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狠狠撕

……

“孝皇帝在位時,李氏、蕭氏二賊,相繼背反,從此拉開長達百年之久的三國紛爭。父皇恩威浩**,布仁政,養悍卒,勵精圖治,南征北討二十餘載,天命所歸,終結亂世,中興帝國。”,蜀王楊雄侃侃而談,絲毫不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天下初定,理當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安撫人心,平定百姓戰亂之悲痛。然,冠軍侯吳守正,手段殘暴狠戾,於荊州大肆屠戮,加重仇恨,此誠非帝國治民安民之策也!兒臣以為,當誅殺其人,列於荊州襄陽城,去南人心中悲痛,歸天下心。”

【小崽子說得真狠啊!】

吳某人心中暗罵。

抿抿嘴唇兒,吳凡大聲道:“蜀王殿下偏聽旁信,未免過於誇大其詞!如果以蜀王殿下的觀點來說,我認為,治亂世不可不戰!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戰之可也!如果放任造亂者生事,一味的姑息養奸,帝國威嚴何在?江山如何和平?百姓哪裏會安居樂業?內亂不止,外患怎禦?難不成蜀王殿下以為,大隋一統天下,四海便生平了?莫要忘記,就在帝國的北邊,尚有分而合之的突厥虎視眈眈,西北大地尚有羌族、吐蕃人狼子野心!”

蜀王楊雄麵無表情的盯著吳凡,言道:“那也不需要你這種人去操心!大隋的文臣敢於死諫,武將敢於死戰,個個都是能保家衛國的忠臣良將!而你。無有調令敢私自殺人奪兵,有圖謀不軌之嫌!殘暴無道。濫殺百姓,乃十惡不赦之大罪。為得功勳。不惜擅自出師,絲毫不體恤士卒的性命……”

吳凡打斷蜀王楊雄的話,哈哈大笑,搖頭不已,道:“蜀王殿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叫人心寒呐!我所殺之人,具皆有罪,絕非為一己私利而殺良冒功。此,有人證、有物證。我不知殿下你、乃至其他人口中的鑿鑿之詞是從何處來。我隻想說……”,吳某人稍頓一下,鏗鏘有力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好!”

武將臣班中,頓時有人大聲叫好。

吳凡扭頭過去,瞥了一眼,是個生麵孔。

此人身高八尺,腰大數圍,雙手過膝,須髯濃鬱。好似山林中的野熊,一身兒金鎖甲,被他要撐爆一樣。

那人對吳凡抱以善意目光,大聲嚷嚷道:“有罪的人沒人去說。反倒攻訐有功的人,帝國若就是這麽個帝國,怎叫人心不寒?我不服!”

“哼!”

冷哼聲響起。

衛尉寺少卿王爍不陰不陽道:“自家人向著自家人說話。自說自話啊!”

【自家人?】

吳凡心中發愣。

轉念間。

吳凡恍然,那人定是靠山王的義子之一呀!不然的話。哪有人給他說話?

那人拳頭一握,大喝道:“狗賊!你敢站到我麵前說嗎?”

衛尉寺少卿王爍自忖大殿之上。哪怕這個,邁步便要過去。

楊天子皺眉,道:“虎賁將軍殿前失儀,脊杖三十,殿內執行!”

【虎賁將軍?】

【大太保盧方啊!】

吳凡了解對方的身份了。

很快。

虎賁將軍盧方挨打一頓。

楊天子站起身,道:“朕聞爾等所言,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呀!如此辯論下去,費時費力……左丞相?你有何高見?”

楊天子直接把朝堂上的大佬拉出來輪。

左丞相鄭岢轉著眼睛出列,慢吞吞的打太極:“有功,當賞。有罪,當罰。”

楊天子根本不打算放過鄭岢,有問:“那你說,冠軍侯……是有罪,還是沒罪?”

“這……。”

左丞相鄭岢一時間被問住。

楊天子背負雙手,也不著急,滿滿的等待著。

左丞相鄭岢見躲不過去,歎道:“冠軍侯吳守正,沒有調令,卻私自領取州府兵,進擊賊人……雖有罪,然,事急從權,立下功勳,使得霍亂平息。臣以為,功過參半,不妨功過相抵,不罰、不賞、不提倡、不表彰,而後令其於家中多讀黃老儒學,去心中戾氣,莫要再生此等事情。”

“嗯!”

楊天子點頭,並不知可否。

楊天子目光投向另外一位丞相,道:“右丞相,你怎麽看?”

右丞相崔石,字宗明,出身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七宗五姓之清河崔氏。

崔石時年六十有二,體弱多病,已處於半隱退的狀態。

楊天子不知是怎麽想的,讓崔石在帝都靜養,不準他致仕還鄉。

老爺子須發皆白,從賜坐上站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臣……年邁,眼花耳聾……陛下,陛下剛才說什麽?”

典型的倚老賣老,裝起糊塗來。

楊天子拿他沒轍,笑一笑,道:“詔!右丞相崔宗明,廉直奉公,瀝膽墮肝,當為天下表率!賜玉璧一雙,布帛百匹,車架一座並良馬五雙,入朝不趨,讚拜不名!”

崔石躬身拜禮,依舊要死的模樣:“臣……謝陛下隆恩!”

楊天子眉毛一挑,目光看向驃騎大將軍楊素:“大將軍,你怎麽看?”

“咳咳咳……。”

楊素頓時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從賜坐上站起,風兒一吹便要倒的搖搖晃晃。

右丞相是裝糊塗,驃騎大將軍是裝病。

楊天子一笑,言道:“詔!驃騎大將軍楊處道,忠誠果敢,勞苦功高,當為天下表率!賜明珠一斛,布帛百匹。車架一座並良馬五雙,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驃騎大將軍楊素斷斷續續的回答:“臣……臣……謝陛下……隆恩。”

楊天子索性不一一點名,隻把左丞相鄭岢推到前頭:“爾等以為。左丞相之言如何?”

眾臣是麵麵相覷。

【苦也!】

左丞相鄭岢心中暗暗叫苦。

左丞相鄭岢,一樣是出身世家士族的人,而且是與右丞相崔石一樣,為七宗五姓之一的鄭氏。

鄭氏要從南方揚州喬遷到滎陽,回歸祖地的事情,得到楊天子的應允,早在年前,已經搬遷完畢。

鄭氏回歸,代表著他們要進軍大隋的軍政廟堂。偏偏他們早先叛逃到南梁,百年時光已過,帝國的大部分利益早被其他的世家士族占據。他們回來,那就是要搶奪別人的份兒,誰能願意?楊天子把鄭氏目前唯一在朝的重要人物鄭岢拉出來,是為激化矛盾,先分裂世家士族的內部……帝王心術,玩兒的相當有水平。

“臣,衛尉寺少卿王爍。有本要奏!”

太原王氏與滎陽鄭氏的關係,追溯到前朝也不對付,加上與吳凡有殺兄之仇,王爍不出頭。誰出頭?

楊天子麵無表情:“奏!”

衛尉寺少卿王爍道:“臣以為,左丞相之言,大大不妙!功是功。過是過,豈可一概而談和稀泥?吳守正於襄陽城殘殺黃、蔡、蒯……等十四家百姓。多達三千餘人,男女老幼。一概不放過!此等行徑,實為獸也!陛下若不處罰他,隻恐天人共怒,民心喪亂,江山不穩呐!”

吳凡悶不吭聲。

楊天子目光灼灼的盯著左丞相鄭岢。

左丞相鄭岢明知道自己被楊天子給算計一遭,也得硬著頭皮上,為吳凡辯解道:“王少卿過甚言辭了吧?你口中所謂的百姓,非是什麽良善人家!他們從前便是反叛帝國的亂臣,幫蕭賊稱偽帝的罪魁禍首。帝國覆滅南梁,陛下寬仁,不曾加罪於他們,他們不僅不感恩戴德,反而再次資賊助賊,生出反心。此等人,早就犯下誅九族的大罪,怎能說是百姓?冠軍侯殺的,實乃惡賊也!”

衛尉寺少卿王爍眉頭一皺,有點兒說不過左丞相鄭岢。

“臣!禦史胡華,有本要奏!”

禦史胡華,再次蹦躂出來。

楊天子揮揮手,都懶得說話。

禦史胡華搖頭晃腦道:“聖人有言:仁者見仁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左丞相所見,太過片麵!又言: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縱然那十四家人有罪,亦輪不到吳守正去處置。我看此獠,定是居心叵測,私設公堂,覬覦人家的財富……”

吳凡大聲打斷禦史胡華的話,道:“臣,冠軍侯吳守正,請陛下治禦史胡華不敬大罪!此奸賊在國喪期間,不僅不為皇後悲痛,反呼朋喚友,一派幸甚樂哉的模樣,且伴舞女**/玩!”

禦史胡華臉都白了,大怒叫道:“豎子!爾莫要信口雌黃!”

吳凡麵色嚴肅,道:“王方,孟布……”

吳凡一口氣說了七個人名,抱拳拱手,道:“此七人與胡華多有詩詞唱和,他們當日是在帝都城外的洛河畔!臣親眼所見,道貌岸然的胡禦史與人苟/且/野/合,場麵好生……”

楊天子雙目暴睜,直接打斷吳凡的話,怒吼道:“把這個禽/獸給我拉下去!送到大理寺審問!!!”

餘怒未消,楊天子瞪著吳凡,道:“冠軍侯言語粗鄙,殿前失儀,脊杖五十!”

吳凡褪下衣服,直接等著挨揍。

沒辦法。

誰叫吳某人手段埋汰,甚至提及獨孤皇後……

當然。

吳凡的招數同樣告訴眾人——隻要身份不夠、屁/股不幹淨的,別往這件事情上湊,你玩不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