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貉真的是氣著了。手裏麵摸出一張從柳意芙的手裏弄來的符,景貉走出營帳的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冷笑著看著站在他身前的鬼物。手裏拿出那張黃色的符紙就貼到那個鬼物的身上。那個鬼物正是當初那個一臉凶像在山醉蝶生粲粲的時候還去搗亂的惡鬼。

景貉忽然拿出的那張符紙倒是真的傷到他了,隻是這個可是在鬼城呆了幾百年的老鬼了,根本就不會害怕這種區區的符紙,景貉的符紙隻是更加的增強了他的凶性罷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是貓赫璘下了命令不許動的人。可是老鬼的凶性一旦被激起來又哪裏會管這麽多。老鬼一心就想著教訓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囂張小子。

老鬼卷起一陣陰風就把景貉的頭發給打亂了,頭發被打落一大截。景貉穿著那一身盔甲,反而更能顯現出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狼狽。可是景貉卻居然就那麽的直接和那個老鬼硬碰硬。又從身上拿出一疊的符紙,直接衝著老鬼扔過去。

按照常理來說,景貉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可是現在卻能這樣對付這個老鬼,從他平靜的過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激怒這個老鬼,他就是要把山醉蝶給激出來。

貓赫璘本來已經看見老鬼在教訓景貉,卻隻是冷眼看著。在他看來景貉就算是再厲害,悟性再好,也隻是個凡人。凡人在貓赫璘的心裏麵什麽也不是。在貓赫璘心裏麵山醉蝶就是山醉蝶。貓赫璘從來也沒有認為她是一個凡人。在貓赫璘不知道更多的東西之前。山醉蝶有一段時間在他的心裏是他的主人,主人就是主人。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貓赫璘把山醉蝶當成朋友。朋友就是朋友,和她是哪個種族的人也沒有什麽相關。等到貓赫璘發現自己的心裏麵再也放不下山醉蝶的時候。在貓赫璘的心裏,心愛的女子就是心愛的女子。也不會因為她是哪個種族的人而改變。

可是,至少到現在為止,這所有的特例,貓赫璘也隻是對山醉蝶才這樣。而這個該死的凡人,卻是讓山醉蝶傷心難過了那麽久的罪魁禍首之一。貓赫璘如何能不生氣,如何能不厭惡。因此,既然老鬼要教訓他,貓赫璘是絕對不會去攔著的。貓赫璘打從心眼裏麵覺得。隻要沒有把他教訓死,那麽自己就不算是辜負了山醉蝶的托付。

而山醉蝶這個時候卻悄悄的站在城牆上看著巫鬆月,不敢出聲驚擾他。巫鬆月的眉彎彎看著遠處的天空。在城牆的一角,沒有任何人跟著巫鬆月。巫鬆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蝶,我該說你什麽好呢。我知道你是在保護我。可是……我作為一個男人,不但沒有辦法保護你,還讓你費了這麽多的心思。來維護我的尊嚴。蝶,你這是何苦。你這樣貓赫璘會很累的。”

山醉蝶這會兒是隱身的,看見巫鬆月這個樣子,山醉蝶皺眉低歎,雖然已經盡力了,但是還是讓月傷心了。而貓赫璘站在牆角下聽見巫鬆月這樣說在心裏暗讚一句:巫鬆月還算你識趣,知道本貓為了你的這點破事今晚可給累慘了。不像是那個景貉,真是欠教訓。貓赫璘通過意念聯係老鬼,隻有一個意思,使勁打,隻要打不死就沒有關係。

老鬼桀桀桀桀的怪笑。本來就看這小子不順眼,貓老大還有這樣的指示,老鬼下手更是不遺餘力。景貉的身上這會兒已經受了不少的傷,全是被陰風形成的風刃給弄傷的。景貉的腿上身上腳上脖子上甚至是臉上還有眼睛附近的地方,全部都是細小的傷痕。還有嘴唇也被風刃給刮的出現了血痕。

景貉眼睛裏麵從剛開始的明亮已經變得漸漸的暗淡下去。都這樣了蝶還是沒有出現,還是沒有出現。景貉滿腦子都是這樣的一個念頭。漸漸的景貉的眼神變得有些灰暗,黯然失色,那是絕望的神色,老鬼以為是自己終於打到這個人類服了,於是桀桀桀桀的怪笑更加響亮。山醉蝶剛要被巫鬆月的那番話弄得心煩意亂快要忍不住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聽見這樣的動靜,山醉蝶深深的看了巫鬆月一眼就轉身離開準備去看看情況。

這是怎麽回事,等到山醉蝶快速的趕到那裏的時候就隻看見地上躺著一個血人。那些士兵竟然在那個血人的身邊圍了一圈,每個都將軍將軍的叫著,那些鬼物再也不能讓他們害怕。隻是奇怪的是那些鬼物倒是再也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那些鬼物一溜煙的消失了。

其實是貓赫璘看見景貉這個凡人竟然這麽得人心,而且也不好做的太過分,所以叫老鬼帶著那些鬼物全部都撤走了。

隻是山醉蝶看著眼前的景貉的時候卻是心疼壞了。趕緊出現在景貉的身邊,隻是身邊的那些士兵卻根本不理解,大聲的喊著:“妖女,休要過來,要不然我們就殺了你。”

那幾個兵丁竟然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山醉蝶仔細一看原來那三兄弟竟然是三胞胎。難怪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山醉蝶看著景貉那個樣子心裏著急,哪裏會想要搭理這些人。

不過好在山醉蝶總算是發現一個她熟悉的身影。她看著一個穿著盔甲的將軍打扮的人說:“藍魘,我不想說的太多,我隻想說我可以救他。”

藍魘看了一眼山醉蝶,山醉蝶的眼神裏麵全部都是肯定的目光。就像藍魘當初見到她的時候一樣,每次隻要她露出這樣的眼神,那她說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做成。沒有人比藍魘更清楚,山醉蝶帶給蒼龍的是什麽。是山醉蝶讓整個蒼龍得以逃過一劫。讓所有的災民在遇到特大旱災的時候有了足夠的糧食使得這些災民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可以說,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山醉蝶肯伸出援手,即使蒼龍肯開倉放糧極力的支援各地的老百姓,也根本就隻是杯水車薪。

而後來山醉蝶肯把那兩隻蟾蜍全部留在蒼龍,那就等於是緩解了旱災之後還重新的讓整個蒼龍變的充滿生機。甚至比起原來還要好。那些蔬菜和水果都可以讓有幸吃到它們的人消除多年難以治愈的疾病,讓整個蒼龍的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好。雖然說這樣的效果是看個人的身體素質來決定的。但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抹殺山醉蝶對蒼龍做出的貢獻了。

至於山醉蝶和景貉的關係,算起來皇帝是親自下了賜婚的聖旨的。要是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山醉蝶也算是景貉的妻子的。隻是藍魘卻是知道當時的真實的情況的。因此最終歎了一口氣看著周圍的士兵說:“蝶姑娘是將軍的朋友,不會害他。”

看見藍魘都這麽說了,在那裏圍著的一圈人也不再多說什麽了。隻是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山醉蝶。這些兵得性子野的很,要是山醉蝶沒有把巫鬆月救回來i,或者是中間出了一點點的差錯。那這些士兵一定會不管藍魘說的那些話,殺了山醉蝶的。

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山醉蝶山醉蝶卻是不慌不燥的。她捏碎一個靈果就直接把靈果的汁液放在一方絲質的手帕上麵,然後從景貉的臉部開始擦。山醉蝶輕輕的生怕弄疼了景貉。

很久沒有看見景貉了,自從離開蒼龍。山醉蝶甚至覺得或許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看見景貉了,可是現在卻就在離著這麽近的地方凝視著景貉,山醉蝶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隻覺得命運果然是最折磨人的。

在最初,山醉蝶以為自己認識的隻是一個叫做景貉的腦子受了傷,天真單純的過分的朋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山醉蝶發現她認識的景貉和她認識的樣子根本就大不一樣。原來她認識的景貉隻能算的上是一個影子。真正的景貉不單純也沒有那麽喜歡笑。真正的景貉像是在陰暗的地方隱藏著得一把利器。在陰暗的地方呆的久了,難免心思陰暗些。卻惟獨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會全然的放鬆。山醉蝶即使是到現在還是慶幸自己能夠看見那樣的景貉。那說明景貉足夠信任她才會這樣對待她。

隻是山醉蝶唯一想象不到的是有一天她要托付終生的良人會和景貉在戰場上一決勝負。因此山醉蝶阻攔了,她絕對不會讓巫鬆月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的,山醉蝶要是還沒有認定巫鬆月的時候,她不會管這麽多。可是既然已經認定了,山醉蝶會用她的方式維護著她所擁有的一切,她絕對不會讓已經屬於她的幸福有再次從她的指尖溜走的機會。

因此,山醉蝶插手了,就算是巫鬆月可能會生氣,可能會惱怒山醉蝶還是插手了。她這樣的女子當然知道兩國交戰不同兒戲。但是要是她不插手不管是巫鬆月死還是景貉死都是山醉蝶不希望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