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十厘米左右的長釘在我的注視下被插入了嬰靈的頭頂,之後大喇叭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

“完了?”我問。

他笑了笑,說:“還早著呢。”

我看幾眼那些學生,他們的臉色全部很蒼白,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真擔心他們會出事。

那個嬰靈在長釘進入體內的時候,眼睛一瞪,然後便像根木樁站在了那裏,斷掉的那條腿懸空,及其可怖。

大喇叭抹了一下腦袋上的汗水,說:“現在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你把他們搬到邊上去。”

我點了一下頭,幹起了活,前麵幾個還好,其中有一個胖子,差點兒沒把我壓得透不過氣來,把他們全部搬到了天台的一邊。

搬完之後,大喇叭看著我,然後說:“嘿……你……過來。”

我點頭向他旁邊走去,他的手上貼著符按在嬰靈的頭上,防止那三顆釘子出來。

嬰靈現在瞪著眼睛,處於一種渾噩的狀態,在離嬰靈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大喇叭對我說:“我要按著釘子,我教你一個天師咒語,你看看你能不能念出來。”

天師?一聽到這詞的時候,我就愣了一下,群裏人跟我說過,隻有道士首領級別的人才能稱作天師,難不成這個大喇叭還是一個天師級別的人?

大喇叭看了我一眼,然後癟了一下嘴,說:“哎呀,別在那裏站著了,我不是什麽狗屁天師……張開你耳朵聽著……”

我點了一下頭,仔細聽起了他的話。

在他剛剛講完的時候,三顆長釘刺穿了他的手掌慢慢凸了出來,長釘上有些紅色的血液,大喇叭看了看,不滿地說:“皮還是不夠厚啊。”說完他將另外一隻手按在了那三顆長釘上。

整個過程他就抱怨了一句,我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痛苦的表情。

“看什麽看,記住了嗎你……”他聲音很大,我沒做好準備,也像那些學生一樣,被嚇了一顫。

我反應過來,連連點頭,他看著我翹起嘴角說:“就你這樣還道士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在心中複習起了他剛才給我講的東西。

在第一縷陽光還沒射下來之前,我把他們身上的八卦鏡拿了四麵下來,分別放在四個位置,乾坤坎離,分鎮四方。

之後又將自己的乾坤法劍,還有那把已經變黑的桃木劍,加上大喇叭的兩把劍放在了其它四個位置,這叫混、沌、鴻、蒙,四分天下。

大漢的另外一隻手也被戳穿了,他看了看,然後將下麵的一隻手向左拉,上麵的手向右拉,讓手錯位,增大釘子跟手的摩擦,防止它們出來。

我看可他一眼,然後回頭找了一下,在地上看見了一塊磚頭,我問:“用磚頭砸進去吧。”

他搖頭說:“砸個屁,磚頭有地氣。”

我哦了一句,然後專心看起了天上的太陽。

兩分鍾之後,大喇叭的臉上終於有些痛苦的神色了,即便是這麽錯位,釘子依然在緩緩地往上麵冒,他下麵的嬰靈的身體也開始抽搐。

大喇叭一看,然後爆出了一句粗話,隨後一腳踢在了他僅剩的那條腿上,嬰靈腿一偏,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喇叭順勢將手也按了下去。

從遠處看這畫麵還是挺和諧的,嬰靈是孩子,大喇叭是父親,不過一想到他們兩人各自的身份,這畫麵就顯得極度不和諧了。

過了兩分鍾,釘子已經出來了一大半,下麵的嬰靈扭動的幅度也更大了。

再過了半分鍾,我看了看天上刺破雲層的太陽,然後看了大喇叭一眼,他點了點頭,我也嗯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盤坐在了地上,雙手呈球狀放在了下丹處,十秒之後,我蠕動嘴巴念道:“拜請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張趙二郎,嶽王祖師李公真人,東山老人,南山小妹,雷神大帝,盤古聖王,地母元君,玉皇大帝,橫山七郎,羅山九郎,神霄王府,龍虎玄壇趙元帥,三茅真君,五星二十八宿,諸神仙手持符咒法術,與張遠願救眾生苦難,治病回生,降魔除邪,避卻奸惡,願魁罡護體威靈顯著,千叫千應,萬叫萬靈,不叫自靈。”

這是啟度文,那一長串名字我還沒讀文,整篇比這麽多多了。

念完了,睜開眼睛看了大喇叭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喇叭點了一下頭,沒然後猛地拿開了雙手,往後一跳,跳離了嬰靈,之後迅速走到我身邊。

在他離開的後一秒,嬰靈頭上的三顆長釘一下彈了出來,嬰靈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負麵氣息雖然已經全部被裝進了乾坤袋裏麵,但是這嬰靈本性就是邪惡的,就算沒了負麵情緒,他們也是極其邪惡的存在,不可教化。

大喇叭跳到我身邊,迅速彎腰從地上的袋子裏麵拿出了一件橘黃色的法服,身體一轉便披在了身上,之後用一秒的時間戴好了帽子。

傳遞啊完畢,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沒用上的八卦鏡,迅速用手指在上麵畫了起來,兩秒後,嬰靈來到了他麵前,他和嬰靈對視了一眼,之後我便看到一縷縷可見的清氣從他的身體裏麵出來,大喇叭的身體也猛地一顫,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這還沒碰到身體就這麽厲害,要是碰到身體非得瞬間被吸幹不可,幸好之前除了碰他頭頂之外沒有碰過他其他的地方。

大喇叭在兩秒之後流出了鼻血,他低頭一看,然後罵了一句靠,舉起手裏的八卦鏡直接扣到了嬰靈的臉上,頓時一股股白煙從鏡子和嬰靈的臉上之間冒了出來。

大喇叭借此機會退後,然後踮起左腳在地上點了三下,我放在地上的三張黃符黏在了他腳上,等到嬰靈過來的時候,他腿一蹬地,一下跳了起來,伸出左腳一下踢在了嬰靈的臉上,嬰靈被踢得向後飛去,倒在地上後不動了,臉上留下了三張符。

大喇叭喘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出完,嬰靈臉上的符突然破了,這次他隻跳了一下就到了大喇叭的麵前,大喇叭身上又開始冒出了清氣。

這麽危急的時刻,大喇叭回頭衝我喊道:“你他媽畫的什麽玩意兒,狗屁用都沒有。”

我盤坐在那裏不敢起身,一起身就玩完了。

大喇叭從兜裏掏出了兩枚銅錢,甩著手腕扔了出去,銅卡劃破空氣傳來了簌的聲音。

兩枚銅錢一枚射進了嬰靈的眼睛裏麵,另外一枚劃破了嬰靈的額頭,沒入了進去。

我看了一眼天上,然後喊:“閃開。”

大喇叭迅速退開,我雙手捏起了井決,井決模擬降魔井,降魔所用的。

一邊捏井決,我一邊念道:“以吾道心,證六界門。四象衛持,修羅界開。”

剛一念完,地上的四麵鏡子同時扭動了起來,鏡子麵變成了金黃色,然後一縷縷金色的陽光被折射了出去,光點匯聚的地方是那個嬰靈的頭部,嬰靈的臉上剛才被八卦鏡和銅錢摧殘過,本來就不成模樣了,現在更加的恐怖。

光點匯聚之後,大喇叭瞪著眼睛在邊上念了起來,嬰靈的頭部開始在陽光中變得虛幻。

半分鍾後,嬰靈已經變得和你虛弱了,八卦鏡也不再發光了。

我看了一下,又念了起來:“帝神隱名,真官退拜。吾血為引,修羅降。”

念完之後,我伸出手指,咬破了一塊皮,然後起身點在大喇叭的頭上,最後坐下。

血一點上,大喇叭就像變了一個人,他本來就凶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殺神。

大喇叭虎軀一震,左腳踏地,手指舞動起來,地上的桃木劍和銅錢劍全都顫抖了起來,等到嬰靈恢複過來,正欲往我們這邊走的時候,他手指一揮,四把劍從四個方向同時刺向了嬰靈。

四把劍全部插進了嬰靈的身體裏麵,他嘴裏發出了一陣陣貓的慘叫聲,身體裏麵也冒出了一陣陣的青煙。

又是半分鍾之後,桃木劍從刺進他身體裏麵的部分斷掉了,銅錢劍也全部散了,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嬰靈也隨之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油盡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