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累了。”我說,然後將小希抱進了宿士祖祠裏麵。
說來也怪,這裏房子全部倒塌了,唯有這祖祠留了下來。
小希臉上身上沾滿了塵土,靈魂之中也被很多雜亂的靈魂所侵擾,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她這麽狼狽。
村民端了一盆水進來,我給小希洗了洗。
之後孟澤走進來,紅著眼沉聲問我:“天魂呢?”
“已經走了。”我看了孟澤一眼,他現在的模樣很可怕,他知道群主就是王振宇的天魂之後憤怒得不得了。
不過聽我說他已經走了,明顯有些吃驚,馬上意識過來:“剛才睡幫了你們?那雷電是怎麽回事兒?”
我想了想,並沒有說雷電是小希,而是說:“鍾馗,鍾馗來了!”
這回孟澤臉上寫滿了震驚,鍾馗在他們眼裏,那可是極為高貴的存在,一直存在於傳說之中,現在出現了,怎麽不讓人吃驚。
“王振宇是不是死了?”孟澤問道,有了鍾馗的加入,王振宇應該沒了生機才是。
我搖搖頭,我也很疑惑為什麽鍾馗一開始就不下死手。
孟澤之後看了看小希,臉上寫滿了心疼,小希也是他的徒弟,從他讓我很小希成婚就可以看出來,小希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看了看小希的手,她手上的傷痕剛才顯現了一會兒,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鍾馗說剛才小希的靈魂被人入侵了,我卻沒有任何發現!
不過也隻有這麽一個解釋,不然小希不可能一下變得那麽厲害的。
綜合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小希剛才手上的傷害,會不會就是入侵的那個靈魂的?
越想越有可能,不過就在這時,小希突然皺起了眉頭,臉上寫滿了痛苦的神色。
我一看,立馬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她的靈魂因為剛才的受創,現在又開始丟棄記憶了。
這個是沒法控製的,強行留住這些記憶,很可能將她的靈魂弄得崩潰的,所以我隻能默默地看著。
她眉頭緊鎖,我緊緊握著她的手,時不時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恨不得替她承受了這份痛苦。
約莫一個小時之後,她猛地坐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前方,然後瞥見了我,然後拍了拍胸脯。
“還好還好,隻是一個夢!”
見她坐起來,我苦澀一笑,說:“你醒啦!”
她身子一側,一下撲到了我的身上,摟著我的脖子,不說話也不鬆開。
我也任由她去了,天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好久之後,孟澤推門進來,看見我們倆,然後尷尬地退了出去:“那啥,醒啦,好!”
小希一看,嘴巴一咧,露出了如雪的牙齒,臉唰地紅了,伸手捂住了眼睛。
我幹咳了幾聲:“不就抱一下嗎……”
她鬆開手嘿嘿一笑。
我問:“你現在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說:“眼睛有點痛。”
我伸手過去,蓋在她額頭上,說:“休息一下,會好上一些。”
她哦了一聲,然後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起來,問我:“我們還沒拜堂,是嗎?”
我點點頭。
她臉上立馬寫滿了沮喪,我安慰她說:“時間多著呢,以後吧。”
她發了一個嗯字音,然後說:“你先出去吧,我好困哦。”
我看了她一下,站起身走了出去,還沒出門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哥,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我回過頭問她。
“我夢見……”她說到這裏停住了,然後改口:“我突然忘記了,等我記起來再告訴你。”
我說了一聲好,然後走了出去。
這村子裏麵還在收拾殘骸,剛才的雷電劈傷了不少人,這裏的房屋已經垮塌了,他們都無家可歸了。
孟澤正看著變為廢墟的村子出神,我走過去說:“現在要怎麽辦?”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宿士的龍脈並不在這裏,而在那邊兒的山脈那裏,我建議將村子移到那裏去,這次村子毀了,也不是壞事,如果繼續呆在這裏的話,宿士早晚會滅掉。”
孟澤看了看哪個方向,點了點頭:“我剛才也看見了,正有這個想法。”
晚上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擠進了祠堂裏麵,每一個人睡覺,大家幹脆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小希也加入了我們,不過聊到一半她就昏昏欲睡了,靠在我的肩上睡了過去。
見她睡了,我扶起了她,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怕別人打擾到她。
祠堂外麵的風景比較不錯,剛才的打鬥將新鮮的泥土全部翻了出來,整個村子都飄著泥土的芬芳味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很容易生出困意。
我和小希互相靠著對方睡了過去,睡了不知多久,感覺身上有些微涼,正準備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聽見孟澤一聲怒吼。
滾!
這吼聲將我和小希全部驚醒了,一個黑影正站在我們前麵,身體前傾彎著腰查看著我們。
另外一邊,孟澤師傅打著手電滿臉憤怒。
手電的光照在眼前黑影的身上的時候,我一喜,竟然是林瞿。
“又見麵了。”林瞿見我臉上寫滿了驚喜,滿意地對我招了招手。
“你……你怎麽來了?”
“他們都走了,我閑著無聊,就出來逛逛唄。”林瞿毫不在意是說,還聳了聳肩,“怎麽?有沒有打擾你們倆玩兒小曖昧?”
小希看見林瞿,眼裏的驚喜不比我少,很是乖巧地喊了一聲林瞿姐姐。
林瞿眼睛眯了眯,露出慈母般的微笑:“乖了。”
孟澤見我們對話,嘀咕了一聲:“你們認識啊!”
我嗯了一聲,孟澤說:“你們呆在外麵幹嘛,進裏麵來吧。”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屋子裏麵。
我連連點頭,林瞿卻說:“好久不見了,有幸跟小哥敘個舊不?”
我無語地點了點頭:“一直在擔心你呢。”
“是嘛?我還以為你將我忘了個幹淨呢……怎麽樣,有沒有很想我?”林瞿上前按在我的肩膀上,我毫無感覺,因為靈魂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她的這個問題,我好像很不好回答,想了半天都沒想出更好的回答方式。
林瞿見我無語,有些不滿,說:“看你這樣……還擔心我呢。”
之後又對小希說:“你呢?想我不?”
小希點了點頭:“哥哥也想的。”
“他?沒心沒肺的……不過你們倆的這衣服倒挺般配的,看來我一定來晚了,好可惜。”林瞿看著我們身上的衣服說。
我正想解釋什麽,但是看了小希一眼,咬咬牙說:“沒什麽好可惜的。”
小希也沒想到我不會解釋什麽,幫我解釋起來:“我們沒那個的……”
林瞿卻眯眼笑了起來:“拜堂成親隻是一個儀式而已,最重要的是你們兩個都願意為了對方穿上這件衣服,這就已經夠了,已經夠了。”
小希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林瞿坐到了我的旁邊:“以後讓你們的孩子認我做幹媽?怎麽樣?”
我語言有些凝噎,林瞿卻伸出食指指著我,一臉威脅意思說:“你要敢拒絕的話,你我今後各安天涯,誰也不認識誰。”
我這才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別這樣,你應該笑著點頭的,像這樣。”她說著便要伸手來捏我的臉,但是手卻直接沒入了我臉中。
“我……我差點兒忘了,你是人,我是鬼,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碰不到你的!!”林瞿很是失落的說道。
我看著她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總覺得她的話裏有話。
“小希,姐姐借一下你的心上人好不好?”她突然看著小希說,語氣之中帶著些許哀求。
小希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好幾秒之後才有些膽弱地點頭:“好……好啊。”
林瞿一聽,說:“謝謝。”
然後起身拍了我一下:“你跟我來一下。”
我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說:“我又不會吃了你,怕啥,再說我是女人誒,就算吃虧也是我吃虧好不好,你那是什麽眼神兒。”
我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沒解釋什麽,起身跟她走了過去。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她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們要去哪兒?”我問她。
她停下,轉身看著我:“哦,都走忘記了。”
這次我看清楚了,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看得我心裏發慌。
“激動了,好久不見,我以為自己見不到你了呢。”她忙擦眼淚笑著說,“你們結婚我沒來得及趕回來,會怪我嗎?這樣說,搞得我在你心裏地位好像很重一樣。”
“我們還沒結婚。”我說。
“沒什麽差別了,隻要願意穿上那身衣服,就比一切儀式都來的真實。”林瞿說,“這次來晚了,不過我會補上我的禮物的,現在還沒準備好,到時候就會給你,你不要嫌棄才好。”
我嗬嗬苦笑一聲,她這麽說,我完全找不到什麽話來接下句了,隻能傻傻站著。
林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捂嘴說奧:“叫你出來本來想扇你幾下的,不過想想算了,扇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