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司機那裏的時候,司機正好啟動車子,透過後視鏡看到了我們才熄掉火,說:“你們終於來了……我正準備走了呢!”

我點了點頭,然後跟小希上了車,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怕什麽啊!”

他誒了一聲,然後說:“話可不能這樣說,以前有幾個放牛娃到這裏來放牛,晚上牛丟了,他們不敢回家,怕家長打,所以就在這裏找牛,找到晚上十點多鍾,牛找到了,之後他們回去,結果第二天放牛娃再去放牛,被一隻蜜蜂蟄中了人中,剛抬到屋裏就死了,過了一陣子,牛也摔到山溝裏麵死掉了。”

小希聽了,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看車尾,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跟司機說:“都是巧合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司機冒出了一句文藝的話,然後專心開起了車。

我也不再跟他說話,其實我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是現在天都快黑了,而且在這荒郊野外的,還是不要討論鬼神這些話題為好!

小希在我旁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然後站住地看著前方。

兩年之後我該怎麽辦?小希又要何去何從?

如果讓她知道了我的事情,不知道她會出什麽樣的事情來,想想就有些擔心啊!

讓司機把我們送到了樓下,我抱著小希上樓了,把她放在了**之後,我坐在沙發上搬出電腦打開了QQ。

好久沒有跟那群師傅好好聊天了,好像感情都變淡了一樣。

點開QQ之後,我發了一個師傅好!

過了好久他們才陸陸續續地回答:“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覺?”

我說:“下午陪小希回她老家給她爸爸上了墳的,剛才才回來!”

上次無常鬼那個事情我跟他們說了,但是沒有說把我三十三歲壽終正寢的事情告訴他們,上次他們幫我算命,說我的大劫是在三十三歲,沒想到還真給他們算中了。

跟他們閑聊了幾句之後,我說:“能不能讓我在兩年之內見你們一麵,都這麽久了,你們都給我裝神秘,連見都不見我!”

以前我經常跟他們說到我這裏來玩,我請他們吃飯,結果被他們拒絕了,我要他們的照片,他們也不給,說是自己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千萬不能給別人,如果讓有心之人得到的話,可能會招致厄運的。

我曾經到他們空間裏麵逛過,沒有照片,頂多偶爾發一條說說,都是一些無趣的東西,不是“清淨正一”,就是“不二法門”。

他們這次回複得挺快了的,說:“走不開啊,現在天天要給別人辦祈福法事,見你一麵我們得損失多少錢啊!”

我說:“我有事情找你們幫忙!”

萬一兩年之後我走了的話,出了蛇骨婆和食發鬼,這幫師傅或許也可以幫助小希。

他們問我什麽事情,我說:“現在不告訴你們,反正兩年之內我一定得見你們一麵!”

之後他們說:“是不是你相信我們給你算的命了?那個隻能作為參考,不能全部相信的,要是真的有人會算命的話,那還得了!”

我發了一個骷髏頭過去,然後說:“從來沒有相信過!”

他們沒說什麽,最後我又說:“十年前我不是給你們發了一些圖片嗎,那次你們好像說有人想害死者!”

他們說:“是啊!”

以前沒有問他們具體的事情,今天看了那座空墳墓之後才想起來。

他們想了好久才說:“都多久前的事了,早就忘記了!”

我想了想也是,跟自己沒關係的事情何必記得那麽牢,跟我有關的,所以我才記得那麽牢。

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們說要睡了,我也關掉了QQ,然後像寫人生規劃一樣寫起了以後的計劃。

寫到了深夜才上床睡覺。

明天周日,準備帶小希出去逛逛,都隻剩下兩年的時間了,再不多陪陪她以後就沒機會了。

早上依然是小希叫我起床,我等我起床之後,她鑽進了我的被我裏麵,說:“我要睡哥哥的床!”

我笑了笑,反正我都起床了,你睡哪兒都行。

她躺下去之後拿起了我枕頭邊上的手機,打起了裏麵的小遊戲。

我洗漱完畢之後,才到餐桌上把她精心準備的早餐吃完了。

剛吃完,小希從我臥室裏麵出來,她也才起床沒多久,頭發有些淩亂,拖著一雙毛絨拖鞋,穿著白色的睡衣,就這樣看起來,還真容易讓人生出邪惡之心來。

“快點兒把頭發弄一下吧,這樣像個什麽樣!”我對她說。

她咧嘴對我齜牙笑了笑,然後走進了浴室。

等她整理完之後,我也剛好吃完,她正準備收拾桌子,我說:“先不收拾吧,今天帶你出去玩兒!”

她立馬答應了,我笑了笑,要是她能一直這麽活潑就好了。

上午九點多鍾,我們就出發了。

今天出去主要給她買衣服的,現在天氣轉涼了,應該給她準備一些以後的衣服了。

讓她自己挑選,她選了一套之後,我看到邊上賣圍巾的,上前給她挑了一條灰色的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這樣就更加完美了。

她拿著圍巾嗅了嗅,然後說:“好香啊!”

我說:“就你會說話!”

“哥哥不買嗎?”她問我!

我說:“都老男人了,還買什麽衣服啊,你買就好了!”

她一聽,立馬搖了搖頭,說:“不行,哥哥一定要買,不然我也不買了!”

之後她硬是把我拉進了一家男裝店,然後親自給我挑選了一套黑色的西裝,我穿好之後,她說:“哥哥真帥!”

我笑了笑,自己照了照鏡子,沒有看見帥,隻看見了頭上的一絲白發和重新長出來的胡子。

“帥就好,以後哥哥就穿著這一套衣服參加你的婚禮!”

她立馬糾正說:“是我們的婚禮!”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隻有等她真正找到一個喜歡的人才明白,親情跟愛情是不一樣的。

提著衣服跟小希吃了飯,下午到其他的地方玩了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我跟小希步行回到了家。

進入我們小區的時候,在對麵那棟樓房的五樓窗子上看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正趴在窗子口看著下方,目光隨著我和小希移動。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跟她打了一個招呼,以前見過她,她是一個寡婦,丈夫都死了好幾年了,經常到後麵花園去打牌,也不幹活,真不知道她的錢是哪兒來的。

打了招呼之後我就跟小希進屋去了,也沒有再管她,進去之後,我到陽台上看了看,她目光盯的方向還是我們這邊。

其實這小區的人都知道,她在做那種生意,在以前叫做“半遮門”,也就是買身體的生意。

這麽久了,我雖然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是從來沒有讓小希接觸過她,這樣的女人,還是少接觸好。

不過平時見她都大大咧咧的,今天具然會安安靜靜地在窗子那裏看風景,倒有些奇葩了。

以前她見我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的身體就是我的本錢,我要像經營公司一樣經營我的身體!”

小區裏麵的一些老人都會罵她不知廉恥,有時候甚至當著她的麵說,小區裏麵一些年輕人也會在她的背後說她,但是我看出來了,那些說她的年輕人,又有幾個沒有在晚上去找過她?

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隻不過生存下來的方式選錯了。

她在窗子麵前看了一會兒之後縮回了頭,關上了窗子,我也走進了屋子裏麵,小希正在練琴,我就坐在邊上聽。

她彈的是《婚禮進行曲》,我對這方麵一竅不通,曲子彈完之後,還是她告訴我名字的。

她跟我說:“哥哥,以後我們會一起聽這首曲子的!”

我點了點頭,說:“會的!”

她的手指在黑白交錯的鍵盤上舞動,看得我出了神,小希停了下來,然後走到我麵前,把我推到了她坐的凳子上,然後說:“來,哥哥,我教你彈鋼琴!”

我連連擺手說:“別別別……我不適合彈琴!”

她沒理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後說:“我教你!”

我看了她一眼,她擺弄著我的手,往那些按鍵上按上去,之後便發出了聲音。

我看著她的手,心思完全沒有在那些聲音上。

這雙手我牽過無數次了,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

她的手跟一件藝術品一樣,生不出半點兒褻瀆之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彈完一曲之後,她說:“好累啊!”

我轉頭看了看她,說:“累……累了就去睡吧!”

她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哥哥,你居然結巴了耶。”

我白了她一眼,然後在鋼琴上亂按了起來。

她嘟了一下嘴之後便到了臥室去了。

等她睡覺之後,我合上了鋼琴,然後跑到了陽台上捏緊了拳頭,真想大聲叫上兩句,發泄發泄心中的抑鬱。

為什麽我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難道我就注定不能幸福地活一輩子?

從小到大,我從未犯過什麽大錯,我雖不信神佛,不敬天地,但是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別人,這樣就算不能上天堂也不至於一生疾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