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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恒求婚,王殷成答應了。這事就像一個小炸彈一樣在周圍的朋友圈子裏輪番炸了炸。

劉恒求婚求得倉促,一對鉑金戒指一買,在機場的咖啡店求婚,沒有鮮花沒有親友見證沒有任何場景布置,求婚的說辭都那麽讓人無法接收,更讓人不能接收的是,王殷成竟然就這麽答應了。

陸亨達給王殷成打電話:“哥們兒你答應得也太快了?!跪都沒有跪你就答應了?”

李娟:“機場咖啡店求婚?!他以前好歹也是華榮國際的大老板!!求婚能不能稍微浪漫一點?”

金燕:“哎呦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沒事沒事,求婚不浪漫麽,結婚肯定給你來個浪漫的!”

所有人對王殷成都是安撫順毛,說劉恒怎麽這麽蠢啊!!求個婚一下子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對劉恒,幾乎所有人都表示求婚已經暴露你的情商了,麻煩結婚能浪漫點不?

劉恒自己更是鬱悶,一場求婚幾乎被所有人鄙視嘲笑了,婚禮不搞個浪漫點的以後還怎麽混?

劉恒準備結婚辦婚禮了,但國內沒有同性婚姻法,劉恒本來打算拉著王殷成出國扯張證的,王殷成卻懶得動,嫌麻煩,他說反正以後也不打算離婚,結婚證要來有什麽用?!

劉恒想想也是,再加上那段豆沙表現得越來越獨立不需要大人照看,王殷成就有點心事重重的,劉恒要安撫順毛,也就沒有時間出國。

劉恒準備結婚了,消息傳到劉家本家。因為劉恒老早就出櫃了,要結婚的事情一傳開,大家也沒有表現得過分興奮,直到劉平年不小心說漏嘴,說劉恒結婚的對象就是當年生豆沙的那個男人,整個劉家都炸開了!

本來家裏還有人擔心劉恒結婚給豆沙找了個“後媽”,以後豆沙的日子會不會沒以前那麽滋潤,現在好了,劉恒娶的就是豆沙的“親媽”!

有人嘖嘖感慨,劉恒也算是劉家頂頂牛逼的人物了,當年出櫃出的牛逼,如今結婚結得更牛逼!

金燕什麽都不說,把手機裏拍的王殷成和豆沙的照片洗了十幾張出來,和妯娌們聊天的時候往茶幾上一擺。

三個女人就能唱一台好戲,更何況金燕這些平日裏都不工作拿聊天當事業在做的女人?

一時間整個劉家都傳開了,劉恒結婚的對象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優秀,其中最關鍵的,當然還是王殷成的長相。照片裏王殷成抱著豆沙,母子倆的臉湊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大豆沙抱著小豆沙。

照片傳到劉老爺子和劉平年那裏,劉平年拿著照片看不說話,老爺子戴著老花眼鏡眯眼一看,嘖嘖歎道:“這長相,難怪我們的小豆沙能長得這麽好看。”

劉老子來了興趣,問道:“他做什麽的?”

金燕道:“在報社做主編的。”又把之前老早就準備好的劉恒的專稿拿了出來,遞給劉老爺子看。

劉老爺子看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錯不錯。”其他也沒說什麽,不表態。一代管一代,老爺子向來不管小輩們的一些事情,就連劉恒當年出櫃,他都不多說什麽。兒孫自有兒孫福,隻是對豆沙老爺子一直都放心不下,畢竟從小沒娘疼著,怪可憐的。

劉平年抬眸看了看老爺子,又看了看金燕,麵容嚴肅道:“婚禮是什麽時候?”

金燕:“要準備一個月,現在還沒定呢。”

劉平年虎著臉:“劉恒打電話過來,就說我可能沒時間過去。”

金燕當著劉老爺子麵切了一聲,道:“你得了吧,擺什麽普,請帖還沒出來呢,有沒有你還不知道!”

劉平年怒地瞪眼:“他敢!!”

結婚要做什麽事情?王殷成不知道。

王殷成現在照樣每天上班下班,晚上給豆沙看作業,看著豆沙上網玩兒。

王殷成也問過劉恒他要做什麽。

劉恒搖頭,“等喜帖出來你寫個名字就行了,其他都不用管。”

王殷成點頭,表示明白。

劉恒又按著王殷成的肩膀道:“別緊張,你其他都不用管,婚禮那天的事情都有我。”

王殷成看著劉恒,眨眨眼睛,“我不緊張。”

劉恒:“……”

王殷成說他不緊張,劉恒自己卻每天慌張得要死,m市那邊有顧天頂著他暫時也不用回去,結婚的整個進程控製也已經聯係了當地非常出名的一家婚慶,但劉恒每天還是有許多事情要做。

喜帖已經設計好送走印刷了,喜糖也已經定了,接下裏還要和婚慶公司商量結婚當天的幾套衣服,確定婚宴的場合,敲定各方麵細節。

劉恒覺得每天好像都見了很多人談了很多事,但最後等所有人一走隻剩他一個的時候,劉恒又覺得其實自己什麽都沒幹。

每天都過得兵荒馬亂,雙腳不離地般不真實,隻有每天回來看到王殷成下班了在家和豆沙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像回到了現實一般。

劉恒最後沒辦法,給劉毅打電話求助,道:“當兄弟的不能見死不救。”

劉毅:“你終於有覺悟知道自己是要進墳墓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事情對劉恒來說萬般困難,求婚算一樣,結婚也算一樣。

劉毅這個當哥哥的上陣,劉恒終於覺得很多事情上了計劃一般按部就班的進行。

劉毅這天陪著劉恒一起敲定了結婚的一些細節,包括劉家宴請時很多從外地來的親屬應該住哪裏的問題。

等送走了婚慶公司的人,又讓秘書訂完酒店之後,劉恒終於送了口氣。

劉恒和劉毅坐在酒店大廳靠窗的位子上,劉毅低頭喝了口咖啡,劉恒磚頭看劉毅道:“謝謝。”

劉毅抬眼看劉恒,放下咖啡杯,道:“應該的。”

兄弟倆難得坐在一起喝咖啡,劉恒想了想,貌似上一次這樣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咖啡是在六七年之前?自己剛出櫃那會兒吧。

劉毅比劉恒大四歲,算是劉家同輩裏最年長的,劉恒記得劉毅出國念大學之後兩兄弟之間的交流就很少了。一開始劉毅學業很忙,出國在外要打工要上學,劉恒在那個年紀除了上學就是玩兒,之後劉恒上高中出國念大學也開始忙這忙那,兄弟兩個的交集更加少了。

餐廳裏放著舒緩的音樂,劉恒突然想到很早之前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劉毅不過是個初中生,卻因為長得老成,幫劉恒開過幾次家長會,冒充劉恒的叔叔。再往前,劉恒也已經有些不記得了,隻記得早幾年金燕衝劉恒抱怨劉毅,擔心大兒子將來會單一輩子。

劉恒雖然不記得了,但還是知道,很小的時候劉毅這個做大哥的就很照顧自己。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兩人都成了有身份地位有能耐可以獨當一麵的大男人。

劉恒和劉毅的話都不多,兩人在這個下午邊喝咖啡邊聊了童年時期的一些事情。

兄弟之間總有這樣的情分,你不能擔當的時候我幫你,我不能承受的時候你幫我。劉恒和劉毅也是如此。

喜帖印出來之後劉恒和王殷成開始各自確定宴請的人員名單,劉恒那邊無非就是家裏的親戚以及正常圈子裏的朋友,而王殷成這邊更加簡單,除了相處很好的朋友,就是現在報社的同事。

王殷成在辦公室裏派請帖的時候,整個報社都沸騰了,很多人都以為自己花眼了……什麽?!另外一方竟然是劉恒?劉恒!劉恒??是那個華榮國際的劉恒!?

王殷成的辦公室被團團圍住,一堆人跑過來問王殷成此劉恒是不是彼劉恒啊,王編你確定你是要結婚?!

王殷成唇邊掛著笑,笑得無奈又溫和。

其實辦公室裏有資曆會看人的老同事都看得出來,王殷成從最開始來報社到現在大半年的時間,真的變了很多,以前王殷成也笑,隻是笑得太淡了,那樣的笑容和表情很容易讓人遺忘他,忘掉還有這麽個人的存在。但現在不同了,王殷成笑起來的時候眼裏都有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報社裏其他福利一般,就是經常出去吃飯ktv,王殷成之前參加得很少,現在幾乎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有男同事拿著王殷成的請帖發呆,抬頭對邵誌文道:“哎小邵,你說男男結婚和男女結婚有什麽不一樣啊?”

邵誌文抬頭看了他一眼,把手裏的喜帖收進包裏,道:“大概以後尿尿比較方便吧,一個馬桶一人站一邊。”

男同事:“……”

大概男人對婚禮的要求並沒有女人那麽細致那麽高,至少王殷成和劉恒沒有去拍婚紗照,暫時也沒有安排蜜月旅行。

劉恒的婚禮籌劃了整整有一個月,場地排位酒水廚師司儀鮮花場景布置道具音樂,劉恒以前也參加過婚禮,等自己要結婚了才知道原來一個婚禮籌辦起來是如此麻煩,幸而有專門的婚慶公司,否則要是劉恒自己準備,恐怕明年冬天才能舉辦婚禮。

王殷成一直沒怎麽管婚禮的事情,劉恒也不要他管,他現在在家除了帶帶孩子就是上班看書。劉恒那邊人仰馬翻的時候,王殷成這邊就顯得格外清淨。

隻有臨近婚禮時候王殷成被劉恒帶著和司儀碰了個麵,了解了婚禮的大體流程,過了一遍場。

排練的過程中,王殷成和劉恒麵對麵站著,司儀在旁邊排練了一便他當時會說的話。

劉恒看著王殷成,站著不動,道:“緊張麽?”

王殷成看著劉恒,也問他:“你緊張麽?”

劉恒點頭:“我一直很緊張,從我求婚第一天開始,我就特別緊張。”

王殷成正經點頭,安慰道:“別緊張,婚禮當天我會堅持到最後的,絕對不會逃婚的。”

劉恒想笑,卻還是嚴肅正經的回道:“你要是敢逃婚,我就打個金籠子,以後關你一輩子!”

婚禮當天,婚慶公司的人早早就到了。王殷成換上了白襯衫黑西裝,造型師定了個頭發,本來還想給王殷成弄點粉抹一抹,被王殷成拒絕了。

豆沙也換了一聲小西裝,小模樣格外揚起。

除了婚慶公司的人,老劉和李娟帶著劉繼也來了。王殷成沒有親人,按照正常婚禮的傳統,結婚當天無論嫁娶,都必須有親人在場,老劉一家就充當了王殷成的親人。當然這不僅僅是一個過場問題,其實在王殷成心裏,老劉一家早就已經是他的親人了。

王殷成換好衣服之後坐在沙發上等時間,豆沙站在王殷成腿邊,劉繼跟個小尾巴一樣站在豆沙旁邊。李娟看看劉繼再看看豆沙,哭笑不得。轉頭再看王殷成的時候,笑著笑著眼睛突然就紅了。

老劉把李娟拉到陽台上,安撫道:“你哭什麽?女人家家的,這個時候應該笑啊!”

李娟也知道自己在王殷成結婚當天哭是很不好的事情,趕忙擦了擦眼睛,道:“我就是有點感觸!”

老劉轉頭看了看客廳裏:“我們都為他高興為他驕傲,這是他應得的。”

李娟點頭,真心為王殷成高興,這麽多年,苦盡終於甘來。

正常婚禮有一個迎娶的過程,但因為王殷成和劉恒都是男人,所以就直接省去了。王殷成在家裏換好衣服跟著車隊直接去婚禮現場,劉恒則在劉毅那裏換好衣服直接去了婚禮現場。

婚車是劉家準備的,車子開到學區房樓下,王殷成就帶著豆沙直接下去。鞭炮聲劈裏啪啦響著,王殷成牽著豆沙從樓道裏走出來,意外看到劉毅站在婚車旁邊等著。

劉毅衝王殷成點了點頭,轉身坐進了駕駛位,王殷成有些愕然,抱著豆沙坐進車裏,和劉毅打了個招呼。

王殷成:“你怎麽來了?”

劉毅一開始沒說話,隔了足足有一分鍾才回道:“劉恒想要自己來,不過婚慶公司不讓。”劉毅是劉恒的大哥,劉恒怕出什麽意外,劉毅來自然是最好的。

劉毅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王殷成還是懂了,對劉毅說了一聲:“謝謝。”

劉毅在把車開出小區,道:“以後該喊我大哥了。”

王殷成:“謝謝大哥。”

王殷成一開始以為隻有一輛車來接自己,結果等劉毅把車開出小區的時候才看到,整個小區外等了兩排的車,一遛的凱迪拉克。

豆沙開了一扇車窗,小腦袋湊出去看,轉頭對王殷成道:“我看到二叔的車!”

豆沙二叔劉宇開車等在最前麵,見劉毅的後車窗開了一扇,他也開了一扇車窗,好奇的朝王殷成這邊探著腦袋瞪眼看,想看王殷成到底是不是像照片裏長得那樣。結果劉宇把車窗一開,後麵兩排車跟著都在開車窗朝外看,兩排的腦袋瓜齊刷刷的。

劉毅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默默在心裏歎氣,有夠二的。

接王殷成的車隊是兩排十八輛凱迪拉克,最後壓尾的是六輛大紅色賓利。車子從城南開到城北,沿途繞了好幾個高架段,王殷成一開始沒覺得不對,後來才發現他們在繞路。

王殷成:“這條路?”

劉毅邊開車邊道:“劉恒接受了婚慶公司的意見,要豪車要拉轟,要讓所有人都看見。”

王殷成:“……”所以劉毅打頭,整個車隊在市區轉了兩圈才朝婚禮現場的方向跑。

豆沙早上隻吃了一個奶黃包喝了兩口牛奶,車子轉悠得太久他都餓了,有些不滿的在後麵嘀咕道:“爸爸真無聊!”

王殷成笑得無奈,摸豆沙的腦袋。

婚禮舉行地點劉恒換了好幾個,婚慶公司給了幾個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海邊沙灘或者綠蔭草地要麽就是神聖的教堂婚禮,劉恒都覺得不好,最後還是劉毅把自己在本地的一個酒莊拿了出來。

車子開到酒莊門口停下,王殷成本來想自己推門,劉毅卻搶先一步下車幫他開了門,王殷成抱著豆沙下車。

入眼便是腳下火紅色的地毯,抬眸是一個個由近及遠整整百米長的由百合花點綴出來拱門,紅毯邊一米遠裝飾著矮矮的木製柵欄,柵欄邊上種上了紅白黃相見的玫瑰花。柵欄之後,劉恒和王殷成的親友都已經等待在兩邊。

這僅僅隻是入酒莊的一個羊腸小道,卻被裝飾得如此夢幻,小道兩邊本是高高的圍牆,此刻圍牆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灰黑色的圍牆上也沾上了厚厚一層的玫瑰花瓣。

這裏是婚禮的最開始,從這裏開始,王殷成和劉恒的婚禮才剛剛開始。

柵欄兩邊站滿了人群,一直沿著紅毯延伸到百米開外,劉恒沒有讓王殷成插手婚禮的任何細節,所以當王殷成下車步上紅毯抬眼的那一瞬間,他就呆住了。

女人容易被浪漫和夢幻感動,男人其實也是一樣,因為王殷成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劉恒準備的,劉恒為這場婚禮為他王殷成準備的。

王殷成下車,劉毅一直默默站在旁邊,就像是在替劉恒守護著什麽。音樂聲起,觀禮人群開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王殷成牽著豆沙,手心漸漸全是汗,豆沙茫然的抬眼看了看王殷成,道:“橙子緊張麽?”

王殷成勾唇笑了下,下一秒耳膜裏的心跳聲開始嘭嘭嘭,他自以為不會緊張的,他甚至從一開始就認為婚禮不過是一場形式而已,然而現在看來卻錯了,大錯特錯,他不光緊張甚至期待甚至興奮。

他在期待劉恒的出現劉恒給他帶來的這場婚禮。

百合花點綴的拱門下,音樂聲中,劉恒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終於緩緩從紅毯盡頭走來。

王殷成看著劉恒,劉恒也看著王殷成,他們看著對方,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王殷成和劉恒麵對麵站著的時候,觀禮的人群再次爆發出掌聲,邵誌文和陳洛非擠在最前麵,甚至吹了兩聲口哨,這兩聲口哨下去,劉家一群不著調的富家公子爺也開始吹口哨。

劉恒看著王殷成,轉身走到王殷成邊上,豆沙站在中間,很自然的衝劉恒伸出了手。

音樂聲很快一換,在眾人的祝福和掌聲中,王殷成和劉恒一人一邊牽著豆沙走上紅地毯。

百米的紅毯玫瑰,掌聲沒有停過,音樂也沒有停,王殷成和劉恒帶著豆沙,一起走向對於他們來說一個重要的過程一個嶄新的開始。

莊園的羊腸小道盡頭是一扇大門,此刻也被裝點得浪漫富麗,王殷成和劉恒帶著豆沙一起跨過那扇大門,被眾人簇擁著走進去。

婚禮是在酒莊的大草坪上舉行,婚禮當天天氣晴朗,太陽也出來了,照得人懶洋洋的,但潮濕的空氣還是讓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豆沙小臉吹得通紅通紅的,過了大門就被老劉一家帶走了,劉繼羽絨服裏一直揣著一個暖水捂,見豆沙鼻子紅彤彤的走過來,連忙把懷裏的暖水袋拿了出來遞到豆沙懷裏,道:“捂著捂著,太冷了。”

劉繼的小臉也是紅紅的,豆沙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熱水捂,又看了看劉繼紅通通的鼻尖,“你不冷麽?”

劉繼打了個哆嗦,搖搖頭笑道:“我不冷的,給你用。”

賓客們相繼就坐,司儀就位,王殷成和劉恒並肩站著,迎麵對著台下的親友。

司儀含笑站在一邊,說著每場婚禮必說的喜慶話,逗樂自己逗樂台下的人。

王殷成幾乎就沒怎麽聽司儀說什麽,他現在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他的手背和劉恒的手背碰在一起,他所有的感覺此刻都放大了,好像全世界細微的聲音都在而下,唯獨司儀說了什麽他聽不清楚。

王殷成知道自己太緊張了,手心裏全是汗,他不知道司儀說了什麽,隻感覺到劉恒在不久握住了自己的手,十分用力的握住。

之後司儀轉過身來,示意劉恒和王殷成麵對麵,劉恒鬆開王殷成的手,和王殷成麵對麵站著。

司儀先對劉恒道:“劉恒先生,在現場諸多賓客的見證下,天地見證下,請問,你是否願意與王殷成先生結婚,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鬱?”

劉恒看著王殷成,“我願意。”

司儀又對王殷成道:“王殷成先生,在現場諸多賓客的見證下,天地見證下,請問,你是否願意與劉恒先生結婚,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鬱”

王殷成看著劉恒:“我願意。”

掌聲和音樂聲同時響起,司儀麵朝親友,舉起話筒道:“各位親愛的親友朋友們,我隻是個司儀,我說得再多再漂亮也不過是一場婚禮的點綴而已,最多隻是錦上添花。在交換婚戒之前,我要告訴大家,接下來是一個很重要的過程,這個過程裏,大家將會親自見證一份真情無數份感動。”

掌聲落下,一個小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劉繼脫掉了外麵的羽絨服,穿著一身小西裝端著一個白色的小托盤一步步走了上去,小托盤之上是一張折疊起來的信箋紙。

劉恒挑眉,視線投下站在台下的劉毅,劉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是自己安排的“驚喜”。

劉繼拖著托盤走到王殷成麵前,場麵一時出奇的安靜。

劉恒看著王殷成,王殷成沒有轉頭,從劉繼端著的小托盤上拿起那幾張折疊起來的信箋紙,展開。

劉繼轉身小跑著離開。

王殷成從司儀手裏接過話筒,暗自清了清嗓子,展開信箋紙讀到——

“豆沙爸爸: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喊過你,這是第一次,我以前喊你劉恒或者喂。”台下有人輕笑,劉恒自己也勾唇笑了一下。

——

豆沙爸爸:

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喊過你,這是第一次,我以前喊你劉恒或者喂。

我其實是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的,那時候我從機場咖啡店裏站起來準備離開,你剛好推門進來,看了我一眼,我那時候也抬頭看了你一眼。那是去年四月份,我剛來這裏,對新城市新工作新生活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向往。

我一直都是這樣,這麽多年經過一些事情遇到一些人有過一些經曆,對生活早就沒了什麽**。過去的幾年裏,為了寫書我能熬夜連著熬十多天,我那時候就想,也許有天我突然死了,都未必能有人及時發現我。

總之,過去談不上一團糟糕,也稱不上很好,我一直都知道,隻是不想太透徹的明白而已。

突然發現生活完全不一樣,也是在去年四月,我遇見了豆沙,孩子讓我徹底改變,心態和生活,我突然想生活原來還可以有大的期待,我還會非常期待新的一天期待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

到這裏,其實都沒你劉恒什麽事情。

我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為你,我當年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樣的牛角尖我還沒有鑽過。我當時真的非常感激你,感激你把豆沙照顧得那麽好,感激你能讓我看孩子。

我對你最初就是這樣的感覺,你是很好的人,是個很優秀的管理者,是個很好的父親。

直到有一天你和我說……你不想在華榮繼續工作了,你想要放棄了。你說你不能因為生意的勾心鬥角而將孩子和我一起卷進去,你不能承受那樣的風險,也不能讓我和豆沙經曆這些。你放棄權利和地位,放棄劉家本家的生意,放棄了炙手可熱的華榮。

我當時就想,是多麽強大的內心才能支撐你做這樣的決定,才能讓你放棄自己手裏的一切,直到你說是因為我。

其實那個時候你根本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不知道我的性格我的為人,可你還是義無返顧這麽做了。你一個人頂了所有的風險,沒給自己留任何退路。我就好像看著你赤著腳在石子路上走,走得腳底都是血泡都是血,你還回頭衝我笑笑,說等我。

我當時就想,劉恒,你是傻逼。

不過沒關係,沒多久我和你一樣,也做了傻逼。

你去m市工作,我在家裏上班帶孩子,我們打電話,隔著老遠聽你說餐廳的事情,你偶爾也會說點情話,但是不多。我們維持著這樣的關係大半年,直到一個月之前,你在機場的咖啡廳拿著戒指語無倫次說了一堆廢話向我求婚。

你都沒有下跪,我竟然還答應了,我腦子當時也當機了。

劉恒,一年之前的冬天我還在m市自己的房子裏醞釀一篇拿自己的過往做背景架構的小說,一年之後我已經很少再寫小說了。因為我有了豆沙還有了你,我的時間和心都被你們占據了,我哪裏有時間寫專欄寫小說呢?!

劉恒,今天站在這裏,你向所有親人朋友宣誓你要和我在一起,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我也是一樣。我們經曆了時間的洗禮站在這裏,我們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所以以後你也要像這一刻這一秒一樣愛我和豆沙。

劉恒,我王殷成會和你過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你拋棄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無論你在哪裏。

劉恒,我愛你。

王殷成讀完之後才抬頭,眼睛微微有些紅,他看著劉恒,劉恒也看著他,兩人之間湧動著其他人都讀不懂的情緒。

司儀連忙把話筒遞給劉恒,劉恒看著王殷成,舉起話筒道:“王殷成,我也愛你,我也愛豆沙。”說完一把扔開話筒,上前一步捧著王殷成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司儀愣了一下,忙小聲道:“錯了錯了,沒到這個呢!沒有呢!”

台下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呼喊,禮炮這個時候也響了,遠處拎著花籃的小姑娘見兩個人都親上來了,連忙跑過來朝兩人扔花瓣朝台下扔喜糖,劉恒吻王殷成吻得難舍難分,哪裏還管這些,場麵一時都失控了,還有人在下麵喊:“有種一直親下去!!”

豆沙和劉繼葉飛站在一起,也沒有大人照看他們,葉飛羞羞的自己捂著臉,豆沙淡定的朝台上看了一眼,低頭一看劉繼竟然也沒有閉眼睛,抬頭捂住小孩兒的眼睛道:“閉眼不許看!”

劉繼抓著豆沙的手,嚷嚷道:“為什麽不許看!看一看啊!看一看!”

劉毅一直默默站在台柱邊上,此刻場麵混亂了他也沒管,隻是眼神慢慢軟下來。

金燕陪著劉平年站在遠處看著,歎了口氣,眼神柔和道:“看吧?是個好孩子!我看得沒錯。劉恒和他在一起,我能放心。”

劉平年眼神閃了一下,什麽都沒說,隻道:“他能過得好,當然是最好的。”

陳角和葉笑天也來了,兩人坐在下麵,陳角跟著瞎起哄,葉笑天轉頭看陳角,突然道:“我們沒有婚禮。”

陳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原來葉笑天計較這個,於是道:“沒關係,隻要你還是葉笑天就行了。”說完站起來繼續起哄。

而陳洛非和邵誌文呢?

陳洛非在劉恒和王殷成進了酒莊之後就走了,他能祝福王殷成,但是要他看現場,還是算了吧。

邵誌文一直默默跟在後麵,兩人沿著鄉間小道懶洋洋走著,陳洛非突然轉頭看邵誌文,“你跟著我幹嗎?”

邵誌文,“誰跟著你了?!我隻是剛好也走這條路而已!!”

婚禮一直持續進行,從中午到晚上,整個酒莊都在招待客人。

王殷成和劉恒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招待客人敬酒,接受所有人的祝福。酒莊還請了歌舞團來表演,晚上的時候除了篝火晚會還有煙火。

王殷成和劉恒晚上沒有去湊熱鬧,站在房間的大陽台上看煙火。

王殷成轉頭朝屋子裏看了一眼房內,突然笑道:“你真是,還記得?”

劉恒點頭,抱著王殷成,道:“當然記得,紅酒蠟燭,玫瑰香薰,kingsize的大床,最有雙人浴缸。”

王殷成笑,主動吻了劉恒一下,道:“謝謝。”

劉恒:“不客氣。我愛你。”

王殷成:“我也愛你。”

我們都會很幸福,因為我愛你的時候,剛剛好,你也愛我。

——新生活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卷未定,最有可能是豆沙的故事

新文已經定了是劉毅的故事,還會有可愛讓人心疼的萌寶寶,麽麽噠每一個孩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