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之時,看了看四周,除了黑幕,沒有發現什麽。

還剩下大約三間屋子沒有挖,如果挖不出來,我就真的準備放棄了,天大地大,根本無從找起。

之後打著手電向著山坡之上看了看,山坡上全部都是樹木,都不是很高,是一個鬆樹,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樹。

雜亂無章的,不像這屋子前麵的椿樹林那麽整齊,畢竟椿樹林是人為種出來的。

屋子後麵的林子密密麻麻的,看不了多遠,視線全部都被擋住了。

閑著無聊,我順手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猛地向上麵砸了過去,先是聽見擊打樹葉的莎莎聲,之後便是砸在地上咚的一聲。

我以為就這樣就完了,接下來的聲音,差點兒沒給我嚇一個趔趄。

落在地上之後,先是沉寂了一秒左右,之後便是什麽東西狂奔的聲音,我頭皮一麻,立馬從棺材蓋上跳了下來,然後彎下了要,從樹林的底部看了過去。

手電光所到的地方,除了一根根樹幹,沒有了其它。

多半是野豬吧,這地方很久沒人來了,野獸什麽的也應該回來了。

姑且這樣想,我拍了拍胸脯,重新坐回了棺材上。

四下一片寂靜,我手電的光芒被一片無盡的黑夜所包圍,我在這片黑夜裏麵就想一粒沙子一樣,顯得那麽渺小。

剛才為了省電,本來沒有開手電的,但是現在卻怎麽也不敢關掉手電。

我突然發現,我還是以前那個我,我還是怕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的,以前所表現出來的勇敢隻是在做給小希看而已,要是連我都怕了,她又怎麽能感覺到安全感?

身邊沒了我覺得重要的人,那些埋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感情就又重新綻放了出來!

我盯著四周,左右和前方都是一片黑色,身後沒看,我又感覺不安全了,便緩緩回頭看了一眼,不敢做太大的動作,生怕被什麽東西給發現了。

身後還是一片黑色,我舒了一下心,然後將手電在四周掃了掃,剛才還沒感覺,現在總覺得這些樹幹像極了一個個婆娑的鬼魅。

人在沒什麽事情幹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在處在一個恐怖的環境之中的時候,自己總會忍不住模擬各種自己認為最恐怖的場景,然後自己就會被自己所模擬的場景所嚇倒,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本來隻是環境可怕而已,卻偏偏被自己將這可怕的環境模擬成了恐怖的環境。

我也一樣,坐在這裏胡思亂想,模擬會不會突然在前方的樹幹上出現一個上吊而死的女人,抑或是一雙死人的腳正飄**在我的頭頂上,更甚者,剛才樹林裏麵那一陣不應該的聲音是一個怨恨難平“兩腳羊”的跑動(兩腳羊是古代被士兵帶至戰場的女性,晚上對其淩辱,白天便殺了她們,吃她們的肉)。

被自己模擬的這些東西嚇了一個冷顫,我抖了抖身子,從棺材上下來,然後鼓起勇氣在這裏吼了一嗓子,用來打破這樣的環境。

吼了一嗓子,感覺好了不少,便將手電放在了棺材上,然後到這上麵挖了起來。

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不然還能怎樣?

嗬,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看起來簡單得不得了,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又根本不能完成。

小時候混跡的農村的時候,總聽老人說,半夜三更別彎腰,人點燭,鬼吹燈!

我回頭看了看那手電筒,想了想,拿著手電筒到椿樹林裏麵找了一些還沒被雨水淋濕的樹枝,堆在地上燒了起來。

幾十厘米高的火焰騰起,我滿意笑了,就算有鬼,你想吹這燈,也應該有點兒困難吧!

對麵的水聲,身後枯木燃燒的啪啪聲,這裏總算熱鬧了一下,可我總覺得還是有什麽不對。

我看了看那兩口棺材,想了起來,差的就是人氣!

我盯著棺材看了看,然後哼起了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

跟著自己哼唱節奏,繼續在這裏挖起來。

快要完工的時候,突然聽得啪的一聲,像是樹枝被踩斷了,我立馬停下,豎耳聽了聽,卻又隻聽見了火苗竄動的聲音和水聲,外加自己的呼吸聲。

我呼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轉身便又挖了起來,僅僅不到一分鍾,那聲音又傳來了,除此之外,還有踩著地麵上積水的聲音,那聲音就在離我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手一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緩緩地回頭,卻隻見一隻站在我身後盯著我的大黑狗。

我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應該是一條家養狗,被拋棄之後流浪在這山林裏麵的吧。

這狗的視線一開始並沒有在我身上,而是盯著別處,我看它的時候,它才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對它嘿了一聲,它警惕地後退了幾步,之後我想了想,又對它招手。

狗看見鬼魅一般都會叫的,鬼也害怕狗,它呆在這裏,我反而安全一些。

這狗就像能看懂我的意思一樣,我一招手,它就走到這廢屋子門口的一棵椿樹下,乖乖躺下,動作神情,全部顯露出了親昵。

我看了看它,多半是因為很久沒有見到主人了,現在看見人,才把我當成它的主人吧!

沒有管它,我挖起了另外一間屋子,隻剩下兩間了。挖完就收工。

那狗一直在我身後躺著,也不管地下的雨水。

挖累了,我回頭看了它一眼,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看著挺可憐的。

我拿著手電往它麵前走去,它一直盯著我,雖然很警惕,但始終不離開,我走到它麵前的時候,它突然站了起來,對著我齜起了牙齒。

它站起來之後我才注意到它原本躺的地方,這塊兒地方已經被壘得很平整了,如果不是人為所做的,那就是它常年躺在這裏造成的。

這麽多地方,它怎麽就熱衷於這麽一個地方?

“這家人是你的主人嗎?”我對著它說了起來。

曾經看過一部名叫《忠犬八公》的電影,主人公就是一隻秋田犬,它為了等它主人,一直在火車站等到死去,狗對人是最忠誠的動物,它常年呆在這裏,難不成也是在等它的主人回來?

對了,一定是這樣!

這狗見我沒有惡意,便又重新躺回了這裏。

我伸手準備摸一摸它淩亂而稀疏的毛發,它又猛地彈了起來,對我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始終沒有吼叫!

“罷了罷了!”我擺了擺手,回到棺材旁邊,將背包裏麵給我自己準備的充饑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它的麵前。

它應該就是剛才在林子裏麵跑動的東西了吧……我一個無心舉動,把它嚇到了,這些食物就當賠罪了。

我回到棺材旁邊歇息了起來!

有些納悶兒,這地方這麽寬,能供它避雨的地方挺多的,為什麽偏偏選這麽一個既不能避雨,又不能遮風的地方?

不由得在它的四周打量了一下,在它旁邊,除了一棵椿樹,其它的東西一律沒有看見。

這狗的目光不完全在我身上,我觀察了一下,它看得最多的,竟然是在它正上方的枝椏。

我突然想起了這屋子的“火星拖尾”的布局,驚得一下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