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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早上才一去公司邵誌文就來敲門,王殷成開了電腦坐在椅子上示意他進來,邵誌文朝外麵看了一眼關上門,坐到辦公桌對麵,看著王殷成認真道:“葉安寧辭職了你知道麽?”

王殷成拿東西的手一頓:“什麽時候?”

“不知道,我早上來得早剛好遇到她,看到她拿著自己東西出去,她桌上已經空了,應該是辭職了。”

葉安寧手裏還有活兒,如果要辭職昨天怎麽不說?況且報社這地方缺人缺得要死,她要走也應該早點打辭職報告並且把手裏的工作都交接好,隻因為自己和上頭的大老板是親屬關係就走這種後門麽?

王殷成估計老劉都未必知道葉安寧辭職了,葉安寧那麽早過來收拾東西恐怕就是想不聲不響走掉不幹了。

王殷成看著邵誌文:“她的電腦別碰,工作方便交接的事情等老劉來了再說。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把手裏的活兒做好。”

邵誌文點頭,起身抬屁股,頓了頓又坐下:“那個專訪還帶其他人做麽?”

王殷成知道邵誌文在想什麽,他剛過實習期目前還在試用,手裏做的東西如果含金量很高,以後在圈子裏混也容易.財經圈不好混,專訪多一個人進來他就少學一些東西。

王殷成道:“暫時不會,你先把自己工作做好吧。”頓了頓,“專訪稿發出去的時候會有你的名字的。”

“真的?!”邵誌文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兔子一樣蹦起來:“真的麽大王!那葉安寧的東西就我來做吧!我有信心可以一個人做兩個人的活兒!”

王殷成淡笑:“再說最後一遍,把你手頭上自己的事情做好,葉安寧的活兒會分出去,這個得看老劉怎麽安排!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去吧。”

“好的,大王!”邵誌文年輕氣盛,性格活潑,一聽王殷成的話一個敬禮,趕緊就一溜煙跑出去幹活兒了。

老劉來了之後王殷成就進了老劉的辦公室,老劉聽說葉安寧把東西都收走之後一臉的不敢相信,“次奧,她以為報社是什麽地方?要來來要走走?”

老劉說完就給上麵的大老板打電話,葉安寧確實是走了點後門跑路的,沒有和自己的直屬上司王殷成打招呼,更沒有和老劉打招呼,辦公室裏沒人知道葉安寧要走。

大老板在那頭的意思是,葉安寧走就走了,也就算了,反正老板很早之後就想把葉安寧弄走,隻是不方便自己開口,現在她雖然這麽不聲一響走了工作甚至都不交接,但好歹她占的位子空出來了,老劉這塊兒也能少點煩心事。

老劉掛了電話之後就在辦公室裏破口大罵,他確實不喜歡葉安寧,私底下工作上都不喜歡,但喜不喜歡是一回事,整個報社的運作又是另外一回事,報社本來就缺人手,葉安寧即便人品再差平時也是拿工資在幹自己那份活兒的,現在她不聲不響就走了,工作都不交接,整個報社的工作進度都會被她一個人拖垮起碼一周以上!

報社裏每個人都有自己指派的工作和分外的活兒,大家工作都不容易,王殷成手裏還有劉恒的專訪,葉安寧攥著這麽重要的資源訊息一聲不響就走了!天知道她的職業操守如何,會不會把消息透露給同行!!?

老劉在辦公室裏罵娘,一腳踢在腳邊一個空水桶上,水桶都凹進去一大塊。

王殷成也沒勸老劉,這事無論誰碰到了都得罵娘,王殷成之所以能這麽淡定,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看好葉安寧。葉安寧心高氣傲,行為怪異,想法上又比較急功近利,這樣的人在哪裏都不適合一起工作搞事業。

王殷成等老劉罵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葉安寧的工作你分派一下,財經版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整個都掉鏈子。”

老劉狠狠歎一口氣,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臥槽!當初想讓她滾蛋沒滾得掉!現在他媽的占著這麽重要的資源跑掉了!!老板的腦子被驢踹了吧?”

王殷成心裏知道葉安寧在報社還是有點後台的,要不然不會這麽不聲不響就跑掉,他想了想劉恒那個專訪,對老劉道:“我讓邵誌文去通知印刷廠,明天改版麵,劉恒的專訪直接上吧。”

老劉看王殷成:“來得及?”

王殷成想了想:“試試吧,我今晚把稿子弄出來,明天和邵誌文一起去印刷廠一趟,葉安寧手裏或許還有其他資源,不確保她是不是會把消息透露出去,以防萬一,我們先發吧。”

老劉想了想,暫時也隻能這樣,“好吧,劉恒的專訪你看著辦。”說著打開辦公室門,大喊道:“把葉安寧的電腦搬過來!還有那些文件資料什麽的,都搬我辦公室來!財經版的幾個都過來!”

葉安寧手裏確實有不少活兒,她是個不喜歡聽從安排,隻喜歡這裏插一腳那裏插一腳的編輯,手裏的活兒都很鬆散,老劉把她的工作都分配給了相應的人,最後把邵誌文留下,讓他今天晚上務必加個班,明天就發稿。

邵誌文壯誌酬籌,說一定為報社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老劉說滾犢子!你的腦漿和骨頭我要了喂狗麽?出去給老子幹活兒去!!

邵誌文給印刷廠那邊打電話,通知改版麵,王殷成回自己辦公室準備拿u盤拷貝資料,他早上來的時候包就隨意隔在辦公桌一邊上,坐下來拉開包拉鏈找u盤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封油皮紙。

王殷成疑惑了一下,把油皮紙拿出來掀開,手指上沾了幾粒彩砂,他把油皮紙掀開,發現裏麵包的竟然是上次豆沙在商場負一層做的沙畫。

淺藍色的海水,彩色小雨還有金色的水草……他上次在商場見過這副沙畫,當時豆沙說很醜不要了,他見劉恒拿塑料袋子裝著帶回來了,還以為豆沙做了一半卻突然小孩子心性發作,不喜歡那副沙畫了,卻沒想到如今那副沙畫已經完全做好風幹了,還用油皮紙包著整整齊齊偷偷放在他包裏。

是豆沙做的……送給他的?當時說不喜歡不要了,其實是因為做禮物被發現所以故意這麽說的?

這副沙畫本來就是做了送給自己的?!

王殷成雙手拿著沙畫,手抖了一下,心裏淌過高興和苦澀,他把沙畫小心翼翼放在辦公桌上,手撐著頭閉上眼睛,掩蓋掉自己眼神裏的所有情緒,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他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灰黑的陰影曾讓他對家庭生活完全沒有任何期待,成年出來上大學之後,與周易安的平靜同居生活曾讓他以為自己其實可以有一段溫馨的感情,誰想最後生活學業連同尊嚴都被踐踏得體無完膚。度過了最難熬的那幾年,這幾年的生活趨於平靜,沒有什麽大的追求甚至大的期待,如果豆沙沒有出現,自己或許就這麽過一輩子也說不定。

然而豆沙的出現對王殷成來說是一個大轉折,他的生活開始發生巨大的逆轉,平靜的表麵被打破,暗藏的是王殷成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和靈魂。

他開始不安開始期待開始對很多東西變得執著向往,慢慢的,他終於覺得好像有什麽塵封的東西被打碎了。

王殷成的辦公室門沒有關,邵誌文打完電話之後就出來過來敲門談明天去印刷廠的事情。

邵誌文走進來,王殷成睜開眼睛隱藏掉所有情緒收起神色,把辦公桌上的沙畫重新用油皮紙包起來,平平整整放到抽屜裏。

邵誌文愣了一下,能明顯看出王殷成的情緒不太對,他剛剛站在辦公室門口敲門的時候就瞧見了桌上的東西,雖然沒看太清楚,但也能知道那是一副沙畫。而且王殷成的眼珠子都是紅彤彤的,睫毛上還有點濕。

王殷成揉了揉眉心,又試著掩蓋了下情緒,才抬眸看邵誌文:“電話打好了?”

“哦,打好了,明天早上過去就行了。”

“好。”

“那……”邵誌文本來想多問一句的,但怕自己多嘴提了什麽傷心事,話一拐彎,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打內線或者之間喊我。”

“好。”王殷成點頭。

邵誌文轉身準備出去,王殷成突然喊住他:“等一下。”

邵誌文轉頭:“什麽事,大王?”

“你知道哪裏可以裱畫的,報社附近或者其他什麽地方。”

邵誌文想了想:“報社這邊還真沒有,不過我記得印刷廠附近好像有個什麽賣水墨畫的地方,那家就幫人裱畫的。”

王殷成點點頭。

劉恒早上把孩子送到幼兒園轉頭就去了公司,陸亨達飯點的時候打來電話,說你不是要見那個rose麽?怎麽又不去了?

劉恒想了想,暫時沒和他提王殷成的事情,他覺得這種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他不想在電話裏隨便說幾句解釋不清,最後在朋友圈子裏給王殷成弄上什麽不好的名聲。

劉恒隨口回了一句沒時間,平時還要帶小孩兒。

陸亨達在電話那頭笑:“喲,倒看不出來,你現在真成奶爸了?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小孩兒?哎,沒時間帶小孩兒你早說麽,我不剛好在麽?我住你家給你帶豆沙也行啊,他現在不都六歲了麽?也不用換尿布喂奶了吧?!”

劉恒道:“算了吧,你帶豆沙,我怕你會被搞死。”

陸亨達:“喲,那小崽子脾氣還那麽壞啊?都六歲了也沒變溫柔一點!?嘖嘖,真是,就他那個性格,再這麽養下去,以後肯定是個禍害人的小渣渣。”

劉恒皺眉:“你說我兒子渣的時候最好自己拿鏡子把自己從頭到尾照一遍!”豆沙脾氣再壞再不討人喜歡,那也是劉恒自己的兒子,他可以喊一聲小崽子,其他人就免了,這是陸亨達嘴賤他從小就知道,換了其他人,恐怕劉恒就直接翻臉了。

兩人在電話裏圍繞孩子的話題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陸亨達突然道:“哎呦,你看我這記性,打電話給你說正事呢,被你東拉西扯的!你本來不是要見那個rose麽?我都忙你聯係好了,機票都訂好了結果你發神經又不去了!我早上打電話給那邊說你暫時沒時間,那個rose也是人精,和我拐彎抹角聊了幾句,人家直接拍板子說要過來和你聊聊,還問我要你電話號碼的,警告我們最好不要打擾那個代孕夫的日常生活。要問什麽她可以代勞,但是兩方都得尊重當時的合約。”

“你說她過來了?”劉恒麵色嚴肅。

陸亨達:“是啊,說是晚上就到了,約你出來,我感覺她似乎很著急。要見麽?”

劉恒想了想:“見,你幫我約時間地點,我晚上過去。”

陸亨達突然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我以前可見識過,看著不怎麽地行事說話很有手段,當初那價錢可不就是她抬上去的,我現在都有一種被宰了還幫她樂嗬的不爽感!”

今天是幼兒園裏的“趕集日”,所有小朋友都被老師帶出來做遊戲玩過家家,老師用抽簽的方式指定那些人扮演什麽角色又分配什麽道具。

葉飛抽簽做了賣東西的商人,被安排在硬紙板做的櫃台後麵,身後有許多玩具仿真商品,不過大多數都是空的易拉罐罐子。

豆沙抽簽做了買東西的客人,老師給了他一疊綠色的假錢。

兩個人根本沒玩遊戲,隔著假櫃台湊在一起搗鼓悄悄話。

豆沙手裏捏著假錢,站在角落裏,葉飛跟著站在櫃台角落裏,櫃台後麵還有其他小朋友在做商人賣東西,周圍有不少買東西的小朋友。有人捏著錢看葉飛,認認真真裝大人平時的樣子:“你好,麻煩你,我要買那個,你能不能給我先看一下。”

豆沙頭都沒轉,葉飛看他,指了指旁邊:“我還有客人,你找那邊的商人吧。”

小朋友皺眉看了看鳥都不鳥他的豆沙,又看了看都不願意搭理自己的商人,轉身走開了。

葉飛道:“你把畫送給你麻麻了?”

豆沙手裏捏著假錢,點點頭:“送了。”

“他看了什麽反應?高興麽?”

豆沙有點小糾結,要他當麵送禮物他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早上趁著王殷成不在房間的時候就偷偷把畫塞進了他的包裏,他也不知道王殷成看了之後喜歡不喜歡高興不高興。但是現在葉飛問自己,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沒當麵送出去,而是偷偷塞進了包裏。

如果直接說,會被人瞧不起說膽小鬼的。豆沙糾著小眉頭,不吭聲了。

“趕集日”這種小遊戲豆沙他們從小班一直玩到大班,早就覺得很無聊了,兩個人也不玩,就一直站在小角落裏搞小團體,然後一直等下午放學。

劉恒那頭剛掛了陸亨達的電話沒多久,就接到了周易安的電話。

周易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著很冷,他上來就直接質問,全沒了平日的理智平和。

“我們確實分手了,我也沒什麽資格來多評論什麽。劉恒,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對王殷成有什麽想法?”

劉恒從辦公桌後麵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麵,抬眸遙望著窗外,“周易安,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個問題,我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這是我的私生活。”

周易安:“劉恒,我和王殷成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對吧?既然知道就放過他,別和他糾纏吧,他不是我,玩不起的。”

劉恒不懂周易安說什麽玩不玩兒的,雖然以前和周易安的關係非常平和,但他當年也沒有抱著什麽玩不玩的態度在裏麵,對王殷成的事情他更是打起一百八十分的耐心和認真在裏麵,他想了解過去的事情了解王殷成這個人,他沒必要和周易安開口承認什麽,但內心裏其實已經將王殷成這個人劃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內。

劉恒對王殷成非常動心,豆沙需要他,劉恒也需要他。

劉恒沒再和周易安多說什麽,轉頭就掛了電話繼續工作,控股九龍的事情最近一直出狀況,風控那邊的評估還沒有下來,這頭銀行就出現了資金的流轉問題。

下午幼兒園快放學的時候劉恒給王殷成打電話,王殷成那邊頓了頓,道:“我晚上要加班。”

劉恒從成年人的角度考慮當然是能夠理解的,但是知子莫若父,早上豆沙賣萌又賣乖外加各種搖尾巴討好星星眼,就是等著王殷成晚上過去接他,小崽子希望王殷成過去接他,並且十分執著,如果王殷成晚上因為工作而去不成,劉恒估計豆沙會當場甩臉色,晚上回去躲被窩裏就直接哭瞎了。

劉恒考慮到兒子這邊的問題,腦子轉的飛快,他知道王殷成這邊不能說得這麽直接,他如果直接說豆沙怎麽怎麽樣,王殷成下午定然會去接孩子,但劉恒覺得自己也得為王殷成多考慮考慮,男人有自己的事業是好事。

豆沙和王殷成,劉恒覺得自己都得顧著考慮著,一個都不能放手。

他頓了頓,道:“你是一個人加班,還是整個辦公室都加班?”

王殷成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握著手機,眼睛看著屏幕,“一個人。”

“很急對麽?”

“還好。”

“我晚上有事,接完豆沙就得出去,你把工作帶回來做,用書房,你工作的時候豆沙一般都不會說話,到了點也會自己上樓去睡覺的。”劉恒一股腦兒說完,拉了拉領口的領帶,突然有點飄飄然,尤其是剛剛說道“帶回來”三個字的時候。

王殷成在電話那頭一頓,鬆開握著鼠標的手,從電腦上挪開視線,眼睛不自覺地瞥了瞥放著沙畫的抽屜,想了想,終於道:“你看可不可以這樣,你晚上有事,我把豆沙帶回我那裏住一晚,明天早上送他去幼兒園。”

劉恒剛剛說完之後就起身拿水壺,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壓自己有點興奮的勁頭,陡然一聽王殷成的話,握著水壺的手抖了一下,燒開的熱水倒在托盤上直接濺在他西褲上。

劉恒禁不住“嘶”了一口氣,放下水壺抽紙巾擦水漬,王殷成這頭聽到一聲怪異的聲響,擰了擰眉頭,“不行麽?”

劉恒下意識開口:“沒有,可以。”說完拿著紙巾的手頓住,直接就想抽自己一腦勺。

王殷成眉頭鬆開,坐直,幹幹脆脆道:“謝謝,我等會兒直接打的過去,你要去幼兒園麽?”

劉恒把手裏的紙巾扔掉,坐回老板椅上,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他還有必要去麽?“不了,你直接去吧。”

掛完電話之後,秘書直接敲門進來,遞給劉恒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劉恒接過來看了幾眼,簽上自己的大名,秘書見老板臉色十分不好趕忙拿著簽完的文件一溜煙跑開了。

劉恒躺在椅背上突然覺得有那麽一丁點挫敗,這種感覺很奇妙,王殷成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每次他想不動聲色走近兩步靠近一點,王殷成似乎總是有辦法將他拒絕得幹幹淨淨。

劉恒拉開一層抽屜,從最下麵抽出一個文件袋子,裏麵是上次和王殷成簽好的一份文件,他看著裏麵的條款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起身走到落地窗旁邊,隨手就把文件連同文件袋子一起扔進了碎紙機。

他想他那個時候哪裏來的那種自信和理智簽這種文件?如今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麽?但他把文件銷毀掉有用麽?!他自己都沒辦法騙自己,說什麽銷毀掉就有用了。文件是他提議先簽的,先動心的那個人也是他,他甚至都和周易安分手了,還調查了王殷成的過去。他做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要靠近王殷成這個人;然而王殷成除了寵孩子其他什麽都沒有做,就已經無形中將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都推拒了,因為似乎無論他怎麽做,王殷成看他最多也就隻是在看豆沙的父親。

他隻是豆沙的父親!

劉恒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時間給幼兒園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沒有時間過去,會有一個叫王殷成的男人過去接孩子。

現在冒充家長拐賣孩子的騙子不少,幼兒園為了謹慎一般都希望孩子的雙親過去接孩子,以防止出什麽意外,如果有人帶領孩子的,務必都要和家長確認一下樣貌長相,如果可能,最好發一張照片過來。

劉恒聽老師在電話那頭確認王殷成的長相時,回道:“和豆沙一個模子,你看了就知道了,一眼就能確認。”

“……”

劉恒晚飯時間給王殷成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安靜,隻聽見王殷成隔著手機在那頭喊豆沙:“豆沙,爸爸的電話。”

公司裏幾乎都走光了,少數人還在加班,劉恒從華榮國際的大樓下電梯去停車場,九龍控股的事情最近有點麻煩,他被風投和風控的事情弄得頭發如麻,然而現在耳邊聽著王殷成的聲音,他心裏的煩躁好像突然就被澆滅了不少。

電話那頭是王殷成還有豆沙,他想其實工作再累也就那樣了。

豆沙跑過來接電話,聲音都是軟的:“爸爸。”

劉恒笑得無奈寵溺,小崽子這麽軟糯的說話無非因為王殷成就坐在旁邊,王殷成要是不在,豆沙接電話的口氣肯定帶著點硬邦邦的味道。

劉恒沒多說什麽,稍微叮囑了兩句,小崽子在電話那頭軟軟的“恩”了兩聲,後麵幾聲就有點硬邦邦的了,劉恒握著手機想,王殷成估計走開了。

果然劉恒再說什麽的,豆沙就沒什麽耐心了,劉恒在電話裏嚴肅道:“劉續小朋友,我鄭重的警告你,不可以有了媽媽就把另外一個家長甩開!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很不對!”

豆沙“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劉恒想是不是自己太嚴肅嚇到孩子了,就聽到豆沙在那頭也很嚴肅認真的回答道:“你晚上早點回去,記得吃飯,不要喝酒!”

劉恒愣了,扯唇想這口氣哪裏學的?就又聽到豆沙嚴肅道:“而且我沒有甩開你!”

劉恒坐在車裏很想笑,心裏腦補了一下豆沙嚴肅的小臉,臉上的表情就沒繃住,“恩”了一聲算回答了。

父子倆掛了電話後,劉恒開車赴約去見那個傳說中的rose,開出停車場時他想豆沙不是不理自己,隻是他從小對豆沙就嚴格不寵孩子,什麽都讓孩子學著自己做,父子二人的關係肯定談不上非常親密。

但父子就是父子,劉恒知道豆沙還是很喜歡自己的,隻是從來不表現出來,就好像他也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像其他家長一樣去寵溺孩子。

和陸亨達約見或者讓他定地方就永遠是私人會所,陸亨達對私人會所有一種執念,就好像除了私人會所,其他地方都顯示不出他**的品味一樣。

劉恒準點到了會所,在侍應生的接待下進了房間。

劉恒進門第一眼就和陸亨達對視上,陸亨達一身白西裝大大咧咧翹腿坐在沙發上,劉海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自己染得花花綠綠,他對麵坐了一個女人,女人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紅裙黑發。

劉恒走過來,陸亨達玩味看著他,接著對沙發對麵的女人道:“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劉恒,劉大老板,哈哈!”

劉恒冷瞥他,走到沙發邊上,rose剛好站起來,兩個一個照麵。

rose大大方方伸手:“你好劉總,我是rose。”

劉恒和她握手,垂眸看見女人雖然個子不高,然而妝容精致漂亮,看外貌和氣質確實不像個很幹練精明的人,他點點頭:“你好。”

rose點頭,兩方就坐,陸亨達和rose麵對麵坐在長沙發上,劉恒坐在單人沙發上。

陸亨達聳聳肩挑眉頭:“好了,人到齊了,我們先吃東西?!還是先聊?”

陸亨達看rose又看劉恒,劉恒示意隨意,rose道:“先聊吧,不聊完我也吃不下,這頓算我的,二位不用客氣。”

劉恒看rose,陸亨達說的沒錯,長相氣質和行事風格上大相徑庭,是個有曆練擔當的女人。

陸亨達握著酒杯抿了一口:“我隨便,你們聊吧,我聽著就好。”

rose轉身正對著劉恒坐著,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劉恒,眼神坦**,話語幹脆,先發製人:“我現在已經不在那個代孕機構了,但據我所知,你們不按照之前的保密條款私自調動了代孕方的資料,單方麵違約,請問這筆違約金你們之前付過了麽?”

陸亨達看好戲一樣旁邊坐著,劉恒回視rose,“流程上的東西我會遵守,你不用擔心。”

rose點頭:“那好,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去打聽代孕方的事情麽?我希望劉總你正麵回答我這個問題,而不是拐彎抹角找其他理由搪塞我,畢竟距離代孕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們冒然的行為很可能會給別人造成麻煩!”

劉恒看著rose,“我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在我回答之前,我要先確認你今天為什麽會坐在這裏?!”

rose勾唇一笑,幹脆回答:“因為我是當年的代理人,我知道很多細節的東西,我和代孕方方麵私下裏的關係也不錯,這幾年雖然都沒怎麽聯係,但是無論在公在私,我都希望那個人過得好。我以朋友兼代理人的身份坐在這裏和你聊,非常有誠意,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更希望我的朋友不要纏上什麽麻煩。現在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麽?”

劉恒和rose相視看著,陸亨達坐在旁邊看好戲,包間裏沒有什麽火藥味道,然而相視的兩人都有足夠強大的氣場。

終於,劉恒開口,慢慢道:“我遇到了王殷成,現在他和豆沙在一起,豆沙就是我和他的兒子。”

rose不動聲色看著劉恒,表情和剛剛一樣嚴肅認真且自信,她看著劉恒的黑眸,一直看到眼底,最後不敢置信的側頭眯了眯眼睛,指甲掐進手心裏,罵了一句:“他真是昏頭了!”

另:看到好多孩子扔雷什麽的,謝謝各位姑娘,我會勤奮更新滴,所以表扔了,好貴的,那些點數可以看好多文了,麽麽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