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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掛了電話之後就和老劉打招呼先走了,他準備把工作帶回去做,走之前把邵誌文拎到辦公室裏叮囑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邊收拾包邊說著。

邵誌文看到王殷成從抽屜裏把一封油皮紙拿出來放進包裏,疑惑了一下,不過什麽都沒多問,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王殷成從報社出來之後打的去了幼兒園,怕豆沙等著一路都在催促的哥開快點。

開車的師傅一邊開一邊道:“知道滴,你急撒,但你急也沒有啊,我開再快也拚不過航空母艦啊!”

王殷成是挺急的,他這是第一次獨自接孩子放學,他不想讓豆沙伸長了脖子等,另可自己早去了在學校門口站著。

到了之後王殷成趕緊拎包結賬下車,幼兒園門口已經停了不少私家車,幼兒園的大門也已經開了,不少家長陸陸續續往園裏走。

王殷成以為自己緊趕慢趕還是遲了,急忙朝幼兒園裏走,身後突然有人疑惑喊了一聲:“成子?”

王殷成腳步一頓,回頭看到陳角追上來,好奇疑惑打量他:“你怎麽在這啊?!”

王殷成沒工夫和他解釋多少,他知道陳角也是來接兒子的,拉著陳角的胳膊就把人往幼兒園裏拽:“先進去再說!”

“哎……哎……”陳角被他拽著走進幼兒園,兩個人一前一後快步朝裏麵走,進了幼兒園大樓奔上樓梯。

上了二樓之後陳角剛要和王殷成說我去接兒子,就見王殷成朝著大五班的教室走去,腳步都不停的。

陳角納悶追上,兩人在大五班門口停步,和其他已經先到的家長一樣等在外麵。

陳角胳膊大大咧咧往王殷成肩膀上一架,小聲道:“你怎麽在這裏啊?難不成你兒子和我兒子一個班?!哈哈……”

陳角是開玩笑的,故意想拿王殷成開涮,哪知道王殷成頭都沒回,眼神往教室裏探著,認真道:“是啊。”

陳角撐在王殷成肩膀上的手臂一個不穩,他側頭看王殷成,驚道:“你說什麽?大神你今天沒事吧?出來之前沒吃藥麽?”陳角咋咋呼呼問道。

王殷成看著教室裏麵,老師正在講台上講每天放學之後都會叮囑的話,豆沙百無聊賴低頭坐著,露出圓溜溜的腦袋瓜,王殷成就看著那顆小腦袋,心裏突然就覺得滿足平靜了,他回頭,衝陳角笑了下:“我兒子在這裏上學,有問題麽?”

“你……你你你,說什麽?你兒子?!”陳角瞪著眼睛,轉頭一想不對啊,王殷成該不會是拿他開涮吧,於是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王殷成又笑,眼神裏都是笑意,彌漫開來,瞳孔透著一股子陳角都看不明白的溫和,王殷成本來就長得不錯,但平時不怎麽笑,此刻這麽溫和一笑,陳角都有點犯傻了。

真是邪了!

“你沒開玩笑?”陳角終於覺得有點不太對啊,王殷成什麽時候這麽笑過啊?平常那麽淡漠不愛笑的一個大神,此刻眼裏的溫和是哪裏來的?難道真有個兒子?

教室裏老師講完最後一句話,有學生已經要站起來朝外奔了,老師拍了拍手,道:“劉續小朋友過來,其他小朋友可以先走了。”

豆沙本來低著頭撥弄指甲,聽到老師喊椅子名字的時候抬頭,疑惑地朝老師看著站起來,走過去。

老師蹲下來,對豆沙道:“你爸爸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他有事來不了,他一個朋友會來接你。”

豆沙小眉頭一皺,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他平時幾乎都是劉恒帶著的,劉恒每天都會接他放學,如果出差實在來不了,也是劉恒公司的一個男秘書過來接的,豆沙認識那個秘書,但那也隻是秘書啊,根本不是什麽朋友。

豆沙剛想和老師說,老師不會是騙子吧?下意識朝外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外麵眼神投射過來的王殷成.

豆沙眼珠子頓時一亮,眉頭瞬間舒展開,轉頭立刻對著老師道:“他不是我爸爸的朋友……他是他是……”豆沙不知道該怎麽和老師說,王殷成來接他了,就站在教室外麵,好高興好開心,他看了看老師,眸子亮亮的,最後自己位子上的小書包都不拿了,直接扭著小屁股蹬蹬蹬朝教室外頭衝。

站在教室外麵的家長已經把孩子陸續接走了,隻剩下了王殷成和陳角,陳角站在教室門口看著自己的傻兒子呆愣愣坐在自己位子上,看到他也出來,還傻坐著。

陳角探著脖子,愁人的看著自己兒子,衝葉飛一招手:“出來啊!”

那頭豆沙蹬蹬蹬小跑著,迎麵朝著陳角跑過來,一張興奮帶笑的小臉展露無遺,陳角眼神一凝,差點讓自己的吐沫噎死!

豆沙興奮地跑出教室,跑到王殷成麵前,昂著脖子亮著雙眸,伸出小爪子揪住王殷成的褲腿,眼裏冒著的粉泡泡無限**漾開:“你怎麽來啦?!我爸爸呢?”

王殷成蹲下來,“爸爸晚上有事情,我來接你放學,你的小包呢?”

豆沙還看著王殷成,伸出一條胳膊朝教室裏一指:“還在裏麵。”

王殷成摸了摸豆沙的腦袋瓜,把孩子抱起來,教室門口的陳角轉過身來,心裏有無數脫崗的野狗在飛奔,他看看王殷成懷裏的豆沙,又看了看王殷成,再看看豆沙,再看看王殷成,突然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他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尼瑪……大神哪裏白撿來的兒子啊~!!!!還長得這麽像!!?

等等,這個孩子他上次見過,不就是削了大胖子頭皮的那個倒黴孩子麽?……上次葉笑天回去不是說這孩子就是劉恒家的那個豆沙麽!?

………

陳角腦子裏飛奔著的脫崗的野狗都快要瘋了……豆沙,劉恒,王殷成,他們……他們什麽關係……

王殷成知道陳角肯定是又驚恐又疑惑又不敢相信,當初他和劉恒能聯係上還是陳角在中間拉了一條線,算起來,自己能在幼兒園裏遇上豆沙,也是因為當時問陳角借了車來還的……

王殷成抱著豆沙側身從陳角旁邊過去,進了教室,和老師打招呼,老師看到王殷成的長相也是一愣,立馬就反應過來剛剛劉恒電話裏那幾句話的意思,真是太像了……

葉飛如夢初醒一般從自己位子上站起來,拿著自己的小包又幫豆沙拿著小包,走到王殷成身邊,昂著小腦袋張著嘴巴,一臉傻熊樣兒,把手裏的小包遞給王殷成。

王殷成低頭淡笑著說了聲謝謝,接過包,和老師打了個招呼,摸了摸葉飛的腦袋,轉身看蛋都已經快碎掉了的陳角。

兩個大人帶著兩個小孩兒從幼兒園裏走出來,陳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手裏拿著包牽著葉飛,眼神無數次從豆沙臉上飄到王殷成臉上,又從王殷成臉上飄到豆沙臉上。

王殷成抱著豆沙,轉頭回視陳角:“你要問什麽以後問我吧,我先走了,晚上還有工作。”

陳角點頭,頓了頓,突然道:“等等!”

王殷成頓住腳步,回頭看他,陳角看了看豆沙道:“他爸爸真的是劉恒?華榮藥業那個?”

王殷成點頭。

陳角看著王殷成,用眼神示意你們快走吧,老紙的世界觀都被你們弄崩塌了……快走!!

王殷成帶著豆沙打的離開,陳角帶著自己的熊兒子去拿車,葉飛爬進後車位,陳角開車,父子二人都沒有說話。

好半天,葉飛趴到駕駛位後麵,看著自己麻麻的後腦勺,無限悲憤同時一臉豁出去的表情,皺著小眉頭捏著小拳頭,道:“豆沙和他麻麻長那麽像,我長得一點都不像你,爸爸以前說的都是真的麽?我真的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陳角一個刹車,脖子差點就扭了!

王殷成打的帶著豆沙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現在報社給自己租的房子和劉恒的房子肯定沒辦法比,進門的時候王殷成自己都有些顧忌,他想給孩子最好的,但又擔心自己能給豆沙都看不上。

王殷成一手牽著豆沙一手拿鑰匙開門,開門之前低頭對豆沙道:“我這裏有些小。沒有爸爸那裏的房子大。”

豆沙覺得不敢相信,自己晚上竟然會住到這裏,他覺得又新鮮又興奮又激動,雙眸亮亮的看著王殷成,道:“沒關係,爸爸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爸爸的大房子也是你的大房子!”

王殷成被豆沙的話逗笑了,開門把孩子帶進來。

豆沙進門換鞋,眼珠子滴溜溜在屋子裏轉悠,房子確實不大,進門一個小廳,廳裏擺著茶幾沙發,靠廚房的地方擺著飯桌椅子,屋子裏幹幹淨淨非常整潔。

王殷成這裏沒有孩子用的小拖鞋,王殷成就把他的拖鞋給豆沙用,自己赤腳。

豆沙腳上拖著王殷成的大拖鞋,一點一點蹭著往前走,啪嗒啪嗒怪別扭的,王殷成怕孩子絆著,幹脆讓豆沙穿著自己的鞋子在房間裏走。

王殷成幫豆沙換回鞋子,把孩子抱到沙發上,豆沙好奇地瞪著眼珠子在房間裏打量,咬了咬唇,有點糾結道:“我晚上睡哪裏啊?”頓了頓:“我不要睡其他房間,我要和你睡!!”豆沙堅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王殷成摸孩子腦瓜:“你和我睡!不過你要聽話,我晚上有工作要做,你乖乖的到了點就去睡覺知道麽?”

豆沙看著王殷成,很用力的點頭,想了想又遲疑道:“我其實可以等你啊,我最晚可以到九點的!”

王殷成點豆沙的額頭,認真道:“你吃晚飯就乖乖去睡覺!”

王殷成做了飯菜,和豆沙簡單吃了一個晚飯後,又給豆沙洗了個澡,洗得香噴噴的,滿身都是橙香味道裹在王殷成的大t恤衫裏。

王殷成把孩子抱到**躺平,蓋上被子,香了香孩子的額頭,道:“睡覺覺!”

豆沙抱著王殷成的脖子,嘴巴在王殷成臉頰上也香了一口,他現在滿身都是沐浴露的橙香味道,聞得讓他自己都有些飄飄然了,他躺在**,看著王殷成的臉,鼻尖唇邊都是橙香味,他舔了舔嘴巴,半眯著眼睛想,好香啊,大橙子的味道,和麻麻的味道是一樣的。

原來麻麻的味道就是橙子的味道啊~!好香!~

豆沙躺在**飄飄然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王殷成看著豆沙,見孩子睡熟了才走出房間進了書房。

王殷成在書房裏把劉恒專稿的工作處理了一下,在qq上又和邵誌文一起把排版搞了一下,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快八點了。

他伸了個懶腰從書房出來,正準備去洗澡,書桌一角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王殷成拿過來一看,那竄陌生的電話號碼如今已經不陌生了,他知道是誰打過來,“喂?”

“我在你現在住的地方樓下。”電話那頭周易安說得幹幹脆脆,“我知道孩子在你那裏,是我上去,還是你下來。”

王殷成一手撐在桌邊,握著手機冷冷道:“我下來。”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拿著手機和鑰匙出了書房,出門之間開房門看了看**熟睡的豆沙,確定孩子是在睡覺才輕輕關門離開。

王殷成不知道周易安現在這麽糾纏有什麽意義,在王殷成的印象裏周易安一直是個很理智很明白輕重的人,他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周易安現在對他還有什麽感情。當初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周易安為了前程出國,兩人斷的一幹二淨,現在講什麽感情未免太可笑了。

王殷成走到樓下,果然看見周易安靠在一輛奧迪旁邊抽煙,王殷成走過去,路燈下看著周易安:“什麽事?”他甚至都不問周易安為什麽知道他住在哪裏。

周易安看著王殷成,煙頭丟在地上,滅掉了煙,道:“我們談談。”

王殷成點頭:“可以,就這裏吧。”

周易安知道豆沙就在樓上,王殷成是不放心,但他如何都覺得不敢相信,當年王殷成明明是被逼的,現在為什麽這麽喜歡孩子?以他對王殷成的了解,如果當年周田逼他代孕的事情遷怒到他周易安的話,王殷成絕對不可能會容忍那個孩子再出現在自己生活裏,絕對不可能!

但現在呢?那孩子不但出現了,王殷成還寶貝得跟個什麽似的,明明六年都沒有見過一次,明明那孩子的出現對於王殷成來說就是個恥辱!

周易安看著王殷成,心裏的情緒複雜難耐,他道:“周田逼你代孕,我想知道你代孕之後的事情。”

王殷成看著周易安:“就這個麽?”

周易安:“對,就這個。”

與此同時,私人會所裏,陸亨達好整以暇坐著,看rose和劉恒這兩個氣場強大人之間的對峙和談話。劉恒說他已經遇到那個代孕夫了,現在那個男人正和豆沙在一起,陸亨達覺得又好奇又疑惑,像看好戲一樣,等著rose的解答。

劉恒道:“王殷成之前已經把當年代孕的經過都講給我聽過了,但是有一些事情,我覺得隻有你才能告訴我。”

rose點頭:“你問。”

劉恒:“王殷成被逼代孕,當初你是怎麽說服他的?一個被逼代孕生出來的孩子,按照王殷成的性格來說應該是避而遠之,但我看他現在似乎很喜歡孩子,和豆沙相處得非常好。”

rose默然看著劉恒,劉恒說完之後她還是看著劉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終於,她開口道:“我明白了,王殷成隻告訴了你一半的事情,還有一半並沒有告訴你,所以你才會有這種疑惑。”

劉恒點頭,“你會如實告訴我的對麽?”

rose:“我有選擇的餘地麽?我今天要是不說,你以後也會想辦法知道的,與其你去問王殷成弄得他難受,還不如我來說。”

陸亨達咳了一聲,好整以暇,提醒道:“快點吧,女人!”

rose看都沒有看陸亨達一眼,終於開口,道:“我把王殷成接過我那裏的時候王殷成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他被周田關了三個月,隱忍了那麽長時間,最後那一跳其實根本就是想把肚子裏的孩子弄死流掉,好讓周田的所有希望都破滅掉。我在代孕的圈子裏混了好多年,王殷成是我見過的心最狠的人!”

rose出現之後王殷成的生活其實本質上沒有什麽大變化,之前看著他讓他生孩子的人是周田,現在隻不過換了一個女人而已。

王殷成對於rose的出現十分抵觸,他想把肚子裏的孩子弄掉,但rose是代孕機構的人,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也不會幫自己。

和周田以及另外那個男人比起來,rose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沒有逼王殷成,她確實也在看著王殷成不讓他離開,想讓他把孩子生下來,但她的做法和其他人不同。

王殷成那時候已經很少說話了,每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的調來調去,遙控器都按壞了好幾個。

rose默不作聲的將周田擺平,承諾周田該給他的三百萬一分錢不會少,但是多餘的他想都別想,如果他敢耍花招,她另可把那三百萬扔進碎紙機也絕對不會給他半毛錢。

周田那時候是被逼急了,代孕機構的男人他已經聯係不上了,王殷成另可一屍兩命都不會生孩子,他沒有辦法,隻能聽那個女人的,祈禱那個女人不會讓自己的希望落空。

王殷成和rose在接下來的五個月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人一個房間,rose沒有請保姆,接管了王殷成的所有吃喝拉撒,整天陪著王殷成.

王殷成一開始看都不看rose一眼,他曾經試著逃出去過,但是他發現房子的大門有指紋標示,隻有rose的指紋才可以進出,他還想了其他辦法,然而都沒有用,rose的行事手腕非常利索,不拖泥帶水,說話更是幹幹脆脆。

她說:“王殷成你是被逼代孕不錯,你有男人的骨氣也不假,但你已經代孕成功了,孩子已經五個月了,你現在打掉不但一分錢沒有還會惹怒我們公司的老板,你以後會有一堆麻煩。你生下孩子,可以得到一筆錢,一大筆錢!你的經濟可以有很大的改善。我知道我說得很急功近利,你肯定以為我隻是在給你洗腦,好讓你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來而已。但王殷成你想想,你的事情原本是另外一個男人手裏的活兒,我踩著他的肩膀上來擠他出局,得罪人不說自己根本什麽都得不到,你的活兒或者其他人的活兒,我每個月的工資無非就那麽多,有什麽差別?我不會找個乖巧聽話的代孕人看著麽?要來管你的事情?”

王殷成轉頭看她,rose覺得有希望,繼續道:“王殷成,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五個月大了,你知道五個月意味著什麽麽?五個月孩子的頭發毛皮都已經長成了,指甲和牙床都長出來了,孩子已經開始能允吸手指了!你現在不要孩子,就等於是在扼殺一條生命!你最近能感覺到胎動對麽?”rose指著王殷成的肚子:“孩子在動對麽?胎動明顯吧?你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了,你怎麽忍心殺死他?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二樓跳下來跳得多瀟灑,那是你和他都命大!老天爺幫你們!如果是其他人,那一跳你們兩個都會死的!王殷成,如果孩子真的沒了,你和周田那種人有什麽差別呢?”

王殷成狠狠頓住,垂眸看著自己明顯隆起的肚子,手掌覆蓋上去,是的,胎動,他最近能感覺到裏麵的孩子在動,雖然不明顯,但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肚子裏另外一條生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再多寫一點的,但是突然有人造訪……真是……累覺不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