟昨天約王殷成出來,聊到最後都沒敢和他說周易安的事情,反而從王殷成那裏打聽到了當年那個孩子的消息。現在老劉更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簍子是自己捅的,話是自己一時衝動沒管住嘴巴說出去的,現在該怎麽收場他們夫妻二人完全不知道。

李娟昨天回去還哭了一場,說一回想到當年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要拿刀子捅人,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怎麽完全都翻篇了的事情又被翻回去了?她還不停責備老劉,說老劉就不應該讓王殷成到這裏來工作,更不應該和周易安提當年的事情!

老劉張了張口,嚴肅的看著王殷成,終究沒說什麽,揮手道:“走吧,走吧,你開小邵的車去,問他拿鑰匙,號碼我等會兒發你,早點過去早點回來。”

王殷成點頭,拿著紀念冊轉身出去,找邵誌文拿車鑰匙,也沒有進自己辦公室,和部門的幾個下屬叮囑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就打算去學校。

葉安寧側頭看王殷成的背影,皺眉咬唇,眸子裏一片疑惑又探究的神色。

這個時間點用電梯的人多,王殷成就沒有坐電梯,從樓梯走到負一層拿車。

“成子!”老劉大喘氣從後麵追上來。

王殷成轉頭:“你怎麽下來了?”

老劉喘了口粗氣,“走,拿車吧,我剛好有點事和你說一下。”

兩人一起朝停車的地方走,老劉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和周易安說,不管周易安會不會發神經跑來找王殷成,他都得和王殷成坦白昨天自己的大嘴巴行為。

“成子。”老劉側頭,“和你說件事,你聽了可能會……很不高興,你要是生氣你就揍我吧,反正停車場也沒什麽人。”

王殷成回視,他知道娟子昨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定然是有什麽沒好開口說的,現在老劉都這副想說不說的樣子,他自己都難受了:“你說吧,我聽著。”

老劉停下步子,王殷成也頓住腳步,老劉道:“我昨天和娟子遇見了周易安,我一時口快又氣不過,就把你當年的事情和他說了。”

老劉現在都覺得自己那天特別蠢,都是那麽大的人了,職場上也混了那麽多年,怎麽周易安隨便不動聲色的說兩句,他就能氣成那樣?或許真是娟子說的,因為周易安過得太好了,留學歸國的海龜,副教授研究生導師,穿得人模狗樣混得四平八穩的,完全和他們當年的詛咒背道而馳!

明明是個渣人!卻混得那麽好,他們都氣不過!

王殷成聽了也是一愣,看著老劉,頓了好幾秒之後才淡淡道:“沒事,都過去了,說了又怎麽樣。”說完便抬步去拿車。

老劉跟在後麵:“成子,你不生我氣?”

“生氣做什麽?都那麽多年的事情了,他是他,我是我,你和他說就說了,其實也沒必要和我再講,我知道你和娟子都擔心我。不過我都走出來了,怎麽你們還抓著當年的事情不放?”

老劉愣道:“雖然這麽多年,但你難道一點都不恨他?”

王殷成已經看到了那輛麵包車,他側頭看著一臉急迫模樣的老劉,道:“恨過的,最恨的時候恨不得天天拿刀子捅他,不過六年的時間真的挺長的了,再恨都快忘了,而且就像你剛剛說的,他在國外過得那麽好,什麽都不知道,我憑什麽還抓著過去不放搞得自己好像多悲慘一樣。早過了那個年紀了。”王殷成最後那句是喃喃說給自己聽的。

老劉見王殷成說得那麽瀟灑,心裏突然晃過一個想法,他拍了拍王殷成的肩膀,把人轉過來,格外嚴肅認真的看著他道:“成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當年的事情其實周易安沒什麽大過錯,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你覺得其實是可以原諒他的?”

王殷成冷哼了一聲,莫名其妙看著老劉:“更年期到了就吃藥,別瞎琢磨。”說著就去取車,也不高興再和老劉扯這個話題了。

王殷成開車去了大學城,心裏對周易安的事情並沒多想什麽。

老劉半途把號碼發了過來,王殷成提前打了電話過去,那頭的院長客客氣氣道:“你好你好,是這樣,我等會兒有個會要開,你還有多久到學校?我讓一個同事在圖書館門口等你,你拿給他就行了。”

王殷成也沒糾結什麽大牛不見自己不給麵子之類的,既然人家是牛人,自然不會閑的沒事做等自己拿個什麽紀念冊了。

王殷成把車開到學校,身份證換了校內通行證進去,開到圖書館外麵的一個停車場,拿了東西朝圖書館正門走去。

他抬手腕看了看時間,早了十分鍾,可能要等等。

學校圖書館和大報告廳連在一起,中間有一個回廊,王殷成從回廊那頭穿過走到正門口,一抬眼就看到了周易安。

周易安穿著白襯衫西服褲戴著黑框眼鏡,如老劉所說,儼然一副海龜的精英範兒。王殷成剛看到周易安頓了下腳步,站在圖書館門口的周易安就回身看了過來,一眼和王殷成對視上。

王殷成挑眉,周易安腳步急切淡笑著跑了過來,“我來幫胡院長拿冊子。”

王殷成把冊子遞給他,終於知道那個院長嘴裏的同事就是周易安了。

周易安接過紀念冊,抬眸仔細觀察王殷成臉上的神色,雖然這麽多年,但似乎眼前的人都沒怎麽變過,眉眼神態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王殷成送完了東西就要走人,周易安就好像格外了解他的習慣一樣,提前在他想要有什麽動作時突然道:“上次說請你喝東西的,今天既然見了,一起坐坐吧。”

周易安說得客客氣氣,就好像兩人是多年沒見關係不近不遠的朋友一般,王殷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既然老劉都已經告訴他當年的那些事情了,他怎麽還能裝個樣子說什麽一起坐坐?有什麽好坐的?

王殷成不說話,就這麽看著周易安,周易安被王殷成的臉晃了一下神,但也很快看懂了王殷成眼裏的嘲諷。

周易安一手拿著基本冊子垂著,一手□西裝口袋裏,終於將那副假惺惺客氣的樣子收了起來。

他垂眸看了看王殷成,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磚,深吸一口氣,抬眼和王殷成對視,與他道:“劉全根和你說了對麽,我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周易安認真看著王殷成,想從王殷成的眼睛裏看到一點除了嘲諷之外的其他神色,哪怕是楞個神也好的。

然而沒有,王殷成看著他不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也不像看著一個認識的人,那種眼神就好像完全是在看一個死物一般。

終於,王殷成勾唇,毫不吝嗇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沒說半個字轉身就走。

周易安反應很快,上前兩個跨步就擋在了王殷成麵前,攔住了去路。這個時間點剛好是早晨的第一節課,圖書館外麵安安靜靜,偶爾有幾個學生走過,會朝他們這裏看一眼。

周易安攔著王殷成:“殷成,你別這樣,我沒其他意思,我們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聊一聊麽?”

王殷成淡淡抬眸看他:“沒必要。”

周易安手裏拿著書,空著的一手忍不住就要去按王殷成的肩膀,被王殷成皺眉躲開。

周易安尷尬收回手,道:“我不想在你麵前提讓你不好受的事情,過去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會這樣,殷成我們聊聊吧,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周易安麵對如此拒人千裏之外的王殷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小心翼翼,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一點哀求的神色。

他皺著眉看王殷成,王殷成抬眸靜靜回視他,餘光瞥見有幾個學生從走廊外麵走進來,好奇地朝他們這裏探著脖子。

有人在周易安身後試探地喊了一聲:“周老師。”

周易安愣了下,神色很快恢複如初,轉身淡定的和學生打招呼,那幾個學生疑惑的看看周易安又看看王殷成走開了。

周易安又道:“圖書館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學校有個宿舍,去那裏吧。我就和你聊兩句,你如果不想聽可以隨時走,我絕對不攔你!”

王殷成單刀直入:“聊什麽?”

周易安:“當年的事情,我出國之後發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劉全根那天也隻是簡單說了下,我有很多疑惑。”

王殷成冷冷道:“周易安,離我遠一點,沒人想跟你敘舊!你有疑惑和我沒關係,讓開!”說著就抬步側身要離開。

周易安哪裏肯,他和劉恒已經分手了,也自覺當年的事情有自己的一部分責任在,況且他還是很喜歡王殷成的,那天在機場遇到他之後周易安就時不時會想到他們兩個以前在一起的場景,雖然過去太多年了,那些場景早就如同泡在水裏的水墨畫一樣模糊了,但他一直記得王殷成的好,王殷成溫柔平靜又美好的一麵。

王殷成不想和周易安在公共場合拉拉扯扯,周易安自己在學校裏做教授卻好像全然沒有顧忌一般,按住王殷成的肩膀,把人往後推了推,“你不想理我是因為還放不下當年的事情對麽?我當年讓你失望了是麽?”

王殷成吐出一口氣冷冷看著周易安,終於道:“沒有,你出國的時候我就想好要和你分手了,沒有人對你有任何期待!周易安,你和我都在相似的家庭裏長大,我們兩個都是對感情沒什麽期待的人!你為了將來為了事業遠走高飛我能理解,沒人想窮困一輩子!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想再提!我還要回報社上班,麻煩你讓開。”

周易安不依不撓,終於說出了他最困惑的事情:“那你為什麽要去代孕?你明明可以拒絕為什麽最後又答應了!?”

王殷成終於忍到了極限,他握了握拳頭,很想罩著周易安的鼻子直接送過去,但還是忍著沒動,周易安是個喜歡死磕著不放的人,認準了就不容易放手,他要是一拳頭下去,以後兩個人就更有得糾纏了。

王殷成壓著心裏的怒意,麵色冰冷:“我從來沒答應過要去代孕!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墳墓裏問問你那死了好幾年的老子吧!”

周易安呆了,一時沒有晃過神來,王殷成趁著這個功夫和他錯開身離開。

王殷成麵色冷峻,整個人隱含著隱忍怒氣快要爆發的臨界點,他取了車從學校出來,開車回報社。

豆沙早上有兩節活動課,在音樂教室和外麵的草坪上自己玩兒,和小朋友做遊戲。

豆沙和葉飛兩個人盤腿坐在角落裏搗鼓悄悄話。

葉飛道:“我還沒問我爸,我今天回去就問,明天告訴你該怎麽辦。”

豆沙昨天想到了離家出走的主意,晚上躺在**就被自己否決了,他覺得隻有沒大腦的孩子才會離家出走,他一方麵不知道該去哪裏,另外一方麵又覺得這是一種逼迫的行為。逼兩個大人在一起,就好像逼他自己去親一口劉繼一樣,他才不要呢~!

兩個小孩子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別的話題,不知怎麽的,就扯到了上次和他們一起打架的那個胖子高錢身上。

葉飛道:“他不是已經轉園了麽,我前幾天聽我家一個親戚說啊,他爸嫌棄他太笨了,想代孕再生一個。”

“代孕?”豆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根本不懂什麽意思。

“對啊。”葉飛道:“不過我也不太懂是什麽意思,我問我媽,她說就是借雞生蛋的意思。”

“借雞生蛋?”豆沙皺眉,還是不懂。

葉飛腦子裏轉了轉,慢慢道:“我媽說,就是公雞想要一個小雞,就讓母雞幫他生小雞,但是小雞生下來之後隻有公雞爸爸,沒有母雞媽媽,因為公雞和母雞根本就不認識,母雞隻是幫忙生了個小雞而已。”

“……”豆沙腦子轉得快,想了想就明白了,但他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有些鬱鬱難受,心裏很不舒服。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他想他小時候也是隻有爸爸沒有媽媽,他都沒聽家裏人提過媽媽半個字,難道他也是“借雞生蛋”生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上金榜很開心,然後……被碧水的姑娘吐槽了【默

不會故意拖遝劇情,各位姑娘放心,畢竟不是種田文,等人物矛盾衝突解決完了,就是一家三口的小劇場了

看到有姑娘扔雷,哇哢哢,好開心,不過還是省著點銀子吧,扔雷的錢可以用來看文呀

還有評論,其實我每天都有刷都在看,隻是我沒回……不是兔子傲嬌啊,是我實在……太!懶!了!【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