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吹大牛

……

“嗆啷啷!”

碰撞激烈。

兩條槍影好似兩條糾纏的飛龍,倏爾若隱若現、倏爾若明若暗,交織糾葛於一處,彼此間怎地也分不開。

高寵和薑鬆皆用槍,此番碰到對手,見獵心喜之下,施展平生所學,儼然毫不顧忌生死的模樣。

強勢圍觀的罪軍士卒,看的那叫一個目眩神迷,不可自拔喲!

但。

差不多有兩百回合的急速交鋒後。

薑鬆虛晃一招,跳出了戰圈兒。

高寵不悅道:“兄台緣何驟然停歇?”

薑鬆搖搖頭,歎息道:“你此前有上陣搏殺,消耗太大,再打下去,必敗無疑。”

略一停頓。

薑鬆抱拳拱手,笑道:“來日方長,咱們約個時間,改日再公平的戰一場,豈不更美?”

高寵恍然察覺不支的體力,咋咋舌頭,曉得總不能讓人熱臉貼了冷屁股,不依不饒的,當下道:“也罷也罷!”

飯桶高倒是自來熟,翻身下馬後,直奔薑鬆的烤肉與酒囊,二話不說的開造。

薑鬆盤坐一旁,席間橫槍,唏噓道:“吾自幼學武,八歲內體生息,十歲聚氣成海,十一歲內息外放,十三歲即可凝氣成罡。然,此後寸進不得,足足蹉跎五載,遊遍大江南北,於黃山之巔。領風之變化,繼而百尺竿頭,神賜速度……”

高寵含糊不清的打斷薑鬆的話,好奇道:“兄台管它叫神賜?”

薑鬆點頭,道:“此非人力能至之地步。不是天神恩賜是什麽?”

飯桶高撓撓腦門兒,道:“天賦!我們都叫它天賦!”

薑鬆一愣:“我們?閣下的意思是……還有人?”

高寵一副你大驚小怪幹啥子的樣兒,伸出三根手指,道:“光我知道的就有仨!”

薑鬆騰的一下竄起身,分外的激動,問道:“不知都是誰?”

生恐飯桶高不滿。薑鬆補充道:“吾並無惡意,隻是苦於閉門造車十年,遍尋帝國無有同等之人,今日陡然得聞高手,心癢難耐至極……”

薑鬆破有點兒語無倫次的意思。

高寵咽下烤肉,笑嘻嘻的說道:“不得不說。兄台真乃天人也!十年前就開啟了天賦,你之前找不到也應該,其實是我們大概皆最近才明悟的!”

飯桶高一拍腦袋,道:“哦!或許有個人要早得多。”

薑鬆順杆往上爬的問:“不知何許人?”

高寵思量一番,道:“前驃騎大將軍,叫魚啥啥來著?謀反的那個!”

薑鬆道:“魚俱羅?”

飯桶高道:“沒錯!就是他!就是他!”

高寵眨巴眨巴眼睛,回想道:“說起來。我能開啟天賦,算沾了他的光呢!他的徒弟宇文成都點化的我!當時宇文成都摸索到這一步,跟我說他師父的教誨,‘內息本為人所出,丹田化陰陽,五髒演五行,有人內息如水、有人內息如土’、‘內息積累到一定程度,會變化成更為鋒利堅固的罡氣。罡氣再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能開啟天賦’,‘八脈做八卦。九竅是九宮,穴位如星辰,每個人都不同,有人在陰陽上開啟天賦,有人在五行上開啟天賦’。亂糟糟的一大堆,我記得不大清楚了。”

薑鬆呆愣原地,閉眼平複良久,鬱悶道:“吾如早知其中竅門兒,又何苦荒廢那五年呢?”

大概覺得自己過於狂妄,薑鬆轉移話題的再問道:“魚俱羅、宇文成都,還缺一個呀!”

飯桶高笑道:“剩下那個,也是我主麾下之人,喚作黃漢升,他好像在涼州的武威郡任職吧?”

薑鬆如獲至寶的欣喜之餘,又不免驚悚道:“對了!昨晚攻殺白馬羌的可是你們?”

高寵齜牙一笑,嘿嘿道:“那當然!我主定計,三千兵馬挑翻了十八萬羌人!”

【三千?十八萬?】

【我的天呐!】

薑鬆震撼無語。

轉念間。

薑鬆心緒難平。

【什麽樣的人有那麽強的魄力、那麽大的勇氣,敢用區區三千兵馬和十八萬眾的白馬羌對陣?】

【什麽樣的人能夠使得眼前這絕世豪勇甘心屈居,且言語間不乏得意模樣,似乎心服口服的厲害?】

【什麽樣的人還擁有另外一個得到神賜的人的襄助?將天下間本寥寥無幾的高手納入囊中?】

【他……】

【是誰呢?】

薑鬆暗暗嘀咕。

見高寵戒心不重,薑鬆笑道:“敢問閣下之主……”

飯桶高一本正經的給吳某人吹噓道:“我主曾過五關、斬六將、千裏走單騎!我主曾說服宇文成都,攻破燕國都城易京!我主曾武舉力壓群雄,打的異族蠻夷退避三舍!我主曾單刀赴會,奪取荊州襄陽!我主曾八千兵馬大破南梁反賊孟不凡十萬強軍!我主——靠山王女婿及弟子、曦月長公主駙馬爺、開隋九老吳國公之後,嫖姚大將冠軍侯!”

薑鬆沒注意的是——高寵雙眸中閃過那抹詭異的神采。

高寵這貨偶爾的確熱血上頭,不管不顧的,那不證明他平時腦子癡傻。

按照高寵的想法。

嗯……

薑鬆,穿的差,一定很窮。

薑鬆,武藝精妙、年紀挺大、江湖風濃,絕對懷才不遇,不然憑他的身手怎會混的淒慘。

高寵根據此兩點,得出一個結論。

薑鬆,等於,飯票。

高寵想的不賴,假如他把薑鬆介紹給吳凡,起碼有舉薦之功對不對?

薑鬆這麽大一隻高手,吳凡能不高興?能不賞賜高寵?

答案是——萬萬不能!

飯桶高心裏頭的小九九兒打得劈啪亂響。

薑鬆呢?

薑鬆張大嘴巴,脫口而出:“小人屠吳守正?”

高寵眼睛一翻,哼哼唧唧的說道:“誤解,世人的誤解!我主寬厚善良的很!”

反正說這話的時候,飯桶高自己也有點臉紅。

薑鬆卻沉默了。

【吳凡、吳守正。】

【聽說吳守正和那人衝突不淺,彼此仇恨的厲害。】

【那人位高權重,吾隻是個白身。】

【長此以往,怎報母仇?】

【不若……】

【就此投了吳守正?】

【吳守正身份不一般,人……僅從他破掉白馬羌之戰,足可見其能耐!】

薑鬆眉頭皺在一處,無神的盯視尚且燃燒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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