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電照在他們身上,有實實在在的影子呈現,說明這些不是虛影,而是真實存在的,但是鬼魅卻是沒有影子的,我已經弄不清楚他們到底是純粹的死人還是鬼了。

還有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沒看見這些東西的,現在卻突然出現,如果是幻覺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影子的,現在不僅是驚慌,還有不解……

身體有些發軟,用手扶在了牆上,不管我走到這屋子的哪裏,即便他們還是如原先一樣,但是我總感覺所有的屍體都在看著我,空洞的眼神之中寫滿了恐懼和憎恨,看得人有些心虛。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這些東西太過真實了,到底是我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了,還是我進來之後他們才出現的?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能這樣被動,於是鼓起勇氣對著這屋子嘿了一聲。

沒有什麽反應,我正準備做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屋子周圍突然穿來了一陣咯咯咯咯的怪笑聲,聲音很尖銳,就如同手指甲摳在黑板上一樣,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開始是一個人的笑聲,之後人越來越多,變成一片笑聲了。

笑聲好像是從屋子外麵飄進來的,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聲源將要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人的抽泣聲,這哭泣的聲音離我很近很近,仿佛就在我身邊一樣,我忙四周查看了一下,卻沒有看見什麽有什麽東西。

不過馬上,我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眼珠往屋頂上看了看,一個黑影正在屋頂的房梁上移動。

我繃緊神經看仔細後,然後緩緩將手電的光打了上去。

房梁上站著的是一隻黑貓,我將手電打上去的同時,它盯著我看了起來,開始還算鎮定,不過僅僅對視了兩秒,它開始對著這屋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也意識到了不對,低頭一看,屋子裏麵那些屍體的目光已經轉移了,不再是我,而是房梁上那隻黑貓。

那貓在房梁上不斷打轉,對著看著它的這些屍體瘋狂嘶叫起來,慢慢開始變得癲狂,最後直接從房梁上跳了下來,猛地往屋子外麵衝了出去。

出去還不到十秒鍾,便聽見一陣貓的慘叫,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我吞了一口口水,看來不止這屋子裏麵不幹淨,外麵院子裏麵也一樣不幹淨。

笑聲沒了,哭聲沒了,貓叫聲也沒有了……整個世界就像快寂滅了一樣,聽不見半點兒聲音。

我雙腿有些發軟,扶著牆壁才不至於摔倒,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嚇成這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一邊注視著他們是不是有什麽新的動作,一邊將手伸進兜裏,掏出了幾枚銅錢。

沒細數有多少枚,掏出來就直接撒向了他們。

一聲雜亂而清脆的響聲想起,銅錢落在了地上,剛才那些屍體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屋子又恢複成了我先前進來的那樣。

檀香已經滅得差不多了,已經燒完的,無一例外,全部是惡事香。

這屋子裏麵到底死了多少人,我已經不好估算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從這道觀裏麵出去,再呆在這裏,就算不被嚇死也得被這裏的負麵氣息影響心智。

這地方太詭異了,總覺得我看見的隻是一部分而已,更可怕的還沒有顯現出來。

我拿著手電就往外走,這裏麵的髒東西絕對不止我看見的這麽多,剛才那隻貓死在了外麵,說明在院子裏麵還有一些我沒曾見到的東西。

快速走出內院,到了外院的時候,我才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幾口氣。

即便是站在外麵,還是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心裏有些發毛!

幾乎是逃竄,我回到老伯的家裏,躡手躡腳上床的時候把老伯吵醒了,老伯問我到哪兒去了的。

我說起夜(上廁所)了的。

他問了這麽一句,又繼續打起了呼嚕,而我卻盯著黑洞洞的窗子外麵看了起來,剛才在道觀見到的東西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老伯說道那裏去了的人回來都會夢遊,我對自己雖然很有自信,但是為了保險,我還是努力保持清醒,不敢睡覺,萬一真的夢遊的話,我自己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一直睜著眼睛,心境可有開始恐懼變得享受起了這黑夜的安靜。

我睡在床的內側的,老伯睡在外麵,這是農村的待客之道。

這間臥室的布局我在進來的時候仔細研究過,一張朱紅色的寫字台,一口朱紅色的衣櫃,再加上一張朱紅色的床,這三件東西便是這臥室的所有家具了。

老伯的屋子是用黃泥砌成的,磚瓦將屋頂遮的嚴嚴實實,為了增加亮度,在屋頂放上了幾片玻璃所做的瓦片,這樣的亮度顯然是不夠的,所以還在牆上鑿了一個四方形的窗子,用幾根木棒攔著,以防賊進屋子裏麵來。

老伯本來在打呼嚕,但是突然就停止了,很突兀,剛才一直在聽他的呼嚕聲,現在停止了,倒有些不適應了。

沒了呼嚕聲,這夜裏更加寂靜了,甚至連老伯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沒過多久,我意識到了不對,在這一片黑幕裏麵,我聽見了除我和老伯以外的第三個人的呼吸聲,那聲音很微弱很微弱。

我下意識向外看了看,但是卻隻看見一片黑色,要不是現在是晚上的話,我真的會懷疑自己已經瞎掉了。

“我不走。”老伯突然嘀咕了一句,腿也跟著彈了一下。

我被老伯這聲音嚇了一跳。

之後這老伯不說話了,我也靜下來仔細聽了起來,剛才我沒有聽錯,除了我和老伯之外,這屋子裏麵真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

該死!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將背包放在了寫字台上,手電筒也放在了裏麵,不然現在就可以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老伯家的燈是用繩子拉開關才會亮的,為了方便,老伯把繩子放在了外麵,我現在根本夠不到。

另外一個呼吸聲離床邊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老伯的上方。

“我不走!”老伯又嘀咕了一句。

我正準備推老伯,不過想到老伯下午說夢遊的那些人被叫醒立馬就死掉了的事情之後,我收回了手。

晚上在道觀被嚇怕了,我現在竟然也有些心悸了,根本不敢亂動,生怕那人發現還有一個人躺在這**!

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是絕對不能隨便念咒的,不然就有濫殺的嫌疑了,這可是大罪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翻身從老伯身上越了過去,沒想到沒估量好位置,直接翻到了床下麵,我連忙爬起來,想要去摸拉燈的繩子。

可是上天就像故意玩兒我一樣,我摸了好幾下都沒有摸到那繩子到底在那兒。

靠!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幹脆光著腳跑到寫字台邊上,把我背包裏麵的手電筒掏了出來,照向**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什麽。

連忙轉換角度,轉到我身後的時候,看見一個黑影從窗子裏爬了出去!

等我追出去,已經不見了任何蹤影!

回到臥室,看了看拉燈的繩子,苦笑了兩聲,老伯的衣服將繩子壓住了,難怪我摸不到。

沒有立即叫醒老伯,怕有什麽副作用,過了大約半個左右,老伯重新打起了呼嚕,我這才放心了一些。

看來老伯說的沒錯,隻要進那裏麵去過的人都會帶一些髒東西出來,那東西就是被我帶出來的。

我沒有上床,而是端了一個凳子對著窗子坐在了寫字台前麵。

有感覺,那東西晚上又來了兩次,在窗子邊上遊**了一陣才離開,每次他來的時候,這個村子裏麵的狗都會狂叫。

鬼最怕的東西就是狗,狗也是對陰氣最敏感的東西,隻要陰物一接近,它們就會有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