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婆摸了摸門把手,然後回頭對我露出了笑臉,說:“鑰匙呢?就這麽讓我一直在這裏站著?”

我掏出鑰匙走到她身邊,打開了門,走了進去,她進去收掉了傘,放在茶幾上,然後端坐在了沙發上。

“怎麽突然想回去?”我問她。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想回去。”

我坐在她身邊,第一次離她這麽近,直視著她再次說道:“別走,成不?”

“你這算是挽留我嗎?”蛇骨婆笑著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不然呢?”

蛇骨婆笑了笑,看了看這屋子,然後再看了看我,說:“我就是想回去看看而已,用不了幾天就回來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說:“什麽時候動身,我送你?”

她說不用了,她想一個人去。

我答應了她,她在這裏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我沒有起身送她,有些感情自己已經心知肚明,但是卻不能表達出來,若是萬一沒忍住表達了出來的話,可能會釀造又一個悲劇。

現在我希望我不受任何感情的糾葛,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別人。

等到蛇骨婆走後,我拿出了黃裱紙和朱砂瘋狂畫了起來,一直到下午兩點多鍾,越畫越急躁,到最後直接抓了一把符扔進了垃圾桶。

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要是今天沒讓蛇骨婆出來就好了。

其實我很早就看出來了,蛇骨婆在感情方麵很空虛,她之所以留在我身邊,隻是因為在我身邊找到了東西來彌補這種空虛。

這樣想雖然很自戀,但是卻是事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恨不得連和小希的感情都放棄掉。

難怪以前的那些文人墨客會追求田園生活,現在才明白,沒有羈絆的生活是多麽的輕鬆,拖著這麽多的感情,每向前走一步都會感到很累,特別是在要看到終點的時候,拖著它們比平時更累。

生活就是一個九連環一樣,辛辛苦苦走完了一個圈,本以為已經到了盡頭,抬頭一看,卻陷入了另外的一個圈。

在以前以為有了小希,我以後的日子將會變得很幸福,但是才短短的幾年,這種幸福就已經添上了歲月的痕跡,這種幸福對我來說已經變成了負擔。

真是不明白,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這輩子要承受這麽多。

看了看滿垃圾桶的符咒,把垃圾桶移到了邊上,最後伸手掏了幾張出來,往醫院趕去了。

到醫院直接走到那個孕婦的病房,看了看她,已經不在病**了,所以問了一下護士,護士說已經進去生產去了。

我一聽,連忙去看了看床底下的那張鎮煞符,符已經變了一些顏色,這就代表著已經有鬼魅來過這間病房了,還走近過這張病床。

看了一眼就走出了病房,到生產的那地方坐在門外等候了起來,她的丈夫也在,他現在應該是最焦急的人。

他看見我之後,問我:“你怎麽來了?”

我說:“我有一親戚也在裏麵,你妻子進去多久了?”

男人先哦了一句之後臉上便更加凝重了,說:“都進去一個小時了,現在還沒出來,急死我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一個小時很正常,一般生孩子連胎盤出來五個小時都算是正常的。”

男人點了點頭,說:“但願吧。”

之後我便坐在那裏觀察起了生產的那道大門,仔細感受裏麵的溫度變化,現在我不能進去,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情況,隻能通過自己的觀察來感受裏麵的變化,那個什麽蚩陀鬼最好祈禱她自己不在裏麵。

我在這裏等了半個小時,覺得有些奇怪了,一般生孩子的過程一個小時左右就應該完成了的,但是這已經超出了一段時間了。

現在醫生還沒來通知,所以我們也隻能等待,我看那個男人手指關節都已經捏的發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打開了,醫生出來說了一句話:“難產了……”

男人一聽,就像是坐在彈簧上一樣,一下站了起來,揪住醫生就說:“怎麽會難產呢?怎麽會這樣?有危險嗎?”

醫生撫了撫眼鏡說:“檢查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按理說不會這樣的,你還是做好準備吧,不好意思。”

“準備?什麽準備?你什麽意思?”

醫生說:“現在情況還在控製的範圍內,我們會盡力的。”

“那你在這裏廢什麽話,你進去啊。”男人對著醫生喊道,醫生點了點頭重新走了進去。

男人則開始在門口徘徊了起來,臉上的焦急之色比剛才更加重了幾分。

“你要不先坐坐,幹著急也沒用啊。”

男人看了我一眼,坐到我的旁邊。

我將手伸進了兜裏,等醫生再出來一次我就進去,現在實在不敢進去,因為怕進去之後沒我什麽事兒,那就有些糗了,要是她們母子出了什麽事的話,我更承擔不起。

“你親戚還沒消息?”男人滿臉焦急對我說。

我說:“她是預料要生了,提前進去的。”

男人哦了一句,繼續把玩起了自己的拳頭。

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過了大約二十分鍾之後,醫生出來了,看見醫生表情我就知道了不妙。

醫生走到他麵前,說:“不好意思……”

一聽到這個詞,我就一把拉起了這個男人說:“你跟我來。”

拉著男人跑進了生產房間裏麵,一進去就震驚了,那些大夫也震驚了,孕婦也暈倒在了那裏。

男人一看,頓時急了,我拉住了他,說:“把這個貼在她的肚臍下三寸的位置上。”

他看了看我手裏的符,連眼睛都不眨,我看著他這樣,說:“我去吧。”

我走過去就把符貼在了臍下關元穴的位置,那些醫生可能也呆了,竟然沒有阻止我。

貼上去之後,我在病床的四方一共貼上了六道鎮煞符,貼完,退開兩步,手裏捏起了刀討決,刀討代表神刀,表示斬邪惡怪意。

這次救的是兩個人,光捏手訣不夠,我在原地踏起了步子,這是步罡踏鬥中的北鬥罡,驅魔收妖專用的。

手腳動起來了,嘴也沒閑著,念起了淨壇咒。

那些醫生這男主人一直看著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才懶得管他們,隻顧自己的事情。

剛念半分鍾,病**的符紙就變色了。

我連忙停下來,另外掏出了一張九鳳破穢咒上前貼在了孕婦的身上。

這次僅僅半分鍾之後,醫生啼哭聲打破了這房子的寧靜,孕婦在**一下慘叫了出來,真的挺撕心裂肺的。

醫生一看孩子出來了,立馬上去幫忙去了,男主人也準備上去,我說:“你先別去,在這裏等著。”

男人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的人,沒有移動。

我在這裏一直念,一直捏手決,一直踏罡,累得半死,等到孕婦被弄走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說:“咬破中指。”

男人啊了一句,我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將他手扯過來,用指甲直接給他掐了一塊兒肉下來。

男人哎喲叫了出來,我沒有理會他,扯過他的手就在一張黃裱紙上畫了起來。

今天出來除了幾張符,其他的什麽都沒帶,隻能用人血將蚩陀鬼逼出來了。

血量挺多的,一共畫了兩張符,畫完了,鬆開他的手,一隻手拿一張,手裏順便還捏著其他的符,一邊走一邊在地上扔。

看了看地上那些符的顏色變化,根據變化的淺淡,鎖定了蚩陀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