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孤石漠然道:“閣下是誰?”申遠期介紹:“稟公子,這位陳勝一兄,乃是山西秦家的二總管。”廖孤石掃了一眼,頗不放在心上,向申遠期道:“申二哥,你好啊,竟然剝我表妹衣服。”

申遠期趕忙低頭:“屬下不敢!屬下也是怕小姐再度走脫,情急之下,不得己出手。”說話間眼睛斜瞟廖孤石身後。

廖孤石冷冷一笑:“你那嬌花陣隻可囚個蜜蜂,渾不頂事,你也不用盼他們跟上來了!”

申遠期駭道:“公子!”

廖孤石道:“我破陣而出,他們卻還一味死纏,可怪不得我,跟上來幾個,便斬他幾個,我想他們身為武者,缺胳膊斷腿,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幹脆料理了也就完了,剩下二三十個膽小鬼,再不敢追,這會兒不知是正在為同伴收屍,還是四處竄逃。你喜歡玩擺陣,回去好好跟百浪琴蒼水瀾學學,花個十年八年**一座出來,再找我來玩兒,可別像這嬌花陣一般沒用就行。”

申遠期察顏觀色,自知他所言不虛,否則以他的輕身功夫,早也追上來了,哪會等到現在。

陳勝一見這少年劍法之高妙,也不由暗歎:兒子藝業非凡,那東方大劍的武功想必更是了得。然而此子極為傲慢,實令人心中不悅,拱手道:“兩位少陪,有暇請到太原秦府一坐,讓陳某克盡地主之誼。”廖孤石輕笑:“山西秦家主事的不是老爺子秦浪川麽?這年月地主可換得快呀。”

這話明顯是嘲諷陳勝一雖身為秦家總管,但畢竟還是個下人。陳勝一涵養極好,心想怎能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壓住怒氣,悶哼一聲,轉身向常思豪所去方向追掠。

申遠期也提氣欲追,一道水藍橫在麵前。廖孤石笑道:“申二哥,兄弟的興致才剛上來呢,咱倆不接著玩一玩兒麽?”

常思豪懷中抱著荊零雨發足狂奔,女孩的皮膚入手膩滑,柔若無骨,讓他又心癢,又歡喜,又是羞澀,不敢低頭看上一眼。

荊零雨倒不避男女之嫌,胳膊伸出去,小手兒攏住了常思豪的頸子,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小腳在他臂彎之外顫啊顫的,倒蠻有趣。

這一路過河穿林,也不知跑了多遠,荊零雨看著常思豪輕輕歎了口氣:“小黑哥哥,你這是要把我送到哪兒去?”

常思豪聽她開口,聲音甚是好聽,一時竟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麽,待反應過來,才放慢腳步,道:“我也不知道,我向這邊跑,你沒攔著,我也就跑過來了。”

荊零雨舉目四望:“後麵沒人來追了,咱們這可是到哪兒了呢?”常思豪道:“那我可不知道了,咱們在這等一等,待會陳大哥若是趕上來,他定知道。我先把你放下來吧。”荊零雨急忙摟緊他脖子:“那可不成,這地兒太髒,全是爛樹葉兒,我這鞋可是新買的,弄髒了你給我賠?”

她那對不盈一握的小腳兒裹著白襪,外穿著一雙藍布鞋子,上麵繡了幾朵小白花,雖然普通,穿在她腳上卻玲瓏秀氣,極是好看。常思豪望著她這對小腳,腹底不覺間升起一股熱氣,心嘭嘭嘭地急跳起來,粗粗地喘著氣,仿佛要把天地間的空氣都吸進肚裏才涼快。荊零雨忽然道:“咦,什麽東西頂我屁股?”常思豪打個激靈,心中暗罵:“常思豪啊常思豪,你在幹什麽?再胡思亂想,你可做不成人了。”雙臂用力將女孩托了一托,遮掩過去。

荊零雨東瞧西望:“這樹林陰森森的,好不嚇人,待會兒天要黑了,妖怪什麽的可就出來了,咱倆幹麽在這等他?興許他找不見咱們,走了別的岔道兒呢?不如且往前走,尋著村店打聽路途,到道兒上再說。”

常思豪看她口唇輕動,如個熟透的果子一般,神思又有些激**,道:“好,聽你的。”抱著她繼續前行,腳步卻放緩了,一股少女體香,似有似無,鑽入鼻孔,頗令人陶然。走了約莫一頓飯功夫,前麵有了碎石小路,荊零雨說:“放下我吧。”常思豪依言將她輕輕放在地上,見她雙腳兒沾地,心中倒有幾分舍不得,臂彎忽然空了,胳膊上仿佛還有點什麽似的。

走了幾步,荊零雨抱著肩膀道:“好冷好冷,我衣服沒了,可要凍壞呢。”常思豪抬頭望天:“太陽那麽高,哪裏冷了?”荊零雨小嘴一撅:“我說冷就是冷!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冷?”常思豪道:“那我脫衣服給你穿。”

荊零雨笑嘻嘻地看著,常思豪大窘,背過身去把衣服脫了,隻剩靴子褲頭兒。荊零雨接過他衣服,披在肩頭,笑道:“嗯,你看過我了,我也看過你了,這樣一來,咱們兩不相欠。”一對黑白分明的秀目在常思豪身上掃來掃去,笑嘻嘻地把他看得臉上通紅。

常思豪道:“衣服你既然不穿,就還給我吧。”荊零雨一撇嘴:“你怎知我不穿?我正要穿呢。”她將衣服抖開,披在身上,常思豪見她伸袖之時臂如新藕,潔白光潤,被粉紗褻衣包裹著的、已經發育墳起的酥胸隨著她穿衣的動作,微微輕顫,兩點俏紅有若含苞欲綻的花蕾,於輕紗間若隱若現,誘人之極。身上少女獨有的體香被風一吹,絲絲縷縷,飄進鼻孔,身心說不出的舒暢,一時望得發呆,竟忘了側頭避開。

荊零雨臉上一紅,嗔怒道:“你看什麽?”常思豪打個愣神兒,趕忙移開目光。荊零雨啐了一口,扭過臉去,卻仍斜睨著他:“你瞧我長得好看,心裏起了邪念,是不是?”常思豪搖頭。荊零雨生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長得不好看嘍?”常思豪忙道:“不是不是,你長得再好看也沒有了。”荊零雨道:“本姑娘自然長得好看,可不是長給你瞧的。”一甩衣袖,大步向前。

常思豪不知如何才好,隻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走了幾步,荊零雨氣呼呼地道:“什麽破東西,這麽硌人?”從懷中摸出一個硬物,正要摔在地上,卻半途停住,原來手中是一塊玉佩。她倒把生氣的事兒給忘了,隻見這塊玉佩翠色可人,上麵雕的兩條青龍活靈活現,隱有飛騰之勢,不禁大為喜歡。

常思豪忙道:“快還給我。”荊零雨道:“借我玩玩兒。”常思豪道:“一塊玉佩有什麽好玩兒?快還給我,這不是我的東西。”荊零雨小手兒一背:“不是你的東西,怎會在你這?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偷來的。”常思豪怒道:“我怎會去偷別人東西?這是邊關程大人家傳的寶物,托我送到他太原家人手上。”

荊零雨捂嘴一陣嘻笑:“啊喲,看不出來,小黑哥還結交官宦,嗯,我看那個程大人定是要把女兒許配給你,特贈玉佩為憑,你這是要趕去當駙馬爺呢!”常思豪道:“娶公主的才叫駙馬爺,我可沒要娶公主。”荊零雨吐了吐舌頭:“哎呀,對對對,你千裏投親,要娶的是官兒女兒,這叫入贅才是。”常思豪道:“什麽入贅?快還我玉佩!”荊零雨背過手去:“不給!”轉身便跑,常思豪隨後便追。

荊零雨身上似無功夫,常思豪追在她身邊左右,伸手想抓,卻又不敢去碰觸,又想去碰觸,心中隻這一點猶豫,便始終抓她不到。如此幾番,實在喪氣,伸手喊道:“給我!”荊零雨把玉佩往懷裏一揣,嘻嘻笑道:“你想要,便來拿吧!”常思豪望著她衣衫開口處淡粉的輕紗和**間暗香浮動的曲線,不禁一呆。荊零雨拋下銀鈴般一串笑聲,轉身逃遠。

常思豪癡了一癡,又複追去,兩人追追跑跑,倒仿佛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小路漸漸開闊,前麵是一條沙土道,二人沿著這條路向前走出不遠,拐過一處林彎,正玩得高興間,隻見前麵綠樹掩映之下,現出一座古舊的殿堂。常思豪趁荊零雨觀望之機向她捉去,她卻揮手嘻笑逃開,清風透背,留一路醉人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