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完了屍體,我留在這裏了也沒了什麽意思,旁邊給我拿手電的鬼魅見我完事兒,上前將傘和手電還給了我。

“你就在這裏躲雨吧,可別作惡了,不然下次這雷電就直接劈你頭上了。”

他連連點頭。

離開了這裏,我並沒有立即回到老伯家,而是到這村子的各處逛了一圈,均沒有發現什麽大惡之鬼,看來也都隻是躲這雷才聚在這村子裏的。

那騷擾老伯的鬼也沒有再出現,看來不是被雷劈死了,就是在道觀裏被我給除去了。

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雨也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醒來,出去看了看,老伯正坐在門前,看著外麵尚濕潤的土地發呆。

老伯跟我說:“昨天下雨了,這幾天都不能下地了,還要去種點兒黃豆呢。”

我額了一陣,不懂這些農活,隻能笑了笑。

對於莊稼人來說,田地就是一切。

早餐過後,我到村子裏廢棄的屋子周圍看了看,那些聚集的髒東西都已經離開了,並沒有留在這山村裏麵。

世人都說鬼魅可怕,大都是一群人雲亦雲的行屍走肉罷了,鬼大多數還是好的,不然世界上的人早就死了千遍萬遍了,他們哪裏明白,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是人心。

我過去跟老伯閑聊了一會兒,吃完早飯就離開了這山村。

這次來收獲其實挺多的,一個道觀的底蘊不少,留在那裏也是留著,還不如我拿來幹點兒實在的事情。

找到了一本跟山海經類似的書籍,我大致翻了一遍,其他的沒什麽興趣,隻有一段關於陰陽眼的敘述,我仔細看了。

這上麵對陰陽眼的敘述很神秘,說陰陽眼皆是天生的,最早的陰陽眼便在盤古身上,一隻化成了太陽,一隻化成了月亮。

我看了,笑了笑,太陽月亮大小差距太大了,如果是盤古的眼睛的話,那他長的得有多畸形啊。

陰陽眼起源於混沌,是宇宙的原質,陰陽二氣交融產生的萬物,至陽者化為天神,至陰者化為無生命的物件、草木,而陰陽平均的就化成了人類和動物。

之後還有很長很長,看完之後,我就歸納出了一句話,那就是陰陽眼可以創立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咋舌,要真這麽玄乎的話,那還得了……假的!

我當下便將這些記載當成了假的,然後將書收進了包裏,小希也是陰陽眼,我怎麽沒見她這麽厲害?

在路上給小希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了我一個讓我很震驚的事情,那就是那個老婦人就是何雪蕁!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時就呆了,明明年齡差距那麽大的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小希稍後給我說了有關他們的事情。我聽完,心裏不怎麽好受,便拿起手機打開了企鵝跟群裏的人閑扯了起來。

話題中心就是念安道長,他們告訴我,當時念安道長一心下山的時候,他們就竭盡全力阻止過,不過念安道長信心十足,所以義無返顧還了俗,下了山!

之後的故事就由我轉述給他們聽了。

但是無奈,念安道長自己所犯下的業障與報應在自己身上的業障根本不成正比例,一個是人為,一個卻是天道,孰輕孰重,一掂量就已經明了。

念安道長那個時候年輕氣盛,自以為能解決所有的事情,真正下山與相愛之人廝守之後才發現,根本不能應對那些業障的襲擾,遂與道觀觀主想出了用假墳墓來欺天的方法,卻沒想到將戰火引到了道觀裏麵。

但是之後卻不是一帆風順,還有有少數業障報應在了他們身上,何雪蕁的快速衰老就是其中的報應,而念安道長為了能讓別人相信他真的死了,這麽多年來,根本沒有出過門,一直是何雪蕁在打量一切。

曾經的窈窕淑女因為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念安道長自然心煩,所以才會變得喜怒無常,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要趕何雪蕁離開,否者照這樣下去,何雪蕁衰老速度肯定會越來越快的,甚至老死。

我跟群裏人講完這個跟故事一樣的事實,他們也唏噓不已,一個是風流瀟灑的翩翩公子,一個是風華絕代的絕世佳人,現在卻一個變成了滿頭華發的癲狂之人,一個變成了歲月襲擾的風中殘燭。

期間我還問了,念安道長對群裏的人態度極其不好的原因,他們沒跟我說,隻是說是他們對不起念安道長,有機會自然會與他說明。

他們不肯說,我也不想問了。

關掉手機大步向前邁進,因為才下雨的緣故,路上到處是水灘和露珠,才走了幾步,褲子鞋子就濕透了,不過能享受淡淡的泥土味道和傳來的樹木的芬芳,濕了鞋子也都值得了,這樣的環境雖然美好,但是在我眼裏卻有缺陷,那就是沒能與小希她們一起欣賞。

慢吞吞走了幾步,掏出手機拍起了視頻,要把這樣美麗的環境帶回去與小希一同欣賞。

一路上走走停停,挺自在的,還有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做完之後,就又可以過一段安穩的日子了。

算算時間,現在剩下應該隻有一年左右了吧……到現在我已經不指望那個什麽既恨我又願意為我替命的人了,這根本就很矛盾,是個悖論。

剛走進縣城,電話響了起來,我接起來,裏麵傳來念安道長的聲音。

“第二件事情。”他跟我說。

我有些驚愕,我都還沒休息呢,不過想想,早點兒做完也好,便問是什麽事情。

“幫我去找兩個人。”他說。

“嗯?”

之後他說了兩個名字,我聽了,明白了,那兩個人應該就是何雪蕁的父親母親了吧……何雪蕁也遭到了業障的報應,自然不敢去找她的父親母親。

“在哪兒?”

他跟我說了一個大概的地址,之後還加了一句:“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你就告訴他們,何雪蕁已經死掉了,如果他們已經死了的話,幫我好好安葬他們。”

額……

我發了一個長音,如果真的還活著的話,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不過為了小希,我還是答應了。

他告訴我的地址,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相差甚遠,為了趕時間,我沒有再步行,而是上了車。

這裏是一個鄉鎮,名字叫“平安鎮”,鎮子並沒有明確的界限,我一路問才到了這鎮子裏麵。

鎮子還挺熱鬧的,住戶挺多,都是一兩層的磚瓦房,不再是那山村那樣的泥坯房。

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路上很少能看見人,這裏不像農村了,沒人會免費為你提供午餐的。

幸好身上有些錢,找了一個小旅館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才去尋找何雪蕁父母的蹤跡。

一個叫“何世光”,一個叫“魏麗萍”,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年齡大約五六十歲。

在街上隨便找個人問了問念安道長給我的那個地址,他們都知道那個地方,不過卻告訴我那裏早就沒人了,房子都塌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愕然,原以為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現在竟然變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天大地大,我上哪兒去找這麽兩個人去?

先找路邊人問了一兩個小時,大多知道那個地方,卻無人知道這兩個人。

沒辦法,先行放棄了詢問,而是一路問道念安道長說的那個地方去看了看。

這地方在一個斜坡上,被人為開出一個平地建起了房子,這些房子遺跡的對麵是一條二十米左右寬的河流,水挺大的,一不小心落在裏麵的話,很難再爬起來。

這地方一共有三棟房子,無一例外,全部坍塌了。

我在這廢物上麵轉了一圈,然後苦惱了起來,跟念安道長打起了電話,告訴了他實情。

本以為他會讓我不用找了,結果他一句話讓我失望到了極點,他讓我盡量找。

“沒得商量?”我問了一句。

他嗯了一聲。

我掛掉了電話,在這地方跳了兩下,這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我要到哪裏去找?說不定老兩口出國去了呢,難不成我還要到國外去找?

發泄一會兒,我在這地方觀察了起來,這三棟房子坍塌留下了一塊兒平地,平地周圍全部被椿樹給包圍了起來。

這平地上長滿了草,我看了看,然後拔起了草,看看有沒有新發現!

幸好剛下雨,泥土還是鬆的,不然還真是一個大工程。

拔完了草,我找了一根木棍在這廢墟上撥動了起來,說不定埋在廢墟下麵了呢。

撥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個很讓我驚奇的事情,那就是這廢墟下麵還很多沒來得及腐爛的木製家具。

在這些家具的下方還發現了幾件已經爛掉的衣服。

難不成真的被埋在這下麵了?我挖到的家具是一口衣櫃的一角,衣櫃裏麵還有衣服,對於住在這裏的人,應該不是很富有,如果是搬家的話,這些東西也應該會被搬走的。

我研究了一下這櫃子的木頭,然後判斷出了這櫃子被埋在下麵的時間。

對於木頭,有一句話,叫“幹千年,濕千年,幹幹濕濕就三年”,這句話是說,木製東西在幹燥的環境和水中能保存很久,時而幹事兒濕的環境下頂多就兩三年便會腐爛。

這木頭已經腐爛了,看樣子時間應該有四五年了。

之後在旁邊挖了一下,竟然挖出了兩具黑黝黝的棺材蓋。

這也是這兒風俗,人在特定的年齡之後,就會為自己準備好棺材。

棺材材質很好,所以一般很難腐爛。

之後我繼續往下挖,兩副完整的棺材呈現在了我的眼前,還沒來得及看棺材,就被棺材旁邊的一把乾坤法劍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